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笙歌夜夜醉。
張九陽縱情于美色之中，非但沒有半點疲憊和厭倦，反而越發感悟到其中妙處。
他的體力越發雄健，技巧越發純熟，已近乎道矣。
在長達數十年的縱欲中，他不僅沒有日漸消瘦，反而頭發越發烏黑茂密，皮膚也更加白皙紅潤，整個人仿佛越來越年輕，神采奕奕。
國家更是在他的治理下津津有條，蒸蒸日上。
反倒是那些批評他縱情聲色的大臣，一個個都老死了。
不過時間久了，他也覺得有些寂寞，倒不是無聊，畢竟妃子換了一茬又一茬，永遠都是年輕貌美，性格各異，新鮮有趣。
他是高手寂寞。
在房中術上，世上已無人能與他相提并論，就算是再如狼似虎的女子，遇到他也會被殺得丟盔卸甲，很快就敗下陣來。
唯有幾十個一起上，才能勉強讓張九陽認真一下。
可惜房中術修煉到最后，已經不是靠數量就能彌補得了，而是要靠鼎爐的質量。
他迫切渴望一個能和自己過招的女人，一個能讓他的房中術再進一步的女人，也許那樣他就能飛升成仙了。
嗯，是的，即便縱情美色幾十年，他始終沒有忘記修行的初心，在采補時永遠不竭澤而漁，走的是陰陽共濟的雙修大道。
縱然他的房中術已經達到瓶頸而無法精進，他也絕不打破這一原則。
當看到這一幕時，外面的八仙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說他沉溺美色吧，偏偏又道心甚堅，說他道心堅定吧，每天又過著酒池肉林般的生活……
到最后，張九陽甚至公開發布皇榜，欲在天下尋一天女，雙方切磋陰陽大道，若有能勝他的，可以任意提一個要求，哪怕是皇位都能相送。
一瞬間，這個消息在天下引起了軒然大波，無數身負絕技的女子進京，想要和張九陽比個高低。
她們中有冠絕天下的花魁，有魔門合歡宗的圣女，有修行歡喜菩薩道的妙尼，甚至還有南海鮫人族的公主。
這些人無不摩拳擦掌，自信滿滿。
可結果卻讓人大吃一驚，她們一個個都被殺得丟盔卸甲，并且最后都心悅誠服，愿意成為張九陽的妃子，率領背后的宗門歸順。
一時間，九州一統，四海臣服，張九陽靠著登峰造極的房中術，不費一兵一卒，輕而易舉就開創出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盛世，引得萬民稱頌，稱之為人皇！
直到有一天，張九陽終于遇到了對手。
那是一個容顏絕世，氣質出塵的坤道，身穿一襲翠色蓮裙，每一寸肌膚都宛如白玉，流轉著淡淡螢光，眉心一點朱砂，更是顯得圣潔脫俗。
那女人自稱姓何，乃東海散修，并不出自大宗門，略懂房中妙術，愿意和張九陽切磋一番。
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張九陽就感到自己遇到了對手，前所未有的大敵。
他破天荒的第一次沐浴焚香，齋戒九日，將身心調整到最佳狀態，然后請那位道姑到了龍床。
兩人開始斗法，各出神通，一連七日，張九陽都沒有占上風，第一次感覺丹田處有些松動。
又過了七日，他已經落在了下風，幾近失守，卻還能咬牙支撐。
再七日，張九陽已形銷骨立，白發蒼蒼，顯然是關門失守，精氣一泄如洪，不可收拾。
而反觀道姑，卻是容光煥發，仙姿絕世，一顰一笑都宛若天仙，美不勝收。
張九陽第一次品嘗到了失敗的滋味。
剎那間，他覺得這世上的一切男歡女愛，聲色犬馬都索然無趣，眼神也變得空洞。
也就是在這瞬間，那仙姿絕世的道姑眼中情欲一掃而空，變得清明而通透，仿佛掃去塵埃的水晶。
她屈指一點，按在張九陽的眉心，聲音浩大而威嚴。
“癡兒，還不快快醒悟？”
此刻八仙都聚精會神地注視著這一幕，他們心知，張九陽能否通過考驗，就看他接下來的這一刻了。
其實嚴格來說，張九陽現在的遭遇和當年的呂洞賓很像。
