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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全軍覆沒,秦趙會盟臺,驍將安守忠之死

更新時間:2024-11-13  作者:落葉凋謝
東方破曉,天色微亮。

安守忠率領數百騎和兩萬多兵馬星夜趕路,到達峽石縣內。

峽石地貌,雖以山道為多,但直通澠池,使道路鮮明。

甚至還能從北、南、中,分三道匯入澠池盆地。

“將軍,我們的前方、后方,皆出現唐狗的探馬。還有澠池方向戰敗的流兵匯入我們的隊伍,士卒們惶恐不安。”

石帝廷向安守忠說道,一路上他也心驚肉跳。

他知道靈寶狹道很可能已經失守,唐軍正在追擊他們。

燕軍眾多步兵,拖累騎兵前行。

安守忠不忍心率數百騎跑路,丟棄所有步兵。

那樣和全軍覆沒沒有區別。

“沒有什么辦法,只有前進。隊伍一定要避開唐軍的陌刀。待我們過新安縣后,再次建立防線,那里比澠池縣容易守衛。”

安守忠何嘗不知。

李瑄在戰術上的布置,太過巧妙,步步緊逼,無聲無息。

從南到北,從西到東,將燕軍牽著鼻子走。

而且燕軍的不得人心,發泄獸欲,是其全面被動的原因之一。

“報……啟稟將軍,前方大概十五里處,唐軍陌刀和強弩堵在通行的陡坡之上。”

就在這時,一騎飛馬而來,向安守忠稟告道。

“不可再前,準備繞道。”

安守忠連忙下令。

彼時燕軍疲勞,垂頭喪氣,戰意全無,不可能具備和唐軍一戰的實力,哪怕唐軍只有幾千人。

“將軍,恕我直言,此時已到抉擇之時!”

石帝廷目光閃爍,向安守忠拱手道。

“你什么意思?”

安守忠在馬上瞪著石帝廷。

“騎兵可利用機動突圍回洛陽,事到如今,也只能棄卒保帥。”

石帝廷向安守忠回答道,他也是在為自己謀算。

帶著步兵拖油瓶,實難逃跑。

“大膽!麾下將士有七千范陽精兵,難道要把他們舍棄嗎?”

安守忠怒喝一聲。

范陽兵是大燕的班底,是安祿山最信任的部下。怎能輕易舍棄?

“不要再說了。隨陛下起兵以來,得到的榮寵夠多了,陛下不計較我的戰敗,我怎能貪生怕死呢?做不了大燕的臣子,今天就做大燕的鬼魂!”

石帝廷還想說什么都時候,被安守忠喝斷。

他意已決,不會輕易放棄麾下步兵。

燕軍又調轉頭,向北部道路而去,準備避開唐軍,到達兩京古道。

李嗣業和張興得知叛軍的動向后,決定將兵馬退回澠池盆地的入口。

同時,挑選精于騎射的士卒去截殺叛軍的探馬,盡量使大軍不再暴露。

哪怕叛軍如此,他們的厄運也才剛剛開始。

在太陽初生的時候,李瑄率領五千天策衛鐵騎,至燕軍后方。

當燕軍探馬將消息傳達給安守忠時,天策衛鐵騎距離燕軍只有十里不到。

鐵騎追擊步兵,安守忠除了殊死一戰外,只能攜帶騎兵奔逃。

而燕軍顯然沒有殊死一戰的實力。

“唐狗騎兵至,必須組陣,防止沖擊。否則步兵十死無生。”

安守忠下發軍令。

他心中苦澀,最后的幻想破滅,終究還是難以逃脫。

靈寶狹道失守以后,可以想象將遇到的是無窮無盡的唐軍騎兵。

在前有豺狼,后又虎豹的情況下,安守忠只能選擇讓步兵排兵列陣。

盡可能多的殺傷唐軍騎兵。

“將軍,形勢難以逆轉,您必須要離開!回去幫陛下守衛洛陽,幫陛下開辟河北,死在這里,沒有任何價值!”

心急火燎的石帝廷再次勸說安守忠。

這是最后的機會,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我要不在,軍隊必亂。”

安守忠心中有些許動搖。

“如今的情勢,軍隊安能不亂?將軍是大燕驍將,當留有用之軀,報效國家。”

石帝廷表示,不論主將走不走,軍隊亂已成定局。

一天一夜不眠不休,只能喝水干糧果腹。

得知自己逃命后,這樣的兵怎能提振士氣?

