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3章，口碑
進入指揮部。
發現秦德純正在煩躁的走來走去。
故意不吭聲。還故意放輕腳步。直到秦德純轉身，才看到張庸。
“你去哪里了？”
“回去金陵了。”
“回去做什么？”
“和美女聯絡一下感情。”
“你……”
“怎么？有什么不對嗎？反正北平又沒什么大事。你們繼續割地賠款，跪地道歉，日寇也就放過你們了。”
“你不要冷嘲熱諷。這是國家大事。你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懂什么？”
“是啊！我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都知道日寇的狼子野心，是不可能停歇的。但是你們居然不明白。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我不跟你東拉西扯！我現在告訴你，談判會在海光寺舉行。”
“關我什么事？”
“通知你準時出席談判。”
“我不去！”
“你說什么？”
“叫日本人來南苑機場！”
“日本人想要談判，就來南苑機場！”
“你瘋了？”
“除了南苑機場，我哪里也不去。”
“你！”
秦德純又急又怒。
這混蛋！
居然對日本人這個態度！
還談什么談！
根本沒得談！
“日本人是不可能來南苑機場的。”
“那就是沒得談了。”
“破壞談判的一切責任，你張庸都得負擔！”
“可以啊！”
張庸輕描淡寫。不屑一顧。
破壞談判的責任？哈哈！好大的帽子！但是，我戴得起！
老子最不怕的就是扛責任！
沉默。
秦德純氣呼呼的。
很想收拾這個張庸。但是又不敢動作。
這里是張庸的地盤。
南苑機場，是張庸的獨立王國。
原來駐守的學生兵，他秦德純或許還能干涉一二。
可是，后來加入的東北軍，對他秦德純可是相當的憤怒。恨不得扒他皮。
如果他敢在南苑機場鬧事，那些東北軍士兵，絕對會將他倒掛在旗桿上。
何況，張庸帶來的空警四團，也是張庸的私人部隊。
在這里撒潑，結果就是死。
“說不定，日本人會答應的。”張庸忽然話鋒一轉。
“你做夢！”秦德純冷笑回答。
“日本人需要時間。”張庸慢條斯理的說道，“他們從國內調兵，從新羅半島調兵，從關東軍調兵，大約需要1520天的時間。所以，在這段時間里，日本人為了迷惑我們，可能會答應我們的要求。”
“廣田弘毅先生已經說了，日方絕對沒有擴大事態的意思。”秦德純硬邦邦的說道，“之前的一切，都是誤會。我們雙方可以通過談判，解決爭端。一切都可以恢復到原來的狀態。”
張庸沉默。
不想和一個傻子說話。
可能是真的傻。
可能是在裝傻。
但是，他都不想浪費唇舌。
“杜尚龍。”
“到！”
“集合特勤連。有任務。”
“是。”
杜尚龍轉身出去。
張庸也站起來。大踏步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
“和美女約會。”
“你！”
秦德純氣結。
眼睜睜的看著張庸出去了。
啊啊啊！
好生氣！
好想將張庸的指揮部都砸了。
但是不敢。
擔心張庸回來抽他耳光。
初生牛犢不怕虎。這種愣頭青。啥事都敢干。
萬一張庸真的將他秦德純按倒在地上，狠狠的揍一頓。好像他也沒有辦法報仇。
只好悻悻告辭。琢磨著如何向日本人回應。
都是張庸的責任。
你們日本人將矛頭對準張庸吧！
如果你們日本人真的有本事，就先將張庸給解決了。
如果解決不了，就是沒本事……
“上車！”
“上車！”
杜尚龍大聲吆喝。
特勤連已經擴編到兩百人。全副武裝。
