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中。
宋成身子猛然一僵,然后長嘆道:“爭天下?我拿什么爭?要兵沒兵,要人沒人,我實力也就這樣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我不是那塊料啊。”
旋即,他搬了個小板凳坐到了尹明宗面前,手中拿著通紅的烙鐵一邊把玩,一邊訴苦。
總之就一句話,他沒人沒兵,實力又欠缺,爭不了天下。
說到最后,他道:“年年苦恨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可惜我苦練出的兵馬,都被趙華奪走,就連這府城高手也一同去了.”
尹明宗默然許久,幾次想說話,似乎想給面前男人許個什么條件,可又都硬生生憋了回去。
此時的“尹明宗”并不是自身,而是被幕后那位附體了,從而在和宋成對話。
良久,尹明宗才開口道:“那你不爭天下,也沒事。”
宋成長嘆道:“心中不甘啊。”
尹明宗想了想道:“這樣,你南下,不去東海州,而是去羽州。到了那兒.自然會有勢力幫你。再加上大蠻王也在羽州,而伱又是蠻王子女的師父,勢力可成。”
宋成道:“那倆子女都是為質此地才做了我弟子,和我關系其實并不深厚,大蠻王又豈會幫我?”
尹明宗沉默良久又良久,忽道:“那你帶領族人,從東海順流而下,跨過東海州,豐州,去到其下的江南。到了江南,我.”
話音未落,他就看到宋成露出為難之色。
很明顯,這就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
再聯想到如今那名震中原的虎豹騎乃是眼前之人訓練而出,尹明宗開始了權衡。
忽地,他道:“江南蕭家聽過嗎?”
宋成搖頭。
他的信息連東海州都沒能達到,哪兒能去到什么江南?
尹明宗道:“蕭家,是比蘇家更大的世家,你若有志中原,我可令蕭家遣使北上,與你會晤。待到你們達成聯系,你們再一同南下便是。”
宋成道:“求之不得。”
尹明宗點點頭,道:“那這幾日我這信徒便”
宋成道:“都這樣了,還是殺了吧。你若有話要說,等蕭家來了,一起說就是。”
尹明宗并未憤怒,他閃爍的瞳孔忽地變得無神。
而宋成則是隨手將其殺死。
任何想要侵入他家庭的人,那都是他的死敵。
逢場作戲既罷,宋成坐在幽暗森冷的地牢中開始了思索。
在剛剛的觀察和對話里,他收獲了不少信息。
其一,尹明宗幕后之人的住所縱然比“蘇家陰舍”大,卻也有限,否則他完全可以借助著尹明宗而直接來到此地,然后顯形,長留;
其二,尹明宗幕后之人的數據和之前那羅漢極度相似,再加上所說的襲擊船只,完全可以確定這幕后之人也是佛教的,是通著皇都的;
但疑問也有不少。
之前那執行任務的老者信奉的明明是圣天佛。
佛和羅漢的實力必然是不同的。
而現在這個尹明宗幕后之人的實力卻只是羅漢層次的,可這羅漢層次的人又偏偏說之前信奉圣天佛的老者是他的信徒。
如此,要么這人在身份上說了謊,要么在實力上說了謊。
除了這個,這些人為什么都是重傷狀態?
實力上限比他還高一點,可卻個個兒受傷,難以恢復。
是誰傷了他們?
這其中的水很深很渾。
其三,佛教的立場很古怪,他們是皇室供奉的教派,那理應庇護皇室。但他們卻偏偏又想著挑動天下變數,說什么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從而想要推翻大商皇朝。
其四,佛教的影響力和影響范圍很大。
天下一片渾濁,宛如迷霧籠罩。
動機,敵我,身份皆是難辨。
惡鬼猶在一旁虎視眈眈。
但不管如何,至少可能會有一個江南蕭家來主動和他接觸。
他頗為期待這次接觸。
如果可能的話,他想加入蕭家,想讓自己的名字出現在蕭家的靈牌上。
他是個喜歡團結的人。
所以,他挺希望自己名字能夠出現在每一家靈牌上的。
諸多念頭,猜測閃過,宋成從陰冷的地牢里走出。
拾階而上,來到地牢頂,看了眼安姐和蘇凝玉,道:“問好了,人也殺了。”
蘇凝玉道:“他誰呀。”
宋成道:“可能是江南蕭家的人,和羽州那邊還有些關系。”
隨后,他一通解說。
不過,他沒提“圣天佛”和“羅漢”的事。
他三個娘子的本質他基本看穿了。
蘇凝玉就是個偶爾喜歡裝成熟的饞嘴小姑娘;童娘子就是個喜怒會顯于色、做事又老實又較真的潑辣婆娘;這種事怕是只能和安晨魚商量了。
入夜,玲兒,英兒,歐陽楚楚帶著三個孩子。
而倆娃的娘親,連帶小玉兒則是久別重逢地與宋成戰在了一起。
這一戰,昏天暗地。
攻下一城,降服一將后,宋成又馬不停蹄地往下一城攻去。
一夜過去.