“唉!我逃跑是迫不得已,到陰間后,再為他們當牛做馬。”

安守忠嘆一口氣。

不能堂堂正正戰死,使他面容羞愧。

但知道死在這里沒有意義。

“將軍英明!”

石帝廷恭惟一聲后,立刻令士卒開始排兵布陣,警告他們現在合則共生,退則同死。

只有團結一致,才能戰勝唐軍。

見主將大纛在,燕軍步卒相信石帝廷的鬼話,大盾長矛,勉強布置出一個陣形。

“我軍只有數百騎,由將軍率領迂回沖擊唐軍,爾等只要堅持半天,唐軍必敗無疑。”

軍陣布置好后,石帝廷又向步卒忽悠。

但這次士卒將信將疑。

畢竟他們是騙靈寶狹道的守軍后離開的。

安守忠腳底抹油跑路很正常。

讓幾百騎兵去沖擊唐軍數以萬計的鐵騎,有些兒戲。

石帝廷也不管步卒相不相信,他騎上馬跟隨安守忠離開。

安守忠率騎向東奔逃的時候,甚至不敢回頭再看一眼,他心中有愧。

兩萬多燕軍步卒眼睜睜地看著那飄揚的大纛離開他們的視線。

取而代之的是西面的煙塵。

“轟隆隆……”

鐵騎奔馳,仿若黑色的風暴,馬蹄揚起的塵土遮天蔽日,那震耳欲聾的蹄聲,讓大地都為之顫抖。

燕軍人心惶惶,有新兵手中兵器被嚇得掉落,有的新兵慌忙地引弓,不知所措。

將是兵之膽,連一個將領都不在,沒有人發號施令,整支軍隊就像無頭蒼蠅一樣。

陣形在不知不覺中錯亂。

“稟秦王,有一隊大概六百余騎的騎兵向東,疑似逃竄!”

靠近戰場的時候,唐軍停下,傳令兵向李瑄稟告。

“那應該是叛軍主將!”

“令車光倩和荔非守瑜各率輕騎,游走在北面、南面,防止叛軍步卒潰敗后亂竄。”

李瑄向后方的兩萬輕騎下達軍令。

既要戰,就要漂漂亮亮的,要盡可能多地殺傷敵人。

“遵命!”

傳令兵領命離去。

“告訴荔非元禮、郝廷玉,讓他們的鐵騎跟隨天策衛沖擊燕軍陣型!”

李瑄在兩里外觀看燕軍步卒陣形后,再次下達軍令。

燕軍步卒陣形不整,旗幟混亂,這是一支組合起來的潰兵啊!

李瑄有十成的把握,將其沖破。

在燕軍步卒的注視下,天策衛短暫休息,喝水吃干糧補充體力。

沒有任何動作,燕軍已產生巨大壓力。

當遠方的馬蹄聲再次傳來后,天策衛上馬。

“使用騎兵沖陣戰術,裴將軍,你先行!”

李瑄下達軍令。

“遵命!”

裴瓔領命后,率領一千鐵騎,全速向燕軍陣型沖擊而去。

騎士們手持強弓,喝聲如雷,氣勢洶洶。

滾滾馬蹄,仿佛踏在叛軍的心間,前排叛軍雖穿鐵甲,但也有在瑟瑟發抖。

三百步。

二百步。

百步。

唐軍锃亮的鎧甲,人喊馬嘶。

越來越近,叛軍冷汗直流,喘著粗氣。

就在叛軍以為要面對唐軍沖擊的時候,唐軍戰馬突然轉道。

從叛軍陣形數十步外的邊角跨過。

“咻咻咻……”

鐵騎彎弓拋射,箭如雨下。

有的叛軍沒來得及防備,被箭矢插中,慘叫倒地。

裴瓔率領騎兵,開始繞著叛軍陣形的側翼,似乎是尋找機會。

叛軍還未松口氣的時候,又一隊上千人的天策鐵騎緊隨著裴瓔身后殺來。

在心理作用下,更顯得這隊騎兵氣勢洶洶。

而且這隊天策鐵騎后方,竟還有一隊上千人的天策鐵騎,兩隊相距,不過二百步。

當這隊天策鐵騎到達的時候,距離叛軍更近,幾乎只有二三十步,最終還是從叛軍的邊角擦過。

第三隊天策鐵騎隨之而來。

他們不再拿強弓,手中握得是長槍。

天策鐵騎在看情況是否沖陣。

“我不想死!”

