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東西真的能聽到遠處的人說話?”貝爾電話公司的人走后,林長寧頗感興趣的問到。
“確實可以,不過現在的基礎設施太差了,他們的技術水平也不夠,只能覆蓋一小片地區。以后技術成熟了,你用這東西可以往南洋打電話!”陳正威聳聳肩,如果有電話,就方便多了。
可惜,自己不太了解這個。
自己會刷視頻,也知道從大哥大到諾基亞到智能機的發展史。
可這么原始的磁石電話,對他來說太遙遠了,一點都不了解。
不過他倒是對貝爾電話公司有點興趣,現在的貝爾電話公司成立沒多久,資產也許有幾十萬美元?
自己應該入股,這東西在接下來幾十年發展的很快,可以說是一本萬利。
最重要的,入股貝爾電話公司,安插一些人手,可以避免自己的電話被人監聽,以及監聽其他人的電話。
“聽起來你對這個很了解,也很看好?”林長寧頗為詫異,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東西。
沒想到陳正威竟然很了解。
“我可是站在科技最前沿的!”陳正威哈哈笑道,他比那些技術的發明者還要了解這些東西可以做到什么地步。
陳正威起身拎著那幾袋子錢來到臥室,挪開書架后,墻上是一個完全鑲嵌在墻里的金屬保險柜,柜門是一公分厚的鐵板。
將柜子打開,里面足夠站下一個人,架子上都是一沓沓的美金。
陳正威將錢袋子打開,隨后伸手一抹,將十萬塊存到系統里。
剩下的錢直接扔到地上,等回來后,哪天愿意動彈了再數。
隨后關上柜子,出去時還沖著天后像拜了拜,上了一炷香,才和林長寧離開。
回到家中,巧娘和正武早就收拾好了東西。
“哥,大嫂,你們總算回來了!”兩人都一臉的興奮。
畢竟這是要去農場玩,而且聽說很大,不但能騎馬,還可以抓兔子。
“小事你們自己做主,決定不了的事情再通知我!”
“算算時間,芝加哥人也該來了!讓人留意一點!”
陳正威臨走之前交代。
其他事情倒是無所謂,像是有船到岸,這些容嘉材他們都知道該怎么處理,有船票的就隨他們自己安置,那些豬仔和賣過來的女人就走公司的賬,然后找個地方送去做工,讓他們能把錢還上。
需要注意的是芝加哥人。
丟了幾個人和二十多萬現金,芝加哥那邊反應就算再遲鈍,此時也該發現問題,并且派人過來了。
他之前已經讓人留意了,不過一直沒發現什么可疑的人。
“威哥放心好了,這邊我們能搞定的!”容嘉材道。
陳正威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又摸出一包藥給他:“送武館去!”
隨后就上了馬車,一行六輛四輪馬車離開舊金山,前往紅樹城方向的農場。
伊基克。
這兩天礦區的士兵覺得這些華人礦工好像有點問題,一個個眼睛亂轉,干活也比以前慢了不少。
不過雙方語言不通,那些華人也就學會了幾句簡單的西班牙話,也問不出什么來。
最后就拉出幾個人吊在架子上抽了一頓,殺雞儆猴。
隨著鞭子抽打在身上,被吊在架子上的幾個人渾身皮膚都綻開,幾乎看不出人形。
“不好好干活就是這樣!”幾個士兵將鞭子扔到一邊,沖著周圍喊道。
在他們目光所及之處,那些華人紛紛避開他們的目光,不敢與他們對視。
這些士兵這才滿意。
“把他們幾個在這吊著,誰都不許給放下來!”那幾個士兵卻沒看到那些低著的頭,臉上的憤怒和猙獰。
最近這些日子,先是一個消息傳遍了各個礦區。
隨后過了一個月,在他們忐忑的不知道消息是真是假的時候,一批批武器被送入了各個營地。
這些仿佛行尸走肉一般的華人,眼睛里重新出現了光彩,身上多了幾分活人的氣息。
每個人都在心中計算著最后的時間。
今天晚上!