宋成雙手平伸,三女枕其臂而眠。
晨間,蘇凝玉恢復的最快,很快起身;童娘子也擔心小安出去忙了。
宋成溫柔地撫弄著自家娘子的長發,然后才把自己外出融合人皮鬼,“圣天佛”、“羅漢”等自己目前所得的信息說了一遍。
安晨魚愣了下,道:“相公暫時不告訴蘇姐姐和嘉兒妹妹是對的。”
宋成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么,那人皮鬼就在我身體里”
安晨魚依偎著他,柔聲道:“我男人真有本事。”
旋即又道:“圣天佛的事,一時也急不來。
相公既然決定暫留北地,那我們便一邊等那蕭家,一邊培育陰癸會。
待會中高手如云,自會滲透各方,為我們帶回消息。
我已經試過了,阿庭的小鳥縱然被帶到城外,依然能和阿庭保持著聯系。
更遠的,我還未試過。
可若是沒有距離限制,那么我們的女兒,將會成為一切奇跡的源頭。”
她溫柔道:“無論外面有多么危險,我們都會和相公一起去面對。”
宋成看著如此成熟知性的安姐,忽地心底生出一絲“頑皮”,于是繃著臉,忽道:“安姐不擔心我現在是鬼?”
安晨魚沒說什么,親了一下他臉頰,這給宋成一種“安姐在哄小孩”的感覺。
他想想也覺得沒意思。
畢竟他自己知道,他確實不是鬼。
鬼,都在他的塔里。
所以,他道:“安姐怎么知道我沒事?”
安晨魚笑道:“我不知道事,但我知道人。相公是什么樣的人,我很清楚.假如真有危險,相公還會回來這里,讓自己和娘子,和兒女在一起么?”
宋成道:“安姐太聰明了,我又忍不住想懲罰你了。”
話音才落,安晨魚咬牙,一個翻身。
那城門大開,一下子吞沒了持槍的將軍,還有那萬萬千千的兇猛軍隊.
大規模的撤退,帶來了府城的空虛。
萬千空舍,宛如鬼城。
而唯一還熱鬧的地方就是珠山觀腳下,那由肥沃農田包圍而形成的山腳小鎮。
這是濃縮的漢平府,也是陰癸會。
山上,山下皆為陰癸會。
珠山觀,還有部分未曾離去的山河武館勢力,白駝莊勢力已經并入此間。
此時,宋成正在原珠山觀的遙遠里,坐在童娘子一側。
童娘子在調配藥物,鉆研煉丹,一副“異界自然學家,化學家”的模樣。
宋成則隨手把點數加在了“五尾”和“六尾”的戰法上,再掃了掃面板:
加點:305點
境界:玄級丙品
九尾狐靈經(玄級丙品)(六尾)(圓滿)
六尾子母靈(玄級丙品)(圓滿)
五尾狐火(玄級丙品)(圓滿)
一尾狐舞(玄級丁品)(圓滿)
顯然,《九尾狐靈經》是個不錯的功法。
其在“六尾”處果然發生了質變。
如子附母,內藏乾坤。
你可提前施展力量,儲于六尾之中,于大戰之際將其瞬間發出。故為子母靈。
譬如宋成動用“五尾狐火”,他可先提前動用,將“五尾狐火”藏于“六尾子母靈”中,與敵對戰,則可自身使用狐火,連同那瞬發的狐火,便如兩個宋成同時出手。
或許正因為六尾的質變,宋成的力量上限竟是突破了不少。
之前,他乃是“12172224”,如今卻是“12172665”。
但恰如他所料,六尾就是“玄級丙品”的極限了。
想要再達到“玄級乙品”,只能慢慢探索。
不過,那“圣天佛”和“羅漢”應該知道。而他們的實力,極可能就是“玄級乙品”。
正想著,另一邊童娘子喊道:“相公,藥。”
宋成從思緒里掙脫出來。
心念一動,身為灰膜覆體,魂藏極樂世界,黑發轉白
指尖再動,那白發便落下了些許,宛似絨毛雪,散發著玄奇的氣息。
童娘子取了自家男人的藥,便繼續制藥去了。
因為功法改善,資源豐富,再加上安晨魚的精挑細算,留下的人中有不少都是半步形境的高手。
這些高手原本是武館的,或是一些家族勢力的,這些人不少都是為了搏一份希望才留下。
他們知道憑借自己的能力,此生極限怕就是勉強入得形境。
可入形境沒用啊。
只有入了氣境才能打破凡人壽元,縱是才入氣境都能增壽一甲子。
誰不想多活幾年?
