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郎俱樂部的包廂里，柯明野面無表情站在角落，擺出一個保鏢該有的架勢，低頭用備用手機玩著貪吃蛇。
反犬則是坐到了頭號牛郎的對面，用日語講述了一遍自己的黑客朋友是怎么揪出他的。
“是么……”頭號牛郎嘶了一口煙，反應倒是平淡，“那看來的確是我不夠細心，才被你們的人找出了破綻，所以你們想要什么？”
“在回答之前，我有一個問題。”反犬說。
“什么問題？”
“組織知道你是玩家么？”
“當然知道，同樣的，我會向他們介紹伱們。”頭號牛郎說。
反犬繼續問：“不會有排斥心理么，畢竟玩家和超人種的性質接近。”
“和他們一起執行過幾次行動后，他們基本就認可了我的存在。”
反犬點點頭：“行，那繼續剛才的話題，我們來這里是為了和你交個朋友。”
“特地找上我是為了什么？”
“你的出生點就在一個反超人種組織的內部，還是組織分部的副組長，重要性無需言喻。”反犬緩緩說著，“而我們是一支玩家隊伍，和你的立場完全一致。與我們交好，不管對你，還是對你背后的反超人種組織都有一定的幫助。”
“如果我拒絕呢？”
頭號牛郎叼著煙，甕聲甕氣地問著。
“你可以拒絕，但我以后還會再來的。”反犬面無表情，“希望你審時度勢的能力足夠判斷的清目前的場面，你對我們一無所知，而我們不僅把握著你的組織的底細，還知道你的身份，如果把你的身份暴露給日本的超英協會分部，那么……”
頭號牛郎開口打斷了他：“看樣子，你好像沒給我什么選擇權。介紹你和你的三位朋友，改天我會帶你們去見天狗戰線東京分部的組長。黑天狗只是一個小分店而已，組織的主要脈絡分布在東京港區的六本目那邊。”
反犬開始逐一介紹，他伸手指了一下柯明野：“蜘蛛男。”又指了一下清夢：“朋克女”最后指了一下橘子皮：“這位叫作橘子皮，可以在你這里當牛郎，藝名我都想好了，就叫‘Rottenorange’，腐爛的橘子，是不是很有牛郎那味？”
“他的背景是孤兒么？”
頭號牛郎若有所思地問著，心說這個叫反犬的怎么賣隊友這么快，其中是否有詐。
反犬搖頭，“不，不過現在這種世道，沒人會在意一個失蹤了的普通大學生。他會留在這里當我們的外交部部員，以表我們的誠意。平時如果需要打副本或者執行‘天狗戰線’的任務，或者牛郎俱樂部里人手不夠，你可以拉上他一起。”
他頓了頓：“但你得為他準備一個身份，同時適當地為他化一個妝，免得被從中國來的旅客認出來身份，隔天爆出什么中國失蹤大學生被發現在日本歌舞伎町當牛郎的丑聞，這也不利于你們的處境。”
“這點你放心，隱藏一個人的身份還是很簡單的。”頭號牛郎說。
“你們在說什么？”
橘子皮撓了一下臉頰，面帶和煦微笑。
他聽不懂日語，但總感覺兩人的反應怪怪的，時不時就投來目光，好像自己被賣了一樣。
“沒什么。”反犬說。
在剛才的對話里，他已經透露了他們這邊有著一個頂級黑客了，后面的時間頭號牛郎肯定會防著點，不可能讓裁冰那么簡單就通過監控畫面掌控他們的動向。
所以，反犬需要一個人留在這個名為“天狗戰線”的反超人種組織里面，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否則光是通過好友面板和頭號牛郎交流，根本沒辦法辨認他所提供的情報是真是假。
在場也就只有橘子皮符合這個條件，所以只能讓他上了。
頭號牛郎繼續問：“你們這段時間會待在這里么？”
“不，我們有可能一周會過來一次，偶爾會隔得更久一些。所以我們加個好友，保持聯系。”反犬說著，對著頭號牛郎發送了一個好友申請。
頭號牛郎吸了一口煙，同意了他的好友申請，然后抬頭看了一眼橘子皮，“這個橘子皮以前做過酒吧相關的工作么？”
“應該沒有。”
