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等‘海鳴’駕馭著臺風掃到橫須賀基地的時候,這里已經‘人去樓空’。
“竟不戰而逃,懦夫行徑!”
已經被悠的‘颱遁’催化到了極致,風速飆到了18級的臺風呼嘯著向橫須賀港撲去。
橫須賀港并非面對東京灣,而是一個‘凹’進入的地形。正是這種天然的深水良港地形,才被阿美利加和島國都選做海軍的軍事基地。正常情況下,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風浪能夠影響到這里。
然而這僅限于‘正常情況’下。
在18臺風的吹拂中,大海涌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浪潮,如城墻、如山巒般不斷推進。
如果是在大海上,船只可以通過減搖鰭,以及‘踏浪而行’走‘Z’字路線等方式規避風浪,但是如果是在碼頭那就只能硬抗!原本在設計的時候,這些軍港就擁有很強的抗風浪能力,奈何:
“魚鱗之備!”
隨著站在大海上的‘久次良’骨刀一指,海浪在他的指揮下層層疊疊、如同魚鱗般轉向海港,洶涌而入。
高達三十米的巨浪狠狠的灌入軍港,小型軍艦瞬間被淹沒在海浪中;即便是大中型軍艦,當海浪拍打其上的時候,也被漫天的白色飛沫籠罩。
最關鍵的是,這樣的海浪不是一道,而是連綿不絕!
當臺風來臨的時候,停靠在碼頭的船舶都會被要求離開碼頭,很多船舶選擇在碼頭附近的錨地拋錨。
因為,臺風對停泊在碼頭中船只的破壞更加恐怖:一道道的巨浪反復拍打在沒辦法機動、躲閃的軍艦上;船錨紛紛斷裂,大量軍艦互相碰撞,擠壓,甚至被巨浪推著狠狠的撞擊在碼頭之上。
前一道巨浪還沒有消散,第二道巨浪接踵而至,反復的沖擊下,就算是阿美利加的驕傲:核動力航空母艦也只能苦苦掙扎。
甲板上的載艦機早已經下餃子般的落入大海,外表看似還算完整,內部早已經在搖晃中一片狼藉,海水反復侵蝕下,就算沒有當場損毀,事后也需要大修。
不,更大的可能是直接報廢。
長達三百米的鋼鐵巨獸,在軍港中毫無反抗之力的左右搖擺。
無數國家的衛星、間諜都在密切注視著橫須賀的一切,其震撼程度可想而知!
“阿美利加第七艦隊敗了!”
“橫須賀基地方,中將先生帶領軍隊進行‘戰術轉移’,正在向橫田軍事基地移動。”
東京警視廳,一群島國高官聽完匯報,臉上既有快意、又混雜著擔憂;還夾雜著幾分膽怯和狂熱。
該死的美畜!
知道我島國‘神風’的威力了吧!
雖說有些自欺欺人的成分,但‘風暴’的確數次幫過島國大忙:因為不了解這片海域的兇險,游牧民族、北方的毛熊、阿美利加的艦隊都曾經在臺風下大敗而歸,讓島國撿了不少便宜。
但是:
“海鳴閣下正在靠近橫須賀,”
“如果、我是說如果那位閣下毀滅了橫須賀之后,繼續北上——”
開口之人沒有說下去,但其他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臺風‘海鳴’繼續北上,那就是橫濱、川崎、以及東京國際機場所在的大田區。
再往北走,便是東京23區本土!而且還是靠海的港區、中央區、以及眾人腳下的千代田這三個核心區域。
橫須賀那種地方,遍地都是為阿美利加大兵服務的旅店、酒吧、以及各種娛樂設施;甚至還有小型的‘自由女神像’,號稱‘小紐約’,是島國最親阿美利加的地方,毀了就毀了。
但是與橫須賀相鄰的橫濱,可是島國第三大城市,僅次于東京、大阪。
如果那里遭受18級臺風的襲擊,造成的損失將難以想象!
何況就連東京,也談不安全。
“諸位,天災無情,我等是不是也該考慮”
戰術轉移了?