更何況這是六十年。
而“只要達到形境,就能突破氣境”便是老謀深算的安大小姐給他們畫的大餅。
被這大餅引誘著留下的人可不少。
童娘子也正是為了這些人在“加班加點”地煉藥,宋成這個“藥源”也被拉著坐在了自家娘子身側。
幸好,這藥每份只需要一點點屑子,哪怕是一根頭發都能做出十幾份來,否則宋成怕不是要變成“禿頭”了。
深冬未盡
豐州戰場上。
軍隊廝殺,鐵甲鱗片裹飛雪,宛如一條條互相攀咬的大蛟。
燕般若焦急萬分地站于高臺,看著遠處的大戰,在那兒是他的兒子還有燕家這一脈的三員虎將在領兵和六鎮對戰。
不得不說,燕家還是有些本事的,尤其是這燕般若的兒子燕白項,作戰極度勇猛,運兵如洪水大潮,一波沖鋒過去,便連六鎮都要避一避。
然而今日,情況卻不太妙。
燕白項沖鋒太猛,如今回不了頭了。
眼看著燕白項被敵軍重重包圍,燕般若將手里捏著的兵馬一波波派上前去試圖解救,可卻如石入大海,未起半點波瀾。
底牌一張張用盡,燕般若越發著急,忽地他瞅了眼隨軍的一些女兵,心中嘆了口氣,旋即走去,吩咐道:“是時候了。”
這些女兵是他精挑細選出的死士,也是那位狐仙的信徒,往日里這些女兵皆是上香供奉那位狐仙的。
女兵們自知使命,聽聞相爺命令,旋即隨著燕般若進入了軍營大帳。
燕般若匆忙取出畫卷,供于神龕。
畫卷上,冷媚小娘子生著二尾,肌膚瓷白,神色睥睨,風華絕代。女兵們上香供奉,虔誠叩拜。
燕般若也著急地拜著,心中念念有詞:‘仙女姐姐,您不來看我沒有關系,但現在您的兒子白項正陷于亂軍之中,您能忍心看到他被亂軍所殺嗎?’
神龕香火點點焚燃,燕般若額上也滲出了汗水。
而就在這時,忽地,一名女兵神色變化,變得冷漠,高傲,睥睨,甚至有幾分對世間一切的鄙夷和嫌棄。
她掃了一眼依然在叩拜的燕般若,道:“走吧。”
燕般若一愣,旋即抬頭,迎上那女兵眼神,頓時明白他朝思暮想的那位來了,這位年輕時候有著“大商第一美男子”之稱的男人頓時心跳加速,上前討好地喊道:“仙女姐姐。”
來的正是蘇家家主,蘇夢真。
當年,她為留下子嗣,便只是匆匆選了這大商第一美男子,然后交差事般地誕下子嗣。
然而對于這些凡俗之人,她卻并無什么留戀。
只不過今日,聽到那祈禱涉及她的子嗣,這才來救場。
至于燕般若,她并不想理睬,也沒有再續前緣的心思。
“仙女姐姐”的稱呼,她聞若未聞,只是高昂著下巴,冷冷地走出營帳,看也不看燕般若一眼,然后在了解局勢后迅速吩咐了幾句。
須臾百匹無人空馬往前沖刺。
六鎮也不知這賣的什么關子。
而一愣神的功夫,空馬就沖到了包圍燕白項的軍隊處。
而中央一批黑馬的馬腹之下,忽有一個人兒翻身起來。
時間好似變得緩慢,空氣都如生漣漪,飛雪變得夢幻.