一名持矛的燕軍承受不住壓力,丟下長矛逃跑。

他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隨著他的轉身,一處方陣數十人立刻潰散,向隊伍中心跑去。

燕軍不是鐵打的,連日折騰,主將逃亡,加上新兵眾多,使他們漏洞百出。

“叛軍漏大破綻,猛沖過去。”

天策鐵騎的領隊中郎將大喝一聲。

“嗚嗚……”

旁邊的號手立刻吹響攻陣的號角。

燕軍在慌亂之下,弓弩亂射,對唐軍造成的傷害微乎其微。

唐軍從叛軍來不及補上的缺口沖入,速度風馳電掣,氣勢如排山倒海。

阻擋的步兵,直接被撞飛。

而叛軍周圍的盾牌,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一面面倒塌。

此時此刻,越來越多的叛軍崩潰,加入亂跑的隊伍之中。

唐軍鐵騎飛馳,少有叛軍能拿起弓矛抵抗。

唐軍士卒用手中寒光凜凜的刀槍,無情刺砍。

叛軍的鮮血染紅大地,結束罪惡的一生。

前方陣形的崩潰,對其他方位的叛軍步卒產生影響,裴瓔已經迂回到叛軍后方,他看到叛軍撕裂的陣形后,認為機不容失,直接突入。

“殺!”

零星的盾牌,被裴瓔槊挑,守前的叛軍隊頭脖頸被刺穿。

他出槊如龍,直突直刺,戰場上沒有一名叛軍是裴瓔一合之敵。

裴瓔率騎沖擊,如鋼鐵怒潮一樣的隊伍,摧枯拉朽,分裂著叛軍步卒的陣形。

趁此時機,一身金甲的李瑄也率鐵騎加入戰斗之中。

不遠處,荔非元禮和郝廷玉各率五千鐵騎,兩面夾攻而來,這是一舉解決戰斗的趨勢。

李瑄臨近之時,已發現叛軍必敗無疑,只需要將叛軍組團的沖散。

哪怕他們逃跑,外圍還有兩萬輕騎在游射他們。

李瑄槊刃如劍,路過兩名叛軍的時候,輕松劃破他們的喉嚨。

他身后始終有五百名最精銳的天策鐵騎跟隨。

他們蒙面持槍,腰間仗劍,以拱衛李瑄為主,而非殺敵為主。

在晨曦之下,李瑄身上的金甲宛如烈日,璀璨奪目,驍勇的姿態,仿佛是戰場上的唯一。

“是天策上將!”

叛軍見此大驚。

經過上次事件,叛軍皆知身披金甲者,為天策上將。

一個戰神一樣的男子。

也是天下最富才情之人。范陽起兵之時,桀驁不馴的叛將,還有與李瑄一較長短,爭奪天下第一的欲望。

現在多半已經熄滅這種欲望。

李瑄用排兵布陣證明,盛名之下無虛士。

還未經過大戰,燕軍就已經有土崩瓦解的趨勢。

李瑄的權利天下無雙,卻有勇氣沖鋒陷陣。

不能說這樣做是對的,但在人格魅力上,已經完爆安祿山。

即便知道穿金甲者為李瑄,自顧不暇的叛軍也無可奈何。

零星有勇氣的叛軍,挺著矛向李瑄沖來,欲殊死一搏,萬一單車變摩托,有可能反敗為勝,加封親王。

但他們的尸體往往掛在李瑄的槊刃之上,被李瑄單臂擎起。

此等神力,將一些新兵嚇尿褲子。

連久經沙場的范陽老兵都喪膽以奔逃為主。

李瑄率領騎兵如尖刀沖刺,似一道金色的霹靂一樣擊碎未潰敵陣。

他的身姿在馬背上穩若泰山,手中馬槊揮舞,短短時間,已經有數十人倒在他的馬槊之下。

沖陣片刻后,李瑄率領五百天策鐵騎脫離戰場,到達戰場的最東面。

他向傳令兵吩咐道:“令車光倩、郝廷玉等將互相配合,盡殲敵軍,不降者,殺無赦!”

