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的小城，雖然正是冬季的時節，但一般來說很少會出現嚴寒。
衛宮士郎站在水泥森林的新都廣場中央，看著石碑下由路人擺放的白菊和祭品，腦海里回想起了那灼熱到無法呼吸的‘煉獄’。
“已經十年了啊。”
恍若隔世，他轉過身，將脖子上的圍巾取下放在了一個公仔玩偶的身子上。
這究竟是父母留給孩子，還是兄弟姐妹留給未能逃離火海的家人的物品
不知道，也許是路過的孩童心生憐憫，留下來當做寄托的東西。
‘十年前，那場災難中幸存下來的小孩都已經長大了吧。’
遠方飄來了漆黑的云，看來用不了多久就會抵達這片區域，城市的燈光下帶著些晶瑩的純白輕輕飄零。
今晚是一個雪夜。
“對這里有印象么？”
衛宮士郎像是在自言自語，對著遠處的雕塑說話。
“是么，看來你已經全部忘記了。”
得不到回應的衛宮士郎身影逐漸隱去，消失不見，而雕塑的后面，一個頂著一頭白發，模樣跟紅A相似，但渾身都是金色裂紋像是被黏合的黑膚男子緩緩走出。
這座城市對他來說確實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來。
他的任務只是偵查罷了，包括監視剛剛那個似乎在什么地方見過.讓人覺得似曾相識的男人。
橫貫全市的未遠川，將整個城市分為建筑風格截然不同的兩個部分，河兩岸由未遠川大橋聯通。
東側為新都，什么都有的高度現代化的新城。
西側是深山町，基本只有居民區的舊城。
而無論是衛宮邸還是柳洞寺都在西側的區域，因此抵達柳洞寺的時間并沒有花費太多。
前所未有，所有的御主和從者結隊而行，沒有因為圣杯的爭奪而發生端倪，在那個紅發青年的帶領下朝前方行徑。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對方還特意換了一身古長袍，聽說是某種魔術禮裝，具有不錯的防御效果，但為什么頭發突然就變長了？
伊莉雅同樣也換了一身純白的晚禮服，興致勃勃的坐在赫拉克勒斯的肩膀上搖著小腿。
柳洞寺山門，佐佐木小次郎懷抱著自己的長刀倚靠在山門上閉目養神，偶爾有幾朵雪花飄落，他伸出手接住其中一朵，睜開雙眼，看著那朵雪花在指尖融化。
“有時候遇見不可力敵之人時，保全性命才是上策，因此閣下也不會怪罪于在下吧？”佐佐木小次郎見到衛宮士郎一行人的到來露出了一絲微笑：
“里面的復制品們可是等候多時了，雖然在下也是一個復制品就是了。”
他用長刀刀柄指向敞開的山門后方。
當衛宮士郎一行人登上最后一階臺階，柳洞寺寺廟內的空曠院子里早已等候著十多名從者。
兩方人互相對視，氣氛莫名變得有些詭異。
“雖然之前就聽你說過了。”遠坂凜看著那邊的幾個“自己”感覺很是別扭，指著迦勒底的人說道：“太奇怪了吧？簡直是把第五次圣杯戰爭的從者和御主全部打包了！”
“這些神明找不到其他人憑依么？！”
“大概是御宅很喜歡傲嬌那一套吧？雖然已經落伍了。”伊莉雅站在赫拉克勒斯的手上，后者將她托住輕輕放在地上：“媚宅加套皮可以騙到不少氪，所謂的營銷就是這樣吧。”
她看到衛宮士郎的視線停留在那邊穿著魔法少女服飾的‘伊莉雅’身上，瞇了瞇眼，小步跑到衛宮士郎身邊，握住衛宮士郎的手，十指相扣，做出親昵的模樣。
