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別勝新婚。
第二天起的晚了，羅陽索性回了趟學校。
“喲，這不是羅公子嘛，今兒怎么有空來逛306了？”
常勝依在床框上，賤兮兮的調侃羅陽。
瞧這架勢，手里就差一塊手絹了。
“聽說常姑娘評上了花魁，這不得來捧捧場？”
羅陽一屁股坐到自己床位下的桌面上：“說吧，多少錢才肯伺候爺？”
“哈哈哈”
盧浩本來躺在床上休息，見到羅陽回來，撐著床欄就跳了下來，一把勾住了常勝的脖子。
“不好意思，常姑娘今晚被本少爺包了！”
邊說著，一只手還挑起了常勝的下巴.
“嘔”
常勝受不了了，干嘔幾聲，趕緊掙脫盧浩的束縛。
“尼瑪，兩個大男人，惡不惡心！”
連陳旭峰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羅陽順勢掏出煙來，一人散了一根。
以前宿舍里只有他和盧浩抽煙，總會自覺的跑去陽臺上，現在常勝和陳旭峰都抽上了，也就沒什么需要避諱的，大家就在自己書桌位置上點了起來。
“來學校有事？”
在盧浩的認知里，現在的羅陽也只有找校領導有事的時候才會回來。
“起晚了，索性休息半天。”
羅陽實話實說道：“沒什么事，就是回來看看你們。”
“陪江雯了吧？”
常勝撇嘴道：“唉想我堂堂魔都小K，家財萬貫，玉樹臨風，大學三年半了，居然連個校花都沒泡到，帶著這樣的遺憾畢業，死不瞑目啊！”
“他又春心萌動了？”
羅陽看向盧浩：“是不是追求哪個學妹夭折了？”
“要是新生就好了他又去找周玉菲了！”
“哈？”
羅陽驚訝的看向常勝：“都說好馬不吃回頭草，何況這草你還沒吃到過.”
“屁個回頭草，別聽老大瞎扯。”
常勝跳腳道：“根本沒那回事！”
“那周一的時候你倆在2號食堂門口嘀咕啥？”
盧浩立刻舉證：“不光是我，旭峰也看到了。”
一旁陳旭峰點頭。
“哦”
“哦”
羅陽和盧浩立刻起哄，看向常勝的眼神，那叫一個鄙視。
常勝跳腳。
“那天周玉菲特意跑到2號食堂找我，是為了打聽羅陽的事情！”
不是逼急了，他怎么會愿意透露真相？
羅陽：“.”
盧浩：“.”
陳旭峰：“.”
“不是，你招惹她了？”
盧浩轉向羅陽：“什么時候的事情？”
宿舍里都知道，羅陽從去年開始就竄課，其中有一門就是在周玉菲的系里一起上。
因為這個，他還被另外一個大美女倒追過。
羅陽一臉懵逼。
“她找你了解我的事情？”
“嗯，問了不少事！”
常勝蔫巴巴的道：“問你和前學生會主席肖薇的關系，問你創業的事情，還問你的聯系方式”
“嘖，她問這些干嘛？”
羅陽一臉不解的搖著頭道：“我和她都沒說過話啊！”
“羅大少爺，羅總，羅情圣.以后能少來學校就盡量別露面吧。”
常勝雙手合十，對著羅陽作揖：“從江雯到夏穎，從周玉菲到曾經的校園女神肖薇學姐只要是大美女，一個個都想撲你，求求你老人家收了神通，在最后幾個月里給我們留一條活路吧！”
“額”
羅陽實話實說：“是你們還有幾個月，我保研了，在學校里還得多呆兩年！”
吃過飯后，宿舍樓里不少人都在午休。
寂靜的樓道里突然傳出一聲哀嚎，凄厲中帶著些許不甘，少許羨慕，以及一絲絲憤懣
侃大山結束后，羅陽在宿舍里換了球鞋和球衣，和盧浩去了球場。
打幾個小時半場，出身汗，沖個澡，酣暢淋漓。
晚上也沒喊其他人，就306的四個人，找了家東北燒烤店，啤酒＋擼串，從六點多一直喝到十點出頭。
陳旭峰喝醉了，盧浩和常勝攙扶著他回學校宿舍。
羅陽帶了四五分酒意，獨自步行回出租屋。
第二天一早，譚樂開車來接他去科創園的鯤鵬科技。
“董事長，離會議開始還有五分鐘，褚總他們都到了。”
重新擔任羅陽助理的肖薇今天燙了頭發，抹了口紅，大波浪、職業套裙加高跟鞋，盡顯職場精英的成熟風姿，一點都看不到學生時代的那種稚嫩。
“你今天很漂亮！”
羅陽夸贊了一句之后，放下手里的報紙，按滅香煙。
“謝謝。”
肖薇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絲笑意。
羅陽走進會議室的時候，褚見明等人都站起身問好。
“都坐吧。”
在上首坐下后，羅陽開門見山的道：“相信大家已經心里有數，今天這個會議的主題很明確，就是商討狙擊競爭對手的可行性.”
