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市的天就像是陰晴不定的孩子。
8點31分。
孫耀登臺，頂著蒙蒙的雨霧，伴奏瞬間點燃了全場的氣氛。
對于此類的現場表演，一向都是快歌或遙控，最能帶動現場的氣氛了。
在孫耀第一句：“我也想宣布獨立，我握著筆。”唱出之后。
人山人海的主會場，頓時響起了一陣轟鳴的歡呼聲。
人潮洶涌的海洋，坐滿了五萬個人的大會場，在這氣氛最熱烈的晚間，舞臺鐳射燈激射映照出無數揮舞的熒光棒和手臂。
這就是音樂的力量。
邊上一堆本來還有些蔫吧的媒體人們，嗅到了節奏的味道，也終于開始坐直了身體。
“改編了。”
“是的。”
“旋律和編曲都有變化，吉他和貝斯添加了一段全新原創的DEMO。”
“改得很好。”
“爆發力更強了！”
“就說嘛，這首歌本身就是一首更適合男性去唱的歌曲。”
“勝負已分啊…”
類似這般的言論，不僅是在現場，更是在各大互聯網，社交平臺，短視頻媒體上邊，瘋狂的涌現。
不得不說。
男性和女性創作者之間，的確是會有很明顯的創作差異的。
瓊瑤老師寫不出余華內種深度與傷痕，同樣的余華也一樣寫不出瓊瑤老師內種：“你痛，我也痛。你痛，我更痛。”“不，我比你更痛，我比你痛十倍，痛百倍，千倍~~”
大抵是生理構造的不同。
而單單就于說唱而言，本就不是女性擅長的領域。
孫耀同黃中樺，同那幾南州市的地下音樂人的改編，卻是成功將九局下半這首歌，給徹底的立了起來。
不得不說，他們一行唱的，確實要比林芷萱更有味道一些。
現場徹底被這樣一首歌給點燃了。
現場尚且如此。
互聯網上就愈發乖張了。
孫耀簽署的音樂公司在孫耀演唱過半的時，就已經發出了新聞通告：“真相終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總之便是只字不提抄襲，卻字字在暗諷林芷萱的星耀公司。
半場開香檳，那叫一個迫不及待。
本來昨夜軟文就已經成功將大多數路人以及不明真相的普通觀眾，給順利的帶偏了。
而如今。
孫耀如此炸場的現場演出，更是讓這部分的吃瓜群眾各種狂歡，開始清算。
氣氛被頂置了最高。
按照正常程序，兩個人的九局下半唱完之后，主辦方還安排了一個兩人合作的九局下半，給兩位歌手，一個同臺演出，強行和諧的場景。
現在已經有不少人已經開始在互聯網上腦補，那個時候的林芷萱，面上應該有多尷尬了。
“之前就看她不爽了！根本就沒什么水平還要過來碰瓷黑怕！”
“回去唱你的大碗寬面去吧！”
“水平不行就回家睡洗洗睡吧！娛樂圈可不是你過家家的地方。”
不僅如此，原先因為大碗寬面而成功公關消弭危機的黑料，這一次，又被互聯網接連翻出。
一時間，墻倒眾人推。
…
8點34分。
孫耀的演唱結束。
雨，也越下越大。
凝重的氣氛就像是一堵無形而又鈍重的墻，看不見，卻無形的壓了過來。
舞臺后方。
有工作人員過來通知。
“林芷萱，到你們了。”
孫耀4分鐘的演唱，似乎在冥冥之中改變了什么。就連原先對她們客客氣氣的工作人員，此時在交流對接時，也不免帶了一絲絲鄙夷與輕蔑。
…當然很快又收斂住了。
而后。
舞臺外邊的音樂停止。
就像是一場球賽，悄然無息的進入了尾聲。
有主持人上臺控場。
林芷萱她們一行剛想往前臺走去，卻迎面碰上了剛剛從舞臺上邊走下來的孫耀一行。
雖然因為一曲九局下半，兩人在互聯網上邊已經爭斗多時，但現實里邊，兩人如此這般針鋒相對的情形，卻是屈指可數。
孫耀帶著一絲絲志得意滿，得意的將手中的外套遞給了一旁的工作人員。
黃中樺，也就是那位微胖男子，咧了咧嘴，看了看身后伴舞的姑娘，又開始嘴花花。
“你看這個碗…她又大又圓。”
這一次。
江檸并沒有生氣。
她把玩著手中的鴨子面具，看了他一眼，只是很平靜的，輕聲說道：“能別跟我說話嗎，我潔癖挺嚴重的。”
那黃中樺似才注意到了江檸，臉上很快閃過一絲猙獰。
但他自覺他們是穩操勝券了，也不急在這個時候，他嘴角就上翹起來，嬉皮笑臉：“臟不臟的，你不試試怎么知道？”
江檸呸了一聲。
“你們…也配唱鴨子老師的歌。”
鴨子老師。
椰汁鵪鴨。
老實說，這個名字，聽起來實在很像個懶得想名字然后趕時間然后隨便胡謅出來的ID。
文藝人哪會取這么個名字啊。
而這個名字，不巧也正好成為了孫耀他們一行人攻擊的點兒，稱林芷萱她們一行因為抄襲而心虛，所以并不敢在編曲一欄那兒，掛真名。
林芷萱氣急反笑，剛想說些什么。
一邊工作人員就已經過來提醒，“準備上臺了。”
一眾人這才收回了目光。
林芷萱帶著一眾南藝的姑娘，還有她們家的樂器老師，大步朝著正前方的舞臺走去。
落后在她們身后的孫耀一行，吊兒郎當的不知道在說什么，跟著又是一陣哄笑，大喊道：“妹兒們，我們等你們的合唱。”
指的便是后邊的同臺演出。
江檸停下，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林芷萱也已經是出離的憤怒了。
“就怕你們不敢上來…怕伱們沒有臉。”
那幾個地下音樂人，笑得更歡了。
…
走向舞臺，那一小段漆黑的通道，沒什么燈光，好似那黎明前的黑暗，陰沉沉的。
“臉都不要了呀。”江檸說。
林芷萱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們家的樂器老師跟在身后，林芷萱回頭看了一眼眾人。
“拜托了，老師們。”
幾位老師都點了點頭，鄭重道：“交給我們吧。”
對流言蜚語最好的回應。
有且永遠只有一個，那就是作品！
邁步，走向舞臺的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