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出結果了嗎？”
張思漫有點迷糊。
她跟楊思帷是高中同學，偶像都是王金花，都想成為一名金牌經紀人。
只是楊思帷因為體胖原因，一直有點自卑，還擔心跟不上明星行程。
直到前段時間，才鼓起勇氣來應聘。
“她想來當經紀人當然沒問題，不過感覺屈才了。”
杜笙似笑非笑，道：
“你打個電話給她，就說我這邊有點事找她商量，她應該懂的。”
張思漫更迷糊了，卻也知道能被杜笙惦記上的，多半不是小事。
撥打電話時，她下意識打量幾眼自己的身材，心中嘀咕：
‘笙哥不會是厭倦了身高腿長的，想試試豐滿肥膩類型？’
杜笙要是知道這丫頭的想法，只怕會滿頭黑線賞她一打香蕉。
他對楊思帷的確有些想法。
但絕不涉及男女方面。
易心娛樂！
這個公司現在應該還沒成立，但在前世卻是內娛十大公司之一。
而這家公司創始人，就是楊思帷。
她一開始跟著王金花當經紀人，后來成為范氷冰的工作室總監。
那時候，范氷冰深陷緋聞漩渦，幾乎成了全網都在黑，各種石錘證據，照片視頻滿天飛。
但在楊思帷的巧妙運作下，奇跡般地實現了口碑逆襲。
范氷冰那一句霸氣側漏的“老娘不需要傍大款，我自己就是豪門”，更是出了圈。
網友還親切地賜予她一個昵稱——范爺！
范氷冰當時能夠在娛樂圈中翻云覆雨，屹立不倒，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楊思帷的公關手腕。
后來楊思帷獨立出去，創立易心娛樂。
旗下匯聚了李現、朱埡文、趙游廷、馬伊麗、馬思杶等炙手可熱的明星。
該公司越做越大，人們開始對這個身材豐滿的女生充滿好奇。
隨著專業人士深挖，她的以往事跡被曝光。
其中最令人震驚的莫過于她掌控著上千個營銷號，號稱想讓誰紅就能讓誰紅。
哪怕是一頭豬，在她運作下都能登上熱搜，化身價值連城的網紅寵兒。
這里面可能有部分夸大，但也足以證明楊思帷的能力。
如今杜笙正想將輿論再翻炒一波，搞一搞大陣仗。
既然楊思帷正好撞槍眼上，這要是無動于衷就說不過去了。
沒多久，張思漫給了回復。
“笙……笙哥，我是楊思帷，聽思漫說你找我？”
楊思帷有點忐忑握著電話，心中七上八落。
畢竟她們正在全網黑著對方，現在正主找上門來，擱誰身上都不安寧。
“是的，你目前在一家娛樂小公司當經紀人？”
杜笙并不急著進入正題，權當給對方緩沖一下。
“沒有，前段時間就離開那家公司了。”
楊思帷見杜笙沒有提起，心下稍定：
“現在我自己兼職搞自媒體，在網上寫寫東西，每月就能賺個四五千塊。
對了，這事你可千萬別跟思漫說啊。”
說到這，她知道遲早都要面對，干脆攤開說道：
“你讓她打電話來，估計是想問‘剽竊事件’的情況吧？
這次是風行文化公司在我們這下的單，用的黒料都是他們提供。
至于背后還有沒有幕后指使，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我們絕對沒有抹黑你，工作室寫的內容都很公正。
但……你也明白，大家都要混口飯吃，很多事身不由己。”
她還打算到星際傳媒跟著王金花實習，所以即使接了單也不敢往死里黑。
杜笙笑笑，沒有計較這些，轉過話題問道：
“你們工作室有多少人？像我這樣的單子能掙多少？”
“呃，我們一共九個人，伱這一單我們能賺到5萬塊。”
“看來上家給得挺闊綽啊。”
杜笙顯得有些意外：
“現在你們這一行經常有單接嗎？”
如今3G網絡雖然陸續鋪設，但上網仍不算方便。
在他看來，這些自媒體多半還在小打小鬧。
很多時候都是幫人頂帖賺個幾毛錢。
沒想到這么一單就有幾萬，這有點超出杜笙的想象。
說到自己的專業，楊思帷立刻來了興致，滔滔不絕地說起來：
“我們九個人，手里有六十幾個賬號，每個帖子達到萬次的閱讀量，風行那邊就會給我們180塊錢，要是再算上頂帖……
僅僅這幾天，我們的文章就創造了超過3百萬的閱讀量。
除此之外，我們還拉了個Q群，里面上千人。
他們雖然不是專業的，但轉發帖子和冒充搞渾水等，帶動起來的收入也相當可觀。
這樣一來，賺個六七萬其實也不算過分。”
杜笙之前還真有點小瞧水軍規模了，有些感慨：
“一張圖片開頭，剩下的全是胡編亂造，這工作兼職起來的確挺輕松。”
“我們和那些水軍還是有些區別的，在炮制新聞熱度方面，他們還得練練。”
見楊思帷居然有點沾沾自喜，杜笙懷著小心思，似有似無提醒她一下：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小心哪天被告上法庭。”
畢竟素材都是上家提供，別說是否存在故意抹黑或詆毀，連真假都難分辨。
一旦當事人較真起來，她們很可能就要雞飛狗跳。
半年前，張紫怡遭到一家香江媒體誹謗說被人苞養，一怒之下將其告上法庭，沒多久報社就倒閉。
楊思帷其實一早就有這份憂慮，說道：
