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羽界.人間
太清宗管轄范圍內的南桑國邊城。
一座宅院內,冷比雪霜的南桑白花上突兀地被飛濺而出的鮮血染紅。
“自我得到這本秘法已有數年,可是遲遲把握不到突破的機緣,歸根結底,還是血食太少。”曲雁平看著腳下的尸體皺了皺眉,雖有靈力積蓄但進展過慢以至于無法凝聚成丹。
猩紅的靈光如同蛛網,從院內男女老幼的尸體上匯聚到他的體內。
《天妖血鑒》
這是他們這一脈相傳的秘典,千年前從一位域外修士那里得來,可以讓他這種天賦很差的人獲得極高的修煉速度。
代價僅僅是一些具有慧識的生靈血肉,老實說,這甚至算不上代價。
若非那些所謂的“正道”人士干預,他又何至于這樣躲躲藏藏?這世間本來就是弱肉強食,那些掌權者汲取凡人一生的血汗,他只不過是將這波掠奪濃縮成了一瞬。
“今天你們是血食,明天我也是他們的血食,何必露出這樣的眼神?”曲雁平望向屋內被他拘禁的新娘舔了舔嘴角,笑道:
“純陰身,拿來煉藥又省一波苦修。”
“太清宗那些偽君子竟然在篩查修煉苗子的時候漏了你這種具有天賦的人,呵呵,天助我也。”
待到院內的那些身軀內的最后一絲精華被他抽取之后,尸體干枯,風化散去。
為避免夜長夢多,曲雁平決定將這女子直接帶走,找個合適的日子投入丹爐內煉制一枚靈丹。
就在他伸手的那一剎那,一抹劍光帶著森羅寒意從紅銅大門處飛入,斬碎了飄落在半空中的南桑花也斬碎了他布置的幻陣。
僅僅是眨眼不到的功夫,那道劍光就來到他眉心前方五寸的位置,一枚紅玉浮懸擋下了這道劍光,刺耳的劍鳴從兩者交匯處蓄而迸發。
筑基圓滿?!
轟隆!
曲雁平吐出一口精血,果斷舍棄那個純陰身體質的新娘,借著沖擊飛遁一旁,那里有早已準備好的陣法內。
這個年頭哪有魔道出門在外不提前準備好后路的。
“妖人!休走!!!”
一位怒目圓睜的俊秀青年閃爍到劍光處,手里飛先后飛出三枚青翠的光影。
還是晚了一步,曲雁平扭身避開要害,右肩位置綻開一朵血花,同一時間本體化作遁光破開空間逃之夭夭。
兩枚法器破開院墻后有帶著破空聲回到青年手中。
“米師兄!這個新娘子還活著!”
米瑞年看了眼周圍的血跡還有灰色的粉末,眼中滿是自責和憤怒,在他管轄的期間竟然出現了滿門魔修屠戮的事件.
他緊緊握手里的劍,劍身隨著他的情緒而抖動。
“小五,你留下照顧好她。”米瑞年對著其他幾位同門說道:“那妖人中了我的青雀鏢,青雀鏢會扎根在他的血肉經脈上,我能感知到他的位置。”
“米師兄,他那小挪移陣怕是已經飛到萬里之外的地方去了.”一位年輕偏小的男子提醒道。
“我知道,所以,我問你們有多少人愿意和我一起去追獵妖人!”米瑞年沉聲問道:“若是超過十萬里,我的青雀鏢就會失去定位。”
追獵?!
在太清宗的考核期間,若是出現平民傷亡只要是不可抗力因素都還好說,但期間要是擅自離開這座邊城那就意味著八年的考核失敗,還要再等八年才能離開邊城
這種事情只要上報就好了,若是親自去,指不定要多少年才能追殺成功,期間還可能多生事端,有身隕的可能。
“米師兄,我跟你不一樣,我祖上十代都是凡人,我必須爭口氣。”
“米師兄,保重.”
“我也不去了”
到最后,僅剩兩位同門出列。
“好,那你們一定要加強這段時間的秩序維護不可讓此事再度發生。”米瑞年沒有多說什么,這種事情全靠自愿:“班溪師弟和竺靈師妹隨我一起為此地百姓復仇!”
