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金色的小船,如隨風柳絮,落入蘇霖手里。
“這是寶物吧?”伊蕾娜湊上前問道:“把它毀掉是不是太可惜了?”
“價值挺高的但放完煙花后只剩這個核心了,后悔也沒用。”蘇霖望著手里的大愿船核心,或者說這才是最初的大愿船。
僅僅如孩童折紙大小的金色小船,卻有集束愿力、映射虛空、篡改現實等等強大的作用,當然,沒了其它部件之后,效果已經大打折扣。
“這么奢侈浪費,只是為了討我開心么?”伊蕾娜眉頭顰蹙,嘴角掛著無奈的笑容。
“別自作多情了。”蘇霖嗤笑一聲:
“我又不是什么霸道文的總裁戀愛腦,呃.只是順帶讓你開心一下而已。”
望著伊蕾娜刻意擺出的失落表情,蘇霖還是轉變了一點口鋒,而對方立刻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糟透了
蘇霖意識到自己以后可能會憑空多出幾個破綻,他只好重新運轉天忘,道:
“說是能夠承載眾生渡生死苦海,可大愿天卻是從這愿海萬界中搜集諸天愿力,乃至將世界的本源進行利用。”
此次諸天城內憑空出現,由北武贈送給每個人的這些宇宙,其實都是從愿海內取出,以大愿船進行綁定,通過大愿法集眾生愿力改造成心中所想。
可這些世界過去是什么樣的?
包括由神志不清的儒家圣人,所掌控的‘禁區’電影拍攝背景板。
那些以個人意志為主宰的世界,在被愿海中撈出來前,是有文明的、無文明的、有生命存在或沒有生命存在,這些不得而知。
唯一能知道的,便是在愿望的實現并非完全沒有代價,更何況還是在沒有宙皇的背景下。
“靈山那邊有個和尚說過,非是仙佛為眾生,而是仙佛出自眾生。”
“所以,究竟是大愿船普度了眾生,還是眾生普度了船上的人?”
蘇霖雙手捧著金色的大愿船核心閉上雙眼,宙光成翼,天意蜂擁而至,一艘灰白船筏出現在其腳下:
“我有一愿,愿身各歸來處,藏于虛空.”
金色愿力與黑白業力宛若三霞繚繞,一切有形或無形無質的事物,皆在流淌其中,伴隨金色大愿船破碎的殘骸潰散成無量愿光,積累的所有,一同還諸于天地。
伊蕾娜忽然理解,語氣平坦地說道:“你果然是個好人啊。”
“這個時候了還要給我發卡么?”蘇霖輕聲笑了笑,從所有群員獲得的宇宙本源那里抽取一定的手續費,分與自己和對面的伊蕾娜:
“總要有人來當萬界吞噬者,那為什么不能是大家一起呢?只有咱們兩個未免也太勢單力薄了一些。”
“已經衰敗的世界沒有價值,與其浪費,倒不如當做福利分予眾人。”
正如克萊恩所想,這福利是蘇霖刻意而為之挑選出來的東西。
本著自己落水,其他人也一個都別想逃的思考方式,蘇霖不再逃避,并且選擇為虎作倀。
哦,不對,這應該叫不要小看咱們群友之間的羈絆。
“那么,繼續完成最后的一曲吧,繁華落幕前的煙花作為收場再好不過了”蘇霖牽起伊蕾娜的手,道:
“話說回來,你知道在這種結局時,男女主角會做什么嗎?”
伊蕾娜搖搖頭:“什么?”
“生命越是漫長,我就越能體會到,人的閾值是有限的。”
路明非的正前方,皮革老板椅上的那個男人,此刻正昂首凝視天花板,語氣冷淡:
“你早晚會體驗到那種變成美少女,把周圍那群鐵直男哥們釣成翹嘴兒的樂趣,而我只不過是推了你一把。”
拿槍的手微微顫抖,其實那一天,路明非從蘇霖的傾銷軍火里面薅了一點子彈,而那些子彈已經全部填裝上膛。
要上么?