“前不久，有個同行接了一份關于‘黃驍明’的黒料，沒想到事情鬧大被華宜告上法庭，法院判他賠償三十萬名譽損失費。
那家伙當場就崩潰了，哭著求饒，但華宜根本不買賬，現在已經打算賣房抵債。
這件事也算是給我敲響了警鐘，這種抹黑的事最好點到為止，否則早晚有一天我也會收到法院傳票。”
杜笙徐徐誘導，補充道：
“你們這份兼職看似輕松，但萬一哪天真的出了事，可不是鬧著玩，
黃驍明一個代言就能賺百萬，要是因此名氣受損，將責任都算在你同行頭上，那他這輩子都還不清。”
楊思帷又開始忐忑起來：
“可是除了這個，我們暫時也沒其他比較好的兼職思路，總不能就此解散工作室吧？”
她現在讀的是導演系，但這個行業里，普通人想要嶄露頭角幾乎不可能。
所以，最近都在思考日后出路。
而網絡水軍這個，只要搞起來還是有賺頭的。
只是目前接到的單子，大多都是抹黑、誹謗、冒充粉絲等，還沒有其他轉變思路。
杜笙看出她的‘炒作思路’還沒完全成熟，笑道：
“其實合法方式有很多，譬如你們要是跟我們星際傳媒合作，犯法的事宜就可以避免，而且還能……”
浙府，某狹窄出租房里。
幾個年輕人正坐在二手電腦前忙碌地敲打著鍵盤。
他們中年紀最大的也就二十四五歲，最小的看上去還不到二十歲。
楊思帷靠在門口看著，目光復雜回應：
“我會好好考慮的。”
杜笙知道她在擔心什么，意味深長地說：
“在今天晚上之前，你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
“謝謝笙哥好意，我跟他們商量一下。”
“思帷，剛才是誰打的電話啊？聊了這么久。”
楊思帷剛放下手機，坐在門邊的劉紹軍好奇問道。
“杜笙！”
“啪嗒！”
所有人渾身一震，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楊思帷。
“他不會是要告我們吧！”
劉紹軍緊張地吞了口口水，擔憂地問。
對他們這些網絡黑子來說，最害怕的就是這種情況。
一旦惹上官司，就算賣樓抵押也賠不起，甚至還可能面臨坐牢的風險。
“不是！”
楊思帷搖了搖頭，沉默一下，還是決定把杜笙提及合作的事說了出來。
“這不是很好嗎？”
負責其中一個小組的許劭，驚訝道：
“有機會就趕緊跳槽啊，你不是一直想去星際傳媒嗎？
你先去那邊混出頭，將來再拉我們一把不就行了。”
楊思帷啞然一笑，道：
“這里有我一番心血，你以為說走就走啊。
再說了，我一走，你們說不定就得亂套。”
“現在一點保障都沒有，還不知道能維持多久。”
劉紹軍想了想，道：
“上周風行文化的老板卓威不還說想招安我們嗎？
與其跟他混，還不如跟星際傳媒合作呢。
至少你對杜笙那邊比較熟悉，萬一出了什么事，他也不至于把我們都甩出去。”
“讓我再想想。”
楊思帷并沒有馬上做出決定。
卓威的確拋出過橄欖枝，但僅是外圍合作關系。
每個月按照1千底薪提成來算，風行文化負責攬單業務，她們負責下線的粗活。
出了事自己扛，風行文化不會出錢出力打官司。
至于為什么沒有直接答應杜笙，是因為星際傳媒并沒有專門的部門適合她們，
即使加入了估計也容不下那么多人，反而有可能成為負累。
而她目前的為人作風，還做不到賣隊友的程度。
“有什么好猶豫的，他不是還在等你答復嗎？”
許劭催促道。
楊思帷見眾人傾向明顯，咬牙點頭：
“好吧，我問問看。”
“想清楚了？”
杜笙微微一笑，似乎并不意外。
“你們星際傳媒會不會專門成立一個應對輿論與炒作的部門？”
“這么說，你的人都同意換個賽道了？”
“是的。”
“那就全部過來吧，剛才我跟花姐她們聊了聊，也覺得成立一個輿論部門很有必要……”
杜笙直接給出肯定答復。
如果楊思帷說的是真的，她們擁有六十幾個媒體賬號，還有數以百計的下線，那絕對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超過一百個媒體賬號，每個至少都有上萬粉絲，這意味著什么？
只要星際傳媒愿意投入資源，通過這股力量來引導輿論。
數天之內，杜笙至少能夠獲得三百萬以上的曝光量。
這比公司的常規宣傳效果要好得多。
更何況，楊思帷的能力可不止這么一點。
這種大將與其淪落在外，還不如給自己的《英雄豪杰》飾品添磚加瓦。
楊思帷心中也松口氣，放下手機對著希冀看來的眾人笑道:
“星際傳媒會專門成立一個輿論部門，我暫時勝任副主管。”
“那真是太好了！”
許劭等人大喜過望。
這意味著星際傳媒很重視他們。
而且以后有這株大樹遮風擋雨，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
楊思帷壓壓手，緩聲道：
“目前笙哥面臨的輿論壓力，你們也知道了。
這是有幾方幕后黑手在操縱抹黑！
今晚我們就有個重大任務，交個投名狀，配合星際傳媒打個漂亮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