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縣消停了一天后,又熱鬧了起來,因為今天是劉箐的回門宴。
左冷禪坐在院子里,手里拿著前些天‘以武會友’大會總結的書籍。
他看向師弟們,一臉無奈的問道:“成個親而已,為何.為何這般麻煩?!”
他前天吃完酒想走的,可劉正風將他們留了下來,他還以為是要商量五岳劍派的事,所以在客棧研究了一整天如何應對。
結果趙巖朋一大早來通知他,讓他準備一下,參加中午的回門宴。
丁勉、陸柏、費彬三人看著掌門師兄一副被掏空的模樣,想笑又不敢笑。
老實說這些天他們過得挺爽的,酒肉隨便吃,出門就能遇到各派同道,大家要么一起出城抓罪犯,不但能兌賞錢,還能贏得好名聲。
要么找個酒樓邊吃邊聊,怎一個痛快了得。
時間一長,甚至有點樂不思嵩了。
也就左冷禪這種心性堅定之輩,才能一直保持清醒,沒有被暫時的和平友好迷住了雙眼。
樂厚思索一陣,開口解釋道:“這個.可能是歐御史身份不同,所以成親之禮才需要走全套吧!”
“唉這到底是誰定下來的規矩?也不嫌麻煩!”左冷禪嘆了口氣,無奈的返回自己房間,加了一件長袍在身上。
他帶著嵩山派眾人走出客棧,就遇到了岳不群為首的華山派眾人。
“左盟主。”岳不群微笑著拱手問候道。
“岳先生。”左冷禪看著岳不群那一群弟子,這段時間不但養白了些,還肉眼可見的胖了些。
華山派這幫人到底在劉正風薅了多少頓?!
兩位并排往劉宅走去,左冷禪有些感慨的說道:“這次‘以武會友’大會,華山派只有半天的時間著實有些可惜啊!未能見到希夷劍法和鷹蛇生死搏,真乃一大遺憾。”
岳不群笑了笑,真心實意的說道:“左盟主說笑了,嵩山派的嵩山快慢十七路劍法和大嵩陽神掌精妙無比,讓我等受益匪淺啊!”
“哈哈哈”左冷禪聽后,大笑著說道:“可惜子午十二劍不全,不然的話,我也想拿出來與諸位一同研究啊!”
很快,兩人在一個路口遇到了恒山派眾女尼和泰山眾道士。
四派合流,以左冷禪為首,朝著劉宅走去。
左冷禪回頭看了一眼,四派弟子友善和諧,四派掌門談笑風生。
這不正是他想要的結果么?
可惜啊.一切都只是暫時的。
或許用不了幾天,大家便會分道揚鑣,從此江湖成路人。
來到劉宅外,衡山派弟子早早做著各種準備。
今日劉家和歐陽家的各路親戚都會來,再加上劉正風一些生意合作伙伴、衡山縣的各位鄉紳還有幾十年的老鄰居們,算下來也有幾十桌。
街頭已經搭好了舞臺,在湖廣一帶極其出名的胡家班子開始表演之前,臺下就已經圍了許多觀眾。
這是從衡山縣走出去的戲班子,對于普通百姓來說,反而更讓他們覺得自豪。
畢竟探花太遙遠,戲班子就在身邊。與其他縣城的人聊天時,還能聊一聊戲曲。
令狐沖等年輕的弟子一看,立馬就跑過去看戲了。
而諸位長輩則被成白羽請進院子,莫大早早就到了,看到眾人到來,站起身來迎接。
巳時三刻,一溜馬車來到了劉宅外。
劉箐一身婦人打扮,在歐藏華的攙扶中從馬車上下來。
“爹爹、二叔、舅舅、小芹.”劉箐看著出門迎接的親人們,行萬福禮問候道。
“歐編修!”
舅舅歐陽尚是一介書生,可惜只有秀才功名。所以他先問候了歐藏華,才看向劉箐說道:“箐箐真是長大了啊!”
二叔劉正雨早早就分家出去,不過這些年在劉正風的幫扶下,在鄉下做著土財主,小日子過得很舒心。
他打量著兩個晚輩,樂呵呵的說道:“還是兄長有眼光,這兩孩子一看就有福氣。”
劉芹跑了過來,拉著姐姐的手就開始告狀:“姐姐姐姐,你總算回來了,娘親這幾天都不許我去你房間玩,明明之前我都可以去的!”
