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靈帝國境內,寒亭谷。
殘存的千余大商甲士正在不停死亡,在拼命抵抗著萬靈帝國的士兵。
而戰場中央.
玄甲男子靜靜看著那正在瘋狂禱告的商朝大將軍。
長年羈旅征伐生涯,也讓如今虛歲三十的宋安臉上多出了堅毅和決然
三十而立。
可宋安卻已歷經了悲歡離合,見多了死亡的人會有兩種極端,一種極度怕死,一種則已對生命漠然,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他人。
宋安就屬于后者。
他不怕死。
可他不甘心。
就算他要死,也至少要讓大姐跑掉吧?
幾縷熏風從遠而來,陽光火辣辣地照的人頭皮發燙,宋安放下那玄武帝君的畫軸。
“放棄了嗎?”玄甲男子微微搖頭,露出失望之色,他本還想見識一下這大商的“神靈”會和熔火帝國有什么不同。
“那就早點結束吧。”
玄甲男子興趣缺缺地道了聲,他來只是當一個壓軸的后手,其實也沒打算現身。
畢竟最初誰也沒想到二十三個大祈靈師竟然都會死在這里,而個中過程,他看了個清楚,除了少數幾個是在正面戰場被宋安以軍勢碾死的之外,剩下的都是被那叫阿庭的女子用一種奇異無比的手段給斬殺。
他正是要抓阿庭。
阿庭身上藏著秘密。
皇帝本想通過聯姻來獲得著秘密。
可惜,阿庭顯然并不在可選擇的聯姻對象中。
所以,萬靈帝國在擊退了熔火帝國后,就立刻出手,以一種毫無預兆的手段進行了突襲,可縱然如此,卻還是死傷慘重。
這讓玄甲男子都對阿庭生出了強烈興趣。
此時,他神色神圣,抬手,默念,一口氣吹出長風,那風掠過左側而來的十余名甲士,那些甲士只覺一陣刺骨之寒,就失去了所有力量,繼而眼前一黑,命魂去也
嘭嘭嘭!
甲士們倒地。
宋安抓起刀,掃了眼不遠處的大姐。
阿庭是普通人,在這般的戰場上要不是有人護著,都會直接被余波給轟殺,可縱然有人護著,此時的她也絕不好受,整個人面如金紙,氣息微弱。
已然入了三十的阿庭,褪去了孩童時的調皮,少女時的叛逆,顯得成熟而知性,很有幾分安大小姐的風范,只是比起安大小姐的狠辣,她則是更偏向義氣。
縱然此時,她還是看著保護她的那個全身是血的彤甲女刀客。
“媛媛,逃,逃去大商,告訴我爹,我爹有辦法的”
丁媛只是搖頭。
凌亂的長發里,雙瞳布滿血絲,余光掃到了不遠處在那兒有許多尸體,但她已分不清誰是誰。可小風,張靈全都死在那兒。
一抹淚光閃過,她神色對上了遠處拄刀而立的宋安。
兩人神色遙遙相觸,那一瞬間,武者之間的默契陡然生出。
丁媛在說:‘我先上,我會用生命吸引他。’
宋安則是回了句:‘好。’
兩人猛然動了。
“大姐,再見了.”丁媛重重踏地,地面一晃,沙石飛濺,一道一丈余的持劍虛影陡然顯出。
宋安稍緩半拍,卻也同樣出手了,他修煉的是家族秘傳的《玄武真氣》,這功法極度難學,要不是有老爹言傳身教,有大娘她們天天配藥,他根本無法練成。
可縱然如此,玄武真氣也遠勝過普通功法,兩丈的玄武虛影陡然爆發,后發而至。
“不”
“不!!”阿庭雙眼發紅,抬手往遠,無力地抓著虛空。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個世界的可怕,她隨老爹看到的,她自己看到的,都讓她知道高處的力量根本不是低處的這些小手段能夠應對的。
“不不.不.”
