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鐘羌部落首領對著王庭的廢墟，還有那高高聳立的人頭京觀跪了下去，臉上滿是絕望之色。
眼前的這一幕對他的沖擊實在是太大了。
曾經的王庭不復存在，留下的只有一片焦土和堆積如山的人頭，這份“贈禮”簡直血腥至極！
下一刻，鐘羌部落首領竟直接仰首噴出一口鮮血，當場昏迷了過去。
“首領！首領！”
在場其他各部首領見狀頓時亂作一團。
而馬超并未在意鐘羌首領的情況如何，他看著面前的茫茫焦土和遍地尸體，眼神充滿冷漠。
一個月前他就領兵抵達了羌人王庭，當時他考慮過在王庭駐扎，但經過考量后最終還是決定繼續往羌地深入。
現在看來他的決定是正確的。
假如他沒有繼續深入羌地、選擇留在羌人王庭的話，那肯定會與張郃正面碰上。
他也沒想到張郃居然會下手這般狠辣，把整個羌人王庭都覆滅了，還殺了這么多人。
“不過……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馬超瞥了一眼羌人各部首領，他或許能借此機會收攏羌人各部。
想到這里，馬超當即露出震怒之色道：“大膽張郃！竟敢如此殘暴，當真是狂妄至極！”
“傳我軍令，即刻點齊兵馬，隨我追擊敵軍！”
根據現場的情況能看出，漢軍撤退已經有數日時間了，現在追擊早已經來不及。
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一做的。
說罷，馬超就率領兵馬，沿著漢軍撤退的蹤跡浩浩蕩蕩地追了過去。
羌人王庭被張郃整個給滅掉，這對所有羌人來說都是莫大的打擊，而鐘羌首領更是氣得直接昏了過去。
這一昏迷便是昏整整兩日。
為了照顧鐘羌首領，同時也是要等他醒來后商議該怎么做，各部首領率領自己的兵馬在王庭的廢墟上臨時駐扎了下來。
此時鐘羌首領正躺在床上。
臉色蒼白而又憔悴。
王帳里彌漫著一股難聞的草藥味，混合著燒焦的土地散發出的古怪味道，導致整個王帳都讓人難以待下去。
更要命的是還有一名巫醫祭祀跳著古怪的舞蹈。
總而言之吵鬧無比。
或許是被這些聲音給吵醒了，鐘羌首領睜開了眼睛。
“首領您醒了！”
看見鐘羌首領蘇醒，一旁的侍衛頓時面露喜色，連忙湊上前來。
同時把還在跳舞的巫醫都趕了出去。
王帳清凈下來后，鐘羌首領的臉色方才好看了幾分，沒過多久其他各部落的首領都聞訊趕來到了王帳。
所有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來到王帳中后，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鐘羌首領深吸一口氣，隨后臉色陰沉向先零部落首領問道：“現在情況到底怎么樣了？”
先零部落首領的眼中滿是血絲。
聽到鐘羌部落的話，他語氣沉重地說道：“王庭各個部落所有牛羊全都被屠殺殆盡，一頭都不剩！”
“除此以外，方圓百里內的水源被拋入了尸體，現在尸體已經泡爛了，水源全被污染，連口干凈的水都找不到。”
“附近山上大火到現在還在燒，所有草場也都被燒沒了！”
每說一項，鐘羌部落首領眼中的怒火便熾一分，而其他各部落首領則是越發顯得失魂落魄了。
甚至有人忍不住落下淚來。
“草場被燒、水源被污染、牛羊被屠、大部分部落成員也全都被殺！這還怎么活！”
“那群畜生連孩子和女人都沒放過！全都殺了拋尸在湖里！”
“這是天要亡我們羌人嗎！”
各部落首領的聲音都無比沉痛。
羌人雖然是游牧民族，但也會有一個固定居住的地方，也就是王庭所在的位置。
這里是羌地里水草最繁茂、地理位置最優渥的土地，也是眾部落賴以生存的地方。
他們可以在此定居王庭，還可以在山上砍伐樹木燒柴、制作弓箭、帳篷等等。
就連水源也是從山上流下來的。
因而現在附近的山都被燒毀，山上的水源也被污染，這才是對王庭最大的打擊！