隨著天色黑下來,營地一間破木屋里,五六十平的房間擠了幾十個人。
“晚上十一點動手!到時候我帶著人去那些土狗的營地,你們聽到槍聲就動手,把值崗的殺了!”陳永祿坐在地上低聲安排。
土狗指的就是那些土著士兵。
“陳老大,你能不能行啊?年紀一大把了,刀都拿不動,要不然我們去土狗的營地!”溫秉鐘的幾個手下在一邊道。
他們倒是好心,覺得陳永祿年紀大了,去做這事太危險。
之前陳永祿讓溫秉鐘跟著司徒業等人離開,這事他們這些人都承了陳永祿的人情。
只不過這話從他們嘴里說出來,就不怎么好聽。
“萬一出現什么意外,伱們誰能處理得了?你們這些小崽子怕是到時候就慌了神了。”陳永祿掃了眾人一眼。
“現在我說的算,按照我的安排來!”
再怎么說他當年也是帶兵打仗的,如今溫秉鐘不在,他想要壓住其他人還是輕輕松松。
晚上九點多,十幾個人悄悄到營地后面,掀開一堆碎石頭,從里面拽出幾個箱子又抬回來。
打開箱子,里面放著的都是一些長短槍。
“現在的槍連火藥都不用填了,也不用點火繩,比以前方便多了!”陳永祿拿出一把溫徹斯特1873步槍,大手不斷撫摸著,臉上掩不住的喜歡。
這幾天他們也拿回來兩把長槍和轉輪手槍,讓他們都熟悉一下這槍是怎么用的。
不用壓火藥后裝子彈,也不需要火繩,只要在旁邊推進去子彈就行了。
“能打13槍……當時我們要是有這槍……”陳永祿感嘆了一半就沒聲音了。
都過去這么多年了,再說也沒什么意義了。
晚上十點多,往常營地里的礦工早就睡了,呼嚕聲此起彼伏,然而今天卻是毫無聲息。
每個木屋內,那些礦工都睜著眼睛,眼中都是光芒。
陳永祿帶著人,趁黑摸到鬼佬的營房周圍,只見幾個鬼佬正在火堆邊閑聊。
陳永祿盯著半天,也沒機會繞過去,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他也不再猶豫。
“堵在這里打,開火!”
頓時,黑暗中一陣槍響,火堆邊的幾個鬼佬身冒出血花,隨后倒地。
哪怕十幾年沒摸過槍了,不過這么多人開火,總有幾個人瞎貓碰到死耗子。
何況這長槍的精準度本來就高。
而隨著這陣槍響,便是信號,遠處同樣有槍聲響起,甚至在數里之外的其他礦區也有槍聲爆發。
而營地里的人則是直接沖了出來,一部分人按照預定路線沖向港口,另外一部分則是去拿礦上的推車,然后去土狗的營地拿炸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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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永祿開了一槍后,一拉槍栓,便又上了一顆子彈,心中越發覺得這槍完全不是以前的槍能比的。
用起來太方便了。
陳永祿緊緊盯著那一排木屋的門,只見里面的士兵聽到槍聲后驚慌失措的拎著槍跑出來,陳永祿剛想說“開火”,可旁邊的槍聲已經雜亂響起。
陳永祿只得自顧自的開槍,隨著一顆顆子彈,仿佛把這些年的絕望都發泄出去。
好在雖然沒什么配合,不過槍支差距太大,那些秘魯士兵又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一群人才沖出來,就紛紛中槍。
剩下的人連忙退回去,躲在里面根本不敢冒頭。
“開始了啊!”聽著遠處的槍聲,司徒業站在船頭說道。
“剩下的就看他們自己的了!”
