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雅沒動彈,甚至閉上眼打了個哈欠。
大靈貓媽媽等了一會兒,見金雅沒動靜,快速的躥出來一口叼住那只山鼠,一邊狼吞虎咽,一邊警惕的盯著金雅。
金雅沒故意嚇大靈貓,它偷偷的掀開一條眼縫觀察大靈貓媽媽。
帶崽的它見過不少,第一次遇到扔孩子的媽。
要不是陳影看上去很心疼這窩大貍子,它才懶得管呢。
之前吃了一只老鼠,這一只吃了一半多,大靈貓媽媽有點撐不下了,可扔了又舍不得,急得它在窩邊上轉來轉去,想找個地方藏起來。
金雅這才跳下去,嚇得大靈貓媽媽倏地鉆進洞后,它一口叼起半只山鼠,三兩下就解決了。
之后更是快速離開,揮揮爪,留下山鼠的余味。
從這一天開始,金雅隔三差五的就來投喂大靈貓媽媽,甚至還會在靈貓媽媽出去捕獵的時候,替它守護靈貓崽子們。
大靈貓媽媽從最初的戰戰兢兢發展到后來變得淡定佛系。
反正打又打不過,逃又逃不掉,愛咋咋地吧。
這天早上,金雅跟陳影同時起床。
輪到陳影做早飯,完了值夜班的易師傅和夏森先過來吃飯,吃完他倆去補覺,其他人按計劃進行工作。
陳影今天沒啥事兒,打算去中心那邊把重建林中觀測站的批文帶回來,還有項目資金也要催一下。
再順便下去看看大靈貓幼崽。
前天休息的時候去鎮上跟設計師見了個面,對方手上還有點工作沒完成,約好下周一上山找他,到時候一起去實地測量。
最初他報告打的是修建林中急救站。
交上去后被白主任修改了一下,結合了鳥類觀測部門那邊的需求,讓在急救站的頂上加蓋一層鳥類觀測站。
再加上原本的救助站會更改升級為基層管護站,這樣一來,這個林中急救站兼具觀測和急救的作用,直接成為了新的野生動物和珍稀鳥類共有的監測救助站。
白主任把關,白教授幫忙疏通關系,這份報告很順暢的批復下來。
只不過批復的建設資金不可能全部交給他用來修建林中小屋。
按照市場價格,一棟三層的輕鋼結構小樓,單位造價在1800/平米左右。
雖然他們對裝飾不做要求,加上對方給他們了很大幅度的優惠,但是加上材料的運輸費,雇人送進森林的人工費,算下來總建筑面積在一百八十平米左右的三層小樓,造價已經超過了四十萬。
局里撥款二十萬,中心撥款十萬,研究項目資金添補十萬,基本上能把小樓立起來。
但這不算完。
頂層的鳥類觀測站里面的配置由他們部門自己添配,而陳影所需要的設備器具和項目材料,也需要他自己負責。
那個小項目實際只拿到了二十萬的研究資金,可眾所周知,一臺手術設備都可能不止這個價格。
白教授答應幫他聯系二手設備,加上中心現有的設備,急救站勉強能夠運轉起來。
他自己貼錢估計也貼不了多少,至少比他最初預計的好很多。
沒看當時他一心想著就算不批自費也要修建的時候,夏森端木他們都想好找借口支援他一部分錢了。
吃過早飯,照例去看了已經能穩穩站立的金貓后,還沒等他坐下來,端木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影哥,快過來,蛋要破殼了!”
仔細算算都快一個月時間,這蛋再不破殼,他都以為里面藏的是哪吒了。
站里閑著沒事兒的人聽說蛋要破殼,全跑去端木辦公室看稀奇。
陳影心里緊張得不行。
這可是系統給的蛋,天知道是什么品種,萬一是個本地不可能有的,他怎么解釋?
長這么大,高考都沒這么緊張過。
在眾人熱切的目光中,其中一個蛋的動靜變得稍大。
一條裂紋出現,緊跟著,小喙外加小腳爪輪番上陣,很快一只裹著絨羽,還長有飛羽的鳥崽鉆了出來。
孵化時間這么長,大伙兒都已經猜到這一窩鳥屬于早成鳥,但是他們都不是研究鳥類的,這些小家伙是個什么品種,誰也不知道。
夏森動作快,直接拍了照上網搜,然而沒什么用。
陳影瞥了眼夏森的手機,也跟著拍了張照片,不過沒有上網查,直接發給了戴姐,請她轉發給那位鳥類專家。
專業問題專業人士來解決。
三分鐘后,電話鈴聲響起。
陳影一看是個陌生電話,本來不想接的,但想到那張照片,連忙出去院子里接聽。
“陳醫生嗎?我是宋海鷺,做鳥類研究的。我想請問下你發的照片,是在哪里拍到的?”
“呃,就在辦公室里。之前我們撿到一窩鳥蛋,不認識品種,就帶回來自己孵化了。有什么問題嗎?”
他小心翼翼的問對方。
“問題大了!”
宋專家的聲音提高了好幾個聲部,“你開視頻,我得好好看看。你知道嗎,問題大了,照道理這鳥是不可能出現在你們救助站范圍內的。”
真是遍地野草!
陳影手忙腳亂的掛斷電話,又回撥了個視頻電話過去,把手機放到最佳觀察位置上固定好,抬頭看向表情有點擔憂的同事們。
“沒事兒,宋專家大概知道是什么鳥,就是有點擔心我們養不好……”
“不是有點擔心,是非常擔心!你們知道這是什么鳥嗎?白尾梢虹雉,國一,易危鳥類!”
“我勒個去!”端木手都抖了。
這窩蛋放他這里快一個月,大伙兒都沒怎么上過心。
端木控訴的目光投向陳影,他要是被請去喝茶,高低得帶上影哥一起!
陳影也背脊冒汗啊,誰知道會是這玩意兒。
他最多就猜過可能是綠尾虹雉,畢竟雪山上就有觀察到過綠尾虹雉的記錄。
可白尾梢虹雉這種生物,目前國內只有高黎貢山才有記錄。
他要怎么解釋在一個從來沒有發現過白尾梢虹雉的地方撿到了一窩鳥蛋的事?
冷汗,順著背脊緩緩沒入褲腰。
就在他腦子都快風暴成一團漿糊的時候,剩下的三個蛋也開始了破殼。
所有人再看這窩蛋的心情都不同了,目光炯炯,恨不得用眼神幫小雛鳥們破殼而出。
(沒找到雛鳥的照片,貼一張成鳥。看它油畫般的羽毛,的確不愧虹雉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