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亨利,我們銀行幫不了你!”一個穿著襯衣馬甲,帶著幾分歉意對亨利.懷特開口。
“為什么?”亨利懷特皺著眉頭:“你知道我們銀行的情況,如果不是因為有人搞鬼,不會出現這種事情。”
“只需要一些時間,我就能將那些債券出售,改變現在的局面。”
亨利.懷特面前的人是內華達銀行的重要股東,也是創始人之一,威廉·沙隆。
他在內華達的銀礦賺了不少錢,然后與詹姆斯·c·弗拉德和其他人一同創建了內華達銀行。
如今內華達銀行的銀礦產量在不斷衰落,他更多的是在舊金山進行金融方面的業務。
內華達銀行在舊金山的業務擴大,威廉.沙隆是最重要的一個人。
昨天亨利.懷特來向威廉.沙隆求助,甚至還許諾了很高的利息,當時威廉.沙隆有些意動,不過也沒有立刻決定下來,而是要考慮一晚上。
結果今天就直接拒絕了他。
“是的,你說的對,因為有人搞鬼!”威廉.沙隆輕聲道。
亨利.懷特愣了一下,隨后猛的反應過來,額頭都因為憤怒爬上青筋:“是誰?”
“中國佬,看樣子他看上了你的銀行!”威廉.沙隆說道。
雖然他手下有一支護礦隊,足有幾百人,在斯坦福的事情之后,他調來了上百護礦隊保護自己的莊園。
不過他不打算因為一家小銀行和陳正威發生沖突,他沒必要冒這個風險。
畢竟陳正威的人更多,槍也更多,更是徹徹底底的亡命徒。
最近諾布山上多了不少保鏢,每個富豪都增加了自己的保安力量,不過即便這樣,這些保鏢加起來也沒有陳正威的人多。
何況調查局都是陳正威的人。
舊金山的意大利黑手黨,也和陳正威有聯系。
還有那個叫做胡安的西班牙人……手下也有一群亡命徒。
陳正威現在最恐怖的不單單是他自己的勢力,而是圍繞著他,形成一個覆蓋黑白兩道的圈子。
和這樣的人發生沖突,對于他來說并沒有什么好處。
“中國陳……”亨利.懷特聽到這個名字,額頭直跳青筋。
原來是他盯上了自己的銀行。
雖然他沒跟陳正威打過交道,但對陳正威一直很警惕,因為他還是太平洋鋼鐵公司的大股東。
而陳正威利用各種手段強取豪奪,吞下了好幾個中型鐵廠。
這讓他一直懷疑陳正威在吞下幾個中型鐵廠之后,仍然不會滿足,隨后會將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陳正威確實對自己動手了,不過不是鋼鐵公司,而是銀行。
“他的目標到底是銀行,還是鋼鐵公司?”亨利.懷特腦海中閃過這個疑問。
“感謝你的提醒,沙隆先生!”亨利.懷特知道在威廉.沙隆這里得不到什么幫助,便起身告辭。
“我并沒有提醒你什么,我只是說了一個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實!”威廉.沙隆說道。
“祝伱好運,懷特先生!”
亨利.懷特回到馬車上,一拳打在馬車車廂墻壁,額頭青筋都冒出來。
“fuck,中國佬!”
在威廉.沙隆這里沒能得到幫助,他估計在其他人那里也很難得到足夠的幫助。
不過他還是要試一試,他并不打算坐以待斃。
很快,亨利.懷特又拜訪了幾個銀行家,不過得到的答案讓他失望。
就連他想要以低于市價35的價格拋售掉銀行持有的債券,都被對方拒絕了。
“也許你應該和他談一談,或者有其他解決辦法!”有人提醒他道。
他當然知道自己應該和陳正威談一談,不過他不甘心。
在求助無果之下,亨利.懷特先是見了其他股東,晚上七點多來到俱樂部。
“沒想到你會來找我!”陳正威看著面前的亨利.懷特道。
“陳先生,我向來對你沒有什么不尊敬的地方,也沒有發表過針對你或者其他中國人的言論,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亨利.懷特深吸一口氣道。
“你的話讓我很吃驚,亨利.懷特先生。你也是個商人,為什么會問我這種話?這只是普通的商業競爭而已……我發現了機會,然后抓住它!”陳正威一臉的驚奇,然后張開手掌,做了個虛抓的手勢。
“但你的手段并不光明!”亨利.懷特咬牙道。
“但這就是商業競爭!你要明白,成王敗寇這句話放到哪里都是通用的。”陳正威的笑容中帶著幾分嘲諷。
手段光明?這簡直是個笑話。
別看舊金山的這些富商在自己面前都要小心翼翼,面對普通人的欺壓和盤剝可絲毫不手軟。
他們哪個在發家的過程中沒做過一些違法的事?
