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淵雖然沒有明說,但張生便知道了這法相有些問題,也就沒繼續問。
她在這里看了一會,忽然飛出一支仙劍偽日,釘在冥鐵壁上。隨后張生手再一揮,又飛出七把仙劍偽日,圍成一圈,插在了冥鐵壁上。
偽日只插進去一點點,勉強維持著不掉落,隨后張生伸手一指,一幅劍陣圖加持在八柄偽日上,將它們聯成一體。得劍陣加成,八劍合一,威力驟增。
張生的偽日品質比衛淵的原版可是高多了,八劍合一,劍陣中心處就燃起一朵金紅色的太陽真火。
張生的劍陣運用已經出神入化,居然僅憑區區八把偽日就生成一朵不弱于曉漁的太陽真火。衛淵目光炯炯,將劍陣構造記了下來,回頭準備自己也弄幾朵太陽真火出來玩玩。
這朵太陽真火品階直追龍鷹的南明離火,龍鷹都忍不住側自多看了幾眼。
在太陽真火的燒灼下,冥鐵很快就有所軟化,張生抬手攝來緋夜誅仙劍,隨手一挖,就挖一段圓柱型冥鐵。
此時張生沒有再挖,而是向著屋角里堆放著等候搬運的冥鐵堆一指,道:「
這堆冥鐵已經有幾十萬斤,光是這些已經用不完。還把心思人力放在這上面干什么?不如用在如何應對巫族上。」
衛淵解釋道:「我是被巫族秘法挪移到這里的,巫族本意是想把我鎮殺,或者至少封堵住我前往幽寒界的通路,讓我不能隨意探索。所以不挖出去,沒有自由可能。而且我們現在應該是在某個幽巫的國度里,一旦找到通路,就要開戰了。」
張生道:「幽巫國度?那確實需要慎重。但是此地環境不像是在幽巫國度中,倒是和你的人間煙火相似。」
衛淵角落里那株仙蘭一指,道:「它似乎對這里的環境格外適應,自行擴張出一個界域,取代了原本的國度。」
張生皺眉道:「國度就是幽巫元神,如此一來,這幽巫肯定已經有所察覺,
不可不防。」
說話之間,張生總覺得那株仙蘭看著有些熟悉,于是伸手摸了摸,手感也有些熟悉,卻又不知道在哪里摸過。那株仙蘭則是瑟瑟發抖,想要離這天敵遠一點,但又不敢真的離地逃走。這么小一塊地方,它逃也無處可逃。
好在張生對仙蘭興致不大,望向周圍,沉吟道:「這種冥鐵就算是幽巫等閑也挖不太動。我先試試它究竟有多厚。」
張生一道劍氣射在冥鐵壁上,響起丁的一聲,極具穿透之力。但她側耳凝聽,沒有聽到回聲。
張生又在地上立了四把仙劍,加持劍陣,伸指一彈,四劍同時鳴動,彼此交疊,層層放大。
衛淵頭腦中都是微微一暈,幾名在干活的道基修士則是干脆一頭栽倒。這一次張生終于等到了回應,她以劍劃地,默默地算了片刻,道:「山壁至少厚五十丈,慢慢挖吧。如果想要速度開路出去,不如在地下挖冥晶。」
衛淵道:「這冥山不像是天生之物,我懷疑是幽巫在千百年中慢慢培育出來的。所以我多挖一些,那幽巫就會被削弱一些。這里環境嚴苛,老師可還適應?」
「我那十幾把陰寒屬性的法劍在此地都在慢慢提升品質,用不了多久,就會出現一把地階飛劍。」
對于張生道基,衛淵多少有些疑惑,問:「老師煉那么多低階仙劍作什么?