說完,李瑄胯下汗血寶馬飛馳,向東奔去。

他要繼續追擊先前逃跑的六百叛軍騎兵。

李嗣業、張興的陌刀手、神臂弩手不善騎戰,不容易攔截。

李瑄向著朝陽而去。

身后的原野,又似殘陽如血。

躲開唐軍鐵騎沖擊的燕軍,不代表他們能逃出生天。

車光倩、荔非守瑜各率一萬騎兵,里三層、外三層地圍著。

叛軍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逃脫。

澠池。

安守忠、石帝廷騎著戰馬不要命地狂奔。

終于來到澠池盆地的入口。

為防止被埋伏,安守忠廣撒探馬。

他得到消息,前方數十里,有眾多騎馬步兵的運動。

而且還有一批騎射,專門在射殺他們的探馬。

現在已經有十幾名勇士死于唐軍弓矢之下。

“將軍,正路難行。澠池平原廣大,可從南面迂回。我們只有數百騎,不易驚動唐狗。”

石帝廷向安守忠建議道。

唐軍的圍追堵截,讓燕軍欲罷不能。

他們想依靠騎兵逃跑,沒那么容易。

“只能那樣!”

安守忠聽信石帝廷。

由于不間斷奔跑,他們胯下的戰馬,在劇烈地喘氣。

速度也大不如之前。

逃命狀態,安守忠無法停下讓戰馬休息、吃草。

只是路過河池的時候讓戰馬飲水。

安守忠從南面靠山的地方奔行,但在澠池盆地上,根本瞞不過唐軍眾多探馬。

張興點更輕便的神臂弩手,一人雙馬,斜后退,堵截安守忠逃脫。

李嗣業用陌刀,組隊斷安守忠想向北之路。

呈兩個弧度,將安守忠麾下屬數百騎包圍。

南面是山,安守忠的騎兵肯定跨不過去,他又不可能重新退回峽石縣。

李嗣業的探馬遇到李瑄后,李瑄準確無誤地沿路追擊。

下午日昳的時候,安守忠和石帝廷最先遇到張興。

安守忠很機智,不與下馬的神臂弩手大戰,而是想方設法繞過去。

此時安守忠麾下有數十騎掉隊,代表他的騎兵已不具備沖擊能力。

而且他麾下只有親衛百余披鐵甲。

無奈之下,張興只能放棄強弩,讓神臂弩手持矛與叛軍馬戰。

憑借馬力,張興很快就堵住安守忠。

兩方在澠水前廝殺。

數量的優勢,和士卒更精銳,加上戰馬精力充沛,使一戰斗,唐軍就對燕軍有碾壓之勢。

張興還專門留下五百騎,防止安守忠突圍。

張興在馬上使長矛,勇力絕倫的他連番挑敵下馬。

叛軍戰馬無以為繼,甚至還有交戰之前,人馬俱倒的情況。

“去死!”

石帝廷見安守忠持矛猛攻,已經連斬十余名唐軍,不甘示弱地殺向張興。

他咬了咬牙,雖渴望生,但絕境必要一搏,沒有誰能獨善其身。

“賊胡!”

張興殺死一名燕軍后,瞋目橫矛,直刺過去。

兩人都懷著一擊必殺,就看誰更快更強。

雙馬交錯,張興臂展更長,力量更大,直接捅破石帝廷的盔甲。

而石帝廷的長矛終是未有刺出。

張興抽出長矛,石帝廷口吐鮮血,從馬上跌落。

“將軍,速速退走!”

親衛趕緊提醒安守忠。

雖然安守忠有萬夫不當之勇,但燕軍士卒越來越少。

唐軍還有預備隊,手持引好弩箭的強弩堵著,他們根本沒有機會沖破。

“可惡!唐狗敢殺我將軍,我要報仇!”

安守忠見石帝廷死,想要殺死張興。

他不聽親衛勸阻,向張興殺來。

張興知道安守忠強悍,見其沖來,他用巨力,在馬上張開神臂弩,填上弩矢,瞄準扣動扳機。

三十步外,安守忠的戰馬脖頸中弩箭,當場飚血倒地。

安守忠也從戰馬上滾落。

“將軍……”

十幾名親衛趕緊來掩護安守忠,他們用自己的身子,將安守忠擋在身后。

親衛長下馬,將自己的戰馬牽給安守忠:“將軍,尋找生路。”