她已再無其他言語。
淚水大滴大滴滾落。
心如刀絞,卻無能為力。
玄甲男子看著兩道虛影,忍不住唇角動了動,有些失笑,他動也沒動,隨意撣了撣手,掀起一股子之前那“吹卻神魂”的神風,又同時小心避免著吹到遠處的阿庭,畢竟阿庭是要活捉的。
擁有神秘的值得研究的力量,還有個大美人兒,這樣的女子他怎么舍得傷害呢?
下一剎,他猛然感到有些不對勁,還未抬頭,身子直接失控,往高處飛去。
“什么.”
玄甲男子下意識地揮舞手腕,同時看向那吸引源,卻見茫茫虛空里,一座塵埃形成的高山正在寒亭谷中若隱若現。
寒亭谷,在寒亭山中,寒亭山最高峰名為“劍指峰”,這峰足有六七百丈,已然算是云霧繚繞的雄峰,可是.這突然冒出來的高山,卻比劍指峰還要高很多很多。
“這”
“這是什么!!!”
玄甲男子瞳孔圓瞪,縱然身形飛在半空,但他念頭卻轉的很快,眼前的一切超越了他的理解
他余光里,卻見萬靈帝國的甲士們也飛起了不少,全部都如塵埃被大風卷起,往高處飛去。
“啊!”
“啊啊啊!!”
“怎么回事?!”
“救命!”
騰飛起來的萬靈帝國甲士恐懼地喊著,而其中一個距離那塵埃高山最近的甲士則是速度越來越快,在他視線里,那泥塵越來越近,他撞了上去。
就在撞到的一剎那,他只覺周身傳來難以形容的劇痛,一瞬,即逝,因為這甲士連同他穿著的鎧甲全部都化作了粉末。
第一個之后,就是更多。
不過短短兩三個瞬間的功夫,萬靈帝國的數千甲士就如落入滄海的雨點兒,徹底消散不見。
或許他們存在的證據,就是此時那泥塵高山上渡染的帶著金屬光澤的血紅,那是金屬碎屑和血肉碎屑混合構成,此時化作了那高山的表層,又隨著山體流動,布滿那山峰全身。
玄甲男子反應過來了,但他卻已經落在了一只血腥味極濃的暗紅手掌上。
那手大的像一塊兒山坳。
他抬首,對上了一雙漠然的瞳孔。
他隱約看清了一點。
那是個巨大如小山的頭,頭有肉髻。
這是一尊血佛陀!
宋成盯著玄甲男子看了會兒,在看的過程里,萬靈帝國的甲士還在飛起,沒幾個功夫,就已全滅,殘存的商朝士兵仰頭看著他,卻無法窺其全貌。
‘好奇怪的數據。’
宋成疑惑地看著玄甲男子的“2203200”的數值。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不過,他沒糾結什么,在掃了一眼后,直接伸手一握。
“前”玄甲男子眼中,卻見那平坦山谷般的手掌陡然彎折,曲起,地翻了個身,將他包裹其中。
他一字未落,眼閃絕望,瘋狂吹出一口神風,但卻根本憾不動那手掌中存在的神魂。
手掌握實。
玄甲男子炸裂,血肉崩潰,神魂俱滅。
“魂兇之力,有意思。”宋成辨別出了這玄甲男子臨死前動用的神風力量,那赫然是“四兇之地”中會出現的“魂兇”力量。
他掃了一眼腳下,見子女都在,負傷很重,再看周邊,卻見殘存的大商甲士里有不少是玄武觀信徒,于是他身形一動,直接附體到了一人身上。
他一離去,血肉,金屬屑就失去了吸附,化作一陣瓢潑血雨往遠處山谷落去。
山.浴血而紅,腥味沖天。
突兀的落幕,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血色高山出現,又突然消失,實時讓人心中驚駭之于,又不知所措。
“結結束了?”
