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皇帝,神色間露出一抹落寞,他端坐于太師椅中,目光深邃而復雜。
他并非愚鈍之人,這些年試過各種方法,后宮都沒有動靜,他就已經意識到問題在哪。
朝堂之上,此事雖未明言,眾人心中皆有所悟,只是默契地選擇了沉默。
“歐卿.”正德皇帝有些頹廢的喊道,卻什么都沒說。
歐藏華心中明了,他掃視一圈,看到旁邊放著酒壇,便走了過去,提起其中一壇對著嘴就大口大口的灌了起來。
正德皇帝有些懵逼的看著歐藏華操作,那可是他的特制山君藥酒,平日里喝一碗就能夜御兩女,按歐卿這個喝法,他今晚怕是要.
灌了好幾口,歐藏華將酒壇一扔,步伐有些踉蹌,看著正德皇帝說道:“請陛下贖罪,接下來的話,是微臣酒后對好友朱壽說的。”
正德皇帝呆了呆,隨即便點了點頭說道:“藏華你說,我聽著。”
“宋仁宗在位四十二年,共有三子十三女,算是能力強悍了。仁宗生育率雖高,他子嗣的死亡率卻是更高,三子全部早夭,十三女僅存活五女,其余也全部早夭。”
“宋哲宗也遭遇喪子之痛,他僅有的兒子剛出生三個月就離開了人世,這導致宋哲宗只好傳位給了弟弟宋徽宗,從而引發了靖康之恥。”
“宋高宗在位三十五年,八十一歲駕崩,但他唯一的兒子三歲時夭折,此后他便再也沒有生下兒子。”
“宋寧宗九個親生兒子全部夭折,只好收養了三個兒子,其中繼承了皇位的宋理宗雖然在位四十一年,六十歲時才去世,但死前三個兒子也都已經先他一步離去。”
“而宋理宗六十歲駕崩時,三個兒子早就先他而去。”
“還有晉武帝,有二十六子十三女,除八位皇子早夭外,尚有十八位成人。在這十八位皇子中,不乏心智健全、可堪大任者,但武帝卻偏偏選中晉惠帝,于是便有了八王之亂,并直接導致了至暗的五胡亂華。”
“朱壽,歷史浩翰如煙,沒有子嗣繼承皇位的皇帝不少。兩宋雖然有很多缺點,但在這件事情,他們有豐富的經驗,可以借鑒。作為皇帝,首先應該考慮的是繼承人有沒有能力讓國家安定,讓百姓幸福。”
正德皇帝微微皺眉,心中有些不甘,若是能有親生兒子,誰會愿意培養別人的崽?
不過歐卿說得也有道理,若是真的沒法了
也只能在宗室之中選一個孩子過繼。
“藏華,我想再試試。”思索一陣,正德皇帝看著醉醺醺的歐藏華,認真的說道。
“那就試吧!但你要記住,你才是一切的根本,你若倒下,即便有十個百個親生兒子,也不過是.重走先帝的路而已。”
歐藏華沒指望一頓嘴炮就能讓皇帝放棄自己的想法,只要不讓他鉆牛角尖就行了。
接著,他就感覺自己渾身開始發熱,這個狀態有點不對。
很像是那日開掛的感覺
莫非?!
歐藏華臉色一凝,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接著便是哭笑不得,正德皇帝有病吧?
這東西能隨便擺在廳堂之中么?!
他雙手一合,深深鞠躬道:“微臣失態,還請陛下允許微臣回家修整一番。”
“歐卿.”正德皇帝站起身來,看著歐藏華眼神莫名。
“微臣在。”
“你那小妾在家吧?”
“在的。”歐藏華腦子有點轉不過來,正德皇帝突然問起岳靈珊做什么?
“那你速速回去!”正德皇帝揮了揮手,又補充道:“一定要快.算了,張伴伴!”
守在三十丈外的張永聽到陛下的呼喊,立刻快步跑了進來:“陛下,奴婢在。”
“快送歐卿回家,一定要快!”正德皇帝叮囑道。
“遵旨!”
