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大人,大汗誠意滿滿,還請您認真考慮。”蒙古使者站在大帳之中,語氣中帶著幾分傲慢的口吻說道。
歐藏華看著使節,平和的說道:“我記得你叫布桑那木斯來,我們在鴻臚寺見過,你當初配合我編纂《天下樂章》之時,提供的音樂是鄂爾多斯古如歌,我十分喜歡,尤其是《圣主的兩匹駿馬》,散發著濃郁的蒙古生活氣息,所以我相信,你一定深愛著你生活的地方。”
“你出生鄂爾多斯部,你們號稱八白室的守護者,本就與其他部族不同,你們應該與世無爭,當好靈寢的守衛者就可以了。結果依然被達延汗征服,還讓他的兒子,成為了你們的首領。”
“你不覺得達延汗的做法太野蠻了么?他甚至沒有征求過你們的意見。這跟走在路上被惡霸扇了一巴掌有什么區別么?太侮辱人了!”
布桑那木斯來被歐藏華這番話給整懵了,雖然聽起來好像是這么個道理,但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你回去告訴達延汗,我不想淪為鄂爾多斯部那般下場,謝絕了啊!”
不等布桑那木斯來開口,歐藏華就擺了擺手道:“韋三,送客吧!”
等他回到蒙古大營,在達延汗面前戰戰兢兢的復述完歐藏華的話后,達延汗直接給氣笑了。
“哈哈.這個歐詹事,倒是個妙人!”
達延汗看向使節,開口問道:“布桑那木斯來,你是怎么想的呢?”
布桑那木斯來低著頭,立刻將自己在路上想好的答案說了出來:
“回大汗,鄂爾多斯部世代擔當著成吉思汗陵寢的守護之責,您身為黃金家族血脈相承的尊貴后裔,不僅是我們的庇護之主,更是成吉思汗意志與榮耀的延續。我部上下皆誓死效忠于您,您的一切旨意,皆將無條件遵從,以盡我們守護與輔佐之責。“
“很好,下去好好休息吧!”達延汗滿意的點了點頭。
“謝大汗!”布桑那木斯來再次行禮,緩緩退出大帳之后,他才察覺到自己的后背竟然已經被汗水打濕了。
大帳之中,鄂爾多固海看向達延汗,認真的說道:“大汗這么有誠意,那歐詹事不領情就算了,還敢反過來污蔑您,我去拿下此人!”
“何須叔叔出手,我便可活捉此人,還請父汗給孩兒一個機會!”斡齊爾博羅特再次站出來,請求道。
達延汗看著自己的這個兒子,終究是點頭道:“去吧!”
“多謝父汗!”斡齊爾博羅特一喜,立馬退出了大帳。
是夜,斡齊爾博羅特領著五千精銳,排好了隊伍,隨即一聲令下:“開炮!”
“砰!”
“砰!”
數十聲炸響之后,炮彈帶著火焰落在了明軍營地之中,有些點燃了物資,也有些砸中了帳篷。
夜間巡邏的將士們立刻吹響了哨聲,明軍被驚醒后果然陷入了混亂。
斡齊爾博羅特看著燃燒起來的明軍營地,舉起長槍,指著前方大吼道:“勇士們,隨我沖,烏拉!”
“烏拉!!!”
五千精銳大吼著,紛紛舉起武器,跟上了斡齊爾博羅特的步伐,朝著明營發起了沖鋒。
之所以要先開炮再沖鋒,是因為有一部分蒙古人由于食物獲取不足,患上了夜盲癥,斡齊爾博羅特需要先點燃照明物,為眾人指引方向。
然而就在這時,對面子母炮也響了起來。
“砰!砰!”數十聲,斡齊爾博羅特的騎兵瞬間折損了近百人,但他顧不上這些,怒吼著繼續往前沖。
而他身后的蒙古炮營正持續不斷的轟鳴著,一枚枚烈焰熊熊的炮彈如流星般劃破天際,朝著明軍營地猛烈轟擊。
“嬲!”
王承無道長怒飆一句湘音,吼道:“神威炮三十門,甜彈!西北方、五級折小枝、炮口矩度四,開火!!!”
“嘣!”的一聲巨響,十顆炮彈劃過天際,拖拽著熾熱的尾跡,以驚人的速度墜入了蒙古炮營的腹地。
那一刻,空氣仿佛凝固,緊接著,“轟!”的一聲更為猛烈、震撼的炸響接踵而至,將大地震顫得仿佛要裂開一般。
高溫與烈焰瞬間席卷了整個區域,如同憤怒的火龍肆意噴吐,不僅將蒙古炮營中的火炮、彈藥庫吞噬于熊熊火海之中,甚至還意外的點燃了眾多尚未發射的炮彈,引發了一連串驚心動魄的連環爆炸。
一時間火光沖天、濃煙滾滾,爆炸產生的沖擊波一波接一波,將周圍的士兵、馬匹以及一切障礙物拋向空中,蒙古炮營瞬間陷入了一片混亂。
可斡齊爾博羅特顧不上這些了,他舉著長槍,眼睛瞪大如銅鈴,一邊吼著“烏拉”,一邊瘋狂的抽打著胯下之馬,讓它跑得更快些。
子母炮第二輪炮擊隨之響起,又有不少將士倒了下去。
但斡齊爾博羅特距離明軍營地已不足六十丈,希望就在眼前。
五十丈!
四十丈!
突然一陣嘩啦聲傳來,隨后便是人仰馬翻的聲音混雜著痛苦的哀嚎,可斡齊爾博羅特眼里卻只有前方,他提起韁繩,寶駒心有靈犀高高躍起,從第一排的盾兵頭上跳了過去。
“哈哈哈歐藏華,出來受死!”
“嗉!”的一聲,一支利箭從斡齊爾博羅特耳邊飛射而過,將他身后的一名蒙古將士射死當場。
緊接著,如雨點般密集的箭矢自營地深處傾瀉而出,那些僥幸深入營地的蒙古戰士們不得不忙于招架,陷入被動挨打的境地。
與此同時,炮兵們早已在盾兵的銅墻鐵壁之下安然無恙,尋常箭羽根本無法穿透這層堅固的防護,傷及他們分毫。
他們在王承無道長的指揮下,繼續對著敵軍開炮,以阻止更多的敵軍闖入營地之中。
看著被弓箭壓制住的蒙古騎兵,泰寧侯·陳儒忍不住感嘆道:“不愧是總督大人,早就料到了他們會夜襲。”
歐藏華繼續開弓,每射出一箭,就代表著一名蒙古將士的死亡。
聽到陳儒的話后,他一臉平靜的說道:“不過是多做了幾手準備罷了,能不派上用場是最好的。”
剛剛那場突如其來的騷亂,要不是歐藏華手底下的中層武官靠譜,還真有可能引起炸營,而不是像現在這般,能夠迅速的組織起人員反擊。
至于蒙古那五千鐵騎未能一次性全然突入,除了炮擊之外,還因為歐藏華于炮營前沿三十丈之地,挖掘了兩道深達一丈、寬十丈、綿延二十丈的巨坑,其間僅留有兩丈寬的狹窄通道以供通行。
這就是為什么斡齊爾博羅特沖到營地前方時,會突然聽到一陣人仰馬翻的聲音。
那兩個深坑在光線不明了的夜晚,為歐藏華阻擋了近六成的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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