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懷里抱著撲進來嚶嚶嚶的徐有漁,李珞拍拍她的后背,感受著胸口的飽滿,一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他臉上倒是帶著些掩飾不住的笑意。
但李珞眼神之中隱隱約約的,還有一點點羨慕。
說實在的,李珞雖然很愛自己的爸媽,但要說到真正良好的家庭教育,卻是比不上徐榕生和崔素玲。
別看崔素玲平日里面對徐有漁的懶散一直都咋咋呼呼的,但真到了涉及重要事情的時候,反倒是很能拿捏分寸,也知道什么能說,什么不能說。
要說被自家女兒瞞了一年半的時間,崔素玲能不生氣嗎?
而且還是偷偷寫網文這種有可能影響到學習的事情。
但是崔素玲看似生氣,卻和徐榕生配合默契,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讓徐有漁意識到問題的同時,也不擴大影響。
徐榕生作為父親,一直秉持著開放包容的心態,對徐有漁管理的很寬松。
在對女兒教育的問題上,涉及到重要的事項,大多都是由他拍板。
而像是每天早起這種小事兒,就是崔素玲來管。
真的遇到徐有漁瞞著家里寫這種大事兒,崔素玲雖然生氣,但剛才和徐有漁溝通的時候,真的有發什么火嗎?
其實也沒有。
尤其里面提到的一些隱含的危險,確實是崔素玲說得對。
在家庭教育這方面,哪怕是應禪溪和顏竹笙家里,都是有各種缺陷的。
別看應禪溪成績很好,顏竹笙音樂方面的才能很強,但其實她倆在性格上多少都有些問題。
李珞自己也是。
重生之前,他多多少少會有一些性格上的缺陷,而且成型之后就很難再改變了。
哪怕重生之后多了一份充足的底氣,但一些性格的底色,多少還是保留著,潛移默化的影響著他的各種決斷。
相比之下,徐有漁的性格就相對健康一些,面對各種事情多格外樂觀開朗,好像看待任何事情都很看得開。
不過嘛,在社死這件事兒上面,徐有漁也不能例外就是了。
“第一次社死是這樣的。”李珞拍著徐有漁的肩膀,憋著笑意安慰道,“等以后多來幾次,你也就習慣了。”
“還想要我多來幾次?”徐有漁在李珞懷里抬起頭,睜大眼睛瞪著他,氣呼呼的說道,“你就這么想我死啊?”
“哪有這么夸張,你以后多試試就知道了。”李珞如同惡魔的低語,在徐有漁耳邊蠱惑道,“只要你社死的夠多,后面麻木了之后,那不就無所謂有沒有更多人知道了嗎?”
“一直勞心勞力藏著掖著多累啊。”
“正大光明的展露自己的作品而不覺得尷尬,這才是一個成熟的網文作者應該具備的心理素質!”
徐有漁在他懷里仰著腦袋,看他一副義正詞嚴的模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很想在他腦袋上一頓敲,好讓自己出出氣。
但李珞低頭看著徐有漁這副氣鼓鼓的樣子,卻覺得此時的有漁姐可愛極了,忍不住在她的唇瓣上親了一口。
這下子,徐有漁頓時被他親的愣了一下。
大概是被李珞勾起了癮,徐有漁竟然反手就摟住了李珞的脖頸,用力吻了上去,甚至直接把李珞推到了床上。
“等等……有漁姐……這是叔叔阿姨的房間……”
“他倆去泡腳了,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你不許動。”
“剛才不還社死呢嗎?”
“你再提!趕緊閉嘴!”徐有漁惡狠狠地說道,結果沒過幾秒,又小聲說道,“沒讓你真的閉嘴,把嘴張開。”
經過李珞一番努力的“安慰”,徐有漁總算從那種尷尬的情緒中脫離出來,逐漸接受了這個現實。
只不過當李珞拉著她走出房間,打算去麻將室看看的時候,徐有漁還是露出一副驚恐的表情,連連搖頭抗拒。
畢竟林秀紅和李國鴻就在那邊。
一想到叔叔阿姨都知道她寫的事情,徐有漁就尷尬的一批,那還好意思見他倆?
但李珞卻笑著說道:“就算你現在不見,明天坐飛機回家的時候你肯定還是要見到的。”
“況且我爸媽現在都不怎么看我的了,更何況是你的書?”
