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由于太過驚世駭俗，他誰也沒說，連劉雨薇也沒有談及。
在這件事上，也唯有蕭乘云能夠與他分擔。
此時他也不禁慶幸自己這一路行來，雖然沒有什么出彩之處，但至少在大方向上沒有犯錯。
但是持續性的觀察，一條條的破碎信息拼湊，倒也一樣能讓他做出一個大致的判斷。
如此這般兩個月之后，他已經對鎮魔司，對未來，有了一個非常客觀的了解，并能大致推斷出一些可能會發生的情況。
就這樣，在六個月的時間即將到來的時候，蕭乘云順利出關之際。
趙關山敲響房門。
再加上趙關山在暗中加點。
如今她已經是坐擁四階碎金，四階乾金劍氣，四階標記，四階嗜血，二階劍遁的強大煉氣士。
一條條的信息不斷匯總，不斷取舍，從而能分析出布政司近期的政令，分析出道院的動態。
最初的時候，趙關山的收獲并不大，尤其是鎮魔司這塊，那種生產四級敕印戰車的直屬工廠，居然有五級煉氣士常駐。
這讓他壓根不敢靠近。
“師兄！好久不見！”
推門而出的蕭乘云微微一笑，前所未有的自信。
雖然她未能突破，進階成為四級煉氣士，但她的先天純陽之氣卻修煉出十九口之多。
這也是蕭乘云這次一口氣閉關了五個月的原因，實在是福至心靈，心血來潮，頓悟不斷，剛要出關，就陡然覺得似有所得。
某一時刻，蕭乘云自己都差點以為自己才是天命之子。
當然，她也沒有懷疑，只是覺得大概與那半塊靈石有關，畢竟靈石太過珍貴，也太過神奇，她自從入道以來，就從來沒有感覺修煉會如此容易的。
“的確是好久不見，不過師妹，現在不是慶賀的時候，我有話對你說。”
趙關山平靜開口，直接把蕭乘云給推回房間。
“師兄，什么情況？感覺你有點緊張呢。”
蕭乘云半開著玩笑，不過看趙關山嚴肅的神情，她也立刻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師兄，不會吧，我們之前的局面挺好的，現在又搞定了二級供靈塔，形勢一片大好啊，又有什么幺蛾子？是張家余孽，還是樊老頭？他們是沒完沒了吧！”
趙關山搖搖頭，“事情并沒有這樣簡單，你先聽我說，這一次，我們大概率要被編入北大營第九旅，擔任主力戰營，同時承擔每天要擊殺一頭九階邪魔的任務，順便需要肅清十里防線。”
“聽起來好像也沒什么，山海營，奮威營，龍驤營不一直都是這樣的？”蕭乘云眨了眨眼睛，沒聽懂。
而趙關山卻繼續說著并不相關的情報，“一個月前，樊翼老頭花費頗大的代價，幾乎是傾盡家財，如愿升官，目前他是兼任著山海營的校尉統領，同時擔任第九旅副旅帥，也就是張家家主弟弟空出來的位置。”
“也因為這個位置，山海營成為了第九旅的試點，測試的內容是無監軍模式！”
“無監軍？”
這個消息就如炸雷一樣，震得蕭乘云都呆滯了幾秒，因為她太了解，監軍煉氣士在前線的重要性了。
但鎮魔司竟然要搞無監軍模式，難道要瘋了嗎？
“師兄，這件事可不是開玩笑的，你從哪里得來的消息？”
“這不是消息，鎮魔司的動作相當隱蔽，低調，目前應該正處于絕密狀態。我是從一些蛛絲馬跡分析出來的。”
“但鎮魔司推行無監軍模式絕對是非常堅決了，我估摸著，未來半年，到未來一兩年之內，這件事就會成為定局。”
蕭乘云目瞪口呆，甚至有點結結巴巴，“可是，可是，師兄，沒有監軍煉氣士，如何保證戰斗力？”
“從目前來看，山海營是通過將一批小隊送回臨江府休整的方式，將那些二級煉氣士淘汰掉。”
“然后這些小隊自行歸隊，但不再是二十人一隊，而是改成了十人一隊。”
“依托強化版的三級敕印戰車，防御力，攻擊力，機動能力大幅提升，目前這個計劃已經試行將近一個月，效果只能說炸裂。”
“目前山海營一共有三十七臺強化版三級戰車，記有三百七十名武道士，但沒有一位監軍煉氣士，卻已經做到在一個月內連續擊殺三十頭九階邪魔的成績，同時自身無一傷亡。”
趙關山平靜報出他觀測到的結果。
而蕭乘云已經被驚得臉色大變，之前剛剛出關時的自信早就蕩然無存。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那他們的戰車不需要保養嗎？就算是強化版的三級戰車，也不可能不需要保養。”
