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糟糕。
這個感想，幾乎同時出現在了所有京都校的學生腦中。
要去問‘為什么’未免太過于不解風情，因為現實就過于羞恥難耐。
“學長們，你們有聽過百鬼夜行的故事嗎？”
樹林的某處，響起了清雅沉穩的聲音。
“最早出在宇治拾遺物語--修行者百鬼夜行に逢ふ事，是指在夜晚來臨時，整條路空無一人，這時候會出現許多妖怪，像是廟會的行列一般，帶著猙獰的面孔走在大路上，人稱——“百鬼夜行”。”夏油杰從樹叢后緩緩走出，俯瞰著倒在地上，身上到處都充斥著傷口的京都校學長。
里面包括了歌姬，黑發的巫女此刻一臉不甘地靠在一顆杉樹旁。
“那并非是傳言。”
而夏油杰一邊走一邊說。
“所謂的百鬼夜行，其實是非咒術師們在看見大量咒靈定向移動后產生的傳聞，雖然正常情況下人們看不見那種東西，但是總會有沒被官方組織收編的咒術師流落民間，而且，在生命受到極度威脅時，即便是非術師，也有一定概率看見‘他們’。”
但是這里有一個問題。
“那就是，咒靈一般而言是不會大規模遷徙的。”
“咒靈，尤其是低等級的咒靈基本上只有相互廝殺的本能，大規模聚集只會導致戰爭，而不是廟會，所以——”
夏油杰保持著禮貌的笑容，和天空中飛翔的烏鴉招手。
“答案是，被人控制了。”
“而能夠無條件控制咒靈的術式，古往今來只有一種。”
他豎起食指。
“咒靈操術，也就是我的術式。”
“受到父母的恩惠，祖先的恩賜，因而誕生的術式，其發展大概分為三個階段。”
“一，由大量的低級咒靈組成的數量的暴力，這個階段雖然是咒靈操術最弱的時候，但依舊足以碾壓大部分術師，甚至哪怕是三級術師，也足以和一級術師對抗。”
因為數量就是力量。
當然，僅僅是這樣還不夠。
如果遇到日下部，冥冥那種精英，哪怕是用光夏油杰所有的咒靈，他們也不會倒下。
而且，對于這種尖兵，斬首行動是可能的。
曾經的夏油杰，只不過是抵達一級標準的術師。
但是——
“而咒靈操術的第二階段，也是咒靈的第一個大分層。”
咒靈和咒靈之間，有著絕對差距的標準線為——
一級
一級之下的咒靈，無論多么強大，都不可能超越一級。
理由是，只有持有術式的咒靈，才可能被認定為一級。
而咒靈操術，能夠將咒靈的無數術式組合起來，抵達令人難以想象的高度。
利用數量，單純的咒靈性能來戰斗什么的，簡直就是低劣中的低等！只有最為愚笨的術師才會考慮！
“百鬼夜行編號01，木魅，術式山鬼山魈，將咒靈的外觀變為最為普通的樹，但對該咒靈造成傷害的情況下，攻擊對象本人會受到0.75倍的傷害效果。”
“編號03，幽谷響，術式鳥取呼子，術式效果為將聽覺進行混淆，被術式擊中的人會不斷在腦中重復呼子鳥的叫聲，若是進行回應，則會短暫失去五感。”
“編號07，橋姬，出自明治妖記因愛不得而自殺的女子所化作的咒靈，術式效果為...嗯，會對已經有家室的術師進行無條件的精神入侵，根據幸福程度不同造成不同的傷害。”
夏油杰的身邊涌現出令人惡寒的無數怪物，而他竟然僅僅是撫摸著那些咒靈，一臉笑容地站在京都校學生中間。
術式公開。
正常術師能夠通過術式公開來提升自己的咒力輸出，而夏油杰——作為咒靈操術的使用者，公布咒靈的情報同樣會對夏油杰本人產生‘不利’，因此會造成同樣的咒力增幅效果。
而他，在入學后，已經收服了不止一只一級咒靈！！
那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什么了！
就他媽意味著他可以一個人享受多次咒力增幅！
簡直她媽作弊到恐怖哇！
在那場羂索遭遇戰后，變強的可不僅僅是五條和藤丸。
咒術師的變強曲線，絕非線性
在某個節點突然爆增的，比比皆是。
夏油就是那種最容易變強的人。
三分鐘通過咒靈地毯式搜索找到京都校的學生，一分鐘將所有人擊敗，夏油杰就是以如此之快的速度搞定了京都校。
“其他還有很多，百鬼夜行系列的咒靈我可是花了很久時間來做攻略，雖然到最后也沒能夠全部收集，但光是這些就足夠應付考試了吧？”
完全不顧學長學姐們那可怕的表情，夏油杰自由自語道。
“那么，各位既然已經失去了資格，我也先行離開了，哦——不對，還有一件事。”夏油杰四十五度新房回頭，不帶惡意說。
“話說——”他一臉陽光地拍手表揚道。
“我倒是沒想到歌姬前輩竟然完全不受到橋姬影響，拜這個所賜，差點就讓你的偷襲得逞了，真厲害啊歌姬前輩。”
“夏油杰你有病吧！我殺了你！！！！”
被嘲諷交不到男朋友可是女性術師最痛恨的瞬間，歌姬幾乎要從地面上跳起來。
在那一瞬間，夏油杰的討厭在歌姬心中直追五條悟。
兩個臭小鬼！
“立香和你們兩個小鬼當同班同學可真是到八輩子霉了！”歌姬趴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大聲喊道。
夏油杰：“.......”