每次出動，都需要非常多的車輛。但是，南苑機場沒有那么多車輛。
怎么辦？
調集電車。直接用電車運輸。
給錢的。
還是沉甸甸的現大洋。
對于這樣的生意，電車公司當然不可能拒絕。
北平的電車公司，是英國人在經營。在太平洋戰爭爆發之前，他們還是相對獨立的。
上車。
前往實業署。
準確來說，是察蒙實業署。
察，就是察哈爾。民國省名。首府是張家口。
蒙就是蒙古。包括后世的內蒙古和外蒙古。現在已經被日寇關東軍騎兵集團控制。
察蒙實業署，是王揖唐的產業。背后就是日偽漢奸。
張庸今天來，就是要查抄。
上次已經被查抄過一次，所得都已經空運金陵。
現在，實業署是被殷汝耕接手了。張庸準備再來一次。直接揪住殷汝耕的尾巴。
殷汝耕很狡猾，人不在北平，張庸沒辦法抓到他。
有關殷汝耕的產業，沒收了一部分。但是始終沒有觸碰到核心。就是沒抓到大魚。
之前沒收的各種產業，財產加起來，也就是一百幾十萬的樣子。顯然是零零碎碎。
以殷汝耕的身份，沒有一千幾百萬，誰能相信。
忽然心思一動。
地圖有白點閃爍。查看。發現是潘毓桂。
哦？這個狗漢奸。他要去哪里？
發現潘毓桂帶著三個人，坐車從附近經過。
在三條街道外，潘毓桂停下來了。下車。進入一個房屋。
那個房屋里面沒有人。潘毓桂一個人走進去。然后離開。
上車。走人。最后消失在地圖邊緣。
“停車。”
“停車！”
張庸當即下車。
來到潘毓桂進入的房屋外面。
發現是一個很普通的民居。周圍只有稀稀拉拉的白點。
進入。
搜尋。
切換3d地圖。
找到一個地窖。有開關。
打開以后，里面都是一箱一箱的大洋。
高興。
立刻命人全部搬走。
隨著盧溝橋事變爆發，大大小小的漢奸都聞風而動。
他們肯定已經接到日寇的指令，要配合日寇拿下北平。并且在日寇占領北平以后，成立漢奸維持會。
這些大洋，或許就是為漢奸維持會準備的。結果落入自己手里。
很好。但是。這只是一小部分。
還需要更多……
忽然，地圖提示，潘毓桂折返回來了。
頓時眼前一亮。
發財機會來了。
打手勢。指揮所有人埋伏起來。
直覺告訴他，潘毓桂可能會返回這個不起眼的民房。
果然，潘毓桂的車輛，越來越近。最終停在民房的外面。和張庸預料的一模一樣。
打手勢。
“不許動！”
“不許動！”
伏兵四出。將潘毓桂包圍起來。
潘毓桂臉色劇變。隨后看到張庸。緊張的臉色才逐漸緩和下來。
“張專員……”
“潘處長，我們真是有緣啊！”
“張專員，你這是……”
“來，我們好好聊聊。”
“專員，你……”
“過來！”
張庸含笑招手。
潘毓桂感覺哪里不對。磨蹭著不動。
他當然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也知道張庸要對自己不利。思索著如何脫身。
只可惜，身邊都是張庸的人。還有那么多。
想了無數種辦法，但是都沒有實現的可能。
“要我動手？”
“別……”
潘毓桂只好挪步過來。
內心還有一絲絲幻想。
“潘處長，日本人指示你做什么？”
“沒有……”
“日本人很快就會占領北平，你和他們關系這么好，完全可以進入維持會，繼續享受榮華富貴。但是，如果我現在一槍崩了你，你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說吧。”
“日本人要我囤積物資。主要是糧食。”
“還有呢？”
“掌握二十九軍各級軍官的資料。包括他們的資產，還有家眷的住地，等等。”
“還有呢？”
“沒有了。”
“你回來是做什么？”
“說吧。”
“我拿點東西，然后去見一個人。”
“誰？”
“土谷潤二郎。”
“做什么的？”
“他是土肥原的心腹手下……”