那人兒竟在馬腹之上翩翩起舞起來,馬匹狂奔,她卻旋轉跳躍,一雙小足在如疾風狂馳的馬匹上來回雀躍,如履舞臺中央。
無形的波紋擴散而出,覆籠此間。
周邊區域的六鎮兵士頓時陷入了呆滯。
這批馬的奔馳方向很是講究,是從包圍圈的側邊掠過,就如一把鋒利的長刀斬在了包圍圈的頂端,剛好斬出了個空蕩。
燕白項雖不明所以,但察覺到一邊士兵靜止不動,便率領士兵往那處沖去,將呆滯的士兵們紛紛斬殺,然后殺出一條血路,回歸了中軍。
再回頭看,那百匹快馬,跳舞的人兒卻已自殺式地沒入了敵軍大營,陷入了重圍,再難回頭。
許久之后
燕白項回到中軍,脫下頭盔,見到燕般若,奇道:“爹,之前是那于馬上舞蹈的女子是誰?”
燕般若輕聲道:“是你母親來救你了。”
“母親!”
燕白項聽到這倆字,雙目頓時泛紅,他雙拳緊握。
而就在這時,女兵之中忽有一女走出。
父子倆都被吸引了視線,看去,卻見那女兵只看著燕白項,然后用威嚴和不容置疑的聲音道:“項兒,下次不許這么拼命了。”
燕白項愣住了,旋即意識過來,喊道:“娘!”
燕般若揮揮手,另其他女兵離去。
營帳中,唯剩“一家三口”。
女兵把燕白項狠狠教訓了一頓,然后便起身。
燕般若如有察覺,擺擺手讓燕白項先出去,然后哀求道:“仙女姐姐,你就回來吧.你回來,我什么都聽你的。”
女兵搖了搖頭。
燕般若繼續哀求。
然而,無論他如何哀求,女兵只是搖頭。
一小會兒后,當燕般若繼續著之前動作時,才發現仙女姐姐已經離去了。
他悵然若失,神色落寞地在原地站了許久,這才走出營帳。
時間一天天過去。
府城最后一批南下的百姓也終于離去了。
漢平府徹底成了漢平村,成了一個北地遺世獨立的小島。
一個又一個氣境高手“量產”般地誕生。
每日,每時幾乎都有人在驚呼“我突破了,我真的突破了,這就是氣境的力量嗎”。
旋即,又有人震驚且狂喜地發現“這種突破,并不僅僅讓他們突破到了氣境初期,而是帶著他們突破到了大成”.
大成,意味著增壽兩甲子。
這比起普通人就是足足多了一百二十年壽元啊。
這種提升速度簡直如做夢一樣。
在過去,府城里可是只有各大門派的長老才擁有氣境力量,可現在這些曾經只是半步形境的武者卻是都達到了。
但是,這并不意味著整個天下都是這樣。
并不是說“忽然之間,氣境就不如狗了”。
這只是單純的陰癸會的實力在變得恐怖而已。
三個月的功夫,陰癸會就硬生生造出了三百氣境藥人,連同原本的藥人數量,足有四百零三個。
不過,這種制造速度并不均勻。
剛開始,是人比藥多,所以藥一出來,就可以立刻把人轉化。
但三百之后,則已經達到了一種極限.之后的制造速度就會很慢很慢。
然而,這已經很可怕了。
要知道,在外面府城乃至州城的勢力中,依然是“長老才是氣境”。
不過,更可怕的是,宋成開始把這些氣境藥人拉到一起練兵。
他把四百零三個藥人都拉來了。
事實上,藥人是不存在練兵可能的。
縱然之前在虎豹騎中,宋成曾硬生生把一些藥人給縫了進去過,但那還是以正常士兵為主。
可現在,宋成要練一支純藥人的軍隊。
這種事,對于別人來說是絕對不可能的,但宋成卻可以通過簡單的移位,通過各種嘗試去看到數據。
一旦產生了兵勢,那就證明他做對了。
否則,便重來。
安大小姐,蘇凝玉都知道宋成練兵厲害,所以紛紛在旁邊看宋成練兵。
玲兒,英兒,乃至是一些如意商會的老人,諸如王大先生,王天船,王天馬這倆王家兄弟,還有經受過考驗的高林,甚至是之前的丁魁都看著姑爺練兵。
除了這些人,還有白駝莊的兩位死忠于歐陽楚楚的“馴獸使”,也一并觀摩。
然而,宋成的操作在眾人眼里幾如天書。
無跡可尋,無可模仿。
一舉一動,毫無道理,可卻又暗藏深意。
那根本不是什么法門,而是一種恐怖的自覺
來學習的人慢慢變少了,就連蘇凝玉,安大小姐都不來了。
但最終卻還有三個人留著。
一個是王天船,一個是原白駝莊一名喚作克不存的馴獸師,還有一個.則是英兒。
三人皆是初入形境、卻沒有選擇服藥的人。