他腦中回想著藤丸立香的種種行為。
不，我和藤丸比算是正常人吧？
夏油杰不做辯駁，而是對著身后揮了揮手。
“硝子，他們的療傷拜托你了。”
“是是是~”
現場唯二站著的人是硝子，作為非戰斗人員，她被投放到交流賽中的作用基本就是治療傷員——除非她自己想要參戰。
說實話，夏油和硝子的相性不太好，所以他其實還真不想要和她打起來。
硝子沒有斗爭心真是幫大忙了。
夏油杰繼續向著咒靈通知自己的方向前進，身后歌姬聲討的叫喊聲也逐漸減弱。
就在剛才半個小時，他派出去的咒靈已經找到了這個區域內預定討伐的二級咒靈。
他只是沒動手。
他要等藤丸過來。
夏油杰確信藤丸不會直接敗北。
他比五條悟更加相信藤丸的實力。
就算贏不了，以藤丸的戰略能力，至少也會想辦法繞過悟到這邊才對。
到時候，我就能夠和他一戰。
雖然被五條搶到了一血，但自己也可以......
等等，為什么說法這么奇怪！
呱！開什么玩笑！要吐了！
夏油杰快速趕路，盡量緩解內心的作嘔感。
不過一會，他就到了自己安排的咒靈附近。
“做得好，木魅，你去負責保護那個咒——”
夏油揮動手臂操作咒靈，但就在命令發出的同一時間——
啪嘰。
液體滴落草面的聲音讓夏油杰警醒，他立刻剎車，布鞋深深踩入濕潤的泥土地滑行數米，而他的咒力也在瞬間被完全調用起來。
他感知到了。
咒力消失了？
夏油杰的神經繃緊到極限。
那是在經歷過冥冥的細心教導后產生的本能。
作為咒靈操術的使用者，他的本體就是弱點，所以夏油必須要盡可能保護好自己。
體術已經鍛煉過了，同時也要讓咒靈纏繞周身。
將能夠反傷的木魅收回纏繞在身體周圍，夏油死盯著面前的細長的桉樹。
規定討伐的二級咒靈氣息消失了，自己守護著咒靈的那群咒靈也消失了。
有什么，咒力極為龐大的東西在那邊....
那是——
啪嗒。
雜響，夏油杰眼睜睜看著二級咒靈扭曲的腦袋從桉樹后面探出，但夏油杰沒有抱有‘咒靈還活著的幻想’，而是繼續死盯著樹木。
滴答。
果然，雜響后，是沉重的腳步聲。
一條白堊色的粗壯手臂裸露而出，有著類人的結構的長手在指尖貫穿了咒靈的腦袋，將那個血淋淋的玩意穩穩抓住，從桉樹后方走出。
咒靈的身高大概在一米八上下，大致有著和人類無異的身體結構，通體乳白，交雜著純黑色的縱線，彎曲的樹干竟從空洞的眼眶中探出。
氣息有些怪。
咒靈？不，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但毫無疑問。
夏油杰下沉身體，呼出一口濁氣，神色凝重起來。
這家伙，強的要死。
*
與此同時——
糟糕啊。
剛送走夏油杰，硝子就感覺又哪里不對了。
吹了個口哨，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咒靈。
那是一個一臉不耐煩的單眼怪物，巨大的火山頭在腦顱上方佇立。
“呢哇~”
“這是要死啊~”
硝子委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