張永看了一眼滿身酒氣、滿臉通紅的歐藏華,一時間也沒多想,馬上安排了一架馬車,一路狂飆將他送回歐府。
岳靈珊早就回到了家中,她是一個愛玩的性子,大家都不在的時候,她就會給自己找些樂子,比如華容道、魯班鎖、九連環、七巧板這些玩具,她一個人的時候就喜歡玩這個。
若是劉箐和曲非煙在家,三個女生會一起玩投壺,或者跟著劉箐學樂器。
劉箐還在家里組織過捶丸比賽。
只是劉箐懷孕之后,就只剩下玩樂器這一項活動了。
好不容易將九連環解開,岳靈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宛如春日里初綻的花朵,明媚而動人。
聽到門外傳來的聲音,她輕盈起身,裙擺輕拂地面,姿態優雅。轉瞬間,兩名仆人已步入眼簾,他們正細心地扶持著自家夫君,步伐略顯踉蹌,顯然已有些許醉意。
未及近身,一股醇厚的酒香便已悄然彌漫,縈繞于空氣之中,岳靈珊心中頓時明了,隨即輕聲吩咐道:“速去打些溫熱的水來,再備些醒酒之物。”
“是,二夫人。”一旁的婢女應了一聲,快步出門準備。
岳靈珊則上前來,將歐藏華身上沾著酒水的長衫解開,正要脫下來的時候,就被歐藏華一把摟住,在床上一個翻身,就壓在了身下。
“師兄,你喝醉了”看著近在咫尺的心上人,岳靈珊有些羞澀的提醒道。
歐藏華用額頭抵住岳靈珊的額頭,苦笑一聲說道:“我沒醉,是陛下的酒不同尋常。”
“不過靈珊放心,我在回來的馬車上,已經用內力把酒水逼出體外,但還殘存了一些藥力在體內。勞煩靈珊受苦,幫我散了這些藥力罷。”
“我、我要怎么幫助師兄?”
“跟昨晚一樣.”
京營監牢之中,寧陽侯·陳繼祖、安遠侯·柳文還有多名勛貴都被關押在此處。
柳文在昏暗的牢房中踱著焦急的步伐,一圈又一圈,心中翻涌著無盡的思緒,竭力在腦海中搜尋著那一線可能將他從絕望深淵中解救出來的方法。
可惜周太后已經去世九年了,不然他何至于落得如此境地?
對了,還有張太后!
盡管他與張太后之間并無直接關系,但他與建昌侯張延齡之間卻維系著情誼。
柳文暗自思量,若能設法與建昌侯取得聯系,懇請他為向太后陳情,只要太后能在陛下面前為他說上幾句好話。即便是龍顏震怒,陛下也會因太后的介入而網開一面,減輕對他的責罰。
想到這里,柳文不僅看向蹲守在此處的將士,這些人都是五軍營的士兵,應該受過寧陽侯·陳繼祖的恩惠才是。
于是,柳文看向另一邊的陳繼祖,靠近些后問道:“陳侯,這些人都是你的兵,想來應該還是會給你幾分薄面吧?”
不等陳繼祖開口,不遠處的一名將士便敲了一下監牢,冷聲道:“安靜!別想耍什么花招。”
另一個將士則冷笑一聲,開口道:“陳侯應該感謝仇侯軍紀嚴明,若非如此,我等早就沖進來揍你了。”
又有一名將士咬牙說道:“就是,天天讓我等做工,起得比雞早,睡的比狗晚,還特么克扣軍餉。要不是百戶們時不時來巡查,我等現在就想戳死他!”
“大膽,我等勛貴,也是你們這些丘八能侮辱的?!”柳文呵斥了一句,同時看了一眼臉色陰沉的陳繼祖,心中暗自慶幸,還好是五軍營看守他們,要是換成神機營.
“哼,還在做你們的勛貴美夢呢!”將士們搖了搖頭,卻沒有多說。
搞得柳文心中很是著急,他被關在這里一天了,什么消息都收不到,根本不清楚外面發生了什么。
這時,一名武官恰好走了進來,聽到了將士們的怨言,當即說道:“看你們對陳侯怨氣這么大,我還是跟仇侯反應一下,換成神機營來看守吧!免得你們犯原則性錯誤.”
柳文頓時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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