“那得好好培訓一下。”頭號牛郎說著，打量了一眼橘子皮那張俊美的臉龐，“他的硬條件不錯，是一塊當牛郎的料。”
柯明野聽得一臉懵，扭頭說：“文化人，你的大佐語紅豆泥斯茍一啊。”
反犬來到他身旁，在他耳邊復述了一下自己剛才與頭號牛郎的談話。
“我去，你可真不是個人啊。”
柯明野倒吸了一口涼氣，滿臉同情地看向了橘子皮。
橘子皮瞇起眼睛，面帶微笑地看向了兩人：“呃，不懂就問，現在是什么發展，為什么你們都在看我？”
反犬忽略了他，對柯明野問：“你有意見么？”
“我沒意見。”
“那你呢？”反犬又看向了清夢。
清夢攤了攤手，“你們男人的事問我干嘛，難不成還要我女扮男裝去當牛郎？”
反犬聞言走到了橘子皮的左邊，深吸一口氣，一臉正經地摟住了他的左肩；柯明野也滿臉深沉走到了他的右側，用力地摟住了他的右肩。
兩人你一嘴我一嘴，左右耳齊攻，說相聲似地向橘子皮復述著剛剛與頭號牛郎達成的合約。
橘子皮一開始還笑嘻嘻的，后面逐漸意識到了問題的不對勁，臉上的微笑逐漸僵硬。
“等等，可是我不會日語。”他連忙找了一個借口。
反犬安慰道：“動漫里學的日語夠用了，其他的可以慢慢補，五十音圖很簡單的。日語算是一門相對容易入門的語言了。”
柯明野拍了拍他的肩膀，“相信我，橘子皮老哥，以你的這張帥臉，半年后黑天狗俱樂部的頭牌牛郎就是你。”
“這是一個好主意。”反犬說，“即使一年后我們沒能成功滅絕超人類，至少在這樣花團錦簇的環境里，什么女人你都看過一遍了，這一趟來得也不算虧。”
橘子皮掩面嘆氣：“好吧……那我盡力。”
“你們商量好了么？”頭號牛郎開口問。
反犬說：“就他留在你們這邊了，希望你不要把他擱一邊，盡量讓他融入你們的組織。”
頭號牛郎聳聳肩：“我的把柄還在你們手里，那還能說什么，只能盡量配合你們的要求了。”
“所以……你是真的把自己當牛郎了么？”反犬問。
頭號牛郎投以他一個不解的目光，緩緩地說：“你們不會被腦子里的記憶影響到么……這段時間里，我經常分不清自己是誰。”
“還行，也就那樣。”
反犬越過了這個話題，繼續問：“東京這座城市的玩家，一共有幾個？”
“加上我，總共三個。”頭號牛郎說，“我們可以定一個時間再見個面，到時我帶上他們兩個一起。我本來就在想怎么聯絡上世界上的其他玩家，沒想到你們大刀闊斧地找上門來了，倒是省了我不少事。”
“那正好。”反犬聞言，不假思索說著，“橘子皮留在這也算是為你添一分戰力，不然你們只有三個人，打起副本夠吃力。”
“那你們現在不也只有三個人了？”
“我們自有辦法。”反犬答。
他心想，等到明天那艘偷渡船到達環京，環京又會多出兩名玩家，當然，其中一名玩家的腦子似乎不太正常，能否成為戰力有待商榷，必須觀察一陣才能下定論。
“那就這樣吧，我該回去工作了。”頭號牛郎沉吟兩聲，緩緩從沙發上起身，“多虧了你們，今天整個酒吧都得整修一下。”
“再見。”
反犬瞥了他一眼，便和其余三人一同走出了包廂。
“我這個保鏢當得怎么樣？”柯明野收起手機，隨口問。
“當得挺有說服力的。”反犬淡淡地評價。
橘子皮扭頭看他們，擔憂地問：“所以，我留在這里真的不會被他們突突突么？”
柯明野安慰道：“沒事，如果真的發生那樣的事，我們一定會回來幫你收尸的，順便把他們全都打爆。”
“你在這邊也是一件好事，跟著反超人種組織刷刷殺敵數，發育速度遠比其他玩家來得快，還安全。”
反犬說著扶了一下眼鏡，把書本挽在胳膊里。
“行吧，那拜拜了。”橘子皮停下腳步，笑了笑。
“保重啊。”
“別死啊。”
“加油。”
三人各自寒暄了一句，便走出了黑天狗牛郎俱樂部，橘子皮駐足在店內，看著他們的背影遠去，淹沒在淅淅瀝瀝的雨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