丁媛如木頭般站在原地。
她瞳孔猶然瞪大著,看著天,“剛剛那是什么?”
沒人能回答。
可也沒人會遺忘。
那是一種已經超越了他們理解的神秘力量。
在驚駭之后,不少大商士兵迅速過來,簇擁著宋安,急促道:“將軍快走,這里并非久留之地。”
宋安也在看天,不同于士兵們還有丁媛的驚駭,他心中所有所感,掃了眼不遠處“玄武帝君”的畫像,有些疑惑,又有些懵。
“大姐,我們也走吧。”丁媛攙扶起阿庭,見阿庭身軀無力,又一把背起她,目光掃過遠處張靈和小風死去的地方,悲傷地嘆了口氣,卻又補了句,“這里太危險了。”
阿庭也在看天。
只不過,小時候的她看天,是為了畫云。
少女的她看天,是為了尋路。
如今,她卻好似在追憶。
人在虛弱無比,大悲大喜,生死之前豈非總會如此?
宋成混在甲士里,看著子女,稍作感知,就知兩人并無大礙,他也稍稍放下心來。
不過,此時他也沒有此時公開相認的打算,因為他的出現會讓子女的判斷出現偏差,從而放松必要的警惕,以至于原本不會出意外的情況突然出了幺蛾子。
可他只是才來而已
他對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
而且,在踏入“玄甲圓滿”后,他的感知也敏銳了極多,這讓他隱隱感到這片大地的某處散發出一種淡淡的讓他忌諱的氣息。
‘那就先護著他們吧,等穩下來后暗中相認。’宋成有了決定。
撤退,并沒有遇到什么大麻煩。
阿庭在迅速召集附近的“玩偶動物”前來,而宋安也遇到了一些之前被沖散的士兵,雖說也遇到敵人,但總體來說還是很順利。
待撤回附近城鎮后,宋安和阿庭終于有了喘息的機會。
城中大夫開始忙碌,阿庭則裹是小被里,全身是汗,卻又瑟瑟發抖。她只是普通人,雖然有著極其恐怖的能力,但還是普通人,遇此大戰,本就受了余波,又是情緒大起大落,既是“身傷”也是“神傷”。
在服用了一些藥物后,勉強入睡。
她忽冷忽熱,噩夢連連,小被里的身體顫動個不停,眼皮更是狂跳不止。
“不要!不要!!”
忽的,她驚呼著,猛然直起身子,大口喘息,而汗水已經淋濕了頭發,那一縷一縷張牙舞爪著貼緊在蒼白的肌膚,如水墨畫。
她胸口起伏地看著黑暗,雙手抱膝,咬著嘴唇。
想起慘死的伙伴,那淚水忽又刷刷落下。
忽的,她有些想家了,想那童年時候的庭院。
她還記得“阿庭”的“庭”,就是爹爹喜歡那個庭院的安寧。
爹爹喜歡那個庭院,也喜歡阿庭。
可她也知道,“爹爹”已經失蹤十年了
女子正抱膝追憶,陡然有所感覺,猛然側頭,快速一瞥里,卻見屋舍里有一道濃黑的人形輪廓。
她駭地心臟猛地一跳,也不多問,下意識地就要召喚小動物入場。
然而,那聲音及時地響起了。
“阿庭,是爹爹。”
女子動作緩了一拍,卻還是緊著。
“爹爹是附體來的,附的一個大商士兵,之前你弟弟觀想我,我就來了。殺了那玄甲男子后,就一直暗中跟著你們。”
那聲音繼續響著。
女子動作終于緩了下來。
宋成又說了些她小時候的事,阿庭才算是徹底放松了。
她哭著道:“你這些年去了哪兒啊?”
