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有些茫然，但還是點點頭。
瑞文驚喜：“你全都記起來了？”
約翰又恢復了茫然。
“沒事沒事，一點點來。”
瑞文已經很滿意了。
在他那個世界，失憶是需要一點點引導恢復的，只要有開頭后面就好辦了。
“瑞文哥哥，今晚你必須留我吃飯啊。”安琪笑道。
“為什么？”
“我來了約翰哥哥就恢復記憶了，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哈哈，應該應該。”
瑞文大笑。
“不過我不會做飯，你做吧。”
“瑞文哥哥，你變壞了！”
窗邊，一個老人靜靜坐著，看著外面的夕陽，臉上帶著一絲哀傷。
正是安琪的奶奶。
只是她的眼睛不再渾濁，反而美麗如幻。
“姐姐，今天是你離開的日子，轉眼已經13年了。
安琪如今已經長大了，要是你能看到就好了。”
她眼里的憂傷又濃了些。
“你希望安琪能夠像普通人一樣生活，所以我沒教她任何能力。
但我不知道這樣對不對。
今天我看到一個孩子，他的天賦實在令我驚嘆。
我想，如果安琪也修煉的話，是不是已經跟他一樣了。”
她的聲音溫婉悅耳，根本沒有上了年紀的蒼老。
她的耳朵側了側，似乎聽到什么聲音，眼神變回渾濁的樣子，背也佝僂起來。
過了一會兒，安琪推門而入。
“奶奶，我回來啦。”
“死丫頭，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在瑞文哥哥那蹭了頓飯，嗝！”
“才認識一天就跟人家熟了？誰做的飯？”
“當然是他了！”
一周后，瑞文起了個大早。
今天是白塔測試的日子，他需要早點到。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瑞文知道安琪來了，倆人約好今天一起去測試。
穿過小半個城區，他們來到白塔。
這里已經排起了長隊。
瑞文看了一眼，皺起眉頭。
人群分成兩列，一列是清一色的馬車，上面的人個個衣裝華麗，看起來像是貴族。
他們占據了樹蔭位置，在那高談闊論，車夫和仆人們團團服侍。
有幾輛馬車甚至有披甲仗劍的騎兵守護。
另一列隊伍就寒酸多了，沒有馬車，粗布麻衣，一看就是平民。
他們臉上寫滿緊張和期待。
兩隊人涇渭分明，互不交流。
“靠，排個隊也分這么清，有病！”
瑞文嘟囔著，拽著安琪就排到貴族隊伍后面。
作為一個穿越者，他可不慣著這種事。
“那個……是不是排錯隊了？”安琪局促地說。
貴族和平民身份懸殊，這種觀念根深蒂固，弄錯了后果很嚴重。
曾經，巴拉倫卡曾有個窮小子與伯爵女兒談戀愛，由于階層差距太大，伯爵堅決反對。
迫不得已下，兩人私奔了。
后來那個小子的尸體在河底被發現了。
身上綁了十幾塊石頭，臉被劃爛了，四肢也被打斷，慘不忍睹。
都說是伯爵下的手。
這種事并不稀少。
“不排這排哪？我看誰敢說。”瑞文哼哼。
“那……好吧。”
兩個人安靜等待起來。
高更山脈以西，智民的王城，黃昏之都。
王宮內，幾乎所有智民主戰種族的族長都到齊了。
他們圍著一張巨大的橡木圓桌坐著，沒有一個人發聲。
氣氛似乎很詭異。
砰！
一個肌肉虬結的荒幽族大漢一拍桌子：
“加曼城下的慘敗，你們白曜族必須負責！
如果不是你們的錯誤指揮，我族的勇士們怎么可能被席琳打敗。”
“放肆！萊因克爾，你敢對皇族無禮！”
一位強壯的力熊人站起來，正是戰熊族的族長帕拉丁。
他轉頭看向坐在主位的男人，厲喝：
“請陛下嚴懲荒幽一族！”
“哈哈哈！”
萊因克爾大笑起來。
“哼！皇族？依照傳統，只有最強的族群才有資格稱為皇族。
你看現在的白曜族，哪有像樣的人？
再看我們荒幽族，二弟與我各有三子，個個都覺醒了荒野圖騰，你說誰該是皇族？”
“放肆！”
一位高大的白曜族青年勃然而起。
他身上釋放出強大的氣勢，令萊因克爾一滯。
“平時我可以忍受你，但現在是天災之年，又值我們與人族戰爭，你要挑起圣族內亂嗎？”
青年聲音威嚴。
他是帕薩特羅，白曜一族最強大的天才。
“一派胡言！正因為這樣白曜族才應該讓位！”
萊因克爾大怒，看向四周。
“大家說說，我說的對嗎？”
一些族長彼此交換起目光來，眼里透出難明的意味。
“萊因克爾，夠了！”白曜青年低吼，“你在背叛圣皇！”
“哈哈，背叛？”
荒幽族長突然放肆大笑，轉而看向智皇，語氣囂張地說：
“菲奧雷洛，承認吧，你們白曜族正帶著我們走向滅亡。”
四百年前的救贖之戰，是你們的昏聵導致圣族一敗涂地，被趕到這里。
一百年前，也是你們的無能，使得智獸人分裂出去，我們邊境又多了一個智獸人王國。”
現在到了生死存亡時刻，你們卻更加沒落了。
我族不能再忍受失敗了，你退位吧。”
他的話似乎刺痛了眾族長的心，不少人點頭。
“我同意！”獵影族的族長大聲道。
“我也同意。”盾象族長甕聲甕氣地說。
“騰牛族同意。”
至此三個主戰種族已明確表態，其他人頓時交頭接耳起來，形勢開始倒向萊因克爾。
終于，一直沉默的智皇終于發聲了：
“天災之年已現，將來的戰事綿延無期，各位必須要團結才能度過災難。”
此戰我族并無大錯，只是遇到了席琳。
平心而論，你們遇到了她誰敢言勝？”
族長們安靜下來，顯然對那個女人心有余悸。
“哼！敗就是敗，找什么理由！”萊因克爾怒道。
智皇搖搖頭，道：
“當年初代圣皇手持天擊圣劍，橫掃靈民諸族，建立了黑鐵國度時，列位祖先曾發過誓言。
各位可還記得？”
眾人一驚。
“當時你們發誓，只要天擊大劍在白曜族手里，你們就永遠效忠于我族。
那是對圣皇的誓言，你們要違背嗎？”
族長們不說話了。
初代圣皇在他們心中的地位僅次于神，即便經歷了遙遠的年代威勢也分毫未減。
“哼！天擊大劍？這正是我要說的。
自初代圣皇逝去，如今已有七百年了，你們白曜族可有人再得到圣劍認可？”
萊因克爾指著智皇，一字一頓說道。
“四百年前沒有，所以黑鐵時代落幕！
一百年前沒有，所以智獸人叛亂！
如今，帕薩特羅雖然被譽為天才，但依然無法使圣劍認主，可見白曜族早已被拋棄！”
“夠了！”智皇猛地一拍桌子，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