墨玄龜很喜歡在戰斗前先磨滅對方的戰斗意識,如此這般,能讓他感受到無比暢快。
他直勾勾的望著眼前的黑衫青年,想要在對方的臉上捕捉到沮喪、落寞,甚至是絕望的情緒。
但對方竟然只閃過了一絲了然,隨后就變成了平靜,這種平靜下又隱含洶涌的殺氣。
他嗤笑一聲,“看來你還不知道我們之間到底有多大差距,罷了,偶爾動一下手腳,也算不錯。”
話落,他的手掌猛地舉起,揮下,滔天的颶風掀起巨浪,這一掌帶起風浪席卷而去。
陸良的身體瞬間被巨浪淹沒,颶風攜裹。
墨玄龜砸吧著嘴,“一巴掌換一個松淮江,怎么不劃算呢!”
話音剛落,他的瞳孔忽地一縮,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從眼前的風浪中伸出,穩穩的抓住了他還未收回的手。
不等他反應,緊接著一記拳頭就在他瞳孔中放大。
這一拳依然還是被墨色玄甲擋住,并未擊中他的身體。
但,他望著眼前劇烈顫動的墨玄甲,瞳孔再次縮了縮。
對方的力道,竟然比上次大了許多。
他使力抽回手,想要先拉開距離,但對方的手宛若鉗子,巨大的力道讓他根本無法抽回。
而此刻,對方的拳頭又一次襲來,猛地轟擊在墨玄甲之上,一拳又一拳,他整個人宛若變成了一個沙包。
墨玄甲不停的顫動,越來越激烈,他的眼皮隨著不斷跳動,心里生出一股難言的恐懼。
這家伙,不太對勁!
陸良的拳頭始終不曾停下,但他也開始嘗試另外的方法。
鐺!
虛空中響起鈴聲,但這聲音卻被墨玄甲抵擋,根本無法進入墨玄龜的耳中。
萬千玄兵長劍驟然顯現,劍光如瀑,組合成一把巨型長劍,朝著墨玄甲刺去。
與此同時,他的拳頭擊打時帶起龍吟之聲,虛幻的龍影隨著拳頭轟擊在墨玄甲之上。
下一息,萬千玄兵長劍盡數崩潰成無數閃爍白光,虛幻龍影也在墨玄甲的抵擋中消散而去。
即使是同為凝形境的武學,他沒有形神的參與,竟然無法第一時間破開對方的形神。
不過,他還是很明顯的看到,墨玄甲的墨色玄光越發的暗淡。
并不是完全沒用,只不過需要更加劇烈的攻擊罷了!
墨玄龜比陸良更清楚,他的墨玄甲短短時間內消耗了三成底蘊,再如此下去,他可能會死!
對方的肉體力量比妖魔更加恐怖,就算面對那只老蛟龍,他都不可能如此狼狽。
他的墨玄甲是專注在防御上的形神,對于攻擊手段,他本來就不擅長。
不行,必須改變現狀!
——吼!
一聲嘶吼,他的身形猛地膨脹,轉瞬間化為了真身。
這一變化雖然沒什么太多作用,但還是讓陸良無法握住他碩大的手臂,他從禁錮中被解放了出來。
“你找死!”
碩大的巨龜頭顱咆哮出聲,一股玄妙的力量在陸良的周邊匯聚成形,將陸良的身體瞬間捆在內里。
他的墨玄甲確實專注防御,但對付這種沒有形神的對手,他完全可以將墨玄甲當做攻擊手段。
陸良雙眸中閃過好奇,探手摸了摸覆蓋在周邊的墨色光芒,表面十分堅硬,用力一戳,整體會微微的凹陷幾分。
霎時,墨玄甲竟然開始收縮,里面的空間逐漸變小。
“小雜碎,你死不死!”墨玄龜在外面得意的吶喊。
陸良眼神一凝,身體表面同樣浮上一層墨色,猛地一拳轟出,龍吟之聲呼嘯而出。
墨玄龜譏笑一聲,“在你打碎墨玄甲之前,墨玄甲就會將你壓成肉泥!”
陸良神色沒有絲毫變化,只是拳頭越發快速,龍吟之聲不斷響起。
他感受了一番,墨玄甲隔斷了他對于外面天地的接觸,他沒法在外面幻化玄兵。
既然如此,那就繼續加大力量!
下一息,兩個虛幻的將兵浮現,四只大手放在了陸良的拳頭之上,白光閃爍,陸良的拳頭之上宛若多了兩幅白色拳套。
猛烈的攻擊之下,墨玄甲的玄光越發暗淡,下方的墨玄龜神色不斷變化。
以目前的進度來看,他的墨玄甲依然可以破損之前將對方碾壓成肉泥。
但他的心卻懸在半空,無他,這名青年的手段之多,讓他一個凝形境都感到匪夷所思。
萬一對方再用出什么玄妙手段,他懷疑墨玄甲真的扛不住。
然而,怕什么來什么。
一直動用拳頭的青年第一次將手放在了劍柄之上,長劍出鞘。
突然間,猛烈的玄氣波動從墨玄龜的身上迸發而出,天際的烏云都被這股波動影響,以他所站的位置為中心形成了一個漩渦般的模樣。
陸良眉頭一抬,正欲出手的動作停了下來,周邊的墨色玄甲開始緩緩消散。
對方要拼命了!
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變得凝重起來,這一股玄氣波動異常驚人,做不得假。
“是你逼我的,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墨玄龜嘶吼出聲,齜牙咧嘴,怒火充斥著雙眸。
陸良淡漠的看著他,這本就是一開始就注定的事情,何須反復確定。
玄氣在這一刻積累到頂峰,墨玄甲徹底消散。
陸良握劍之手高舉,體內玄氣瞬間靠著面板恢復巔峰狀態,大衍萬化劍蓄勢待發,天地萬物在他感知中變得越發清晰。
“嗯?”
他疑惑出聲,面色霎時變得難看無比,心底突兀涌出一股被戲弄的怒意。
原本體型碩大無比的墨玄龜全然不見了身影,連帶那股嚇人的玄氣波動也消散不見。
剛才那股玄氣波動,根本不是什么殺招,而是對方在使用比縱地金光更加高明的挪移之法。
如此長的前置動作,對方硬是靠著坑摸拐騙的氣勢和逼真的表演騙過了陸良。
他深呼吸一口氣,盡量壓制心中的不忿,猛地扭頭望向間隔較遠的另一個戰場,體內迸發出無邊煞氣。
事實上,就算墨玄龜不演,他也不可能認出剛才的法決是挪移之法。
他對于整個修行世界貧瘠的認知此刻嶄露弊端,但這一切也源于他對于墨玄龜一無所知。
被他如此暴力的對付了一番,對方也并未陷入太多的劣勢,竟然就這樣逃了,作為妖的兇性一點都沒有表露出來,反而比他這個人族更茍。
即將到手的武學感悟、妖元消失不見,他的怒火急需發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