“一萬多人,槍也給他們準備了不少,有心算無心,這樣還拿不下他們,帶回去也沒什么用!”關錢伯在一邊道。
今天晚上的主力就是那些挖了十幾年礦的太平軍殘軍。
十個礦區的士兵加起來才五百多人,用的還是老式的火繩槍。
別說司徒業他們這次帶來的長槍就有一千把,轉輪手槍兩百把,一萬多個礦工就是用牙咬,用石頭砸,也能打死那些士兵了。
“我們也動手!”司徒業說完,一行人就匆匆下船。
他們要做的事很簡單,就是占領港口。
伊基克警察局的人聽到槍聲后從家里跑出來,還沒等跑到警局,在路上就被不知道從哪來的子彈打死了。
而本地的平民此時被槍聲驚醒,都藏在家中絲毫不敢亂動,更不敢出門打聽。
隨著時間漸漸過去,遠處的槍聲開始減少,而一些礦工已經跑到碼頭。
迎面看到碼頭附近的房屋外面都點著火把,照亮了半個伊基克,借著火把光芒可以看到街頭巷尾都是一些穿著紳士服的華人青年。
“你們先自己找地方休息,天亮后上船!”迎面一個青年直接對他們道。
過了兩個小時,城外的伊基克堡壘突然發出一聲轟然巨響。
那些礦工將礦上的炸藥都堆到堡壘大門處點燃。
伴隨著巨響,伊基克堡壘內的守軍直接被震翻,隨后陳永祿、溫秉鐘便帶著一群人沖進堡壘,緊接著堡壘里爆發出更加激烈的槍聲。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到了港口這邊的礦工越來越多,甚至還有不少推車,上面是營地里的食物。
畢竟一萬多人是要吃飯的。
天開始亮起來的時候,溫秉鐘被人抬了回來。
“怎么弄成這樣?”司徒業見狀上前看了一下傷勢,腰間中了一槍。
畢竟一起坐了一個多月船,雙方也熟悉。
“反正我命硬,沒當場被打死,這命就能撿回來!”溫秉鐘咧嘴笑道。
只要這些人都能上船,他就算死了也不虧。
“把醫生叫來!”司徒業扭頭道。
他們來時帶了個醫生,就是防止這種情況。
唐人街的醫生,現在都很擅長看槍傷刀傷。
不過雖然有醫生給治療,接下來還要乘船前往巴拿馬,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命是不是真那么硬了。
吩咐完之后,司徒業扭頭看向四周,目光所及之處,到處都是席地休息的華工。
參與這樣的大事情,讓他心情也有些激蕩,難以自持。
隨著天亮,一雙雙飽含期待的目光看向港口那邊。
而船桅桿上也升起了玻利維亞的旗幟。
沒錯,他們用來傳遞信號的旗子是玻利維亞的旗,而玻利維亞是秘魯的盟友。
這樣就算遇到秘魯海軍,對方也得迷惑一會兒,不會輕易開炮。
看到這旗升起來,海上停著的船就知道要塞拿下了,可以靠岸了。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就聽到船上的水手大喊:“船來了!”
隨后這句話便不斷被人傳遞過來。
“船來了!”
海平面上,數艘大船正在靠近。
隨后組織華人礦工上船的時候,還發生了一點小插曲。
陳永祿帶著人將伊基克要塞的大炮也給拆下來拖過來了,還有十幾箱火藥和炮彈。
現在只剩一個問題,又要帶補給,又要帶大炮,這次來的船未必能裝得下。
畢竟能運走這一萬多人已經不容易了。
不過很快,司徒業和關錢伯就將目光投向了港口的幾艘船。
反正來都來了,港口也占了,連要塞都搶了。
也不差多搶幾艘船了。
陳正威從床上爬起來,推開窗就能看到外面大片的葡萄架,幾乎看不到邊際。
此時的葡萄藤已經結束冬眠,開始發芽生長,一片綠色。
推開窗戶,空氣中都彌漫著泥土和青草的味道。
陳正威砸吧砸吧嘴,雖然他喜歡繁華的大城市,不過偶爾在農場里轉轉也不錯。
就是這七八個小時的馬車可真夠累人的,昨天半夜才到農場。
而且一路上一點兒消遣都沒有,連個匪幫都沒遇到。
說好的狂野西部呢?
站在窗戶前抽了根煙,陳正威才穿了一身獵裝下樓,只見林長寧正坐在門廊的椅子上看著外面的巧娘和正武在撒歡。
從眼神看,她倒是有點向往。
“想去就去!”陳正威在旁邊坐下,說起來林長寧年紀也不大,想玩也正常。
林長寧一臉糾結,到底放不下大嫂的威嚴。
轉過話頭問道:“白天做什么?”
“上山打熊!”陳正威興致勃勃道。
他就是來打熊的!
這邊的是加利福尼亞灰熊,后世已經滅絕了。
陳正威興致勃勃的叫上人上山找熊的時候,十幾個穿著紳士服,戴著圓頂硬禮帽的男子從奧克蘭火車站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