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場“霸凌”中,通常有三類人。
被欺負的人、欺負別人的人,以及圍觀默不作聲的人。
但通常只有兩種立場。
一種是被欺負的人的立場。
另外一種,是欺負人的立場,除去明眼能看得出來的霸凌者,那些圍觀的人,其實也是這個立場。
在霸凌中,沉默不言的人,是另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對霸凌者的支持。
佐助很明白這個道理。
所以他很清楚.
也許在此之前,不了解這件事的人,的確是無辜的。
但在他們都知道這件事后,仍沒表露任何態度,那毫無疑問的,他們這些人都是“霸凌者的支持者”。
“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卡卡西還抱有最后一絲期望。
佐助輕聲:“已經到你死我活的程度,還有坐下來談的必要嗎?”
他輕輕一揮刀,破風聲犀利。
“要么.”
“就滾到一邊去,把那些參與進來的人交出來。”
“要么,就像現在這樣,攔在我前面,然后等候死亡。”
一名上忍終于忍不住,啐一口:“好大的口氣。”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帶來一整個忍村。”
“結果只有一個人”
奈良鹿久看他一眼,但并未開口阻攔。
宇智波佐助現在對他而言,是個未知數。
向來清楚宇智波佐助是個天才,在暗部中也有宇智波佐助的詳細情報。但那些東西,真的能信嗎?
以暗部的留存的檔案來看,宇智波佐助有上忍水平。
在十二歲這個年齡,能有這樣的實力,的確天賦絕倫,也就只有旗木卡卡西能夠相提并論。
可“上忍”就能殺死“宇智波鼬”嗎?
那可是一個人就能擊敗旗木卡卡西、猿飛阿斯瑪兩名上忍,還附贈一位特別上忍夕日紅的存在。
讓人試探一下也好。
那名上忍瞬身,突進向前,手里劍拋擲,是最常規不過的忍者戰術。
佐助不動,只看過去一眼。
“小心,不要與寫輪眼對視!”卡卡西開口提醒。
話說出口時,就已經遲了。
兩人目光交際。
那名木葉上忍的身體忽一陣抽搐,就摔落在地。
佐助并不是很擅長幻術,不過擁有寫輪眼的他,在這個領域內,天生就具備極大優勢,或許在同等層次的對手中,很難起到一錘定音的效果。
但對付這些實力弱于自己的家伙,就能起到幾乎不消耗什么體力、精力,將其輕松解決掉的結果。
另一名上忍結印。
泥土成塊,從地里掀飛,砸向佐助。
緊接著,水流如河,是兩名忍者聯手,施展而出的水遁。
這些攻擊造不成威脅,但足夠將地形改變,讓它變得更亂,更適合不同忍者、不同小組之間的戰斗風格。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
奈良鹿久終于開口,他看著倒在地上的那個人,語氣平靜:“宇智波佐助,你曾經也是木葉忍者。”
“應當知道木葉是什么樣的情況。”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但現在三代火影剛剛去世,四代火影還未決定,木葉處理內部的事情就已經很手忙腳亂。”
“這件事,給木葉一段時間.”
他的臉色多少有些沉重。
剛才那一瞬間,能看出的東西不多,可至少有一件事是分外清晰的,那就是宇智波佐助的實力,的確要遠遠超出暗部已有的資料信息。
這個只有十二歲的小男孩,擁有不應該屬于他這個年齡的實力。
是“影”。
他的實力足以勝任一村的首領。
像這樣的人,能不得罪,就盡量不要得罪。
佐助說的話,對木葉的忍者們而言,有些太可怕了。
奈良鹿久是個聰明人。
早在佐助說這件事之前,他就猜到“宇智波一族的覆滅”和木葉脫不開關系。
畢竟木葉的反應太慢了。
等到宇智波一族都死完了,只剩下一個孩子,宇智波鼬都快逃出火之國了,木葉才假模假樣地做出反應,一番搜索無效,最終只能把一個孩子抱回醫院。
作為實力最強的忍村,怎么可能會這樣。
但他知道歸知道,有人能猜到歸猜到,說出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對于那些平民出身的忍者而言,這個消息或許還沒什么。
可對忍族出身的忍者,那就有些可怕了。
曾經貴為木葉第一忍族的宇智波,木葉都想殺就殺、一點情面都不留,那么他們這些小忍族的忍者呢?