宋成道:“修煉,沒辦法.到了一定境界,一練起來,時間流速就很快。爹總覺得才過了一小會兒,結果外面就已經過去十年了。”
說著,他也是輕輕嘆了口氣。
沒能看著女兒長大,還讓女兒落入如此險地,他心中也有遺憾。
可若是無法變強,他就無法守護這個家,也無法讓家人擁有延壽的機會。
阿庭默然。
對于老爹說的,她非常清楚。
“回家吧。”宋成忽道。
阿庭道:“萬靈帝國背信棄義,趙叔叔的軍隊很快也會過來,小安肯定不甘心,肯定想趁機殺向萬靈帝國國都的。再加上秋季將至,遍地糧食,這仗也未必打不了。”
宋成驚奇地笑道:“阿庭都會算這些東西了?”
阿庭道:“爹,我可不是小女孩了,我已經三十一了。”
三十一
宋成看著虛弱的阿庭,有種莫名的恍如隔世之感。
忽的,他又意識到了一點:他縱有可怕的毀滅力量,但卻無法治療現在阿庭的傷勢,只能任其慢慢恢復。
黑暗里,他能看到阿庭的成熟。
真的是一個三十一歲的大姑娘了,甚至和他記憶里的安大小姐都差不多了
安大小姐這些年應該已經入氣境了,增加的壽元會洗去她過往的那一丁點兒老態,但是阿庭卻只是普通人,她會慢慢老去。
“伱永遠是爹的小襖。”宋成輕聲道。
阿庭應了聲:“嗯。”
歷經許多事,她終于懂得了親情的可貴。
宋成道:“你可以把小動物們留著幫小安,你隨爹回去。”
“我可以把小媛帶著嗎?”
“當然可以,她待你不錯,爹爹會盡可能指點她,然后給她秘藥,讓她突破偽玄。”
“謝謝爹。”
隨后,宋成又與小安相認,父子談論許久,宋成又給予了小安不少指點。
宋安結合自己這些年的實踐,頓時生出一種“兵法瓶頸、武道瓶頸”都要再度突破的感覺。
宋成想讓他也先撤兵。
但宋安卻拒絕了,理由是萬靈帝國這一次也損失慘重,如果不趁他病要他命,那等他再恢復了就又是麻煩了。
這許多年,他也通過各方渠道一直在了解著萬靈帝國,甚至他自己有個妻子就是萬靈帝國的四皇女。
此番出了這等大事,那公主也是驚愕無比,幸而宋安并未遷怒于她,那四皇女則對萬靈帝國痛恨無比。
萬靈帝國要殺她相公,又如此突襲大商,卻未曾事先通知她讓她逃跑,很顯然是把她當做了棄子
不論事情成還是不成,她其實都是要死的。
所以,那公主也是將自己知道的有關萬靈帝國的秘密,傳聞,一股腦兒全都說了出來。
萬靈帝國的最強者就是大祈靈師,那些大祈靈師個個有著堪比大商各大世家家主的力量,可對于那強大的玄甲男子,四皇女卻無法確定。
她作為皇室之人,也只有幾分隱隱推測。
“我偶然偷聽到過祖父的話,祖父說萬靈帝國有一位鎮國之人,那是最接近神靈的人,只要他在,一切都高枕無憂。”
“至于神,神從不現身,只是祝福,任何在萬靈帝國的人,都會得到祝福祂不僅僅會為了我們皇族祈福,還會為所有人。”
“成為祈靈師的手段,其實是吞食秘藥,秘藥的藥方雖然隱秘,可卻還不是最困難的.主要是,秘藥主材料很是珍貴,且你服下秘藥后,需要消化秘藥,那才能夠動用力量。”
“而大祈靈師,我就不知道了”
這便是四皇女的話。
也正是這話,讓宋安下定了決心等待援兵,然后奔襲萬靈帝國皇都。
同時,他也配合著“四皇女”的一些猜測,進行著“祈靈師”培養測試。
宋大將軍犟的很,執意不肯返回,而要攻破帝都。
宋成也拗不過他,于是只能讓兒子若有危難,直接觀想他,之后便離去。
同樣的話,他也叮囑了阿庭。
如此,子女一旦出現任何危機,他都會立刻知曉。
一個月后。
大商援兵趕到。
宋安也從各處軍營調撥了不少士兵。
經過修養,他已經一掃月前狼狽,意氣風發,目光如鷹隼般眺望遠處疆域。
他知道,父親已經離去了。
他其實之前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一直這么拼命,這么堅持
但現在,他似乎有了一些答案。
父親太過高大,太過明亮,好似一輪懸掛穹蒼的煌煌太陽,處于這樣的光明里.一切都似是微不足道的,無論他做到什么,旁人都會打心眼里認為“宋成的兒子嘛,能做到這個是應該的”。
或許,他就是想向世人,也想向自己證明:他就是宋安,他不僅是宋成的兒子,他還是他自己!
