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外,一隊騎兵在廟宇前停了下來。
左冷禪、丁勉、陸柏、費彬等嵩山高手紛紛下馬,走向廟宇。
“師兄,你看那邊。”丁勉突然注意到廟宇旁邊有一座墳墓,讓人無語的是,墳墓后面種著一棵桃樹,兩旁則立著不少石雕,最前頭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獸,后面則是手握刀槍劍棍等十八般兵器的人形石俑。
不過這些石雕都還只是有一個大概輪廓,想要完全雕刻出來,還需要很長的時間。
之所以無語,是因為這些東西明顯跟喪葬禮儀不符。
太祖皇帝制定的《儀禮·士喪禮》有明確規定:
一、二品之石儀,石人文武一對,石獸虎、羊、馬、望柱四對。
二、三、四品只設石獸四對,五品只設羊、馬、望柱三對,六品以下不設石儀。
碑碣之制也有規定,五品以上用碑,龜趺螭首。六品以下用碣,方趺圓首。
可是這個墳墓,就沒按照《儀禮·士喪禮》的來,甚至連風水都沒管,反而像是要懂不懂的人胡搞出來的,只顧著威風好看,完全不顧其他東西。
這里面要是個讀書人,墳都給你鏟了!
左冷禪走了過去,他倒要看看,是哪個奇才埋在這里,親朋好友的顏面算是丟盡了。
走進一看,東方不敗之墓
老左呆了呆,看向丁勉問道:“我跟此人不是朋友吧?”
“絕對不是!”丁勉果斷回答道。
“那就好”左冷禪松了口氣,拍了拍東方不敗的墓碑,有些惆悵的問道:“東方啊,你這輩子到底得罪了多少人?怎么死了還有人讓你墳頭種桃樹呢?”
“反正你也斷子絕孫了,沒有后人被你影響,倒也無妨。每年春暖花開的時候,你還能坐在墳頭看看桃花,倒也不錯。”
站在曾經所畏懼之人的墳頭自言自語了一會兒,左冷禪覺得沒什么意思,便帶著師弟們轉身走向廟宇。
現在已經天黑了,他們只能等明早再入城。
進入廟宇后,發現這里被打掃的很干凈,供桌上擺放著三顆桃子。
這時,廟宇一側傳來一陣腳步聲,眾人扭頭一看,只見一個身穿道袍、身材高大、容貌偉岸的男子提著竹簍出現在他們面前。
“是你?!”
左冷禪驚了,看到他竹簍里面的各種工具,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這里的石俑是你雕刻的啊!”
那人看到嵩山派一行人,下意識后退了兩步,想到自己跟左冷禪的差距,又停了下來,轉而拱了拱手,口齒不清的打招呼道:“左盟主。”
“楊總管。”左冷禪拱手回禮,此人正是日月神教總管·楊蓮亭。
當初咬舌自盡后,被平一指救了回來,可舌頭終究少了一截,影響了吐字。
丁勉等人對于楊蓮亭出現在這里也驚訝得很,這吊人居然還沒死。
“左盟主還是叫貧道求真吧!”
楊蓮亭走到神像前,點了三支香,語氣平和的說道:“楊總管不過是人生中的一段歷練,貧道只是一介守墓人而已。”
左冷禪點了點頭,開口道:“今日天色已晚,借貴寶地過個夜。”
“諸位居士隨意。”求真道士應了下來,接著進入旁邊的房間。
片刻后,他端著篾盤走了出來,說道:“貧道這里清苦,就請諸位喝個粗茶吧!”