上吧,上就上吧.
“而你,自從那一次之后,就將我當做了外人。”男人不解且激動地說道:
“碰上問題的時候就來找我,遇上有意思的事情就獨自享用。”
“你把我當什么了,凱撒揮手就能招來的學生會芭蕾舞團小秘書?!”
“即使路茗賾穿上小裙子用毒舌屬性來辱罵你,也是咱們兩的關系要近一點,因為我就是伱啊,你怎么能這樣做?!!!”
路明非其實到現在都不明白,這八嘎呀路的西巴玩意兒究竟是在原本時間線的未來里,怎么開發出的這些腦子有大病的癖好.
“但不得不說,你這次做的很好。”老路突然擺出碇司令的經典姿勢:
“那個兩面三刀的掛壁玩意兒上次坑了我之后,我一直想找機會報復回去。”
“血別濺我身上。”路明非感覺自己的后槽牙正在神經痛:“最好把因果命運量子力學方面的聯系斷掉。”
“不不不,要寄的人是你。”老路不慌不忙地說道:“雖然你沒有告訴我照片泄露之后發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他多半會宰了你。”
“而你,已經怕的要命了。”
“你有證據么?!”路明非抬頭道。
老路瞥了眼跪在桌上的路明非,眼角抽搐了幾下。
一雙黃金瞳緩緩張開,世間的所有變成了簡筆勾勒的線條,世界樹生發,樹頂的雄雞高唱,海中的巨蛇翻滾。
巨大的黑龍展開雙翼,遮天蔽日。
“吾重臨”威嚴宣告的聲音卡在喉嚨里,他下頜張開,又合攏:“臨”
映入眼簾的場景,如絢爛的煙火盛會一般美好,交錯的光芒照亮一切黑暗,又在所目光所及的盡頭。
巨龍腦海內首先浮現的是這兩個字。
光,緩緩的,絲絲縷縷,不斷分裂,不斷崩散,卻帶著明明滅滅的閃爍,順著
萬界的裂痕涌入其中,輝光映照諸界,垂落十方山河。
他又一次想起了,孤獨的王座,還有王座下,埋葬在舊時光里的那些面孔。
可是,看著這幅旖旎的畫面,他竟然沒有感到太多的悲傷。
或許是早已成了習慣,又或者遺憾才是生命的常態,而他能做的,只能順著這些不完美的裂痕,迎著光朝前面走去
你麻麻的,不講武德。
玩什么不好,偏偏玩回憶殺,自己的青春文學又痛起來了。
“等一等,這種程度我還沒準備好”
“影視劇里面的男女主不都是該在這個時候互相親吻么?”
一男一女的聲音帶著些許慌張與爭執,他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便看見二人維持著一曲終了,舞蹈謝幕的姿勢。
蘇霖拖著伊蕾娜的后背不讓其倒下,另一只手還挑著對方下巴,但女方推攘著蘇霖的臉。
“這種事太早了.你今天太興奮了,給我冷靜一下啊!”
“我花了三十億放煙花,你讓我怎么冷靜?!至少也讓我回個本!”
“回本這種為什么要找我,啊,對了,如果是光明.神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吶.”
“算了,我還有點事。”
蘇霖松開手想要退去,卻反而被伊蕾娜抓住手腕,露出牙疼的模樣。
“你才需要冷靜一下!”
“完全沒問題哦”
伊蕾娜臉上的紅暈愈發明顯,她抓著蘇霖的手腕,兩人的模樣與方才呈兩極反轉之勢。
蘇霖翻了個白眼:“什么叫沒問題?問題大了啊,你先去治療一下自己的性癖吧!”