這話一出,在場高官紛紛默然。
也并非所有人都準備逃跑,有幾個有血性的、或者說想搏一搏‘生后名’的官員,正在盤算著留下來后,該如何發表慷慨激昂的演講。
好在他們很快不必為此苦惱了,因為:
“總監,渚夫人來電。”
“接進來!”
竹雅總監接過電話,語氣溫和的開口,仿佛一點都沒有臺風將至的危機感。
“你好,渚夫人。”
“對,讓你費心了”
“什么?啊,好,我們立刻過去!”
放下電話,竹雅總監瞬間精神煥發,之前的不安、茫然、絕望一掃而空。
就在其他人疑惑猜測之時,他已經率先開口。
“渚夫人來電,”
“御神子閣下正在準備‘神樂舞’,邀請我等前往觀禮。”
“太好了。”
“同去,同去!”
“能前往觀禮,是我等的榮幸。”
現場的高官齊齊松了一口氣,不少人更是喜上眉梢,仿佛正在肆虐島國的臺風根本就不存在。
雖然‘海鳴’一出場,就按著阿美利加打,威風不可一世,但畢竟只是鬼神之師。
如果是那位稻荷神的話,一定能夠鎮壓祂吧?
神樂舞、
乃是島國在節日和民間風俗活動中祭神、敬神時表演的歌舞藝術形式。
追溯源頭,正是來自于大名鼎鼎的‘天照’自閉傳說。
天照被祂那個惹是生非的弟弟,須佐之男氣得跑去‘天戶巖’中自閉,從此島國沒了陽光,大地陷入黑暗,惡鬼群集,災禍繼發。眾神明商議之后,遂讓天鈿女命手持鈴鐺,在天戶巖外起舞。
眾神明隨之歡呼雀躍,引得自閉的天照心生疑惑:我這個主神都自閉了,你們高興個什么勁?!
門外天鈿女命答曰:有一位尊貴無比的神明來此,我等為之歡慶。
天照更加疑惑了,世間竟有比我還尊貴之神明?
于是其悄悄推開天戶巖,映入眼簾的,正是一位神光璀璨、貴不可言的女神:眾神明打造一面名為‘八咫鏡’的鏡子,掛在天戶巖外,天照看見的女神,就是祂自己!
趁天照顧鏡自憐之際,埋伏在旁邊的‘天手力男’將天照拽出,其他眾神明一涌而上,以‘注連繩’將天戶巖攔起來。
可以說,這個典故就是島國‘神道教’的起源!
八咫鏡,后來成為了島國皇室的象征。
神樂鈴、注連繩這些在神社隨處可見的事物,都源自這個神話傳說。
如今超凡再臨,鈴鹿山‘家老’海鳴正在東京灣肆虐,誰還敢當這只是傳說而已?
因為臺風帶來的影響,整個東京已經是一片烏云滾滾,狂風和大雨先一步在此肆虐。街上已經看不見行人車輛,只有一長串的黑色防彈轎車,載著島國高官們,向著位于豐島區,巢鴨町的‘稻荷神’神社而去。
“這樣就可以了嗎?悠君。”
放下手中的電話,渚夫人轉頭,看向書桌上的一只漆黑如墨的烏鴉。
“如果那位‘神明’并不回應,小瑛豈不是.”
成了罪人?
“不必擔心,夫人。”
烏鴉口吐人言,正是悠的聲音。
“御饌津大人乃是善神,尊貴無比、慈悲為懷、又怎么會對人類的危機見死不救呢?”
當然了,即便是善神,也不可能在被人類‘冒犯’之后,還主動跑來拯救人類:拜托,人家‘神明’也是有脾氣的。
“所以,得需是人類誠摯‘懇求’,御饌津大人才能‘勉為其難’的出手。”
“我明白了,”
渚夫人點了點頭,作為島國人,不會不知道天照的典故。
神明、而且還是‘女性’神明如果生氣,不哄開心,那就不出來了!
聽起來很任性,起碼比那些為了爭誰更美,就讓整個大地陷入一片戰火的女神強吧?