“就你那個文筆,對他倆這個文化水平的人來說,讀起來太累了,估計最多也就看個開頭,不會看到很后面的內容的。”
聽李珞這么一說,徐有漁倒是容易接受了一些,總算沒有再抗拒下樓的事兒,但臉上還是有些不情不愿。
硬是被李珞一路拖著,才從四樓下到二樓。
只不過在來到麻將室的門口后,眼看著李珞要擰開門把手,徐有漁還是一把抓住他的手,阻攔了一下說道:“你等等。”
說罷,她便閉上了雙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后又緩緩吐出。
如此深呼吸三次,才終于又睜開了眼睛,扭頭看向李珞,一臉鄭重的朝他點了點頭,一副即將奔赴戰場英勇就義的模樣。
看的李珞一陣好笑。
李珞重新伸出手,擰開了麻將室的門把手。
里面正在打麻將的四個人聽到門口的動靜,紛紛扭頭看向這邊,見到是李珞和徐有漁之后,便扭回頭接著打。
仿佛誰也不知道徐有漁寫的事情已經暴露了似的。
但徐有漁卻很清楚,李國鴻和林秀紅是已經知道了的。
只不過這里還有應禪溪和顏竹笙在這里,林秀紅和李國鴻知道要給小姑娘一點面子,所以不會提起這件事兒來。
可徐有漁大概怎么也想不到,這屋子里六個人,她一個平民,剩下五個人全都是狼人。
只不過三匹狼已經顯形,還有兩匹隱狼還在草里蹲著,沒被發現呢。
“你們剛才去干嘛啦?”應禪溪見李珞走進來,一邊摸牌一邊好奇問道。
“跟徐叔叔和崔阿姨聊了會兒天,然后他倆去泡腳按摩了,我倆就過來看看。”李珞走到麻將桌旁邊,搬了張凳子坐到應禪溪和林秀紅旁邊的桌角處。
徐有漁見狀,便搬了凳子坐到顏竹笙和李國鴻那邊。
“聊什么?”顏竹笙歪頭問道。
“聊書啊。”李珞笑呵呵的說道,目光便看向對面的徐有漁。
他可沒有撒謊,但也沒暴露徐有漁。
有時候說真話也是一種藝術。
不過他這話說的,倒是把旁邊的林秀紅給逗笑了一下。
好在林秀紅很快回過神來,趕緊屏住笑意。
可這個舉動,還是讓對面的徐有漁遭受暴擊。
很顯然,剛才崔素玲喊她過去攤牌的事情,林秀紅也是完全知情的。
一念至此,徐有漁頓時如坐針氈,難受的要死,眼角余光瞥向自己身邊的李叔叔。
雖然李國鴻面色平靜,但也不知道為什么,徐有漁總感覺李叔叔的嘴角好像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淡淡笑意。
面對叔叔阿姨偶爾瞥過來的目光,哪怕徐有漁在進來之前就做足了心理準備,此刻還是覺得時間有點難熬。
于是她只好朝李珞眨眨眼,讓他趕緊找個理由把自己撈出去。
李珞看著好笑,給自家老媽剝了個橘子,又給應禪溪捏了幾顆葡萄。
隨后他總算站起身來,喂了顏竹笙幾塊西瓜,便拍拍徐有漁的肩膀:“有漁姐,讓他們接著打吧,我倆出去打會兒臺球。”
“好!”徐有漁聽到這話,瞬間站起身來,比李珞還快一步,匆匆朝門外走去。
李珞跟在后面憋著笑,終于從麻將室里出來之后,便看到徐有漁在走廊上長出一口氣,仿佛剛剛經歷了一場曠世大戰一般。
“有這么夸張嗎?”李珞關上麻將室的門,忍不住問道。
“你懂什么?”徐有漁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我怎么不懂了?我可是過來人。”李珞走到徐有漁身邊,拍拍她的肩膀寬慰道,“你這還只是社死的初級癥狀,等到社死后期的時候,就會好很多了。”
“什么意思?”
