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梁哥哥?
這能用來稱呼梁魁?
陳鈞并非是那種喜歡八卦的人,但眼下這情況,還是差點給他整不會了。
沒有理會梁魁那猛獸般的“女兒態”,他繼續低頭看短信。
阿梁哥哥,我和秦朝勇分開了,我很難過,知道你在西京,我也過來散散心,我這里距離你們學校很近,可以出來陪陪我嘛。
呃...
陳鈞看完短信,終于理解梁魁剛才為何急著去請假了。
就這幾句話,失戀,孤獨,無助,巧合,所有因素都集齊了,看稱呼就是女生發的。
重新又看了一遍,陳鈞這才將手機還給梁魁。
心里明白這事不好整了。
強拉硬拽根本沒用,十七八歲的小伙子,正是血氣方剛,為愛奮不顧身的年紀,拉得住他一時,拉不住他一世啊。
以前他帶新兵時,最怕遇到有女朋友的兵。
因為部隊管理嚴格,兩人異地,還沒法經常聯系。
通常新兵入營頂多半月,兩人就會鬧分手,女的說分就分了,留下新兵在軍營一邊承受訓練的辛苦,一邊內心受煎熬。
年輕孩子都不顧后果,想不開就半夜偷跑,甚至消極不吃飯,要絕食的他都碰到過。
最是難搞。
陳鈞嘆了口氣,抬頭看向梁魁,試探的問道:“老梁,這是你女朋友?”
“沒,不是。”
聽到詢問,梁魁臉上的紅暈快速消退,神情有些黯然的搖搖頭。
“那是你前女友?”陳鈞再次詢問。
“不是,我都沒追上過人家。”梁魁苦笑了一聲,隨即很認真的看向陳鈞。
“陳鈞,你別問了行嗎?”
“總之今天這個假我一定要請。”
“請啊,肯定要請,我沒說不能請。”陳鈞笑了笑,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梁魁現在這狀態,但凡再勸,那必然是白費口舌,還不如曲線救國。
“我就是好奇,又不是女朋友,那你倆啥關系啊?”
“對啊,老梁,你說說,剛才班長說不讓請假,你就算請也要等會吧,等下我們陪你一塊,你先講講咋回事,我們也好幫啊。”
何京站在一旁,很快領悟了陳鈞的意思,接著他的話詢問。
也許是被攔了這么久。
梁魁哪怕心急,也沒剛才那么燥了,走到旁邊搬過來一個小馬扎,坐在上面。
撓頭說道:“都是兄弟,挺對脾氣的,我就不瞞你們了。”
“給我發短信的女生叫李蕊,我讀高二時插班過來的,剛開始跟我坐同桌。”
“后來吧。”說到這里,梁魁還頗為不好意思,說話都開始吞吞吐吐了。
“就是后來...看上人家了,就...就寫情書嘛。”
“那然后呢?”楊帆聽得好奇,蹲地上仰著腦袋詢問。
“然后她也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就感覺像是沒看到一樣。”
“有時候趁著學校放風,帶她吃飯她也去,我還給她買個毛毛熊,她也沒拒絕。”
“就是平時該跟我說話還說,只要一提處朋友的事,就不吭聲了。”
“再后來高三了嘛,該高考了,我就尋思著人家可能高中不想談,大學就好了,所以我就問她,報啥大學,想跟她考同一所學校。”
“她跟我說喜歡西京這座城市,要來陸軍邊防學院,我這才報志愿的時候,報這里了。”
聽完梁魁講述。
陳鈞抽了抽嘴角,這特么還真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啊。
“你的意思是說,伱報考陸院是李蕊的原因?不是你剛來學院介紹時,說得因為家里姊妹多,負擔大,圖陸院不收伙食費才來的?”
“不是。”梁魁尷尬的笑了笑,“我家就兄弟倆,我弟弟沒讀完初中就輟學了。”
“當時自我介紹,我總不能說是跟著一個女生報的志愿吧。”
陳鈞聽得真有些無言以對。
他也從旁邊拉過一把板凳,坐上去,道:“那不用說了,上周日二分區,三分區的新生過來。”
“你跑到宿舍外面去東張西望,也是為了找她了?”
“你當時還問我們陸院招不招女生,我還納悶呢。”
“是啊,我其實已經知道她騙我了,陸院可能只是她為了擺脫我,才找了所軍校讓我進來別煩她。”
“但我這不是還抱有最后一絲希望嘛。”
梁魁說完,雙手抱著腦袋搓了搓,旁邊一群人都聽沉默了。
楊帆腿蹲的有些麻,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撇嘴道:“那你剛才還整得火急火燎要去找人家。”
“你是沒被戲耍夠還是咋滴?”
“報志愿,關乎一輩子的大事,人家都能毫無顧慮忽悠你,我看你是懸了,被人家拿捏的死死的。”
“要我說真不該去,兄弟,你著魔了。”何京也在旁邊勸解。
陳鈞自從聽完整個事件緣由后,一直沒吭聲,他看得出來梁魁很糾結。
當然,他能理解。
畢竟梁魁還小,沒經歷過啥事,一門心思的想對自己喜歡的女生好,也沒錯。
就這種情況下,他還能保持自己成績不下滑,最終過來陸院報道。
就足以說明梁魁拎得清輕重,也還沒到那種奮不顧身的程度。
沉默良久,陳鈞才開口。
“老梁,你這事說實話真沒必要再糾結了,你高二就認識人家。”
“這兩年的時間里,你拿著家里的錢給她買東西,請她吃飯,有用嘛?”
“我估摸著啊,就這次約你出去,還是想讓你付錢,什么狗屁分手,孤單寂寞,都是騙人的。”
“只要你敢請假去,最后還要請人家吃喝,或者買禮物,而人家把錢省下來,給自己男朋友花。”
“你就這么樂意被人家耍?”
陳鈞這么說純屬是信口胡謅,他也不知道那女的失戀到底是真是假。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梁魁就算是請假去了,也還是被人家利用,妥妥的沒跑。
他知道梁魁有判斷能力,要不然都追女生追成這樣了,學習成績都沒下滑。
這不是神童就是頭腦清醒。
顯然,梁魁應該是后者。
陳鈞的話,讓現場再次陷入沉默。
他們幾個“狗頭軍師”相互交換下眼神,也沒再吭聲。
反正他們統一戰線,這個假不可能讓他請。
因為不值。
足足過了兩三分鐘,梁魁才黯然的點點頭,嘆道:“我知道你們說的都對,也都有道理。”
“可這種事情,哪能說克制就能克制啊。”
“怎么不能克制?”陳鈞反問道。
“短信是昨天發的,但凡人家真要你過去,會只發一條?這不純屬逗你玩的。”
“那我不搭理?”梁魁試探著詢問,冷靜下來后,他也清楚這事不靠譜。
“別呀,別不搭理。”
陳鈞笑了笑,有些神秘的說道:“她不是想讓你出去嘛?那你就回短信,說已經請假了。”
“現在就過去,讓她給你發個地址,只要別約在咱們陸院門口見面就行。”
“其他地方隨便挑。”
“她能忽悠你志愿報陸院,拿你的一生當賭注,你就不能讓她也嘗嘗被忽悠的滋味?”
“這...不妥吧?”
梁魁猶豫片刻,他的思路已經被陳鈞給帶偏了。
開始漸漸放棄請假的念頭。
可要說忽悠李蕊,他還有些不大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