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縫刑
目光微微放低,吳痕平靜的掃視著周圍的一切。
他的視線是無法穿透籬墻、建筑的,但他的聽覺和味覺卻可以清晰的感知到那些障礙物后面的一切,哪怕是茂盛林子內的任何風吹草動都可以捕捉。
當這三種感知與想象力交織在一起的時候,面前的畫面就會不同,有一點像戴上了熱成像儀,但比熱成像儀的單調紅與黑卻又有本質的不同,色彩、氣澤、光隱、暗團、影晃、輪廓、渲層、染暈.靜態的、動態的,即行的、欲止的。
甚至萬物的一些軌跡都仿佛提前描畫了出來,楓林中有一群鳥雀,這群鳥雀的眼珠子,它們翅膀張開的幅度,身體傾斜的角度,當吳痕集中精神的時候,可以看到它們要飛向哪一根枝杈,甚至提前知道它們會在哪個位置起伏頡頏。
對于人類而言,一群鳥雀之后幾分鐘的動態是很難預測的,它們所有的行為往往遵循著它們自身的習性更會超乎常理的行徑。
然而現在,這群鳥雀接下去三分鐘的所有動態行跡都被吳痕精準的判斷了,吳痕感覺就像是有一個動捕儀器,將它們后面的動作都記錄了下來,并在自己的腦海里播放了一遍。
這種感覺真的很神奇
縹緲無序的事件,竟能夠被預知的。
“撞上。
吳痕莫名的吐出了這兩個字
一只鳥雀穿過了樹枝,要飛到楓樹的頂端。
但一陣風吹拂過來,將它身子吹得歪斜,與此同時一根樹杈也被風打彎折,橫在了這只鳥雀的面前。
鳥雀奮力揮動翅膀,要與強風對抗,可風一瞬間消失了,它用力過猛,一頭撞在了還沒有來得及回彈的樹枝上!
撞了一個結實!
鳥雀落了下來,在草地上一陣抱怨的嘰嘰喳喳,
可在十秒鐘前,它會撞上這根樹枝的行為被不遠處的那個人類給知曉了!
就仿佛是那個人說出了一個咒語,這個咒語讓它在接下去的行動中一定會倒霉。
人類浮起了嘴角,有一種在捉弄小麻雀的感覺!
這是不是變相的言出法隨”
吳痕自言自語了起來
提前知道了,并說出來。
在外人看來,不就是言出法隨嗎
當然,如果要修煉到真正的言出法隨,那么就需要掌握萬事萬物遵循的本初規律,吳痕現在看到的仍舊還只是表象,還只是一個“只讀“狀態,而不是一個“改寫“狀態。
哪天達到了可以隨意改寫,比如說讓那只傻麻愛上那高冷的樹枝,才算是真正的言出法隨吧。
可所有無與倫比的神通也都是一步步演化的,就像是異度荒塵的法則,每一個試圖飛升的生命也都在模仿先形似,才可以神似,最終徹底掌控這項無上法則
給這種能力取個名字吧。
三道人類感知交互而成的動態行跡模擬影像…
“三人行
咳咳,還是叫戰軌預演吧,等以后感知提升了,這項能力會更加具象化,沒準可以預演到時間線更長的
階段。
要想完成非常精確的戰軌預演,!需要視覺也達到三階
這樣完整的戰軌影像就會在自己腦海呈現,而不是現在腦海自己模擬出來的動捕畫面,與一些實力低上一些的人戰斗,確實立于不敗之地,哪怕對方數量更多
倘若是一些真正的高手,他們可以利用某些能力突破速度、力量的極限,那么自己聽感、味感的信息捕捉會出現偏差,這個時候沒有三階的聽感去矯正的話呈現出來的“戰軌預演”
就只剩下參考價值,而不是精確預知了.
赤港還是太窮。
要提升自己的聽感也只有到外界才有機會了,
公子!公子!!”
這時,一個焦急的聲音從院子外頭傳來。
吳痕起身,走到了門前。
是河女治治,她神情帶著些許慌張。
怎么了,焦烈成也欺負你了”
吳痕詢問道
“不是的,是………是采霞,采霞好像被帶走了,焦烈成的說法是采重沒有遵照圣宗的規矩,需要接受懲罰可你知道的,我能夠讀取一個人的情緒與心思,焦烈成帶走采重時,眼睛里就充斥著邪念,怕是要對采置行一些不軌之事呢!”
河女洽治說道。
這方面,河女治治是專業的,她落魄為妖女之后,可以洞悉人族這方面的欲望。
吳痕皺起了眉頭。
焦烈成趁著這個時間點將采重給拖走,不管是采重真的犯了圣宗規矩,還是別有圖謀,無非都是沖著自己
來的!