褚見明主持會議，在董事長發言結束后，點名市場部總監丁弘毅。
“丁總監，你先匯報一下相關情況。”
“董事長，褚總，各位領導和同事，我先匯報一下銷售方面的信息。”
丁弘毅在前天就接到了褚見明的電話，也知道今天開會的主題，所以提前準備好了相關數據資料。
數據資料以PPT的形式被投屏到墻上。
“首先就是我們自己的銷售情況匯報，截止昨天，公司已經開拓蘇、浙、滬、魯、皖、贛、閩、粵、桂、云、貴、川、鄂、湘等14個省份的專業應用市場”
投屏上先是出現地圖，然后是表格。
盡管一半以上省份的銷售數據慘淡，數量只有個位數，但這代表著市場已經被撕開口子。
后續照搬蘇浙模式進行推廣就可以了。
“除了林業和國土這塊應用市場外，我們還初步開拓了影視拍攝、地形描繪、礦產勘探等應用市場。”
丁弘毅用激光筆照著投屏內容匯報道：“雖然市場還小，但考慮到二代多旋翼機型即將研發成功，我們以打開市場為優先目標，盈利其次”
投屏角落里顯示，整個PPT一共12頁，自家公司的匯報內容占了9頁。
“這是我們摸排到的關于大疆的市場數據資料。”
翻到第十頁的時候，出現了大疆的字眼。
丁弘毅這時候看向羅陽和褚見明：“董事長，褚總，因為時間緊，我們市場部拿出來的數據只會比實際小，要想貼近實際數據，需要花費大量的人力和物力。”
“你先說下去。”
“大疆原先開拓的主要應用市場并不是國土和林業部門，而是地形數據測繪市場”
“大疆在開拓市場的過程中，早于我們發現競爭對手開拓的主要市場，所以他們在模仿我們的市場銷售模式上，也早于我們，這一點，我們市場部承認犯了輕敵的錯誤”
“大疆目前在粵、桂、閩、湘等4個省份的同類應用市場銷售超過了我們公司”
幾分鐘后，市場部的匯報結束。
“接下來由劉總匯報，內容是關于鯤鵬1號和大疆的珠峰1號在技術上的對比.”
肖薇麻利的切換投屏的PPT。
公司首席技術官劉增輝匯報的內容就比較專業化了。
從飛控系統開始，到動力系統、圖像傳輸、云臺系統.每一個子系統都被拆開，進行橫向對比。
很多專業詞語以及數據，羅陽都聽不懂。
究竟是鯤鵬1號的略勝，還是珠峰1號的較強他只看結論那部分。
“從我們技術部門分析的結果來看，總體上兩家技術差距不大，珠峰1號略勝鯤鵬1號，這么判斷是基于飛控系統，這是無人機幾大系統里的核心部分.”
劉增輝坦率的直言道：“而且從我們知道的信息來看，大疆研發出珠峰1號在我們之前，所以預判大疆在多旋翼機型研發上比我們起步的要早35個月，當然，也不排除他們比我們晚，原因大家都知道。”
是的，多旋翼機型研發并不是1代原型機的迭代，而是一個新的方向。
鯤鵬科技在這一塊上，是無縫銜接，源于羅陽的決策。
早在第一代無人直升機飛控系統研發期間，他就定下了第二代機型的研發方向。
而大疆能不能無縫銜接，外界不得而知。
“這個需要調查。”
羅陽這時候插話進來：“哪怕代價大一點，也要想辦法收集到相關信息”
原先只是想著混點湯湯水水，現在起了野心，有些事情就要準備起來了。
他打算在鯤鵬科技里單獨設立一個戰略部門，這個部門專門干商業機密調查的活。
所有競爭對手都將是關注對象。
羅陽腦子里盤算著這些事的時候，劉增輝的匯報在繼續。
他匯報的第二部分內容屬于預判性質，帶有很多猜測的成分在里面。
“.簡而言之，除了飛控系統之外，在珠峰1號最新的機型上，大致可以看到大疆在圖像傳輸、動力系統、云臺系統、材料研發、電池續航能力等子系統的研發進度”
除非大疆有意在隱藏新突破的技術，否則從現有機型上大致能判斷他們的技術進度。
劉增輝本來就是負責總裝協調的，對于木桶理論的理解相當深刻。
“依據大疆現有機型的技術，我們進行了模擬總裝，預測了他們下一代多旋翼無人機的技術參數指標，大致范圍是.”