她這種動作讓三個‘伊莉雅’眼睛都看的直了起來。
“士郎喜歡那種奇怪的服裝么？”伊莉雅輕聲說道：“以后每晚我都穿給你看，好么？”
所有的目光都朝他聚集而來，衛宮士郎剛剛還一幅平靜的模樣如同遭遇了穿甲彈，表情接連變幻，腳底一扣仿佛能把整個柳洞寺抓起。
他在伊莉雅耳邊傳音說了一句自己在直播。
“伱怎么不早說啊，士郎真壞！”
伊莉雅臉紅著跑開了，只是在不明所以的圍觀群眾眼里，兩人這幅互動的動作落在其他人眼里反而是做實了什么。
那邊的小學生伊莉雅鼻子里流出鼻血，直接昏厥過去。
迦勒底從者數量減一。
蘇霖申請進入你的世界，同意/拒絕
直覺告訴衛宮士郎還是點拒絕要來的好一些。
那人在直播間瘋狂刷著“無聊，我要看血流成河”，把他放過來一定會出問題的吧。
迦勒底一方。
藤丸立香看著對面那群除了人數要少一些，面容基本一模一樣的御主和從者們，內心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按照正常來說，這種念頭她不應該有…
可她看著已經趴下歇菜的Caster伊莉雅，還有那邊熱淚盈眶的志度內，然后朝那兩個“衛宮系”看了一眼。
藤丸立香問道：“孔明先生…營帳內應該不會發生叛變吧…”
“主公，和將士之間的信任可是勝利的最基本要素。”埃爾梅羅二世糾正道：“發生這種事情的概率沒那么大。”
藤丸立香揉了下眼睛，對面那一方的人數是不是增加了？
“志度內，克洛伊，你們兩個在那邊干什么？”
衛宮士郎左右兩邊各自多出一個嬌小的白發女孩。
“做什么？”志度內雙手背在身后，疑惑道：“守護最好的伊莉雅線需要理由么？”
克洛伊說道：“就是啊，總不可能讓我對自己平行世界的哥哥出手吧”
藤丸立香把目光看向埃爾梅羅二世，對方依舊是波瀾不驚的模樣。
“不用擔心，對面也出現了內亂。”埃爾梅羅二世說道：“感情這東西是一把雙刃劍。”
他說話間，遠坂凜還有間桐櫻已經和衛宮士郎就剛剛的言行進行了一輪咄咄逼人的質問。
“不我感覺更可怕了從信息情報上來看，那兩個人是間桐櫻和遠坂凜吧？”藤丸立香朝瑪修身邊靠了靠，說道：“原來第五次圣杯戰爭的御三家和衛宮家已經變成一家人了么”
“那張臉，果然..該不會是濕婆系吧？我看著他有種很奇怪的感覺。”迦摩抱著手臂，朝藤丸立香說道：“Master怎么辦，真到了這邊反而想回去了。”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這是一場鬧劇。”藤丸立香雙眼如同死魚，朝后方的陣容問道：“你們還有人要跳槽的么？帕爾瓦蒂？村正爺爺？”
“不要扯到老夫身上來啊”千子村正拿著上衣，無奈的說道：“這次回去之后老夫的風評一定會變差的吧，唉。”
怎么說呢，一開始那種緊迫的氛圍在這幫家伙的干涉下完全散掉了。
倒也不是不好，畢竟和那邊那個明明是人類但感覺跟怪物一樣的御主開戰，先不提志度內明牌不會出力的態度，就算自己用上了靈基之影，勝算也真不好說
之前消失的本地吉爾伽美什明確說過，對方身上疑似擁有能夠直接毀滅整個人類文明的力量，只是一直在克制使用罷了。
再加上昨天晚上對方那種姿態，御主？異聞帶之王還差不多。
“雜種們的鬧劇本王已經看夠了。”吉爾伽美什身旁泛起漣漪，黃金鎧甲踏在石磚上發出碰撞聲：
“Faker，把本王的乖離劍送還回來，唯獨那把劍，本王不允許你作為戰利品。”
