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杏雨看向厲真真。
厲真真看向孫杏雨。
孫杏雨的眼神中帶著單純、誠懇和無辜。
厲真真的眼神中帶著不屑、嘲弄和鋒銳。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仿佛打出了一串火石電光。
“厲女俠的話,小女子并不是很懂。”孫杏雨淡淡的道,“小女子從未讓王一鳴他們做什么。”
厲真真不答反問,“你的計劃做的很粗糙,你知不知道在你之前,還有一個叫做薛可人的女人,也曾想要自薦枕席?”
魔教的勢力范圍終究在西北,孫杏雨雖然人在中原,但若論消息靈通的話,無論如何比不上七大劍派。
孫杏雨輕咬下唇。
先不說她并不認為自己的計劃很粗糙,退一萬步講,就算她的計劃尚有粗陋之處,就以她本身的姿色,又怎么可能有男人拒絕得了她?
只不過……
“厲女俠誤會了,小女子并未自薦枕席。”孫杏雨眼神一閃,嘴角突然帶笑,然后若有所指的道,“小女子現在只不過是總鏢頭身邊的一個小丫鬟而已。”
“嗯?”厲真真眉梢一挑。
這回輪到她詫異了,她還真沒想到鐵開誠竟然已經收了孫杏雨。
厲真真不由看了鐵開誠一眼,他不是個鋼鐵直男嗎?
相比于歐陽云鶴,厲真真了解男人,也了解女人,所以她準備的更全,同時也打聽到了鐵開誠和孫杏雨同乘一車的原因。
只不過她還以為是孫杏雨是用計硬貼上了鐵開誠,而鐵開誠為了行路方便才上的車,兩人并無其他關系和交集,也不是刻意為了報復王一鳴等人。
但結果卻出人意料,孫杏雨竟然說鐵開誠已經收了她做丫鬟,什么丫鬟需要用這么漂亮的,暖床泄火的貼身丫鬟吧!
哎?不對,如果是暖床泄火的貼身丫鬟,鐵開誠就不應該讓榮正節另開一間廂房。
這個婊子在虛張聲勢!
厲真真兩眼一轉,點點頭,悠然笑道,“我就說嘛,果然是鐵總鏢頭看不上你,所以你只不過是個端茶倒水,揉肩捏腳的丫鬟而已。”
聽到“捏腳”二字,孫杏雨眼神一凝,差點破防。
“鐵總鏢頭年少英雄,怎么會看上一個來歷不明,矯揉造作,心懷不軌的女人?”
厲真真驕傲的挺起胸膛,仿佛白天鵝一樣的雪頸攝人心魄,“他的夫人,本應該是中原武林出身名門的大派弟子。”
孫杏雨銀牙一咬,心頭一跳,本想反唇相譏,但立刻又忍了下來,故意嘆了口氣。
“姐姐實在是誤會我了。”孫杏雨柔聲說道,“姐姐說了這么多,可有證據證明我是這種人?”
孫杏雨微微一笑,“我知道姐姐心急,但小女子卻是無辜的。”
孫杏雨敢肯定,厲真真絕對不知道自己的來歷,否則她早就該在第一時間叫破自己的身份了,哪里用和自己說這么多?
而且厲真真說了這么多,但卻都是毫無證據的猜想,因為孫杏雨知道自己的確沒有指使王一鳴他們做什么。
除了自己出自魔教這一點外,孫杏雨敢保證,自己在中原的行事作風,特別是和王一鳴等人在一起時,干凈得很!
所以,孫杏雨在差點被厲真真說破防時,以柔克剛,反指厲真真心懷不良,嫉妒她。
孫杏雨:
厲真真:(▼ヘ▼#)
厲真真當然沒有證據,而且也不知道孫杏雨的來歷身份,但卻不代表她認不清孫杏雨這個人。
女人誰不知道女人呢?
素顏妝能瞞過男人,怎么可能瞞得過女人?
秦獨秀審問王一鳴四人時,厲真真就在現場,也詢問了幾個問題,很清楚的知道孫杏雨的確沒有主動說什么,但卻相當于將什么都說了。
這是一個心機深沉的女人,段位比薛可人更高,厲真真也知道自己遇到了對手,所以才一上來就出其不意,言辭犀利,想要讓她失態暴露。
但是孫杏雨卻忍住了。
孫杏雨看向厲真真,柔柔一笑,而柔和的眼神深處,透出了一抹調侃。
厲真真看向孫杏雨,面帶自信,但銳利的眼神深處,顯出了一抹惱火。
鐵開誠在一邊看著,就仿佛看到了川渝婆娘VS江南綠茶。
是的,江南綠茶,魔教雖然遠在西北,但孫杏雨的母親弱柳夫人卻是江南一個教書先生的女兒,孫杏雨自然也算半個江南人。
魔教雖然立足在祁連山上,但魔教教主顯然并沒有局于一地,而是早已游遍了中原。
“總……總鏢頭……”
榮正節戰戰兢兢的來到鐵開誠身邊,他雖然已經感受到了濃郁的火藥味,但他最怕的顯然還是鐵開誠,所以就算感覺再不對勁,也只能過來匯報。
“我給孫姑娘又開了一間乙字廂房。”榮正節道。
孫杏雨和厲真真的目光就來到了鐵開誠的身上。
榮正節瑟瑟發抖,感覺自己貌似又干了件蠢事。
鐵開誠斜了榮正節一眼,心想自己正在吃瓜看戲,你跳出來給我吸引火力是在干什么,“你要是沒事,就可以回去休息了,明天還要趕車呢。”
榮正節連連點頭,就仿佛尾巴上著了火的兔子一樣,箭一般的竄了出去。
一邊竄還一邊想,自己明明是個老江湖,怎么卻像是失了智的一般凈干蠢事?
但是想一想鐵開誠恩威并施的行為和天下無敵的劍法,想一想孫杏雨我見猶憐的氣質和絕美無雙的相貌,想一想厲真真在江湖新一代年輕人中的身份和那英姿颯爽的風度……
“我就是個普普通通的鏢師,根本就弄不明白他們究竟在想什么,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嗎?”榮正節安慰自己道,“我就是個趕車的,總鏢頭讓我干啥我就干啥!”
榮正節跑了,鐵開誠面對著兩女的目光,也沒辦法繼續看戲了。
“羅剎仙子厲真真。”
“見過鐵總鏢頭。”厲真真看向鐵開誠的眼中神光閃爍,似乎想要看穿鐵開誠究竟是個怎么樣的人,她有一種感覺,自己之前對鐵開誠的了解,貌似并不全面,甚至有可能是錯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