聽著各部落首領的哭聲。
當煎部落首領長嘆一口氣，對鐘羌首領說道：“不僅如此，漢軍還把我們的親眷全都俘虜了。”
“這說明漢軍想跟我們談判，想讓我們向漢國臣服，不然他們都不用抓人，全殺了就行。”
“現在還是向漢國乞降吧，否則我們連這個冬天都難以渡過，而且親人家眷也會被全部殺光。”
當煎部落首領的語氣里充滿了疲憊。
見到王庭的慘狀后，他徹底心灰意冷了，甚至是感到畏懼。
對張郃的畏懼！
如此手段、如此狠辣，簡直是令人為之發指，就連馬超之前都沒有對他們用過如此狠毒的計策！
他不想繼續和這樣的敵人為對手。
實在是太可怕了。
如果他們全部向漢國投降，漢國肯定也樂于接受他們這一批強大的戰力，因為此前漢國對他們都采取的是安撫的政策。
他說完之后，好幾個部落首領都面露猶豫之色，顯然有些被說動了。
水源被污染再加上沒了草場，家眷也被俘虜，讓他們也產生了放棄抵抗的念頭。
但鐘羌部落首領聞言卻大為憤怒。
“投降？！”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
鐘羌部落首領的臉色陰沉無比，眼里的怒火幾欲噴薄而出。
“那群漢人屠了我們的王庭！燒了我們的草場、抓了我們的家眷，你現在想要向他們投降？！”
“我們應該狠狠向他們進行報復！”
“和神威天將軍一起出兵，把長安打下來！然后屠了里面的所有漢人！這才是我們該做的事！”
他此時對漢國充滿無邊的怒火，恨不得將張郃給撕碎然后生吞了，怎么可能會答應投降！
“首領你冷靜一點！”
先零部落首領耐心地勸道：“你難道就不覺得奇怪嗎？漢軍這次出兵太突兀了，以往可從來沒有派兵殺到過王庭。”
“這里面肯定有其他原因。”
鐘羌部落首領聞言稍稍冷靜了一些，盯著他問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先零部落首領壓低聲音道：“我覺得正是因為我們之前幫了馬超，和他有所牽連，所以才會把漢軍引來。”
“漢國如今的兵力十分強大，先不提能不能打下長安，就算能打下來，也會引來漢國日后更兇猛的報復。”
“到時候才是真正的滅頂之災！”
先零部落首領的一席話，讓各部落首領都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因為他說得不無道理。
之前他們與漢國雖然也是紛爭不斷，但漢國從來沒有一次殺到他們王庭，更沒有做出過不分男女老幼全部趕盡殺絕的事情。
但漢軍這次卻一反常態，只能說明他們做了什么觸碰到漢人底線的事——比如幫助身為叛逆的馬超。
“我絕不可能投降！”
鐘羌首領眼含中滿是暴怒之色，“不管漢軍到底因為什么才屠了王庭，我都要他們付出代價！”
先零部落首領也失去耐心了，冷哼一聲說道：“隨便你吧，我帶著我的部族去向漢國投降！”
接著他又對其他幾個部落首領道：“你們是選擇留下來等死，還是選擇跟我去找一條活路？”
各部首領聞言面面相覷，猶豫掙扎了片刻后，有好幾個部落首領都默默站了起來。
他們本來就不愿意跟馬超聯手對抗漢國，這次看見漢軍的殘忍行徑后，他們就更加不敢了。
“你們這群懦夫！”
鐘羌首領見狀頓時氣極，破口大罵道。
先零部落首領卻不再搭理鐘羌首領，帶著愿意隨他投降的首領離開了王帳。
他們一離開，賬內就只剩下了鐘羌首領和邈邈幾位還忠誠于他的部落首領。
“首領，現在該怎么辦？”
“如果先零部落他們去向漢國投降的話，王庭的勢力至少會去掉一半！”
一名部落首領無不擔憂地說道。
鐘羌首領眼中寒光閃爍，冷冷說道：“既然他選擇背叛部族，就不要怪我無情了。”
“天將軍眼下在何處？”
聽到這話，一名首領回答道：“天將軍在十里外的一處水源駐扎，哪里的水源被漢軍遺漏了沒有受到污染。”
鐘羌首領當即道：“立刻派人去傳信給天將軍，就說先零部落打算叛投，讓他速速前來馳援！”