“否則，本王就讓你見識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英雄王。”
吉爾伽美什出場后，氛圍瞬間就變回了最初的模樣，除了自己這方減員三名從者以外。
衛宮士郎雙眼空洞了一瞬間，像是注意力看向其他地方，而后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直接連人一起送過來么？”
他身旁突然多出一道蔚藍色的門，一根純白的，散發著無盡光明的鎖鏈突兀的出現，落在衛宮士郎手上。
“那是.當初和另一個吉爾伽美什作戰時，突然冒出永恒之槍的門。”埃爾梅羅二世皺了下眉，說道：
“是類似于王之財寶一類的事物，還是空間轉移的門？”
上次是永恒之槍，這一次是一條發光的鎖鏈，也難怪他會這么想。
不過某種程度上也不能說他想錯了，畢竟王之財寶也是寶庫的門，跨界符弄出來的傳送門
那上面的恐怖能量和法則氣息是怎么回事？
衛宮士郎朝吉爾伽美什說道：“尊敬的英雄王，你的乖離劍就在那里面，你進去就能看見。”
他側身讓開，雙手朝著傳送門的方向，恭敬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那條鎖鏈，是法則凝聚出來的神性鎖鏈。”埃列什基伽勒作為冥界之神對那鎖鏈上的氣息感到不適。
“你覺得本王像是三歲小孩么！”吉爾伽美什眼神中充滿殺氣，他呵斥道：“竟敢拿著這種羞辱”
話還沒說完，那道傳送門內有一把劍探了出來，劍身圓臺狀并分為三段，赫然就是吉爾伽美什的乖離劍。
吉爾伽美什：“.”
在他反應過來前，那把乖離劍探了出來隨后立刻又縮了回去。
“他們聽說了偉大的英雄王到來，準備了好酒好菜想要招待你，因此邀請你前往星空的另一端。”衛宮士郎誠懇舉起手里的那條鎖鏈說道：
“乖離劍就在那邊，您是自己過去還是我請你過去？”
隨著那恐怖魔力的澎湃，夜空中仿佛有金色的海洋在蕩漾，吉爾伽美什猩紅的雙目牢牢盯著衛宮士郎，王之財寶中的寶具泛著金芒出現。
而衛宮士郎身上氣息也是陡然一變，狂風將身上的長袍吹的獵獵作響，攝人心魄的劍芒在體表上蔓延，劍氣如海潮一般在雙目中蓄勢待發。
手中的法則鎖鏈逐漸融化，變作無數流光在他的身后形成一雙絢爛的光翼。
“慢著，衛宮士郎！”埃爾梅羅二世站出來說道：“我們并不是為了開戰而來！主動進入你所布置有陣法的這座山上便是最大的誠意。”
“吉爾，你克制一下。”藤丸立香也是擋在吉爾伽美什面前，說道：“承認自己的失敗這句話不是你自己說的么？”
藍色的門扉驟然關閉，衛宮士郎撤去身上的力量，順便取消了已經發動的陣法。
“你們想做什么？”衛宮士郎看向藤丸立香，老實說，他對這位一直以來拯救著人理的少女沒有惡感，現在的情況也是因為雙方的立場不同。
“見證。”藤丸立香看著吉爾伽美什轉身變成靈體化隱去自己的身形也是松了一口氣：
“在我們迦勒底，也有一位shiro擁有救濟全人類的偉大理想，但是我們認為，通過圣杯來實現那種愿望始終是錯誤的！”
“既然你說自己不會通過圣杯來實現理想，那異聞帶現在出現的可能性一定是極低概率甚至壓根不會出現。”
“請讓我們一同見證這場圣杯戰爭的結束！”
原來如此。