如今輪到自己了,就開始不滿意了?
陳正威覺得自己比他們高尚多了,要是他哪天死在別人的手里,可不會用這點去指責對方。
亨利.懷特沉默了片刻后,看著陳正威道:“陳先生,你的目標是舊金山儲蓄和貸款協會?也許我們可以談談!”
“我可以說服其他股東,出售給你一些股份!”
“只要1美元!”亨利.懷特豎起食指。
“出售給你20的股份!與之相應的,我希望一切到此為止,你能幫助我們度過難關!”
這是他下午見了其他股東后,商議出的結果。
承受一些損失,總比讓事情繼續發酵要好。
說白了,就是破財免災。
舊金山貸款與儲蓄協會的總資產是300萬美元左右,不過凈資產也只有120萬美元左右,其他的都是存款。
“1美元賣給我20的股份?”
陳正威笑了笑,這就有意思了。
“是的!”亨利.懷特點頭道。
“這20股份我買下了……那么,剩下的80你們打算賣多少?”陳正威饒有興致的問道。
亨利.懷特的神色頓時一僵。
沒想到陳正威這么貪婪,20的股份,仍然滿足不了陳正威的胃口,反而想要一口將舊金山儲蓄和貸款協會吞掉。
“銀行的總資產是120萬!”亨利懷特壓抑著心中的憤怒和不甘道。
“你們1美元賣給我20,剩下的只值96萬了?”陳正威笑瞇瞇道:
“而且我聽說了一件事,你們銀行最近貸款出去了一批錢,大概四十萬左右,不過抵押物有點問題!這筆錢很可能是收不回來了。”
“也就是說,你們的銀行只值56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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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由于你們銀行經營不善,如今出現了擠兌風波,哪怕恢復過來,名聲也受到了極大影響,這是巨大的損失。我覺得你們銀行的名聲值20萬美元!”
“也就是說,你們銀行只值36萬美元!”
“我給你湊個整,30萬美元。你看怎么樣?”
陳正威這么一算,突然發現從亨利.懷特手里買下銀行,比原本計劃的還要便宜。
他原本是打算等銀行破產了以后,花一百萬美元左右將銀行收購。
要知道銀行破產,不代表銀行沒錢。
實際上銀行只是沒有現金和黃金儲備了,但實際上還握著大量的債券和股票,只不過短時間內無法變現,這個時候就可以通過法院介入,讓銀行進行破產強制清算了。
收購后將那些債券和股票以略低市價的價格出售,就有足夠的現金來應對那些取款了。
當然,那樣銀行的名聲也徹底毀了。
不過陳正威不在乎,他買下這個銀行,前期本來就是面對唐人街的華人的。
甚至他都準備給銀行改名了,就叫舊金山人民銀行。
不過他經過認真計算后,陳正威突然舊金山儲蓄和貸款協會的價格比想象的還要低的多。
他肯定沒算錯,他數學向來很好。
而亨利.懷特則是在一邊聽的頭皮發麻,整個人的眼睛都發紅。
“這不可能!”亨利.懷特直接從沙發上站起來,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跳起。
他昨天看賬本,已經知道最近貸款出去了40萬左右,而且都是用農場抵押。
他沒想到這些貸款竟然也有問題……既然陳正威這么說了,那么事情肯定是真的。
這都是陳正威搞的鬼!
可就算這筆賬有問題,銀行的凈資產還有80萬美元!
“我剛才給你算過賬了,你們銀行只值這些,除非你想敲詐我,舊金山沒人能敲詐我!”陳正威目露兇光道。
“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或者是等著法院介入,強制清算!到時候你們什么都沒有!”