左冷禪低頭一看,是一個瓦罐、幾個竹筒杯、以及一盤水靈靈的棗子。
“客氣了。”
左冷禪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輕手斟茶,淺嘗一口,果然是粗茶。
求真道長目睹此景,面色微變,接著露出一個釋然與敬佩的笑容,緩緩說道:“左盟主胸襟廣闊,實乃當世之英雄。昔日貧道愚昧,對左盟主多有誤會,望左盟主海涵。”
言罷,他執起一竹筒杯,向左冷禪致以誠摯的一禮,隨后仰頭一飲而盡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江湖恩怨,一笑泯之。
接著,求真道長將信男善女捐的被褥拿了出來,借給左冷禪等人過夜。
次日,天剛破曉,晨光初照,左冷禪等人已整裝待發,求真道長于墓前靜立,身影被朝陽拉長,如古松傲霜,看著遠去的嵩山眾人,他忍不住感嘆道:“東方啊,你竟然能壓如此人杰二十年,不愧是天下第一!”
一行人一路狂奔,左冷禪先去五軍都督府報個到,拿到了自己的官服和腰牌,在城內租下一個院子,眾人一陣洗漱,換了干凈的衣裳,又把儀容整理了一番,這才帶上禮物,前往歐府拜訪歐藏華。
正好歐藏華進入沐休,聽到左冷禪等人來了,頓時喜不自勝。
當即就在客廳找到了嵩山眾人,看到左冷禪第一眼,歐藏華就感覺老左又有些不同了。
第一次見到他時,能感受到他身上幾乎漫出來的野心,后來在他的一通操作下,老左在硝煙彌漫的戰場上打殺,非但未被吞噬,反而磨礪出了一身凜冽的殺氣,令人望而生畏。
而今再度相見,歐藏華驚訝的發現,左冷禪身上那股曾經令人心悸的殺氣竟已完全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沉穩與內斂。
“卑職參加歐大人!”
“諸位師伯師叔,免禮。”
雙方坐定,歐藏華望著左冷禪,笑著說道:“恭喜左師伯娶媳,我公務繁忙,無法親自前往,不然一定要去討一杯喜酒吃的。”
“哈哈,多謝歐大人掛念。”
左冷禪說著,取出一精致葫蘆,遞向歐藏華,“我知大人公務繁忙,卻也惦記著這份喜悅,故而特地將這喜酒攜來,望能稍解大人心中遺憾。”
歐藏華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雙手接過葫蘆,溫和的說道:“還是左師伯懂我,這酒定當細細品味。”
一旁的丁勉笑容滿面,語氣中帶著幾分親切,對歐藏華說道:“歐大人,我等在洛陽的日子,可都是時常掛念著您。總想著找個合適的機會,親自進京探望一番,畢竟書信往來,禮物相贈,總不及面對面敘舊來得真切。未曾想,這么快我等就調任京營,真是讓人又驚又喜,感覺距離一下子就近了許多。”
鐘鎮則迫不及待的詢問道:“歐大人,此番突然召集我等入京營,是否有戰事發生?”
若是有戰事,就意味著有軍功,大家又能賺錢升官了,美哉!
左冷禪聞言,當即提醒道:“師弟,軍國之事,自有朝廷考量,非我等隨意可打聽。我們只需聽從調遣,準備好應對一切可能便是。”
“是,師兄,是我心急了些。”鐘鎮回過神來,趕緊對歐藏華拱手道:“歐大人,卑職逾越了。”
“無妨,鐘師叔不必在意。”歐藏華擺了擺手,才說道:“我聽聞鐘師叔在嵩山建了宅子還娶了妻,這也是想為兒女博一個好出身吧!”
鐘鎮嘿嘿笑了兩聲,他娶得是嵩山腳下一個寡婦,倒也不是多好看,主要是腰肥屁股大,一看就是好生養的。
果然,他兒子都出生了,其他師兄弟們還在兒女還在媳婦的肚子里。
也就是說,以后嵩山派系,老大是左挺、老二就是他鐘鎮的兒子,這就叫一步快步步快。
虧得其他師兄弟們還要找漂亮的黃花大閨女,現在只能慢慢等咯!
至于整個歐系,下一代的老大自然是劉箐肚子里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