人生苦短,縱是入了偽玄,其實相比山河,卻依然如蟲豸蚍蜉,朝生暮死,難見春秋。
可縱然那般,又如何?
‘爹,你的人生是追求更強的力量,是追求看到更多的風景。但兒子卻只想把握現在,在后人的記憶里留下最光輝輝煌的記憶。’
“煊赫武功,不朽照世!”
宋大將軍握緊了拳頭,看向遠方,他要賺足身前身后之名,讓縱是千年后有人談起,猶然記得那千年前曾有個不可一世的大將軍,南征北戰,功勛無數,惜字如金的春秋筆法也難掩其功。
初秋時候。
宋成終于回了皇都。
恍如浪子歸家,近鄉情怯,那繁華之市一如印象中,可是.他卻開始緊張。
他回到宋王府時,已是戌末。
皓月當空,恰是月圓。
圓月下,有個眸子純白的少女正坐在小趴趴凳上,仰著頭,不知在看什么,她伸著小小的指頭在虛空里一點一點。
那手指的方向是群星。
她好像在數星星。
但她是個瞎子,天生的瞎子,又豈能看到星星?
“數什么呢?”少女身側忽的響起陌生的卻溫和的聲音。
許久,少女回應道:“娘說上面有星星,我在數。”
說著,她開始念叨起來:“一二一二,一二一一二一二一二一”
她竟然忘記了身邊有個陌生人,也沒有意識到家里闖入了個陌生人!
若是有壞人,想來是可以很輕松地拐走她吧?
屋里之人卻有了反應。
“誰?!”
門扉猛開,一道嬌影從里掠出,可往外一看,卻猛然停下腳步,驚喜地看著那院子里站著的人。
“相公.”
蘇凝玉一如初見時那般奔跑過去,飛撲如宋成懷里。
縱然生了女兒,她還是和過去一般,頂多就是成熟了一丁點兒.
“一二一二一二一”少女還在數著看不見的星星,呆呆的,傻傻的。
“小墨兒,你爹爹回來了。”蘇凝玉開心地蹲下,拉住少女的手。
宋成也蹲了下來,心疼地看著女兒,然后又看了眼蘇凝玉道:“我突破了,但我距離那質變的境界卻還差一步.”
蘇凝玉愕然道:“是你說的四兇之地?”
宋成道:“我給這個層次的境界取了名字魂變境你是知道的;
突破了重現劫可入灰膜境;
而后修四強之法可凝法相,可奪舍再生,可名再生境;
至于經歷四兇之地,成功度過后,則能法天象地,神魂一顯千丈高,法相亦如是,奪舍也不再拘泥于一,至于多少,我卻不知。”
蘇凝玉顫聲道:“那你.”
宋成道:“我已達到了我所能見的最高境界,而后面的契機我大致猜測,在那積雷山上。”
蘇凝玉默然良久。
她在魂變境待了許多許多年,好不容易努力突破了所謂的灰膜境,如今卻也只是剛剛穩定了境界,而相公.
“爹爹?”
宋墨的反射弧終于反應過來了,她回應了母親之前的話,喊出一個稱呼,然后又好奇地嘟囔著,“爹爹?爹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