米瑞年當即就從儲物袋里拿出一架飛梭,短短數秒不到的時間就和另外兩位同門消失在眾人眼里。
三萬里外的水澤山。
曲雁平略微有些呆滯地看著眼前破舊的洞府,他原本想要在挪移結束之后就立刻繼續逃遁,卻沒想到降臨的位置有一處遺棄的修士洞府。
一點微弱的靈韻從黑暗深處傳來,不出意外,那里應該有一株靈草,這種靈韻
品級不低!
曲雁平看了一下自己身上那枚長出植物根系的飛鏢,那東西在汲取他的血肉。
“我就說他們是一幫偽君子,這種陰損的法器也能用。”曲雁平露出一個慘然的笑容,他服下一枚丹藥朝著洞府內走去,從符篆中放出一道煉制的倀傀,讓其在前方探路。
這個星球東窗事發,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被通緝
實在不行找一找“掮客”,去域外發展也是不錯的選擇。
曲雁平沒有過多的情緒,當初選擇這條路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好,選擇了那門功法就與家族脫離了關系,將來被誅殺也不會牽連到家族。
凡人雖然能夠衣食無憂的過完一生,但他不甘蹉跎。
短短百年光陰,夠什么?
一路沒有什么機關,連禁制都腐朽了。
“哈哈..”曲雁平看到前方的靈草不由地笑了出聲,但很快,他的笑聲就停下了:“這是.”
靈草的周圍有一座古樸的陣法,上面的陣紋繁復玄奧,就連他曾經在家族都沒見過這樣的陣紋。
他看見一具白骨盤坐在陣法中心,白骨懷里抱著一副畫卷和一個小盒子?
曲雁平喚來倀傀,讓其走到陣法中將白骨懷里的畫卷取出。
謹慎一些不是壞事,不謹慎的魔修早就被當做典型公示成為凡人口中的飯后談資了。
“說起來,凡人話本小說中流傳的機緣,莫不是被我遇上了?”
他接過畫卷將其打開,瞬間一道道信息就出現在他的大腦里。
通往異域的陣法.
通玄丹,服之可短暫消弭自身存在,妄虛之中修煉有機會獲得天目神通.
他接受這些信息和陣法使用方法花費了足足十余分鐘。
“還真有這種事!??”曲雁平驚喜過望,驟然,他猛地回頭,發現自己在洞府門口布置的陣法被人觸動。
“這么快就追上來了?米家子弟家底果然豐厚。”
曲雁平神色無懼,走到陣法中間掐動法決,同時將盒里的丹藥取出一枚服用了下去。
混沌的旋渦出現在腳下,周遭的一切開始淡淡虛化。
“通道是在這里打開的。”
東方明珠塔附近,一座寫字樓的地下停車場內。
蘇托尼摸了摸下巴,表情有些疑惑:“雖說現在的我狀態不全,但能讓我查不到蹤跡就有點意思了。”
他們肯定不是第一時間抵達這個地方,畢竟在游樂場跟這家伙磨蹭了一點時間。
“你那個眼神是什么意思?”蘇霖毫不客氣的說道:“能不能請你不要頂著和我一樣的臉用那種死魚眼看著我,不然我只有強行幫你整容了。”
“你能不能出力找下人?”蘇托尼無奈的說道:“動用一下你的權限。”
“我不信你沒有其他好東西。”蘇霖笑瞇瞇的說道。
蘇托尼呵呵道:“家人啊,真沒了,我現在窮的只剩老婆了。”
博弈已經開始了。
蘇托尼肯定還有其他道具在系統背包里,不然按照蘇托尼的性格,大概是不會這么底氣十足的找上門去,萬一對面來的是大佬怎么辦?
蘇霖現在就想看看對方還有什么好東西,要是可以借來用幾天就更好了,指不定就有什么東西當他所有身家呢。
洛笙櫻饒有興致地問道:“你也要老婆么?”