呂洞賓黃粱一夢后便決心修道，勤修苦練，靠著絕世天資精進神速，很快就道行大漲，在劍術和房中術上更是得天獨厚。
故而他有些志得意滿，才有了三戲白牡丹的故事。
白牡丹是當時的名妓，在房中術上也有極高的造詣，但任憑她如何施展手段，呂洞賓都滴水不漏，所以前兩次都無功而返。
第三次，白牡丹得到了鐵拐李和鐘離權的暗中指點，破了呂洞賓的金關玉鎖，不漏之身。
后來呂洞賓才收起了自滿之心，更徹底勘破了情欲之關，從此更加刻苦的修煉，最后終得大道。
而白牡丹，因為得了呂祖的精元，也成了地仙。
現在八仙此舉，就是在復刻曾經呂洞賓三戲白牡丹的場景，希望能幫助張九陽勘破情欲，打破考驗。
“我好像……悟了。”
龍床上，張九陽原本黯淡的雙眼突然爆發出一陣精芒，璀璨如星辰，神采飛揚。
道姑眼中閃過喜色，手捏道印，身上綻放出道道仙光，脫下的翠色衣裙也重新回到了身上，遮住了那絕美的仙姿。
“善，恭喜道友——”
只是她話還沒說完，張九陽卻突然如猛虎般撲來，將她壓在身下，目光十分興奮。
“成了，我成了！”
“房中十二篇，我通通都悟到了！！”
張九陽喃喃自語，臉上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激動，氣質越發玄妙，聲音鏗鏘有力。
“呆陰須采產芝田，十五才交二八年。
不瘦不肥顏似玉，能紅能白臉如蓮。
胎息有真都是汞，簾門無路不生鉛。
煉成鉛汞歸元海，大藥能為陸地仙！”
張九陽口中不斷念誦著這首詩，這也是《呂祖房中秘術》的總綱，他一直無法領悟，如今在道姑的強大逼迫下，腦中靈光一閃，竟然頓悟了其中妙旨。
剎那間，風云突變，攻守之勢異也。
兩人開啟了第二次切磋，只是這一次，道姑卻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元神承受著狂風暴雨般的沖擊。不知過了多久，她原本清亮的眼神變得迷離，終于也敗了，就連身上長明不滅的仙光也被張九陽給奪走了。
此刻他周身籠罩在仙光中，頭頂的白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烏黑，身上的皮膚也再次變得白皙光澤，只是幾個呼吸時間，就好像年輕了幾十歲。
返老還童！
而慘敗的道姑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真元不斷流散，任由張九陽肆意取走，予取予奪，再也沒有一絲仙家威嚴。
但即便如此，張九陽還是嚴守著他的原則和底線，不僅沒有鯨吞海飲，反而還將自身精元渡過去許多，還陽補陰。
他時刻牢記著呂祖的教誨，絕不過界。
否則是仙是魔，就在一念之間。
不知過了多久，隨著一聲轟鳴，天空出現了一道仙光，照在張九陽的身上。
他感覺自己的身子越發輕盈，最后竟憑虛御空，飛天而上，進入了一座仙門中，留下了御女飛升的傳說。
識海世界，張九陽呆滯的瞳孔緩緩恢復了清醒，記憶如潮水般涌來，他這才知道，自己并不是飛升成仙，而是成功打破了幻境。
想起幻境中的種種遭遇，他由衷一拜，感激道：“弟子張九陽，多謝八仙點化！”
八仙：“……”
他們此刻當真是哭笑不得，萬萬沒有想到，張九陽最終打破幻境考驗的手段，不是勘破了色相，反而是頓悟了房中妙旨，以一種另類的方式勘破了幻境。
但不管怎么樣，考驗確實被他通過了，否則他只會永遠沉淪，直到幻境自然消散。
“多謝眾位上仙指點，也多謝呂祖曾經的教誨，不然弟子恐怕還真不能保持本心，最后自然也無法悟到房中妙旨。”
張九陽還不知道這是一個讓他勘破色相的考驗，反而以為八仙是有意在點撥他的房中術，心中十分感激。
沒有想到，他最先大成的功法竟然是房中術，在此道上他似乎具有極高的天資和悟性，異常契合。
八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皆灑然一笑。
