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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清冷的街道上,突然出來了一隊人馬。
這人馬行走于街巷之間,而后……終于抵達了他們的目的地。
此時,一處高大的府邸前。
突然有人拍門,打破了這夜深人靜!
啪啪啪……
這巨大的府邸,突然被人撞開。
有人在里頭驚呼:“大膽,可知道這是什么地方,這可是延安侯府。”
延安侯唐盛宗,乃是五軍都督府同知,位高權重,何況又是開國功臣,京城之內,人人相畏。
可此時,來人卻只是一聲冷笑,取出了一張駕貼,便道:“奉旨捉拿唐盛宗,唐盛宗何在,這是駕貼!”
那門子依稀辨認到了駕貼,方才還高漲的氣焰,頓時蔫了,縮著脖子,期期艾艾地道:“我家老爺……還在都督府當值……這……這……”
這話還沒說完,已有人狠狠一腳將這門子踹開來。
而為首的儀鸞司官校大呼一聲:“雞犬不留!”
雞犬不留四字出口。
身后的校尉便如潮水一般,涌入府邸。
緊接著,四周便紛紛傳出了驚呼聲。
校尉們進入府邸,見人殺人,很快便沖入了后宅,那女眷驚呼的聲音,夾雜著殺戮時的吆喝,更是響徹侯府內外。
此時便聽到有人大呼道:“唐盛宗謀反,罪無可恕,今奉陛下旨意,誅殺他的滿門,這府邸的人,一個都不留,切切不可遺漏一人,否則我等俱都吃罪不起。”
左軍都督府內,此時燈火通明。
在這公房里,左軍都督府的都督、同知、僉事人等,一個都沒有睡,除此之外,來的人還有京營的都指揮使永嘉侯朱亮祖。
唐勝宗作為左軍都督府里的二號人物,這原本的左軍都督本是常遇春,此后因為常遇春病死,都督一直出缺,可陛下顯然并沒有找到都督的人選,因而這都督之位,一直空置。
此時,唐勝宗正背著手,在公房里來回踱步著,他眉頭深皺起來,似乎一直下定不了決心。
倒是那永嘉侯朱亮祖道:“唐大哥,不能再猶豫了,日子已經定了,時辰也已在即,若是左軍都督府再沒有動作,一旦錯過了時機……”
“再等等……再等等看……”唐勝宗抬頭,眉宇間透著焦慮之色,他看了看外頭的天色,顯得極為緊張,此時神情緊繃,好似是驚弓之鳥一般。
朱亮祖反是很是焦急的樣子,道:“胡公那兒……”
唐勝宗終于站定了身軀,看向他苦笑道:“你莫沖動,要動,也讓別人先動,急個什么,到時候一旦事敗……”
朱亮祖更急了,聲音也忍不住提高了幾分,道:“大哥,話可不是這樣說,現在咱們坐以待斃是死,拼一拼還有機會,這是千載難逢的時機!那胡公,也早已布置好了,這時候若是再猶豫不定,一旦事敗,唐大哥以為,咱們還能活得了嘛?”
頓了一下,他接著道:“京營這邊,駐守在京城內的人馬,這幾個營,都是當初跟著唐大哥出生入死的,唐大哥只要下了命令,咱們有左軍都督府的手令,又有唐大哥出面,大家絕不會疑慮,必定都以唐大哥馬首是瞻。眼下該是快刀斬亂麻,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啊。”
唐勝宗深深地擰著眉頭,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卻反而更加焦慮了,于是粗聲粗氣地道:“話是這么說,可是其他人為何不先動,偏要等我們?你沉住氣,讓我想想,再想一想。”
朱亮祖并不知道,此時的他,腦海里,一個人影宛如一座大山一般,令他怎樣都揮之不去。
那個人……當初他唐勝宗跟著出生入死,越是如此,唐勝宗才越發的感覺到這個人的恐慌。
真的能成功嗎?
說是現在大家都已怨聲載道,眼前所有的布置,都可萬無一失。
胡公這個人,確實謹慎,他唐勝宗身后這么多人,也足以面對任何的敵人,可除了……那個人。
此時的唐勝宗,不禁有幾分無力,他緩緩地閉上眼睛,嘆了口氣。
這時,外頭傳出了嘈雜的腳步聲。
唐勝宗猛地張開了眼眸,身子打了個激靈。
很快,有人一下子撲入了這值房。
唐勝宗定睛一看,卻見此人渾身血污,似乎因為受了刺激,渾身顫抖。
再細細一看,卻見來人竟是面熟。
“老爺……老爺……”
這一聲凄厲的慘叫,令唐勝宗終于認出了來人,隨即驚道:“你是唐政?”
唐政嚎哭著道:“老爺,完了,都完啦,儀鸞司的人奉旨,連夜去咱們侯府,說要捉拿老爺…………”
唐勝宗聽罷,頓覺不妙,身軀顫抖起來,聲音不由自主的結巴起來:“捉拿……捉拿我?”
“是,說是老爺勾結了逆賊,想要謀反,那些校尉,拿了圣旨和駕貼,便沖入了咱們家……老爺……死了,老太爺、二老爺,還有主母和幾個小少爺和小姐……統統都死了……小的覺得事情不妙,才僥幸翻墻出來。老爺,那些校尉,只怕很快就要來此捉拿老爺了,老爺……伱走吧,快逃……”
唐勝宗聽到這番話,腦子已炸開了鍋,他身軀顫抖得厲害,卻是雙目無神,似乎一下子無法接受這樣的刺激,以至于身子支撐不住,搖搖欲墜起來。
一旁的朱亮祖連忙將他攙扶住。
唐勝宗突然開始猛的用拳頭擊打自己的腦門,口里慘呼道:“怎么會如何……怎么會這樣快……該死,該死,我真的該死啊……天哪。”
而那朱亮祖,卻也已臉色慘然。
他哭喪著臉道:“大哥,陛下……陛下終于動手了,他要動手了……”
他是何等的恐懼,殺光了唐勝宗的全家,難道他的全家,能夠幸免嗎?
連唐勝宗都無法僥幸,那么他朱亮祖……又怎么有保全家族的可能?
“大哥……陛下他……”
唐勝宗緊緊地握住了拳頭,他的眼里,開始變得血紅起來。
或許是極度的悲傷之后,激發了他骨子里的殘忍。
似他這樣從尸山血海之中爬出來的人,一旦發怒,教人不敢直視。
“朱元璋,我入你娘,自此之后,你我恩義,一刀兩斷,我與你不共戴天。來人,來人……”
他怒吼著,猶如一頭野獸。
很快,那朱亮祖也振奮精神。
早已被唐勝宗安排在外頭的數十個心腹將校也已聽到動靜,于是魚貫而入。
拱衛指揮使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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