還以為這焦烈成至少是個男人,沒想到也是個人渣用這種無恥下賤的手段來針對自己,
怎么辦,假如他們是故意引你出去,然后再讓焦灼師君來對付你,你怕是兇多吉少啊。
“河女治治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
出去的話,他們肯定埋伏吳痕。
不出去,采重就要受辱了,
說白了,采煌一旦受傷陷入被動,他們所有人都會遭到牽連。
也因此吳痕在為采煌護法的期間,讓愛傳女們都先回到了家園里,只留下了精通換容之術可以隱藏自己的河女治治,幫自己觀察圣宗內的情況。
“出了問題,不要總往自己身上拋唄。
吳痕說道。
說完,吳痕徑直的朝著內屋走去,隨后將河女治治說的事情稟給了師君采煌。
你是確定看見了焦烈成禽獸行為,還是說只是猜測”
師君采煌仍舊躲在屋子里,語氣里帶著幾分質問
我沒看見,但采霞師妹也多次和我提到過,焦烈成看她的眼神很怪…”
吳痕說道。
你也不要小題大做,興許只是焦烈成愛慕采置,男人在求愛的時候是會采取一些莽撞的行為,我差人過去警告一下,焦烈成膽子再大也要考慮行意獸之事的后果。
“采煌說道。
好的,師君。
吳痕點了點頭
你不要多想,老實待在此院,院內我布置了法界那焦灼老賊不敢輕易動手,怕吃了大虧,但若是到了外面,情況就不好說了!”
采煌特意叮囑道。
弟子明白。
吳痕告退,心中卻是忍不住吐槽,
這采煌未免也太慫了吧。
女兒都被人擄走了,居然還在窩在這破法界里面,還叮囑自己不允許出去
說白了,不還是害怕焦燭殺來,身邊沒有一個能打的幫他抗一抗嗎
吳痕很清楚,采煌不是愛惜自己這個徒兒的性命,是愛惜他自己的命……
雖然沒準許離開院內,吳痕卻可以通過自己強大的感知來搜尋采黃的去向。
大范圍找自然是需要不少時間,好在河女治治給吳痕
留了線索。
吳痕的“聲納”
在得到三階味覺的輔助后,已經可以更加精確的去感知一片區域的動靜了
很快,林子偏僻的一座水屋中,吳痕聽見了采重的哭聲。
可笑,你算是個什么東西,也敢到我這來對我指手畫腳”
焦烈站在水屋外頭,卻是揮起一掌朝著一名采煌的傳從拍去!
那傳從實力太弱了,估計天芒的門檻都沒有邁入
傳從直接被拍得口吐鮮血,當場不省人事,
這讓無痕不禁皺起了眉頭
采煌派過去的人,直接被打死了
這焦烈成是擺明了要當禽獸了,他膽子這么大
就算是有焦燭在背后撐腰,采煌怎么可能放過焦烈成他焦烈成腦子出問題了嗎
“嗚嗚
水屋內,采霞的哭聲依1日。
可她不敢完全張開嘴哭泣,明明沒有被堵住嘴巴,要傷害她的焦烈成也只是在水屋外頭,她又在害怕和恐懼什么呢
“不對勁!
很快,吳痕察覺到了問題,
焦烈成是在水屋子外守著的…
水屋子里還有別人,而且那人正在用一種很殘忍的手段對待采量!
起初,吳痕也以為焦烈成是對采置有邪念,一方面趁
著這個機會將她擄走,占一些便宜,另一方面也是針對自己與采煌,逼迫他們出院子
但現在情況明顯不對。
哪怕是打死了采煌的侍從,焦烈成也沒有進水屋里的意思,反而像一個看門人,守在水屋子外面!
那侵害采重的人是誰
還是由焦烈成來看門
師.…君,饒過我.….
嗚嗚咽咽中,吳痕勉強聽見了采霓用一半嘴唇發出的求饒聲。
竟然是焦燭那個老雜毛!!
難不成一直在打采重主意的根本就不是焦烈成,而是焦燭師君
吳痕也是萬萬沒想到,這焦燭還是個老離獸!
而且這個老高獸在行不軌之事前,竟還有變態儀式.………
此刻,焦燭似乎在用針線將采重的給縫起來!
吳痕記得焦灼有兩個護佑,那兩個護佑的嘴正是被用某種金屬絲線給縫起來的,每每多看一眼都會令人生理不適。
吳痕也有問過采,這縫嘴之人是怎么回事,隨后才知道焦燭師君以前在圣宗內邦是掌管宗刑的,基本上犯錯和違規的成員,都會被丟到他的刑堂里,所以焦燭師君這人心性相當扭曲…
吳痕清楚記得采黃跟自己描述時,小身子都渾身打顫
采霓估計萬萬想不到,自己也有遭受焦燭師君這樣變態行刑的一天,難怪她此刻那么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