笑得張九陽有些懵。
就在這時，何仙姑將素手一伸，只見鏡子中那道姑也飛了出來，化作一朵碧綠的荷花落在了她的手上，和先前相比似乎更加富有生機，清香撲鼻。
張九陽詫異道：“原來她是您的荷花，我還以為……”
他話沒說完，就被一根玉指在腦袋上輕輕一敲，何仙姑似笑非笑道：“你這小道士，真是不知羞恥，污了我的荷花，還敢存有那般心思？”
張九陽頓時汗顏，忙行禮道歉。
想來也是，雖然那道姑與何仙姑有幾分相似，但何仙姑畢竟是得道天仙，女仙中的佼佼者，有資格參加王母蟠桃宴的存在。
豈會用自己的清白仙軀來點化他？
眾仙家哈哈大笑，他們都是瀟灑不羈之士，今天的經歷雖然在意料之外，卻也格外有趣。
特別是呂洞賓，對張九陽更加欣賞了。
當年三戲白牡丹他失了面子，今天張九陽的所作所為，讓他覺得心中大悅，吐氣揚眉。
“諸位道友，咱們八仙從來都是說一不二，一諾千金，今日他既已打破幻境通過考驗，咱們共創的那門功法，是不是也該傳授給他了？”
聽到呂洞賓的話，眾仙家紛紛點頭，皆無異議。
而后張九陽眼前一花，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座滿是奇花異草，云蒸霞蔚的洞天妙境，周圍八仙盤坐，將他圍繞。
八仙各捏寶印，容顏肅穆。
“你且聽好，此法名為《天仙金丹心法》，又名《大羅金丹心法》，是我等在玉虛宮中聽元始天尊講道所悟，雖在此世中難以發揮全部威力，卻可助你一臂之力。”
“其中妙處，你修習后自會感悟。”
“現下我等一人講述一段，若無法參悟，便是你和此法無緣，強求不得。”
張九陽心中一震，連忙屏息凝神，撇清雜念，盤膝而坐，靜靜聆聽。
鐵拐李輕輕敲動手中拐杖，而后周圍涌現出一點點星光，好似漫天繁星組成了人體經絡，蘊藏著無窮玄機。
“此法共有十二篇，我來講前三篇，分別為培母、疏壅和占時。”
“鴻濛初判，品物流形，大哉斯藥，培母儲真……”
隨著鐵拐李的講述，張九陽也漸漸陷入了一種玄妙的境界中，隨著他的講道，純陽法力在體內經脈中按照一種十分獨特的周天結構運轉，丹田中的那顆純陽龍虎金丹頓時有了異動。
咚咚！
恍惚間，他好像聽到金丹中又有心跳聲傳來，而且比之前更加清晰有力。
金丹上銘刻的道德經文更是在熠熠生輝，氤氳著一縷縷朝霞紫氣，不斷涌入金丹中，為其增加靈性，培養神通。
第五境養圣胎，本是個非常緩慢的過程，所點真經品階越高，蘊養圣胎的時間就越長，因為圣胎要完全吸收和領悟真經后才能破殼而出。
當然成功后獲得的神通也就越強大。
而道德經乃是萬經之王，華夏道門之圣典，故而張九陽在步入第五境后，蘊養圣胎的過程便極其緩慢。
哪怕他修行的是當世道門第一絕學玉鼎玄功，如今也是修道奇才，根骨絕世，這一過程也依舊非常緩慢，猶如龜爬。
張九陽本來都做好長時間停留在第五境的打算，但現在接觸到《天仙金丹心法》后，卻驚喜地發現，這一過程瞬間加快了許多。
金丹誕生靈性，參悟道德經的速度直線飆升！
他心中大喜，八仙真是厲害，此功玄妙可解他燃眉之急，對他有極大裨益，此次傳承的收獲真是太大了。
“靜心，固神。”
鐵拐李講完后，鐘離權開口講第四篇和第五篇。
“第四篇曰識景，第五篇曰老嫩，你且聽好，誠中形外，積厚流光，妙哉斯論，丹藥征祥……”
就這樣，八仙輪流講述，最終由曹國舅講完了第十二篇調镕，一切才徹底結束。
如果是游戲的話，張九陽感覺自己此刻應該解鎖了一個成就……八仙傳人。
他起身施禮，八仙一個個離去。
觀想圖傳承的時間有限，這次已經堪稱是時間最長的一次傳承了。
不過讓張九陽意外的是，和他關系最好的呂祖都沒有額外多說什么，反倒是八仙中唯一的女仙何仙姑，在走之前給他傳音留了一句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