此時,宋成見三人竟然能從他的練兵里學到東西,便也不吝賜教,教導他們用兵之法。
當然,親疏遠近還是有的。
宋成教英兒教的最多,最詳細,甚至是在他練藥人軍的時候還會把英兒混編進來。
其次則是王天船。
再次則是克不存。
慢慢的,克不存的好感度也達到了95,如此.宋成才多教了他一些。
這種“種田感”讓宋成感到了一絲安逸。
在藥人軍隊之中,他甚至開始嘗試著構建“十多人乃至幾人構成的陣法”,這比組建藥人軍隊更難。
但若成功,那收獲也將巨大,這意味著在戰場之外的江湖上,陰癸會的藥人也會所向披靡。
這一日,宋成正在練兵場上操練著藥人,忽地蘇凝玉飛落到他身側,急促道:“我姐找你。”
宋成愣了下,道了聲:“好。”
其實,蘇夢真就算不來尋他,過些日子他也要去尋蘇夢真的。
這些日子,他在練兵,卻也同時在習慣著“人皮鬼”和“大暗黑天”的混合。
他基本是確認了,自己的“大暗黑天”無論得到多少鬼的祝福,依然等同于“單鬼”。
重現還是那個重現,只不過就如招式一樣,越多鬼祝福,他這重現的招式就也是可怕。
若說人皮鬼的是一朵美麗的惡之,那他則在向一朵完美的惡之靠近。
然而,一朵終究只是一朵。
其與人皮鬼混合起來,依然是雙鬼。
那么,他是可以給蘇夢真安排“渡劫”了。
但他還沒想好怎么和大姨子說。
念頭轉過,宋成看了眼旁邊的英兒,王天船,克不存,道:“你們試著演練下軍隊,我有些事。”
英兒和王天船口誦:“是,姑爺。”
克不存則道:“是,先生。”
宋成隨蘇凝玉匆匆離去。
片刻后,蘇夢真以安府一婢女為載體,降臨了,然后把兩人拉入了蘇家陰舍,這才看向宋成匆匆道:“小宋,我想請你幫個忙。”
宋成道:“蘇姐,什么事?”
蘇夢真把燕般若,燕白項之事娓娓道來,前因后果說了一遍,然后道:“三個多月前,燕白項身陷險境,我去救了他一次.可如今,他們又在求救了,而且情況似乎非常嚴重。六鎮那邊也有世家子,我怕一個人不是對手。燕白項終究是我兒子,我想去救救他。”
宋成還是第一次聽到大姨子的這關系。
而蘇夢真要他一起去,大抵也是看中他能夠長時間顯形的能力。
他猶豫了下。
然而很快道:“行。”
神魂一念往返,去六鎮戰場看看也好。
而且燕姓乃是皇室之姓,有這么一層現成關系,他也有了去了解圣天佛的契機。
對于冒然派人來他宅院的敵人,他從未準備放過。
若不是安姐謹慎,若不是他及時歸來,后果不堪設想。
不過就這么直接去,他也不愿意。
于是宋成道:“蘇姐,我去,你得答應我兩個條件。”
蘇夢真昂起下巴,看著他,問:“什么條件?”
宋成道:“一,你不可泄露我的身份;二,你先去,命姐夫他們準備一副大號的遮面兜鍪全身甲,供我顯形。”
蘇夢真皺了皺眉,道:“小宋,他不是你姐夫,別亂稱呼。”
宋成愣了下,旋即點點頭,應了聲“行”。
他是和蘇夢真處,又不是和旁人處,既然蘇夢真不認,他也沒必要如何。
緊接著,他又問道:“那我如何去呢?”
蘇夢真道:“我去了之后,會繪下你的畫像,草草挑些你的事跡,修飾一下再說與祭拜之人。這種祭拜其實大多時候是無效的,但你卻還是會有極微弱的感應.你感應到了,來便是了。”
旁邊,小玉兒道:“我姐可是丹青妙手,當年在皇都,被稱為第一女畫師呢。”
宋成眨巴著眼,忽地問:“是不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小玉兒道:“那當然。”
宋成忽道:“蘇姐,那你得再答應我一個條件了。”
不等詢問,宋成直接道:“這事兒結束后,我會給你個驚喜,但你得答應在我安府逗留幾年,教阿庭,小安,靈雪她們。”
蘇夢真點點頭,然后道:“事不宜遲,我先去了。”
話音才落,她身形就從陰舍里消失不見。
陰舍主人沒了,小玉兒直接被強行踢出了屋子。
宋成發現自己還在屋子里,于是他急忙跟著退出了陰舍。
附:今天就寫了這么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