此言一出，其他各部首領都是一驚。
因為要讓馬超知道了這件事，那等待先零部落他們的，就是死路一條！
不過誰也不敢違背鐘羌首領的吩咐，依言照辦。
先零首領毫不贊同鐘羌首領那種愚蠢的想法。
羌人如今的實力早已經大不如前，根本不會是漢國軍隊對手，即便和馬超聯合也只是會被派去送死。
漢軍這次僅僅用五千步卒就搗毀了整個王庭，已經證明了他們的實力有多強大。
王庭里上萬戰士在對方面前竟然只能被肆意屠殺，所以他根本不相信馬超說自己戰敗只是因為遭到了背叛。
分明就是打不過漢軍！
“那個愚蠢的家伙，我可不會陪他一起去死，給馬超當槍使。”
先零首領冷哼道。
雖然部落的成員遭到屠戮，但他的親眷還有部落里的高層都還活著，只是被漢軍俘虜了而已。
離開王帳后，直接讓自己各部族首領去召集自己族內的戰士，然后準備直接離開。
然而就這時候，一道冷漠的聲音忽然傳來。
“你們想去哪？”
聽到這道聲音，先零首領的心中頓時為之一顫，渾身上下一片僵硬。
他扭頭看去，只見馬超不知何時率領著一隊騎卒闖入了營地，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先零首領心中難以抑制地浮現出恐懼之意，但他還是強行鎮定下來，勉強笑道：“天將軍，這邊的水源全都被污染了，我們打算去尋找干凈的水源。”
馬超直直地看著他，目光從他身后的那些人身上掃過，微微點頭道：“原來如此，你們去吧。”
“多謝天將軍……”
先零首領松了一口氣，但很快他便感到胸口一痛，一根長槍洞穿了他的心臟。
動手之人，正是馬超。
馬超將長槍拔出，先零首領的胸口處鮮血頓時如同泉涌，尸身也墜下馬去。
全場一片寂靜。
所有戰士、各部落首領看著這一幕，一個個都神色呆滯，有些難以置信。
馬超竟然當著先零部落所有戰士和其他各部落首領的面，直接將他殺了！
一時間許多羌人戰士們都紅了眼。
用仇恨無比的眼神盯著馬超。
然而馬超的表情十分平淡，他隨手甩干槍上的鮮血，環顧四周的羌人戰士后說道：“本將軍之所以殺了他，原因很簡單。”
“因為他竟然想向漢軍投降！”
馬超的話讓所有羌人戰士都吃了一驚，因為先零首領還沒來得及向所有人解釋和宣布，所以部族戰士們都不知曉此事。
聽到這話后，周圍霎時間嘩然一片。
向漢軍投降？
為什么，這怎么可能！
馬超厲聲說道：“漢軍殺了你們的族人、毀了你們的草場和水源，更滅了你們的王庭！”
“你們要狠狠報復他們！殺光所有漢軍，這才是你們該做的事！”
“而不是和這個懦夫一樣向漢軍投降！”
馬超說著再度用槍刺穿了先零首領的頭顱。
隨后他又將目光投向先零部落的眾多戰士以及個部首領，殺意凌然地道：“本將軍現在給你們兩個選擇！”
“要么拿起武器跟我決一死戰，然后被我屠戮殆盡；要么從此以后聽我調遣，讓我來帶著你們向漢軍復仇！”
“本將軍向你們承諾，終有一日會帶你們踏入長安城，屆時里面的財富和女人都是你們的！”
“來！告訴我你們的選擇！”
馬超采取的手段簡單而直接。
對付這群羌人，實力才是最重要的，而他恰好就有讓他們臣服的實力！
雖然他僅僅帶了一小隊騎兵過來，周圍羌人戰士的數量是他的幾十倍，但他依然沒有半點畏懼。
“我鐘羌部落愿追隨天將軍！”
鐘羌首領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第一個向馬超效忠，并且率領部族成員當眾向他單膝下跪。
這一跪，也帶動了其他更多的部落。
當煎、燒何等等部落首領，紛紛選擇向馬超效忠，畢竟馬超的威名仍在，沒誰愿意與其為敵。
很快先零部落的眾多戰士也都做出了選擇，紛紛振臂高呼。
“天將軍！”
“天將軍！”
“天將軍！！”
馬超放聲大笑，心中暢快無比。
收復羌人的各個部落，就是他東山再起、向呂布和張遼復仇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