對現在的第一忍族日向家而言,這條消息會讓他們坐立難安。
畢竟上一個坐在“第一”這個位置上的家族,已經沒了,被木葉親手覆滅的。
這是最好的辦法。
只要不去在意它,用其它的東西、甚至其它的問題遮掩住它,時間一長,那么這個問題就不復存在。
奈良鹿久這么想的,也這么做的。
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子。
就算再強,也只是實力上,人生經驗、與人打交道的經驗,這些東西可不是靠聰明就能無師自通的。
他覺得自己可以.
話音才落下。
白光一道。
“破道之四,白雷。”
無需詠唱的破道從指尖迸發,閃爍疾速,在眾目睽睽、在猝不及防之間,射中地上還在幻術中掙扎的忍者。
貫穿咽喉,傷口被高溫糊上,連血都沒能流出。
奈良鹿久一愣。
“那就還是選擇拒絕了?”佐助厭棄地一偏頭。
奈良鹿久皺眉,看一眼周圍已經蓄勢待發,就等著一道命令的忍者們,深吸口氣:“只是需要時間。”
“宇智波佐助,我承認你的確很強。”
“現在木葉只是不想節外生枝,這并不代表我們害怕你。”
“你現在退下,我向你承諾,這件事等新任火影上任后,一定會進行調查,給你、給宇智波一族一個說法。”
佐助歪頭,冷漠地看著他們:“如果不害怕我,為什么要說這么多話?”
他舉起手,眼中神色像是在看死人一樣。
“真是無用。”
手中火光烈烈,靈壓卷動查克拉,無用詠唱的鬼道,在掌心上一觸即發。
“戰斗!”奈良鹿久咬牙切齒,喊出這兩個字。
現在的木葉.
可以通過度讓一些小利益來換取和平與穩定,畢竟等到恢復過來,這些曾經妥協出去的利益都可以收回來。
可不知為什么。
也許是佐助壓根就沒聽懂自己的意思。
也許正是因為他聽懂了,他才會不在意自己的想法。
不管原因是什么,現在的局勢,就是發展到這種地步。
連妥協都不愿意嗎?
這個小鬼。
早就忍耐不了的忍者們立馬展開行動。
五行遁術、家族秘術.
在他們各自擅長的場地里,使出他們最擅長的忍術。
試探?
不需要。
人多勢眾,數量上的極端優勢,讓即便一部分的忍術被識破、被防御下,還有另外一部分忍術能夠發揮出效果。
可實際上
效果比他們預期的還要好。
幾乎毫無阻礙的奔向佐助,發揮效果。煙塵、白霧,火與水交融,再加上雷光閃爍,那一處的視野立馬被污損、遮住,什么都看不清了。
“他好像沒有施展出忍術。”一名上忍探頭,有些驚訝。
這種情況
有些出人意料。
剛才他的那種口氣,那種做派,還真以為他會有一人獨戰自己這一群人的能力。
結果連反抗都沒有?
“我也沒看到。”另一人點頭,說出同樣的話。
宇智波佐助的雙手,一只拿著刀,另外一只始終都沒抬起來。
沒有結印,就沒有施展出忍術。
“那他應該死了吧。”又一個人開口,輕輕一笑,語氣都變得輕松了些,“這么多忍術,就算是火影大人那樣的強者過來,也死路一條,更不要說他。”
這是最基礎的判斷。
忍術就是刀子。
一個人毫無防備,被二十多把刀捅中要害,就算這個人是鐵打的身體,也要千瘡百孔、死無葬身之地。
更何況,宇智波一族的血繼限界,強大之處在于那雙特殊的眼睛,而不是身體。
只是普通的血肉之軀,連鐵打的筋骨都算不上。
“不。”旗木卡卡西和奈良鹿久異口同聲。
后者只是單純的直覺,認為強大到這種地步的強者,不可能這么輕松就被殺死,只是人多一些.人多難道就是優勢了嗎?云影曾經一人獨戰三萬忍者三天三夜。
至于前者.