“當然有保養，你還記得樊老頭手下有三個三級煉氣士吧，六個月前的時候，他們還挺高冷的，知道如今他們在做什么嗎？他們正在復刻我們曾經的買賣！”
“如此，所有環節都已經打通，山海營已經在事實上做到了無監軍模式！”
“知道僅僅靠這點，山海營每個月可以節約多少開支嗎？準確答案是每月可節約九十萬點功勛！”
“就算這里面還要扣除一些重要的環節，我們給寬裕計算，實際上山海營每月也能節約五十萬點功勛。”
“而我們前幾個月累死累活做生意，其實也才賺到五十萬點功勛而已。”
說到此處，趙關山都忍不住長嘆一聲。
“其實那些被淘汰的煉氣士還好，至少道宮會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給他們兜底，這種無監軍模式下，首當其沖，最先倒霉的是我們，我們才是最尷尬的。”
“我們是趁亂而起，借著鎮魔司，布政司無暇顧及，這才像毒瘤一樣成長起來，你猜鎮魔司未來會怎么收拾我們？”
“很簡單，要么自謀生路，要么獻上一切和忠誠。沒有第三種可能。”
“現在唯一受限的，就是強化版三級戰車的生產速度，不過北大營直屬工廠已經進入正軌，目前已經可以做到每天兩臺戰車的生產速度。”
“從三個月前到現在，北大營九個旅已經投入了一百二十臺強化版三級戰車，這意味著已經有三個旅的三個戰營已經展開了無監軍模式的試驗。”
“現在還看不出什么，但再過半年，等試點的經驗推廣，能強化版三級戰車的產量供應上來。鎮魔司東南西北四個大營，很有可能淘汰掉全部的二級煉氣士。”
“當然，也未必是真的淘汰，但監軍煉氣士的作用會大幅下降，然后，原本必須支出一半的功勛給煉氣士，現在則可以大幅度降薪。”
“而這寒氣，是會一點點的蔓延開來的。”
“最終會蔓延到三級煉氣士身上，甚至四級煉氣士的身上。”
當趙關山說到此處，蕭乘云也愣住了，她聽懂了。
“所以師兄你的意思是，因為樊老頭的上位，他有可能會在接下來隨便找個借口刁難打壓我們，但實際上他這老東西蔫壞蔫壞的，是故意想激怒我們，讓我們搞出一些動靜，然后他們就有借口說我們囂張跋扈，從此，從此冷藏我們？”
“沒錯，就是冷藏！”
趙關山欣慰的看了蕭乘云一眼，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難得能精準想到冷藏這個概念。
“是的，我們的存在，其實就是在挑釁鎮魔司，哪怕我們從來都沒有這么做過，但既然我們挑釁過布政司，那么鎮魔司其實也是會感同身受的。”
“而我們的二級供靈塔，只能再運轉六個月，我們上上下下三千多人吃喝拉撒，都將成為問題。”
“到時候，鎮魔司的那幫人會等著我們上門求饒。”
“所以，我們的機會只有一次。”
“師兄你的計劃是——”
蕭乘云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她猜到了趙關山的計劃。
“深入防線深處，摧毀魔母老巢，為我們的城池一口氣奪取至少能使用十年的魔靈液。”
“就算是我們未來被冷藏，也得擁有自給自足的資源儲備。”
“這個計劃其他人知道嗎？”
“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都準備好了？”
“萬事俱備，只等師妹出關！”
臨江府內外，方圓八百里的區域內，都是趙關山的神像視野所能俯瞰的范圍。
除了不能超過三千米的高度，除了一些特定的區域他不敢靠近，其他區域，都是被他盡情搜刮情報，搜集資料的地方。
這兩個月來，沒有生意，也沒有其他的事情可做，趙關山便選擇了收集情報。
雖然他也可以像蕭乘云那樣閉關修煉，他還有一塊靈石，足夠了。
同時也可以像劉雨薇那樣，日夜磨礪她的武道士戰技。
但最終，他還是覺得，身為一個團隊的掌舵人，他不但需要有更多的家族底蘊，有更強大的實力，同時還需要有敏銳的判斷能力，以及對外來大環境走向的預知能力。
而這些，都需要海量的情報信息來支撐。
所以，他幾乎每天都會花費六個小時的時間來進入神像視野。
觀察道院，觀察布政司，觀察鎮魔司。
觀察那些普通的凡人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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