“心已經死了,人也麻木了,面對社死便如同行尸走肉,仿佛尷尬的不是自己一樣。”李珞高深莫測的說道,“而到了社死末期,則面對這種情況更是如春風拂面,毫無改色,淡然處之。”
“有漁姐,你現在還嫩著呢。”
“等你到了我這個階段,自然就不怕所謂的社死了,甚至還能享受它。”
“我享受個屁!”徐有漁一臉無語的吐槽道,“你這多少是有點變態了。”
“反正這事兒已經無法避免,為什么不能正確面對它呢?”李珞苦口婆心的勸慰道。
“你想多了,現在也就我爸媽和你爸媽知道而已。”徐有漁擺擺手說道,“我仔細一想,這都是自己長輩嘛,除了我爸,其他人也不會真的看我的書,所以也就還好。”
“只要我寫書這事兒別真的傳到學校同學那邊,我覺得還是勉強可以接受的。”
“不然我這前任學生會會長的面子得往哪兒擱?”
“我的建議是你少說兩句。”身為過來人的李珞瞅了她一眼,隨后提醒道,“我之前也是這么想的,但越是這么想,暴露的就越快,有漁姐你可得三思啊。”
“你說什么呢!不要烏鴉嘴!”徐有漁一聽這話,趕緊伸手捂住李珞的大嘴巴,惡狠狠地說道,“趕緊把你嘴里的晦氣全給我咽下去!”
兩個人在二樓客廳一陣鬧騰,一邊閑聊一邊拿起了球桿,在臺球桌這邊玩起來。
這第三天的夜晚,很快就這樣過去。
等到2月4號上午。
李珞從床上醒來,把自己身上的白嫩手臂挪到一邊,又把自己腿上擱著的大長腿給撇開,慢慢從床上坐直了身體。
左手邊是顏竹笙,右手邊是應禪溪和徐有漁,李珞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拍拍她們仨的臉蛋,隨后說道:“起床了,收拾收拾,早上就坐飛機回家了。”
顏竹笙和應禪溪還是比較聽話的,乖乖的爬下床,去衛生間里洗漱。
徐有漁倒是不客氣的抱住李珞繼續睡覺。
直到李珞從顏竹笙手里接過一個濕毛巾,直接給徐有漁洗了把臉,徐有漁才怨氣滿滿的爬下床。
上午在私人別墅吃了最后一頓飯,李珞等人便拖著行李走出別墅大門,把行李放進中巴車。
劉管家擔任司機,開著中巴車,將他們一路送到機場,在入口處停下,親手幫他們把行李拿出來。
“劉管家,這次辛苦你了。”李珞跟劉管家握了握手,感謝道,“我們玩得很開心。”
“各位滿意就好,都是我應該做的。”劉管家微笑說道,“那我就送到這里,各位路上注意安全,一路小心。”
和劉管家在機場入口告別后,八個人便拖著行李走進機場,取了機票通過安檢。
一路登上飛機。
這次李珞左右兩邊難得的沒有坐著可愛的女孩子,而是坐著他爸媽。
林秀紅坐在窗邊,李國鴻坐在過道旁,李珞就夾在中間。
“坐飛機的感覺怎么樣?”李珞朝自家老媽問道。
“還能怎么樣,就那樣唄。”林秀紅畢竟是第二次坐飛機了,不是第一次坐飛機的鄉巴佬了,此時努力保持臉上的淡定,“你不也才第二次坐,就問我這個?”
“老人家接受新事物比較慢嘛,我這不是關心你?”
“誰是老人家了?話都不會說。”林秀紅白了他一眼,“要不你還是跟溪溪換個位置吧,跟你比起來,還是溪溪貼心多了。”
“媽你這話就有點傷人了啊。”
“我這都是實話實說。”
母子倆拌著嘴的功夫,飛機已經來到起飛的跑道,轟轟轟的朝前開動,很快就升入空中。
林秀紅湊到窗口,看著機場逐漸遠去,隨之而來的,便是一望無際的大海,頓時忍不住感嘆。
看著老媽一臉好奇寶寶的樣子看著窗外,李珞也是會心一笑。
這大概就是帶著家人旅行的意義吧。
“媽。”
“怎么了?”
“等下次暑假的時候,咱們再找個時間,出門旅旅游吧?”
“真的?”
“當然是真的。”李珞點頭說道,“找個離玉航遠一點的地方。”
“行啊,到時候問問志誠和婉青,把他倆也叫上吧。”
撲街日記:今日一更,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