“哪有這樣和自己女朋友說話的屑男人?!至少給我亞撒西一點啊!”伊蕾娜不滿道。
“亞撒西?!換做路明非提那四個字,我已經把他埋進地心了!”蘇霖說道。
巨龍突然感覺自己肚子很
飽,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感覺肚子很飽。
兩人起了一些爭執,但很快就被女方打斷。
“好了!”伊蕾娜深吸一口氣,瞇起了眼睛,雙臂掛在對方脖子上,臉逐漸朝靠近,轉而輕笑:
“你剛剛是想要我的kiss吧別扭的家伙,剛開始就這么心急.”
蘇霖明顯愣了一下,他望著那張近在咫尺,還在不斷靠近的臉下意識挪開目光,然后眼神凝滯住了。
伊蕾娜順著蘇霖的視線同樣看了一眼,旋即陡然怔住。
“我應該是把這周圍清場了才對”蘇霖歪了歪腦袋,眼神中多了一種凌冽的光。
黑龍略微遲疑,轉移話題道:“我特地回去了一趟,按照劇本和‘前世’的尸體融合。”
“不是有什么需要對付的敵人么?敵人在哪,交給我!”
“已經結束了啊,路先生two。”蘇霖說道。
“原來這樣.”路·融合體·明非恍然大悟:“要不你倆繼續?”
他話剛剛說完,伊蕾娜就松開手,撇過腦袋,輕咳兩聲,紅著臉與蘇霖恢復成正常的距離。
屬于路明非的意識想了想,爛話比腦子搶先一步說道:
“講道理,你們兩個能成,我至少有三分之二的功勞。”
蘇霖咧嘴一笑,瞇著眼看向黑龍腦海內的兩個意識,右手成掌在脖子上劃了一下。
此刻,屬于老路的意識感知到蘇霖身上的位格強度,猛地龍尾一縮,隨便找了個世界沖了進去。
只是正如蘇霖所說,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愿船破碎之后,愿海內那些衰敗的世界也被孟奇標注發在了聊天群里面,路明非現在加快速度還能搶到一些。
而諸天城
伴隨著瑤天消失,諸多愿力潰散,葉凡獲得了所有的城主候選人令牌,此時的諸天城產生了一些變化,無形的影響
正在將所有交易者排斥回到自己的世界。
“你在趕誰呢?”蘇霖瞇著眼問道,一股無形的波動壓了上去,將近欲脫離此界的諸天城牢牢箍住。
諸天城各處。
“譽兒,不要難過,為父本就是已死之人,這段日子過得比神仙還瀟灑已經知足,拿好,這是為父的萬界通識符賬號,里面的幾位神仙姐姐你不許”
身形晃動,宛若虛影的中年男人察覺到周圍冰冷的目光,轉口道:
“為父與兩位志同道合的兄弟結成八拜之交,我和他們說好了,你往后若有什么難處,可用賬號尋兩位叔叔幫忙。”
“和你妹妹們好好的。”
段譽看著自己的父母還有大哥等人,沒了此前的稚嫩,穩穩朝前方拜去。
再抬頭的時候,已然回到了大理皇宮之內。
宛若南柯一夢。
“你害了我的性命,只要我還活著,就不會讓你接近滿穗。”
男人望著自己虛幻的手,眼里閃過一絲倦意,他戀戀不舍地看了眼自己的女兒,將她推了出去。
“良,請務必,算我求你,保護好她,讓她活下去,只要她能活著,我無所謂.”
男人沉默著,拉住了哭嚷的小女孩,回過神來的時候,兩人已經重新回到了客棧之內。
女孩抓了個空,雙眸失去神采,最終只能嚎嚎大哭。
“帝君,請恕我等先行脫離戰場了。”
鐘離回過頭望著這群昔日的老友們,周天星斗大陣也因為其存在的不穩定而出現空缺,奔流的星河潰散,他也沒有繼續維持下去。
“所有的離別都是為了更好的相遇。”
他收起長槍,身上的強大氣息也逐漸散去:“不會太久,我們期待著,下一次相聚時的風景。”
歸終掏了掏衣袖,遞出一口金色銅鐘。
“鈴鐺你不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