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了,”
黑色的轎車停在了板橋區的邊緣,再往外開,就要離開東京了。
這個區在東京23區屬于‘小透明’,甚至沒有因為混亂和貧窮的‘足立區’出名。
其名字的來歷,一般認為是將中山道橫跨了石神井川的木橋稱為‘板橋’:在千年前的平安時代相當罕見,便接取作地名之用。
如果說‘板橋區’有什么特殊,那就是這里擁有許多工廠。
在八十年代的時候,生活著大量的工人:后來隨著經濟不景氣,工人們漸漸流失,其子女也逐漸離開,導致曾經興建的廠區學校逐漸被放棄:眼前這座黃昏中的學校,就是那個時代的產物。
“小姐,”
學校門口,已經拉起來‘私人土地’的告示。
看到下車的本鄉姬奈后,兩名黑西裝的保鏢立刻上前行禮。
“我和同學進去看看,你們守在這里。”
“是!”x2
兩名一看就是‘專業人士’的黑西裝點頭回應之后,讓到兩旁,如同雕像般。
“小穹,還有兩位、這邊。”
在前面帶路的本鄉姬奈招了招手,四人穿過學校大門,映入眼簾的,就是上世紀風格的教學樓。
四四方方的水泥建筑,建筑中間上方一個巨大的表盤,已經不知道停擺了多少年,永遠固定在了最后一批學生離開的那天。
教學樓前方的操場中,草叢頑強的從細沙中探出頭來,東一簇、西一團;在操場中央,大約是‘建校樹’的巨大榕樹枝葉向天空盛放,如同巨大的華蓋占據操場一角:然而下方已經沒有了曾經的學生。
金色的夕陽灑在高大的樹木、稀疏的草地上,讓人內心莫名升起一股淡淡的憂桑。
“好荒涼,”
秋日穹一只手按在胸膛,此情此景,難免讓人忍不住傷懷悲秋。
“是的,這里已經荒廢了十多年。”
四人走向操場中,巨大如華蓋的榕樹:三才能合抱的樹干上,密密麻麻的刻滿了名字、祝福以及...罵人的話語。
“吶,這里也算是一個著名的怪談了吧?”
指著樹干上密密麻麻的名字,本鄉姬奈興致勃勃的分析。
“學校怪談:分別的六年櫻。”
“傳聞畢業之際,在櫻花樹下告白,成功率高達八成!”
別看成功率似乎很高,事實上敢告白,就已經贏過了無數人:大多數情竇初開的感情,都是因為猶豫而無疾而終。
“抱歉,這是一顆榕樹。”
對于本鄉姬奈浪漫的說法,秋日悠指出其中錯誤。
“其次,在這里刻下名字的人,比這些劃痕更快遺忘曾經的誓言。”
不管是愛情還是怨恨,離開學校幾年,就會忘得一干二凈。
安靜——
“悠,你說的沒錯,但是...”
奈緒班長忍不住扶額,雖然她就喜歡悠君這個性格。
“一點風情都沒有,”
秋日穹直言不諱,不過對她來說:
“刻在樹上的愛戀,和刻在心里的相比,不值一提。”
“哎?小穹也有喜歡的人嗎?”
“走了,部長。”
沒有回答本鄉姬奈的問題,雙馬尾少女轉身率先向教學樓走去。
“說到學校怪談,果然離不開‘走廊上的半身死靈’。”
穿過敞開的教學樓大門,走在空無一物的走廊上,唯有金色陽光照進來,本鄉姬奈再次開口。
“嗯,我也聽說過。”
奈緒班長作為學霸,對怪談頗有了解。
“傳說那是一名被電車碾過的同學,只有上半身徘徊在學校走廊。”
“為了追上被卷入電車的下本身,他能以70碼的高速...”
“等等,”
秋日悠抬斷,
“70碼的高速,跑過這走廊甚至不需要一秒吧?”
“也就是說,當看到‘半身死靈’的時候,實際上已經進入了他的射程范圍。”
“...只是都市怪談而已,”
對于秋日悠認真的話,奈緒班長推了推眼鏡。
“而且還是二三十年前的傳說。”
學校怪談這種東西,早就已經不流行了。
說到底,怪談的本質也是一種‘告誡’:就像半身死靈,為了提醒學生遠離駛過車站的電車。
“關于走廊的怪談,還有經典‘自動人體模型/骨骼’這個。”
本鄉姬奈介紹過后,奈緒班長接過話題。
“在三十年前,學校還保留著‘夜巡’的傳統。”
也許是巡邏的保安看花了眼,也許是有老師、學生在搬動生物器材...總之,隨著‘夜巡’被攝像頭取代,這個怪談也銷聲斂跡。
“然后是這里,”
四人邊走邊參觀:空無一人的教室中,整齊的座椅蒙上了一層灰。
走廊頭頂已經蜘蛛網密布,甚至連蜘蛛網,也因為灰塵形成一團團垂下的黑色物質。
“鏘鏘、音樂室!”