奈良鹿久看向卡卡西:“你為什么這么說?”
“你們應該都知道寫輪眼有三個階段,其中三勾玉寫輪眼最高。”卡卡西抬手,捂著自己那只被遮住的獨眼,輕聲說道,“但三勾玉并不是寫輪眼的最終形態。”
“在三勾玉之上,還有‘萬花筒’寫輪眼。”
萬花筒?
幾乎絕大多數上忍都扭頭看過來。
他們都是頭一回聽到這種說法。
“這種形態,很少有人擁有,目前我知道的擁有這雙眼睛的只有三個人。”卡卡西接著說下去,“一個是宇智波鼬,能夠殺死他的宇智波佐助,恐怕也會擁有這種眼睛。”
“每一個人的萬花筒都不一樣。”
“每一顆萬花筒寫輪眼里,都蘊含一種獨一無二、而且極其強大的瞳術。”
他只介紹兩個。
也正隨著他的話語,煙塵漸漸散去。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道紫光。
紫色巨大半透明的盔甲,像一個人的半具軀體,將佐助緊緊包裹住。
那些砸來的忍術,造成的效果也在此時此刻顯現,只有那些看起來花里胡哨的煙塵、白霧,至于傷害,在佐助身上一點都看不到,甚至于他身體外的那層龐大盔甲上,也見不到半點傷痕。
卡卡西茫然。
好大的盔甲、好強的防御
這樣的東西,也是萬花筒寫輪眼的瞳術?
“三個人?”佐助輕聲,直勾勾地盯著卡卡西,“我和鼬,還有一個人是誰?”
卡卡西沉默,沒有說話。
“不想說嗎?”佐助瞇起眼。
從宇智波鼬的話里,能聽得出來,那個宇智波斑和木葉之間的關系并不好,也幾乎不會出現在外人面前,所以.卡卡西見到的第三個萬花筒寫輪眼擁有者絕對不是宇智波斑。
那會是誰?
他自己?
還是宇智波鼬用的那個四鐮狀的萬花筒寫輪眼擁有者?
還是另外一個,從來沒有出現在過自己故事里的家伙?
“算了,我會自己找到的。”佐助一擺手,眼中寫輪眼瘋狂轉動,“不過在此之前,讓我糾正你一個錯誤。”
“門外漢就是會對寫輪眼產生許多誤解。”
“這可不是瞳術。”
他高高舉起手,連帶著須佐能乎也一同把手舉起。
掌心里托舉出一枚黑色的火團。
是天照之炎。
“這個術式的名字,叫做須佐能乎,是瞳術之外的另一個術式。”佐助輕聲,手腕輕輕一抖,凝聚到磨盤大的黑色火團飛出,奔向天空,“現在我所使用的,才是瞳術。”
“炸開吧!”
呼應他的話,天空上,黑色火焰怦然爆炸,一絲絲細小的黑色火焰,就如雨滴一樣,簌簌落下。
有忍者謹慎,立馬逃離。
有人不當回事,只是火遁而已,支起水遁,庇護住自己。
謹慎的還好,及時逃開,沒被天照之炎捕捉到。
可那些支起水遁、支起土遁的忍者們,為他們的輕率付出了代價,黑色火焰輕而易舉地洞穿他們的忍術防御,滴落到他們的身上,附骨灼燒,水澆不滅、火撲不熄,用風一吹,反而更加猛烈。
天照與土具加命的配合,使這個因無法操控而顯得雞肋的瞳術,在佐助手中爆發最強大的威力。
卡卡西抬頭,看著天空上,還在旋轉、還在爆炸、還在丟著絲絲黑色火雨的火焰之球,心驚膽戰。
佐助竟然掌握了這個術,而且還能操控。
與此同時。
火影大樓內。
轉寢小春盯著一位纏著繃帶的男人背影:“團藏,宇智波佐助殺死宇智波鼬并且知道了當年的真相。”
普通忍者不清楚的情況,作為高層顧問的他們必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現在他找上門來,該怎么辦?”另外一名高層顧問開口詢問,聲音焦慮。
他們是很清楚萬花筒寫輪眼究竟有多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