衛宮士郎明白了她的想法，確實，圣杯戰爭的節點固然重要，但最終的結果只要不會出現影響全人類的事件或是危害星球的事情，那他和迦勒底之間就不存在沖突的選項。
其實正常情況下，對擁有近乎無數世界線和未來可能性的抑制力來說，一兩個世界線的毀滅與偏離不會引起太大反應。
可這里是主干的一部分，相當于樹木的軀干而不是衍生出來的樹枝和樹葉。
偏偏在這個條件的基礎上，衛宮士郎具備了某種特性，一旦這條世界線走向偏離，甚至無法做到再生和復制。
“好吧。”衛宮士郎點點頭，說道：“如果只是監督，隨你們高興。”
他朝一旁的天空點點頭，一直監視著這一方的美狄亞撤銷了幻陣，柳洞寺附近的一個區域出現一道裂隙。
之前為了防止冬木圣杯戰爭中的吉爾伽美什對大圣杯出手，他特意在圓藏山的山體內埋藏了不少法器，如同布置在冬木市的陣法一樣，陣紋與法器相結合。
正常情況下，冒然沖擊這里會進入一處絕地。
“走吧。”
遮天商會
“可惜。”蘇霖看著門內沒有人過來，收起了躍躍欲試的心，將那把乖離劍放在一旁。
一旁的葉凡、蕭炎、韓立、紫金神龍等人都撤去手里的動作，可惜的表情毫不掩飾的掛在臉上。
“聽說他的財寶是無限，只要人類史不結束，無論過去、現在還是未來會出現的寶具都會出現在寶庫里面。”葉凡搖搖頭，惋惜道：“我誠心想邀請他加入商會，做顧問，可惜。”
“弱弱問一句，葉凡前輩，你打算給工資么？”宋書航在給一旁的白尊者投影自己看見的畫面，他實在不相信吉爾伽美什到了這邊會有顧問的待遇。
“工資？我帶他見證這廣闊的宇宙，不是該他給我工資么？”葉凡理所當然的回答道，同時拍了下剛來的蘇霖：
“蘇霖，天意加持的那件事調查的怎么樣了？”
“造化之金，我找了某個有攻略的家伙看了看，那東西是自然宇宙誕生時、成型時或者毀滅時的剎那，還有個別其他情況下才能捕捉搜集到的珍貴事物。”蘇霖拿出一個烏黑到看不見一絲反光的小塊狀物體，說道：
“當然，珍貴是相對而言，一般而言這玩意兒被叫做珍貴的雞肋。”
“對宇宙內誕生的生靈來說，有著難于吸收的特性和完全煉化的特性，如果我們吸收的足夠多”
“最差也能開天辟地吧？”
“這么厲害？！”張楚嵐眼睛發亮：“這加入聊天群還帶保送的啊？”
“你猜猜要多少個？”蘇霖將那塊造化之金收回背包：“等你湊夠了，說不定宋書航都超脫幾個紀元了。”
宋書航忍不住回道：“是個人幾個紀元下去都能變成大能吧.”
“我哪能跟他比。”張楚嵐嘴巴里是這么說，但聽到蘇霖的話還是搖了搖頭，“我還是好好修煉吧。”
“那么，對世界而言呢？”鐘離把握住了蘇霖沒有說完的話：“對世界意識來說，有什么好處？”
蘇霖想了想，說道：
“由于蘊含了其他宇宙的信息，也可以說是道，只要量足夠，可以加速不完整宇宙的成長，非自然宇宙轉向自然宇宙的變化。”
“原本就是完整的自然宇宙可以變得更加強大，當然.”
“一般而言，無論是哪一種情況，壓根沒那么多的量。”
“所以，你的造化之金是被自家的世界意識給吃了回扣。”伊蕾娜恍然大悟，卻又出現了新的疑問：“但按照你說的量，你們的世界意識圖什么啊？”
眾人聞言也是疑惑。
“那家伙聽別的天道說過，這玩意兒挺好吃.”蘇霖沉默了一會兒，找了個形容，說道：“營養價值不高但加了很多糖的奶粉。”
9月2日的晚一點，凌晨3點左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