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趙興當著如蘭的面打她那里,明蘭就嬌羞不已,聲音中都帶著幾分嗔怪。
雖然圍帳內昏暗,加上如蘭躺在另一邊看不到,但是那清脆的聲音,在安靜的房中格外清脆,如蘭肯定知道發生了什么。
“孤更喜歡你現在這樣,心里不高興就表現出來,老是東想西想累不累?孤是太子,每天要考慮的事情那么多,這后宮之中孤想輕松一些。明白么?”
趙興翻身壓在明蘭身上,直視著她的眼睛說道。
這女人,自己為她做了那么多事,她在自己面前總是小心翼翼的。
她說什么如蘭沒有別的意思,不就是怕自己以為如蘭是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試探她的態度么。
像黎良娣幾人,趙興談不上喜歡,自然懶得去理會她們的小心思,只要爽就行了。
但是對于明蘭他還是很喜歡的,明蘭的心卻始終和她有著距離,讓趙興有些惱怒。
趙興也知道這是她從小生存環境導致的,也一直沒有說什么。
但是這么久了,她難道就感受不到自己對她的好?
雖然明蘭看不清趙興的眼神,卻能感受到他語氣中的惱怒和失望。
如蘭不知道趙興為何突然間發火了,吶吶道:“殿下說懲罰明蘭,可是殿下先是親她,這又要寵幸她,這不是賞賜么?”
趙興被如蘭這么一說,弄的哭笑不得,心頭的那點氣也消散了。
“如蘭說的對,那孤寵幸你,讓她看著。”
說完趙興放開明蘭,摟住如蘭,來了個梅開二度。
雖然對明蘭的態度讓趙興有些生氣,但是趙興仔細想想,也釋然了。
長久以來養成的性格,一時半會改不過來也正常。
若是他不是太子,只娶了明蘭一人,真心待她,時間久了也能消除她的保護殼。
然而他的身份擺在那,明蘭甚至連個妃嬪都不是,她的小心翼翼,不僅是因為他,還有張桂芬和東宮別的妃嬪。
第二天早上,在如蘭和明蘭的伺候下穿好衣裳。
“回盛家的時候,會有禁軍隨行護衛,你們是孤的女人,出了東宮也代表孤的臉面。若是受了委屈,該強硬就強硬些。”
說完,趙興直接離開了。
“殿下剛剛那些話是什么意思?”如蘭有些疑惑道。
“我也不知道。”明蘭搖了搖頭。
其實她已經明白了,趙興剛剛那番話其實是跟她說的。
如蘭是太子側嬪,誰敢對她不敬,哪里會受什么委屈。
反倒是她,名義上只是個陪嫁。
康王氏在如蘭這吃癟,豈會善罷甘休。
她不敢找如蘭麻煩,很可能把氣撒到她身上。
這一點從之前康王氏來東宮時,對她的態度就能看出來。
康王氏或許覺得如蘭之所以會那么對她,都是她在背后教唆。
如蘭昨晚把康王氏來的時候說的那些話都跟趙興說了。
或許趙興已經猜出了一些,所以走的時候才這么說。
一想到這些,明蘭既感動,又害怕。
她一個庶女而已,就連親生父親都不在意她,只有小娘和盛老太太待她好。
趙興在她中毒的時候派御醫過去,救了她,還為她報仇出氣。
陪嫁來到東宮,趙興還專門為她準備了嫁衣。
如今又怕她受委屈,專門安排叮囑。
要說不感動,自然不可能。
但是趙興對她越好,她越害怕。
她害怕因為趙興對她的好,惹得太子妃和別的妃嬪嫉妒。
中秋節前一天,趙興派人通知盛長松,讓他和李戈商談交易的事宜。
留了李戈在汴京也有些日子了,若是再拖下去,耶律重元也該懷疑了。
趙興也不知道耶律重元拿到香水秘方能不能下毒成功,只能賭一把了。
東宮門口停著六輛馬車,每輛馬車兩側站著幾個隨行的宮女太監,四周數百名禁軍戒嚴。
今日太子準許妃嬪回家探親,這些都是隨行伺候護衛的。
趙興如今算上正妃一共有妃嬪八人,明蘭沒有名分不算在內。
淑蘭已經懷孕五個多月了,為了安全,只能留在東宮。
張桂芬作為正妃,今日要接待一些前來拜訪的官眷,晚上還要隨趙興去宮里赴宴,也不會回去。
如蘭和明蘭匯合了余嫣然,三人有說有笑的都在前面,后面跟著貼身丫鬟和提著禮物的宮女太監。
快到東宮后宮和中宮的門口,黎良娣幾人迎面走了過來。
東宮坐北朝南,后宮正中是張桂芬所住的春和宮。
黎良娣四人住在春和宮西邊的那一片院子里。
而余嫣然如蘭她們都在東邊的那一片的院子。
以春和宮為界,相距有些距離,頗有種涇渭分明的感覺。
如蘭和明蘭入宮雖然快一個月了,但是和幾人交際不多,也就平常去張桂芬那請安的時候碰到過。
“見過黎良娣、李良媛、陳良媛!”如蘭欠身行禮道。
對面的李良媛和陳良媛也向余嫣然行著禮。
“盛側嬪不用多禮。”黎良娣微笑著擺了擺手,看了退后幾步落在后面的明蘭一眼,說道:“這位是盛側嬪的妹妹吧?”