安守忠身強體壯,一下沒有摔傷,他不再頭鐵,含淚騎上親衛長的戰馬后,掉頭向西逃命。

此時,安守忠身后僅僅有數十騎在跟隨他。

其他的要么被拖在戰場上,要么已經到陰間做鬼。

但張興沒有放過他,令麾下追擊安守忠。

很不巧,安守忠又在一塊坡地看到李瑄率領五百鐵騎向他沖來。

連向西的路也被堵住了。

澠水很淺,只沒過馬蹄,安守忠只能率殘部跨過澠水,向南面山地而行。

“嘎……”

路過一片樹林的時候,一群鳥兒尖叫著飛出。

安守忠胯下的戰馬受驚,再次栽了個跟斗,他又被狠狠地摔了一下。

戰馬喘著粗氣,只是探了探脖頸,無法起身。

“將軍,快上馬……”

又一名親衛將自己的戰馬讓給安守忠。

“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我安守忠一代名將,竟淪落至此。”

安守忠沒有騎馬,他起身悲呼。

他知道即便騎上馬,也沒有機會逃命了。

他真是該死啊!

早知如此,應該在峽石與麾下步兵共存亡。

看著不遠處距離他越來越近的天策鐵騎,又看到樹林旁邊一個高約七八丈的土丘,大喝一聲:“下馬,只攜弓箭與本將到土丘上固守。”

數十名燕軍紛紛下馬,他們解下弓箭,手持兵刃隨安守忠登土丘。

土丘上有臺階,并不難爬。

當李瑄率騎將土丘團團圍住的時候,安守忠已經爬到土丘頂。

“此何人?竟還想著負隅頑抗。”

李瑄立馬于土丘的臺階口,未想過燕軍有死戰到底的勇士。

看盔甲,應該是叛軍的一個將領。

李瑄又看到臺階入口處有一個石碑,他隨意一看,心中微微驚訝。

秦趙會盟臺!

秦昭襄王和趙惠文王的澠池會盟之地,將相和、完璧歸趙的故事,使藺相如家喻戶曉。

“叛軍配死在秦趙會盟臺上嗎?”

李瑄淡淡地說道。

“咻咻咻……”

安守忠見金甲,知是李瑄,令麾下彎弓射箭。

但李瑄前方,親衛立刻用盾牌擋住。

“退后!”

李瑄下令退出弓箭射程之外。

秦趙會盟臺百步外,他從馬上取下兩石強弓,張弓搭箭,一氣呵成。

一名燕軍士卒胸口中箭,從土丘上滾下。

雖然土丘上有一個石臺,能躲避箭矢,但安守忠麾下四十多人,不可能全躲。

唐軍的神臂弩手,也騎馬趕到。

李瑄一聲令下,他們在百步外開始引弩。

四面八方的強弩射擊。

叛軍紛紛喋血倒地。

幾輪下來,除了安守忠外,活下的叛軍寥寥無幾。

他們都躲在護欄后,不可能射中。

李瑄下令士卒停止。

除了遠處的馬蹄聲,周圍一片寂靜,眾人都凝望著秦趙會盟臺上。

片刻后,安守忠緩緩直腰,從臺上站起身,此時沒有人向他射箭。

他的身上全是血,眼神絕望,兇狠又悲壯。

安守忠看著抱頭蹲下的士卒,心一狠,持長矛在臺上一陣亂刺,伴隨著慘叫,幾名叛軍悲呼起身。

但他們怎可能躲過驍勇的安守忠?

在不敢置信和驚恐的目光中,這些士卒被自己的將軍一一刺死。

他們的身體橫七豎八地倒在護欄前。

“我名安守忠,為大燕皇帝義子,李瑄小兒,可敢上來與我一戰!”

安守忠站在臺上,矛指李瑄。

“你不配!”

“嘣!”

李瑄淡淡一句,也不管安守忠聽沒聽到,直接張弓搭箭,射向安守忠。

眉心中箭的安守忠瞪大眼睛,從秦趙會盟臺上跌落下來。

他的雙目無法合上。

以秦王之尊,李瑄可以上陣殺敵,但不會這種無意義的挑戰。

當初在新豐的時候,安守忠有機會和李瑄一戰,但他卻選擇逃跑。

“秦王天威……”

士卒們舉起兵器長喝。

落日的余暉,為秦趙會盟臺渡上一層金黃。

光芒也照在李瑄的臉上,猶勝朝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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