蘇霖瞬間就啞住了,他想起了蘇托尼在樂園里被劍抵住腰子的畫面,還有未來人日記里那些精神有點不正常的抱怨,果斷搖頭。
“單身一時爽,一直單身一直爽。”蘇霖認真地說道。
“可惜。”洛笙櫻微微一笑。
蘇霖看了眼在歷史孔隙中笑的很是歡樂的克萊恩,直接給對方從歷史孔隙中拽了出來,在對方耳邊低聲說道:“你世界的相親還有一條隱藏路線,蒙克CP的路線。”
“.”克萊恩瞬間恢復了無面人,連同眼神一起變得呆板,問道:“你開玩笑的吧?我還是很相信你底線的。”
“你猜。”蘇霖笑了笑,也不多言,閉上眼睛開始查找對方蹤跡。
天意逐漸加持到他的身上,一股浩然莫測的氣息從他身上顯現,道與理肉眼可見地顯化,一股神識從此地爆發,世間一切在蘇霖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宇峰那雙黑溜溜的大眼睛瞪的老大,這就是他想學的絕學,而不是什么圣光!等他學會了這個大帝算什么?成仙都有可訥訥個!
“我們可以通過你所說的那個通道前往對方世界么?”鐘離隱約感知到這里的空間有些怪異,但是察覺不出來具體是在哪里。
“可以是可以。”蘇托尼擾了擾頭,說道:“他有跟你們講過這方世界的事情么?”
“略有耳聞。”鐘離點了點頭。
“現在已經出現了很多變數,對方原本抵達這個世界的時間提前,我懷疑是那位太清仙帝留下了什么后手。”蘇托尼指了指蘇霖說道:“他有天道罩著當然沒什么,但出了這個世界還頂不頂就不好說了。”
說起這件事蘇托尼就有些無語,他以前甚至還動用了道具也沒見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搭理他,甚至還刻意避著他。
但這也讓他有了一種猜測,關于這個世界為何還存在蘇霖的猜測,之后要和這家伙談談。
“貿然前往其他世界確實不是一種明智之舉。”鐘離肯定道:“能否講述一下那方世界的情況,我對此感到好奇。”
“找是找到了。”蘇霖在這個時候開口道:“但對方的狀態有些奇怪。”
“他們連演員都不帶換的?抓著一個邪修薅?”蘇托尼看著對方那相比起記憶中略顯年輕一點的臉,手中出現一把紫色長刀。
郊外,曲雁平正在山澗養傷,這里背光且幽密,一般人哪怕是登山者都不會到這里來。
但他絲毫沒注意后方的山崖上已經有人拔刀準備料理他了。
“你的新手村BOSS?”蘇霖問道,他同時打量了一下蘇托尼手中的長刀,之前沒仔細看,現在發現這把長刀渾身上下都透露著昂貴的點數氣息。
蘇托尼點了點頭,按捺住心中的殺意在長刀上摩挲,就這樣殺了對方太過便宜,他正想著搞清楚桓羽界的意圖后要如何處理對方。
與這個世界的蘇霖不同,他沒有遇到聊天群,也沒有那么逆天的好運。
在十二年之后他借助著互聯網的力量,獲得的點數讓他擁有了先天初期的修為,算得上是武林高手在都市了。
他開了一家公司,利用系統的那些知識和設計圖搞研發,財富也實現了自由,由于他學習胖東來的分紅模式,手下的員工哪怕到了大年三十也有很多人選擇自愿加班。
他在互聯網上舌戰四方,基本上什么事他都要評論幾句,吸引的眼球足夠之后他會在公眾眼前開始“裝逼”。
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進展,這讓他看到了有生之年踏入長生的希望。
直到那大年三十的那一晚,電視里報道有團伙在連環殺人.
這個邪修選中了他的公司,整棟樓都成了人間煉獄。
他勉強茍活,靠著一些臨時兌換出來的符篆。
“回到過去最幸福的事情除了改變遺憾拯救想救的人之外,還有一種事情僅次于此,你們知道是什么嘛?”蘇托尼笑的很開心,自問自答道:“還可以再殺一次想殺的人。”
周圍的環境仿佛發生了細微的改變,目光看向他的人,眼中都出現了一幅蒼天泣血,無邊破滅的場景。
“你身上的殺伐,很重。”鐘離神色鄭重。
就連神娃宇峰恍惚間都看到了尸山血海,但只要把目光從蘇托尼身上挪開那幅場景便會消失不見。
蘇霖瞇了瞇眼但沒說什么,那是生靈被殺伐之后的殺生業力,對方不受影響并且當做了殺伐者的積累。
真可怕,真可怕。
“能不重么?”蘇托尼收斂了一些,笑道:“那句話怎么說來著,殺的人比我吃的鹽還多,屠殺一個宇宙所有生靈的事情我們都干過,殺紅了眼,哪還管對方有沒有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