“哦？”
張庸眼神一閃。
土肥原？
這次談判，有土肥原的份吧。
據說每次談判，都有土肥原參與。這個家伙是絕對的攪屎棍。
抗戰勝利以后，它被列為七個甲級戰犯之一，不是沒原因的。
“土谷潤二郎要見你？”
“是。”
“什么目的？”
“傳達新的敕令吧……”
“帶我去。”
“啊？”
“你和他約好在哪里見面？”
“魁星樓。”
“殷汝耕的財貨都在哪里？”
“我有任務。需要從北平運輸一千萬大洋財富回去金陵。目前只完成了不到一百萬。所以，需要你們幫忙。”
“我，我，我們怎么幫忙？”
“要么，是你拿出自己的財產。或許是我搜掠你的財產。要么，是你告訴我，其他人的財產在哪里，然后我去搜掠。”
“我，我，我……”
“我給你一小時考慮。等我回來。你告訴我答案。”
潘毓桂欲言又止。
張庸已經帶著一部分人離開。
留下一部分人，將潘毓桂控制在房屋內。
潘毓桂的保鏢，當然是早就識趣的交出武器。他們又不是想死。
面對黑洞洞的湯姆森沖鋒槍，不要說是三個人，就是三十個，也會被打成黃蜂窩的。對方人數太多了。
其實，張庸已經注意到，遠處一直有紅點跟蹤。
還帶有武器。
但是，它們不敢跟得太緊。
距離最近的，都在500米開外。威脅性并不大。
即使日寇的手里，可能有狙擊步槍，在500米之外，想要打中他張庸，也沒那么容易。
何況，他張庸在室外，都是移動狀態。大部分時間都在室內。
或者是和日寇中間有障礙物阻攔。
前進。
來到魁星樓附近。
遠遠的就冒出多個紅點。還越來越多。
卻是地圖監控范圍太大了，囊括的信息太多。需要他張庸仔細甄別。
繼續前進。
鎖定魁星樓。發現里面就一個紅點。
看來，土肥原賢二的心腹，還是非常驕傲的嘛！居然一個人單獨行動。
當然，有可能是化妝過的。外人根本看不出來。
來到魁星樓。帶隊直接闖入。
日寇只有一把勃朗寧手槍。還是舊型號m1903。好像顯示不出心腹的身份啊！
目標略微驚訝。然后下意識的鎮定。隨即發現不對。
卻是認出張庸的身份了。
該死！
是張庸！
他居然來了！
他肯定是……
想要再次拔槍，已經晚了。
被按住了。
手槍也被繳獲。
嘴里塞布。
捆綁。
然后迅速帶走。
旁邊就有空房屋，直接帶進去。
按在座位上。
拔掉日寇嘴里的破布。
“張庸，你敢抓我！我們會要你的命！”
“哦……”
“我們馬上就要占領北平，你要是識趣的話，就乖乖放我走。否則，我們會讓你付出代價！”
“哦……”
“識時務者為俊杰。你們馬上就要滅亡。你如果不想死的話，最好是投靠我們大日本帝國。我們或許可以考慮給你一條活路。”
“哦……”
張庸靜靜的聽著。
土谷潤一郎悻悻的閉嘴。威脅沒用。
對方完全不吃這一套。
“你如果敢對我不利，攻破北平以后，我們一定會懲戒所有人……”
“那我現在就懲戒懲戒你！”
張庸拿出電棍。對著日寇就是一通輸出。
說到兇殘。誰怕誰呢？
嗤嗤嗤！
劈劈啪啪……
一路火花帶閃電。
日寇頓時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別，別，別……”
“求你。求你……”
土谷潤二郎承受不住了。
張庸這才緩緩收回電棍。
“說說。這次談判，你們是什么態度？”
“拖時間。”
“拖時間？”
“對。拖延二十天的時間。”
“這么明確？”
“軍部已經命令第五、第十、第十四、第二十師團出發，增兵華北。他們可能會在十天以后到達。”
“還有呢？”
“可能還有第二批增援吧。但是還沒有具體的命令。”
“四個師團……”
張庸若有所思。隨即一閃而逝。
無論是四個師團也好，還是更多的師團也好，都是一樣的。
隨著日寇主力的到來，華北地區的國軍，將不堪一擊。一個板垣師團，就能橫掃大半個華北。