雙手示意旁邊掛著音樂室的房間,本鄉姬奈繼續介紹:
“半夜自動彈奏的鋼琴、以及眼睛會動的貝多芬畫像,都是發生在這里的怪談。”
“沒有攝像頭的地方,就是怪事多。”
輕輕推開門,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秋日悠掃了一眼,并沒有發現鋼琴:那種昂貴的玩具,就算學校關閉,也不可能留下。
倒是墻上的確掛著一排藝術家的畫像,只要對方目光會轉動這一點:
“是光柵畫,”
奈緒班長抬頭看了一眼,就做出判斷。
“這是利用人的兩眼視角差和光學折射原理,讓畫中的物體仿佛凸出畫面之外,從而栩栩如生,活靈活現,給人以很強的視覺沖擊力。”
“然后是多出來的13級階梯,”
走出音樂室,踏著走廊階梯向上,秋日悠目光落在地面木質地板上。
“這個怪談很容易解釋,有人將會議室的木墊放在了走廊上:因為光線不好的關系,會讓人誤以為多出了一級階梯。”
以前的學校,在全校開會的時候,會搬一個有階梯高的木墊出來,給身高感人的上一代島國人墊腳。
總之,不管是什么怪談,面對攝像頭...都只有煙消云散。
原本陰森恐怖的‘校園怪談’,
在秋日悠和奈緒班長的輪流解釋下,變成了‘走進科學’般的無趣。
“最后是——”
來到教學樓的盡頭,正是:
“廁所中的花子。”
雖然不是同一個廁所,但這幅場景,讓秋日悠想起了穿越之初:果然,就算科技再如何發展,有些東西依然不會變:唯獨‘廁所里的花子’這個怪談,依然堅挺的支撐到現在。
因為攝像頭不會安裝到廁所,所以霸凌就永遠不會消失。
“等等,”
逛了一圈之后,離開教學樓的秋日悠抬手。
“六年櫻、半身死靈、自動人體模型、音樂室的目光、13級階梯、花子...”
“一般校園怪談不是七個嗎?”
對于秋日悠這個問題,本鄉姬奈和奈緒班長還沒有回答,反而是秋日穹開口解釋:
“最后一個,是眼睛發光的‘二宮金次郎像’。”
二宮金次郎,是江戶時代的思想家,因為家境貧寒,他一邊上山打柴一邊看書,這典故被作為雕像,曾經是大部分學校門口的標志性建筑。
“后來因為手機普及,有家長認為這種雕像,會讓學生邊走邊玩手機,所以被撤掉了。”
啊這,
秋日悠一愣,
沒想到島國的‘家長’也有這般威力。
“果然沒有遭遇超凡呢”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對于本鄉姬奈的話語,秋日悠忍不住吐槽。
“且不說超凡能不能這么容易遇到,真遇到、我們也對付不了!”
當然,只要秋日悠想,馬上讓‘學校七大怪談’在四人面前跳舞都沒有問題:所以這次‘探險’之旅,注定只能是悠閑的玩耍。
和享受悠閑時光的秋日悠不同,
永田町,首相官邸中,已經聚集了大量、海量的記者!
幾個小時的時間,足夠涉谷區、港區的兩次戰斗傳遍整個星球:幾乎所有的國家,都派出了他們指定的新聞媒體,將首相官邸圍了個水泄不通。
膚色、瞳色摻雜的記者群呈現出眾生百色,島國記者個個憂心忡忡,一副死了爹媽的表情。
而外國記者們則事不關己的相互笑談,興奮喜悅溢于言表:阿美利加大使館被炸成廢墟,他們幾乎都已經有所耳聞。
尤其是西八的聯合通訊社,外派的記者們都恨不得彈冠相慶,臉上高興的就像中了十億美元一樣。
島國人遭殃,他們就開心,雖然最近兩年,他們的總統在阿美利加的要求下,又是‘諒解歷史’、又是向島國鞠躬,但是從一路飛速下跌的支持率不難看出,兩國算是世仇了。
等那總統下臺,按照西八的‘傳統’,就是他去監獄渡過下半生的時候。
“先生,我有問題!”
“請問關于今天下方的事情...”
當一身正裝的內閣官房長官出現后,記者們立刻紛紛高舉手臂!
“請放心,我們會給諸位一個滿意的答復。”
“嗨,會公布的、會公布的。”
面對無數長槍短炮的鏡頭,官房長官走上臺前,開始發言。
“今天,是悲痛的一天。”
“涉谷區...以及港區的阿美利加大使館,發生了超凡戰斗。”
超凡?戰斗?
“傳說中的神明、妖怪...”
“祂們是真實存在的,即將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