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師傅看著漸漸下沉的潛航器，用手一拍魏疆胳膊大聲提醒。
魏疆當然也注意到了，可他并不慌張。
潛航器落水后下沉是預先設定好的行為邏輯。
在司機師傅一聲聲驚叫中，潛航器終于整個沉了下去。
透過略顯渾濁的江水，兩人只能隱約看到水面下潛航器的黑影。
“沉下去了，不會壞了吧？”
司機師傅站在魏疆身邊，表情比魏疆還緊張。
魏疆拿出手機打開預先安裝的控制app。
“您就多余擔心，潛艇潛艇不就得沉下去？”
魏疆的解釋完，對方跟著點頭，只是眼神里依然好似有不解。
魏疆在手機屏幕上點擊操作，司機師傅目光轉向江面，陣陣波紋出現，水面之下黑影緩緩移動遠離江邊。
“動了，真的動了！”
“厲害啊！”
聽著對方的驚呼和贊嘆，魏疆嘴角微微一笑，當看到潛航器距離江邊十幾米，從岸上已經分辨不出潛航器黑影。
魏疆表情一變，大叫起來。
“糟了！失聯了！”
“潛艇信號沒了！”
聽到魏疆驚呼，司機師傅同樣緊張起來。
“不會吧？”
“這就丟了？”
看著魏疆臉上失落和焦急表情，司機師傅忽然撲哧一笑。
“你們年輕人就是瞎折騰，這下虧大了吧。”
調侃完司機師傅轉身往拖車方向走去。
落在岸邊，魏疆驚恐表情隱去，目光中看向江面。
腦海中回想起之前看到過的另外一個紅色面板。
產品名：蝠鲼潛航器
簡介：純手工打造山寨工業垃圾，電力驅動具備簡陋動力、偵測和通信能力，水面下10米米范圍內航行。
強化等級：0
強化任務：水中航行50km，當前任務進度0/50km。
魏疆打開微信先是給司機轉了費用過去，比之前商定好的價錢多了300元。
拎起旁邊草地上的筆記本電腦，魏疆唉聲嘆氣跟在司機師傅身后。
“師傅，錢給你轉過去了。”
兩只手拉著板車，對方回頭看了魏疆一眼，嘴角忍不住上揚。
或許是覺得這個時候笑有些不合時宜，司機師傅咳嗽一聲說道：
“天色晚了，我建議你找人明天再來打撈，只要能撈回來就行。”
魏疆抬頭看了對方一眼，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笑容給對方看。
兩人回到馬路上，魏疆幫著司機將板車固定到拖車上，看著司機確認收款。
“師傅，辛苦了，你先走吧，我在這冷靜冷靜。”
天色漸晚，司機師傅看了看江面，憋著笑點頭告別。
“行，你可別想不開，多大點事，走了。”
拖車發動，看著從拖車車窗伸出的手，魏疆向對方搖手再見。
等拖車離開，魏疆打開五菱車門坐了進去。
假裝潛航器失聯，是他早就想好的方案。
如此，他就只是一個失敗的手工愛好者，與此相關的信息將不再具備繼續發酵傳播的價值。
在手機上打開潛航器控制APP，水下攝像頭在江水中拍攝的渾濁畫面全屏展示。
手機右上角地圖小窗口內，一個紅點處于江心。
“成了！”
“蝠鲼潛航器正式入水。”
“水下航行50km，與五菱當時第一次強化任務相比倒是簡單不少。”
手機被魏疆橫拿在雙手之間，左邊控制轉向和動力，右邊控制潛航器航行深度。
雖然攝像頭拍攝畫面中只能看到渾濁江水，能見度極差，魏疆左右手依然操作個沒停。
手機屏幕右上角的小地圖，除了展示潛航器位置信息，潛航器聲吶探測信息同樣在上面展示。
例如此時小地圖內，潛航器右后方就有數個小點在移動。
這些小點的詳細信息，就不是山寨潛航器能夠分辨出來的了。
魏疆現在沒心思關注這些，現在他只想盡快完成第一次強化任務。
只要不斷強化，面包會有，一切都會有！
“前進！全速前進！”
魏疆左手拇指向前一滑，指揮潛航器瞬間加速向前航行！
一分鐘后，看著小地圖上紅點位置幾乎毫無變化的狀況，魏疆面色尷尬。
APP算法根據過去一分鐘潛航器位置變化估算出來的潛航器水下航行速度，數字確實對得起山寨這個標簽。
3.3km每小時。
如果換算為專業船只航速單位，一小時航速甚至不足兩節！
看著這個數字，即使心里早有準備，魏疆依然感到有些泄氣。
“靠了！”
“這個速度豈不是說我技術很差！？”
想到強化任務目標50km，按照現在這個航行速度，15小時還多才能完成強化任務。
看了看車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魏疆知道今晚是沒戲了。
“回家吧。”
“收到。”
五菱mini啟動調頭，魏健依然雙手捧著手機看著屏幕里千篇一律的昏黃江水。
到家走進小院，魏疆看到父親已經打開屋檐下照明。
用手機將蝠鲼潛航器下潛至10米最大深度，魏疆這才收起手機。
“我這就做飯，一會就好。”
看到魏疆孤身一人回來，魏永和側過身子往院子門外望了望。
“怎么就你回來了？你做的那個東西呢？”
魏疆站在廚房門口，手里拿著從冰箱里拿出來的青椒正在收拾。
“沉江了。”
魏永和聽到后，忍不住笑了幾聲。
“我早就說過吧，就你弄的那東西，怎么可能...”
說到一半，魏永和注意到兒子魏疆臉上沒有一絲失落，更多的反而是愉悅。
“...都沉江了，你高興個什么勁？”
剛好手里青椒收拾完，魏疆抬頭看向父親，嘿嘿一笑。
“沉江了才高興啊，說明潛航器確實潛了下去，不是嗎？”
說完轉身走進廚房，緊跟著菜刀剁案板的聲音響起。
魏永和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小子不會是受刺激了，腦子糊涂了？
“你就瞎搞吧。”
“哼，我給你說，玩可以，但我絕不允許你坐進那破東西里面！”
“那就是個金屬棺材，給伱說呢，你聽著沒？”
“敢坐進去，我打斷你腿！”
聽到廚房外父親嚴厲警告，魏疆笑了笑沒說話。
夜晚，父子倆吃完晚飯坐在院子里乘涼。
魏永和將手機放在一邊聽老歌懷念青春，魏疆則在旁邊雙手抱著手機玩的出神。
看著魏疆手機連著充電寶玩得起勁，魏永和搖了搖頭有些難以理解。
游戲就那么好玩嗎？
“我就不理解你們這些年輕人，一直盯著手機玩，眼睛不會累嗎？”
魏疆聽到后抬頭看了父親一眼，跟著又低下頭。
“好玩，愛玩，不累。”
手機屏幕中，夜晚水下攝像頭拍攝畫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小地圖上，魏疆緊緊盯著潛航器前方一個大點。
大點目標處于水面附近，在其周圍，還有一個比較小的點正在快速移動。
強化任務：...7.8km/50km...
辛苦兩個多小時，強化任務推進進度還行。
借著夜色，魏疆打算升到水面看看，潛航器在水面附近航行速度應該能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