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毫無征兆的聲音。
毫無預兆的提問。
冥冥頓住了腳步,而高專其余三人更是當場轉頭看向藤丸立香,露出詫異的表情。
等,你這是在!?——
“多少錢,一節課。”
面對同班同學質問的視線,藤丸立香依舊波瀾不驚,他嘴角保持著一如既往的和善笑容,但那弧度下卻藏著與往日不同的熱意。
束縛
主神空間最早給出的提示——這個咒術世界的基理:等價交換。
藤丸立香在來到這個世界后,便全身心投入了救世的工作之中。
但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變強需要過程,而英靈召喚更是暫時沒有頭緒。
但是此時此刻,他似乎有了一點方向。
能夠讓他,快速變強的方法。
他便是絕不會放過哇。
與此同時,藤丸立香體內的宿儺也在看好戲。
呵呵呵呵哈哈哈!小鬼,還真是狂妄!
作為咒術師的頂點,詛咒的頂點,兩面宿儺便是有著十成!足足十成的把握來驅使名為‘束縛’的技術,可以這么說——若兩面宿儺將自己稱為世界第一束縛師,那便是沒人敢與之匹敵。
所以,他才會嘲笑藤丸想要學會束縛的想法。
倒是這個叫做冥冥的女人不賴。
在藤丸體內看戲的宿儺便是忍不住夸獎起來。
用生命的束縛來將本來無用的術式進行完全的翻新,雖然依舊沒有辦法抵達頂峰,但也算是凡人的掙扎了,對于束縛的理解雖然粗暴卻異常實用,呵呵呵——若是能夠出去,我便要將這個女人親手弄死,嘗嘗肉味哇~
人設依舊古典邪惡的宿儺便是故意用惡心的言辭來激怒藤丸,但——
他的房東完全沒有動靜。
.....小鬼!從剛才開始就無視我,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從骷髏的王座上起身,又坐下,跳到血潭上踱步。
空格,ctrl+方向鍵,shift....宿儺便是宛如打量著戰場掉落物的rpg玩家般原地打轉跳躍。
詛咒之王是有些無聊地發慌,甚至無聊到想要去傳授知識了。
而藤丸又是否會去從宿儺身上學習技術了?
答案是不會。
雖然宿儺的確是讓藤丸有著打交的熱情,但對于束縛,他還沒有天真到要讓last boss親自來教會自己。
而且看宿儺這副閑的春袋疼的樣子,倒也是頗為有趣。
所以....
“多少錢?問這個干什么呢?”
現實之中,冥冥轉過一半身子,表情依舊帶著學姐的溫婉,卻多了些許侵略性,“那數目聽起來可不會讓人舒服哦,作為學生,還是慢慢成長——”
“夜蛾校長的那份錢是我出的。”
“........”
冥冥將只轉了一半的身子全部轉了回來。
“嚯?~~~~”
故意拉長的聲音,瞇起的雙眼,她不自覺地舔了下嘴唇。
“全部?”
“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可以成倍提供,你能教我們多久?”
“......那可不是個小數目哦。”
“嗯,但沒有關系,還有,要加上格斗術和咒力運用的教學,以及實戰課,每天都要。”
“....每,每天?”
冥冥第一次在對話中出現了停頓。
她看著藤丸立香,那如鷹隼的眸子聚焦又散開,隱晦地看了一眼在場中,她認知范圍內最有錢的人——五條家的少主五條悟。
卻發現,五條悟雖然一開始有些驚訝,但又在糾結后轉為平靜,最后變成看戲的歡快。
.....真的有戲?
冥冥瞇起眼睛。
和咒靈戰斗,和人類戰斗,要在兩者中選,肯定是調戲后輩更有意思。
但這一次,她的口吻變了。
“如果能夠續約的話,那對我來說自然是不無不可,如果交不出錢.....”
“用束縛吧,這樣就沒問題了吧。”
“......”冥冥罕見地頓了頓,旋即又忍不住笑出聲。
現學現用嗎?
臭小鬼。
她終于不再顧忌內心的悸動,嘴角咧起弧度,放棄優雅與矜持,露出美艷如仙,卻又貪婪如豺狼的笑容。
“后輩。”
冥冥對著藤丸舉起斧頭,刃端向前,宛如拔刀對黃金之王的阿迪王高中生。
先說好。
你才是挑戰者。
“金庫的儲存還足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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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東京都。
東京夜晚總是靜謐而輝煌,城市的燈火依次點亮,就像是狼煙燒起,將鋼筋水泥燒成色彩融變的圖畫,俯瞰著東京的城市,就像是對著宇宙的星圖深呼吸。
穿過鋼鐵的叢林,穿過嬉鬧的人群,將泛黃的綢牌掀起。
拉面館內,一個男人和一位銀發女性排排坐著,女性面色不祥,長長的銀發遮蓋住雙眼,看上去比往日更為陰沉,平日里的搭訕者都找不到了。
光頭的男人暗自想道,這幅場景似乎有些既視感,但嘴上還是輕聲詢問。
“怎么樣,我的學生?”
銀發女性擺手,臉色松弛。
“超~有錢。”
“我用出了我的一切,上班偷懶,走神,發呆,合理利用吃飯,生理期,廁所和退勤時間的銜接技術,甚至還用聊天術來轉移話題。”
冥冥虛握拳頭,輕笑道。
“摸魚得...很爽啊。”
“但是——與之相對的,他們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上班時間的空隙向我提問。”
“體能訓練,武藝切磋,咒力運用,咒力與武器的銜接交互技術,束縛,結界術,咒術,烏鴉操術的視覺轉換,一心兩用的技巧.....因為束縛,我不得不向他們完全展示我的內在,我的一切。”
“隨著教學的進行,我的技術,能力,經驗,一切都被吞噬,我在他們的眼中本來厚重衣服也被逐漸褪去,最終宛如赤身裸體。”
“只是.....”
冥冥握緊拳頭,雙目恍惚,卻又釋然而欣慰。
“沒能讓藤丸那孩子用光存款,對于這點,我很抱歉。”
“你是不是人設都變了?”夜蛾神色微妙。
“哎...不過,你的課程也結束了嗎....那現在的他們一定已經強到足夠對抗大部分危險了吧。”
松了口氣,忙碌了幾個月的夜蛾終于有心情暢快地飲下一杯燒酒。
“誰知道呢,特級詛咒師可不是我們能夠想象的存在,簡易領域也好束縛也好,說到底都只是增加他們活下來的可能性。”冥冥擺脫了剛才那一副失意的模樣,又恢復到平時的云淡風輕。
“不過,怎么說呢.....你也不用那么擔心吧。”
“怎么說?”夜蛾追問。
“嗯...因為.....”
透明色的日本燒酒撞入白色小巧的瓷器之中,層層漣漪擴散開來,將倒映著的臉蕩漾暈開,模糊不清。
女人想起了這段時間來的訓練,與那四人共處的時間。
尤其是,那似乎永遠在微笑的黑發少年。
“我想象不出來。”
冥冥輕抿著酒。
“想象不出來一點——他們會輸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