劉正風敲了一下兒子的頭,看向女兒女婿,笑著說道:“咱們先進門,你娘、伱嬸嬸、你舅母可等了許久。”
劉箐笑著應了下來,再次踏入劉宅時,感覺有些不同,卻又好像沒有不同。
待到午時,歐藏華與劉箐一同來到劉宅祖屋,在眾位親朋的注視下,向劉家祖先行禮上香。
劉正風與歐陽夫人坐在主位,接受了兩人的敬茶,歐藏華也從這一刻開始改口,稱劉正風為岳父、歐陽夫人為岳母。
走完流程后,這對新婚夫婦便要暫時分開,劉箐被歐陽夫人叫到后院,被一幫婦人圍著,話題之火爆,打出來都需要審核。
歐藏華則來到前院,在劉正風的介紹下,與劉家、歐陽家的親戚們正式認識,這一回沒有令狐沖、米為義為他擋酒,只能自己來。
所以走完流程后,歐藏華又有些醉意,被向大年送回了蕪園。
他正揉著太陽穴時,向大年就拿出了兩本書,遞給歐藏華說道:“師兄,這是‘以武會友’九天的筆記,一本是劍法,一本是拳腳功夫。”
“好!”歐藏華點了點頭,隨后問道:“岳父和莫師伯看過了么?”
“莫師伯看過了,師父還沒有,這些天師父都在忙。”向大年搖了搖頭說道。
歐藏華應了一聲,開始翻閱起來。
這一看,頓時眼睛一亮,當即一掌拍向院子里的小池塘,一股酒氣劍氣從掌心飛出,涮在了小池塘內。
“呼”
一部分酒氣排出體外,歐藏華的腦子恢復了清明,只是身上的酒氣無法消散。
他重新低頭看了起來,向大年則站在一旁,每當歐藏華有看不明白的地方時,他就會站出來為其演示。
有文字又有畫面,歐藏華理解起來事半功倍。
尤其是文字之中有許多莫大添加的理解,更是歐藏華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居然已經到了晚上,曲非煙早早就點亮了好幾支蠟燭,把房間照得通亮。
“現在什么時辰了?”歐藏華看了一眼窗外,已經聽不到喧嘩聲,看來連街頭的戲臺都下班了。
曲非煙開口說道:“公子,已經亥時三刻了哦!”
“嗯?”歐藏華回頭看了看房間,有些疑惑的問道:“箐箐沒有回來么?”
“哪有回門宴還跟郎君同屋而眠的新婦啊!”曲非煙笑著解釋道:“今晚箐箐姐在歐陽婦人房間休息,她們有很多話要說呢!”
“還有這等規矩么?”歐藏華愣了愣,隨后也不再糾結,笑著說道:“看來今晚得獨守空房了。”
曲非煙白了一眼歐藏華,出門為他打來熱水,伺候著自家公子洗漱。
與此同時,衡山后山的鐵蓋寺內,魯連榮看著鐘鎮和湯英鶚,一臉無奈的說道:“兩位,我們已經在衡山后山游玩了四十來天,能看的能玩的地方,都去過了,實在沒有景點看了啊!”
鐘鎮和湯英鶚對視一眼,他們一直沒有收到掌門師兄的密信,所以只能繼續看著魯連榮,卻不能讓他下山打擾了掌門師兄的大事。
鐘鎮當即說道:“魯師兄,我們看了不少景點,那方廣寺實在太美,不如我們明日再去方廣寺住半個月吧!”
“這個.”
魯連榮搖了搖頭,說道:“鐘師弟,不是我不樂意。是我那藏華師侄已經考上了探花,我估摸著這段時間,我箐箐侄女就要進京完婚,我這個做師叔的,怎么也要護送她去京城吧!”
鐘鎮聽到魯連榮又抬出歐藏華,只感覺一陣憋屈。
那歐藏華沒考中探花之前,你魯連榮對嵩山派上下何等客氣?
現在提個住半月的要求就推三阻四,還得他們哄著才肯一起游玩,真是不為人子!
湯英鶚看鐘鎮臉色不愉,當即開口道:“魯師兄多慮了,你可是衡山派的砥柱中流,劉三爺要帶著女兒進京成親,怎么會不派弟子通知你呢?但是你看,這些天沒有衡山弟子上山來尋你,就說明暫時沒有動身跡象,我等不如放開心游玩,等到弟子傳來消息時,再動身也不遲啊!”
說到這里,湯英鶚自己心中也有些遲疑,他布置在外圍的嵩山派弟子傳來消息,這么多天了,沒一個衡山派弟子上山來請魯連榮。
這就有點奇怪了
而魯連榮聽后,也覺得有道理,便說道:“既然如此,我就再陪二位走走吧!不過在此之前,得讓我的弟子上來一趟,去催一催劉師弟,趕緊把這事辦了,總不能一直拖著吧!萬一藏華被京中哪個大官看上,招為女婿,豈不虧大了?怎么說也是我們衡山派培養的人才嘛!”
“有理有理.”湯英鶚附和著點頭道。
“我不是為了我自己,你們是了解我的,我是純粹不想讓箐箐那孩子傷心。”
“對極對極.”
“唉可惜藏華不是我的弟子,不然我絕對比劉師弟更加上心一百倍!”
“然也然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