“正是!”如蘭沒有多想,讓明蘭給黎良娣見禮。
“奴婢拜見黎良娣!”明蘭行禮道。
她天天陪著如蘭去給張桂芬請安,自然也見過黎良娣幾人。
不過她身份只是婢女,沒有說話的資格。
“呵呵,不用多禮。聽說太子妃都喝了你敬的茶,要不了多久,怕是也該得到冊封了,到時候大家都是姐妹。”黎良娣說完看向如蘭微笑道:“盛側嬪很受殿下寵愛,惹人羨慕。可惜我家中就沒有年齡相仿的妹妹,不然也就不用羨慕盛側嬪了。”
李良媛和陳良媛聞言掩嘴輕笑,看向如蘭和明蘭的目光有些玩味。
金老先生說,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江湖。
對于東宮妃嬪來說,她們的江湖就是趙興。
如蘭入宮后,趙興去了雙蘭閣過夜。
而她們當初入宮的時候,可是等了幾日趙興才寵幸她們。
而且趙興沒有去她們房里,而是召她們去的朝陽宮。
余嫣然和盛淑蘭受寵,她們雖然嫉妒,卻也能夠理解。
畢竟兩人進宮的比她們早很多。
但是如蘭,進宮明明比她們晚,趙興還區別對待。
這段時間寵幸如蘭的次數也比她們多。
在她們看來,如蘭長的也就那樣,還不如她們。
但是趙興偏偏對如蘭比對她們更喜愛,這就讓她們有些不理解了。
思來想去,最終她們認為問題應該出在如蘭陪嫁的妹妹身上。
讓人私下一打聽,果然,每次趙興過去,都是姐妹一同侍寢。
她們雖然不太懂這些,但是身邊都有老媽子啊。
男人都有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得著不如偷不著的心理。
說白了就是追求刺激,這種心理她們不懂,但是那些老媽子多少懂一些。
人家姐妹倆齊上陣,自然比她們更有競爭力。
黎良娣之前都準備聯絡人和余嫣然她們爭寵,自然不會把如蘭放在眼里。
以她的脾氣,早該找上門冷嘲熱諷了。
不過上次她前腳聯絡人,晚上就被趙興叫去侍寢。
趙興雖然只是把她所做之事說了出來,什么都沒說。
但是那晚把她折騰的不輕。
事后黎良娣仔細一想,覺得這是趙興對她的懲罰和警告,這才老實下來。
也沒敢去找如蘭。
如今遇到了,她實在忍不住了。
“你…”
如蘭聞言一怒,黎良娣話里的意思她豈能聽不出來,剛想發怒,明蘭連忙拉住了她,沖她微微搖頭。
黎良娣身份比她高,她只是話語中暗含譏諷,并沒有挑明。
如蘭若是發怒,和其爭吵,反倒成了如蘭的不是了。
而且她們在這爭吵起來,很快就會傳開。
如此一來,黎良娣的那番話也會傳來。
人言可畏,東宮的下人未必敢私下議論,但是傳揚出去了呢?
黎良娣見如蘭發怒,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卻沒想到明蘭竟然拉住了如蘭。
正當她想再出言激怒如蘭,身后傳來一道聲音。
“你們走不走,不走就別當著路,把路讓開。”
黎良娣幾人聞聲轉過身來,就看到蔣良娣帶著人在她們身后不遠。
黎良娣看到蔣良娣計上心來,微笑道:“蔣良娣我為你介…”
“我急著回家,沒時間跟你廢話。”
蔣良娣直接打斷了黎良娣的話,往前走來。
那些宮女太監連忙讓開道路,黎良娣和李良媛三人見她去勢不減,連忙側開身子。
蔣良娣穿過人群,看也不看余嫣然和如蘭幾人,帶著下人隨從直接走了。
“我們走!”
黎良娣臉色青一塊紅一塊,也沒臉繼續譏諷了。
“哇,這個蔣良娣好厲害。”
黎良娣幾人走后,如蘭驚呼道。
“五姐姐可別學蔣良娣。”明蘭生怕如蘭也學蔣良娣這般,連忙提醒道。
人家兩人都是良娣,家世也都基本相當。
雖說文貴武輕,但是勛爵已經算是脫離了武的范疇。
文臣雖然也看不上那些勛爵,但是雙方基本是井水不犯河水。
蔣良娣能這般,是有那個底氣。
“明蘭說的對,黎良娣祖父是吏部侍郎,聽說吏部的孫老尚書快致仕了,到時候她祖父升為尚書的機會很大,最好不要和她發生沖突。”余嫣然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