“或者是將銀行按照這個公道的價格賣給我!這樣你們起碼還能拿到30萬美元!”
亨利.懷特臉色漲紅,這是血氣上涌導致,隨后眼前一黑,直接倒了下去。
“艸,你跑到我辦公室自殺啊?”陳正威看到亨利。懷特直接倒下去,也被嚇了一跳,破口大罵道。
談生意就談生意,你他媽說死就死,嚇唬誰啊?
你死在這,不是影響我風水嗎?
“你們看到了,我連手指頭都沒碰過他,他自己倒下去的!”陳正威又頗為無辜的對馬仔道。
“威哥,還活著,看樣子是暈了!”馬仔上前檢查后道。
“還好還好,嚇我一跳!”陳正威拍拍胸口,一臉的心有余悸。
“趕緊把他送回去,別他媽死在我這里!”
“記得,一定要說清楚了,他自己這樣的,跟我沒關系。我連他手指頭都沒碰過一下!而且還好心讓你們把他送回去!”
“盯著點兒銀行那邊!”
等馬仔將亨利.懷特送走,陳正威才罵了口喪氣。
他還真不希望亨利懷特就這么死了,他在自己辦公室昏迷,被人抬回去就死了,這讓別人怎么想?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自己做掉他了。
他委屈啊!
要不要找兩個姑娘送到他家給他沖沖喜?
算了,還是找幾個姑娘給自己沖沖喜吧。
威廉.懷特剛被送回家不久,就醒了過來。
在回憶起昏迷之前發生的事后,血壓立刻又上來了。
“欺人太甚!那個中國佬太欺負人了!”
在家人的安撫下,他努力平靜心情,畢竟還是命更重要。
隨后又見了其他聞訊趕來的股東,將事情一說,其他人血壓也上來了。
“我們一直以來的寬容與忍讓,并沒有讓他學會文明,而是讓他的胃口不斷變大,將我們都當予取予求的對象。”一個股東約翰遜憤恨道。
不過其他人并沒有急著開口,反而一臉嚴肅與沉重。
“現在最要緊的還是銀行的事情!”
“我們需要想辦法解決資金的問題!舊金山解決不了,我們就去紐約,或者其他地方!”
“低于市價35的價格,舊金山的那些銀行家不敢買,但其他地方的人可不懼怕中國佬!”
“他達不到目的是不會罷休的!”也有人開口道。
隨后眾人又是一陣沉默,他們所有人都清楚,陳正威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而且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難道就這樣將我們的銀行和錢拱手讓給他?我去一趟紐約!”最先怒罵的約翰遜,不甘心將銀行就這么讓給陳正威。
不但他不甘心,其他人也不甘心。
不止一個人心里冒出找槍手干掉那個中國佬,不過沒人敢說出來。
萬一這話傳到那個中國佬耳朵里,那就死定了。
而且對方被槍擊不是一次兩次了,出門最少都帶著十幾個人,如果打不死他,肯定也會被他報復。
一行人商議過后,就紛紛散開。
約翰遜第二天就帶著人前往奧克蘭,準備坐火車前往紐約。
不過人才到火車站,就被人攔住了,是幾個日耳曼人,正是舒爾茨的手下。他的人最近都在盯著銀行的這些股東。
因此約翰遜一過海,他就知道了。
隨后就派人追了過來,直接在火車站攔到約翰遜面前。
約翰遜臉色一變:“你們要做什么?”
“約翰遜先生,我們老大請你去做客!”開口的人一邊說話,一邊和其他人從腰間掏出槍頂著約翰遜。
將他和他的兩個隨從塞進馬車。
回到舊金山,就將三這個人關到一個房間里,除了每天送來飯菜以外,就再也沒人理會。
約翰遜在經過一開始的驚慌,隨后憤怒,之后剩下的就是無力與焦急。
接下來幾天,舊金山貸款和儲蓄銀行門口,每天都有一群人排隊想要取款,同時拉橫幅。
甚至一些“日耳曼彪形大漢!”跑到那些股東家門口去追討自己的“血汗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