為何不數量少些,把整體品質提升一點?至少得有一把仙基啊!」
張生微笑道:「這我還是在你法相中得來的感悟。一劍再好,總有窮盡之時,到得巔峰處每前進一小步,都要比以前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但數量就不同了,只要負擔得起,想增加多少就能增加多少。所以正道其實是以量取勝。
為師這五百多把仙劍,不敢說后無來者,至少前無古人。在煉制到第六十四把時,我也猶豫過是否要一把仙基。但如果要了,那就止步于六十四把。其實這不難選擇,肯定是數量第一。我五百把人階飛劍拋出去,法相也得逃命。
如果我還有一把仙基,那就是能同時用出五百余把仙劍,已經超出天地大道能夠容忍的極限,那時的天劫,恐怕玄月祖師來了都能劈死。」
衛淵也明百過猶不及的道理。
張生便道:「這里對我道基很有好處,我在這里坐鎮,你去忙軍務吧。」
衛淵便叮囑千方小心,不可逞強之類的,一直到把張生說得煩躁,這才返回青冥。
此時雨之國中,紅葉已經打發掉了一眾不懷好意的巫,此時召集了所有下屬幽巫和幾位重要大巫,正在商議戰事。
紅葉將所有相關戰爭影像都放了一遍,然后道:「小小青冥就能擋住我們的兵鋒,屬實始料未及。他們有重甲,我們同樣有重甲!從現在起,征召國內所有鑄甲師、煉器師、鍛鐵工匠,開赴前線,全力以赴打造重甲。
我倒要看看,一塊小小領地拿什么和我雨之國比!」
紅葉說得霸氣,但實際上眾巫多少有些不安。青冥雖小,但確實擋住了雨之國的大軍,且衛淵只得了鎮山界域幾萬兵馬的支援,人族晉國和趙國都在按兵不動,觀望戰事。
顯然,他們不會真的一直不動,只要巫族出現頹勢,或是青冥行將敗亡,他們必會出手干預。
眾巫都無異議,此事就此定下。半日后大批巫族工匠就被強行征召,押往了前線。
西普政事堂中,殿中央擺放了一面沙盤地圖。這是件重寶,此刻顯示地形是青冥,將所有戰事資料輸入后就會自行在地圖上顯化。
此刻地圖上雙方正在激戰,普王和一眾大臣都是看得全神貫注。戰斗影像是一隊方人重甲戰土,列陣推進,以徐進彈幕打得巫族死傷慘重,一步步推入巫軍陣線深處,直到把巫軍士氣打崩。
直到一場大戰結束,晉王才松了一口氣,道:「這衛淵真是曠世奇才,如此嚴整軍陣,孤平生都沒見過幾回。」
此時兵部尚書出列奏道:「圣王,據臣所知,這些兵卒有許多不久之前都是流民,青冥近一年來人口才大舉擴張,因此這些士卒至多訓練不超過一年。一年不到,能出什么樣的精兵?
是故臣以為,這一陣能大勝,是勝在了火槍上,勝在了戰法上。重甲我們有,火槍現在我們也有,而軍卒之訓練有素則是在青冥之上。」
晉王緩道:「所以愛卿之意,是我們也能像這樣打贏?」
兵部尚書大聲道:「衛淵都能贏,我們豈有不贏之理!」
晉王點頭道:「有道理。成王意思呢?」
旁邊成王端坐不動,道:)「我認為兵部尚書所言有理。北方三只新軍都訓練半年了,火槍有什么可練的?這東西百丈外準頭就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主要是靠密集射擊和軍陣整齊。至于射擊,是個人學上幾日就能學會。
以火槍陣破騎兵,衛淵此前已經用岳普山的北疆鐵騎演示過一回了。我們抄難道都抄不會嗎?
所以本王以為,是時候主動出擊,給遼族一個教訓了。英王天天練兵,只練不用,那要這兵干什么?」
眾臣紛紛附和。理由都是一樣,既然巫族精銳在衛淵倉促練出來的軍隊面前不堪一擊,那被巫族大軍壓著打的遼族更是不堪。英王帶的所謂新軍,其實都是抽調的百戰老兵組成,數量更多,裝備更好,哪有不勝的道理?
眾臣說著說著,話題就有些跑偏,開始提及英王的一些陳年舊事,隱嗨指責英王畏戰不出,可能已有不臣之心。
話說過這么份上,普王也不再猶豫,擬旨一封,要英王主動出擊,滅掉遼人氣焰。同時晉王將青冥戰例影像給英王也送了一份過去。雖然話未點明,但這意思已經很清楚了:
你看看人家,你看看你!
數日后,北方傳來急報,英王率五萬新軍北上,與八萬遼族鐵騎決戰于狼山之南,全軍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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