何況還有第10、14、20師團等主力。第10師團南下，輕松拿下濟南，然后爆發臺兒莊戰役。第20師團則配合第5師團侵略晉省。最終輕松拿下太原。第14師團是土肥原親自帶領，一路殺到中原。
想多無益。
抗戰前期，除了潰敗還是潰敗。
臺兒莊戰役，也僅僅是拖延了一下潰敗的時間。徐州很快也放棄了。
戰線需要一路退守到山區，才會逐漸穩定。
日寇占領的地方大了，兵力攤薄了，機動兵力不足了，才會逐漸停止進攻。
在敵后冒出的星星之火，也開始讓日寇頭痛。
摸摸臉。收回雜亂的思緒。
“現在，我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
“將王克敏、殷汝耕、潘毓桂等人的財產資料，全部給我。”
“不要說你不知道。別自討苦吃。”
“我知道，知道……”
土谷潤二郎急忙回答。
為了活命，他沒辦法。
否則，未來的一切，都和他無關了。
如果現在就被打死，以后占領北平，別人吃香喝辣，他卻在地獄游蕩。
不要說什么天照大神。他才不信那一套。
土肥原也不信。
只有活著才是硬道理。
“寫下來。”
“是。”
張庸命人拿來紙和筆。要日寇將詳細的資料寫下來。
日寇非常配合。奮筆疾書。
很快寫了一頁。
張庸拿起來。確信是真的。
因為這個日寇寫的速度很快，幾乎沒有任何停頓。
看來，這個家伙的記憶力確實很強。
很好。大魚抓到了。
一會兒再回去對照潘毓桂的供述。
先將這幾個大漢奸的老底都挖光。
“川島芳子死了？”
“我聽說，川島芳子死了？”
“她……”
“沒死？”
“下落不明。”
“這么久沒出現，肯定是死了。”
“或許吧。”
“奇怪，你們為什么不懷疑是我做的？為什么懷疑是游老爺？”
“因為你張庸有規矩啊！只要交出十萬大洋，就能活命。川島芳子那么多錢，交出五十萬都沒問題。你怎么會殺她。那不是壞了自己的口碑嗎？”
“哎呀，可惜了……”
張庸深以為然。
的確。殺的太早了。油水沒榨到。
明明人是自己殺的。但是背鍋的卻是游老爺。看來，自己的口碑真不錯。
哈哈！
笑死。
我張庸居然有這樣的“口碑”……
忽然心思一動。
寫了一個地址。
出發。
去安排。
指示系統送貨。
送什么貨呢？當然是莫辛納甘步槍。還有配套的子彈。
這種步槍在華北地區非常流行。存量很大。只要有足夠的子彈，它的性能還是非常不錯的。
可惜，就是數量太少。目前只能提供800支。
子彈倒是多得很。每支槍可以配屬一箱子彈。也就是足足1000發。
安排送貨。
存放在他寫好的地址。
然后去找電話。打給齊九鼎。
很快，齊九鼎就接電話了。
“齊老板。”
“張專員。”
“齊老板，你們現在有人手嗎？”
“做什么？”
“有一批武器彈藥，你們是否需要……”
“在哪里。”
“在錢串兒胡同……”
張庸告訴對方地址。提醒對方盡快提貨。
齊九鼎表示感謝。隨著戰斗的爆發，地下黨已經組織了義勇軍。正需要武器彈藥。
根據上級指示，要做好長期斗爭準備。
張庸繼續說道：“剛剛抓了一個日諜，他供述，日寇正在調兵遣將，準備攻略整個華北。目前，日寇已經有四個師團出發，增援華北。估計十五天以后，日寇的兵力會陸續部署到位，然后就會發起全面進攻。以目前北平的守軍狀況，最多支撐一兩天，就會全面潰散。以后，華北地區就靠你們了。”
“這么快？”齊九鼎沉聲問道。
“是的。很快。所以，早做準備。堅壁清野。避實擊虛。”
“我知道了。”
“好。”
張庸掛掉電話。
緩緩搖頭。
還有十幾天啊！
必須努力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