“大疆應該也在做著同樣的事情吧？”
在劉增輝匯報結束后，羅陽再次開口：“按照劉總的這種思路，我們下一代機型的參數指標范圍，他們也能猜個四五分”
料敵以寬。
不能覺得只有自己聰明，對手愚蠢。
在技術分析匯報結束后，就是財務方面的匯報。
“.截止上月底，各個研發小組總計投入資金已經超過3250萬，這里面不包含魔都工程技術大學兩個實驗室的投入，也不包含陽市遠帆集團在動力電池上的研發投入.”
“.截止上月底，公司總銷售收入超過7000萬，盈利超過5700萬，除了公司正常開支外，其余大部分資金都投入了研發中，這里面不包含陽市投資的德陽電機.”
盡管知道研發投入大，但是沒想到會這么大。
聽完財務的匯報后，羅陽直咂嘴。
3250萬！
要知道這個數字還不包含學校在兩個實驗室里的投資，不包含老丈人姜遠山那邊的投資。
如果全部算在里面，5000萬都打不住。
而且德陽電機這個項目上，羅陽自己投資了2000萬，另外還有陽市扶持的2000萬低息貸款，這兩筆錢總計有4000萬，也沒有算在里面。
七七八八全部統計的話，鯤鵬科技已經用掉起碼1個億！
大疆呢？
有沒有像鯤鵬科技這樣，打算搞產業鏈閉環？
如果有，那么他們的投入不會比鯤鵬科技少，這些錢又是從哪里來的？
如果沒有追求產業鏈閉環，那么在第二代機型研發成功后，市場競爭力上，鯤鵬會有成本優勢，賣的越多，成本優勢越大！
這就是財務匯報結束后，羅陽拋出來的問題。
“個人覺得大疆暫時沒有搞產業鏈閉環的實力。”
褚見明先發言道：“據公司財務數據，截止目前為止，董事長個人在企業里前后幾次注資，總數已經超過4000萬，而大疆在目前公開可見的信息里，投入資金只有創始人汪韜和港大的一筆資金，其余全部來自銷售利潤的支撐”
“這個很難說！”
首席財務官倪美林比較謹慎：“我們誰也不知道大疆有沒有接受過風投資金，是否已經經歷天使輪、A輪.”
“應該沒有！”
羅陽這時候開口了：“我前段時間在首都參加了一個投資人酒會，遇到了好幾個大佬，包括紅杉資本的沈南鵬，他當時就提出對鯤鵬科技比較感興趣，聊的過程中提起過大疆，并沒有這方面消息.”
這話半真半假。
遇到沈南鵬是真，這位大佬對鯤鵬科技感興趣也是真。
但是兩人沒有聊起過大疆。
偏偏羅陽知道，大疆在早期沒有接受過大型機構的風投資金。
“如果是這樣的話，可以初步判斷，大疆現階段大概率沒有實力做產業鏈閉環。”
褚見明做出這個結論，會議室里沒有人再反對。
“在技術層面上，大致可以判斷，我們沒有被大疆拉開距離。”
劉增輝肯定的道：“至少沒有代差！”
這個論斷也沒有人提出異議。
“丁總監，我需要你盡量摸排到大疆的銷售情況。”
羅陽對著丁弘毅道：“我需要知道，他們在不做產業鏈閉環的前提下，研發投入規模有多大！”
“明白，下階段我會把這件事當做重點來抓。”
丁弘毅回復羅陽的同時提條件道：“董事長，我這邊需要人力配合，招一批人！”
“肖薇，記下來，會議結束后通知到人事，全力配合。”
“好的，董事長。”
“下面我們討論這次會議的最重要議題。”
羅陽發言結束，作為主持人的褚見明繼續往下推動會議議程。
“鯤鵬1號要不要進行降價銷售，以此減少大疆的銷售收入，壓縮他們投入研發的資金，遲滯他們的研發進度！”
“要不要的問題不做討論。”
羅陽緊接著褚見明的話道：“從現在開始到新一代多旋翼原型機成型，需要半年時間，公司在研發上的投入差不多需要3000萬左右，大疆那邊就算只需要一半吧那也要投入1500萬的。”
他的目光掃過會議室。
頓了片刻之后，右手握拳，重重在桌面上捶了一下。
“哪怕是我個人貼錢，也一定要打這場價格戰！”
羅陽一言決斷：“狙擊大疆研發進度！”
鼓氣勇氣，做那個唐吉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