“小瑛,沒問題嗎?”
山頂上,依然還是那個小小的神社中,渚一葉正在幫姐姐天女瑛穿上盛裝。
有著稻穗花紋的白色的‘千早’寬大清雅;紅色的‘緋袴’在腰間收攏、如長裙散落。
金色的天冠戴在頭頂,璀璨生輝;天冠兩旁,是翠綠的枝條,枝條上櫻花盛放,搖曳清香,仿佛沒有凋謝這個概念。
“媽媽這個提議.”
如果稻荷神不回應,那小瑛豈不是就會成為被指責的對象?
叮鈴鈴
拿起有著長長彩帶,由三層鈴鐺組成的‘神樂鈴’,天女瑛微微一笑。
“不用擔心,小一葉。”
“就算.媽媽不提出,我也會向御饌津大人祈求的。”
這里畢竟是她們生活的家鄉,天災襲來,作為一名神社的‘神子’,天女瑛能做、該做的都只有向神祈愿。
“而且,我也相信御饌津大人,祂不是那種會坐看普通人遭受災禍的神明。”
說完,少女推開房門。
這里也下起了嘩啦啦的大雨,大風將周圍的樹枝吹得嘩啦作響。
在神社的參道上,跪坐著長長的隊伍。
島國所有高層,都在這里!
首相、內閣官房長官、另外18名內閣大臣、以及竹雅總監、還有其他次一等的高官。鳥居外面,則是島國的超凡存在們,他們也規規矩矩的低頭侍立在上山的臺階上:因為跨過鳥居,即為神之領地,所以他們并沒有進入神社。
既然是祈求神明出手,總不可能就派幾個小卡拉米過來;若是因此又惹惱了神明,那才是真的哭都哭不出來。
要不是‘稻荷神’并非島國皇室祭拜的對象,天皇都要親自到場磕頭參拜。
叮鈴鈴
手持‘神樂鈴’的瑛盛裝而出,走到正殿面前,開始在神社中跳起神樂舞。
一手持鈴,一手托著彩帶,少女腳步輕盈、姿態優雅、一舉一動都充斥著島國特有的‘空、靈、寂’韻味,紅紐木履在積水中輕點而過,濺起圈圈漣漪;很快,雨水就打濕了瑛身上的盛裝。
不過瑛好歹也同樣是‘超凡’存在,這點風雨對她來說算不了什么。
倒是那些跪坐在石子參道上的老頭們,個個瑟瑟發抖,搖搖欲墜的咬牙堅持。
狂風、暴雨、
少女翩翩起舞;
無人敢發出聲響,唯有一共三層,又名‘七五三鈴’的神樂鈴,發出清脆的聲音。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就在幾名年紀大的內閣大臣,眼看就要癱倒的時候,前方的正殿中傳來了一聲嘆息。
下一秒,狂風、暴雨盡皆消失不見。
一個巨大的無形透明結界,倒扣籠罩了整座神社。
此情此景,
讓跪坐在參道上的島國高層們精神一振。
稻荷神大人顯靈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正殿的大門自動打開,一張狐貍面具從里面飛出!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這張面具無視風雨阻礙,筆直向南飛去,目標赫然是——
橫須賀!
如果不是身在稻荷神的神社中,這些島國高官恨不得跳起來拍掌慶祝。
既然稻荷神已經出手,那這次的危機就算解除了。
至于稻荷神不敵.絕無可能!
起碼在這個時候,沒有任何人會這么說,甚至連這么想都是褻瀆。
劃破天空的面具,并沒有直接向橫須賀而去,而是沒飛出多久就從天空落下,降到了一片有著湖泊、河流、樹林、山丘.的建筑群落上空。
上野動物園!
正式名稱,叫做東京都立動物園。
‘相逢即是有緣,讓我看看哪個小可愛最順眼。’
面具向狐貍展區落下,最后目光鎖定在了縮在假山下的一只白色的狐貍身上。
決定了,就是伱!
該覺醒了,稻荷神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