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萬靈靜靜的看著面前氣場很足的女人。
穿著牛油果綠的修身小西裝,長發在腦后盤成高顱頂的花苞,紅唇鮮艷,妝容簡約而精致,手邊是價值不菲的LV包包,很有職場女王范。
齊萬靈不是很喜歡跟這樣的女人打交道,即便是她眉眼微微勾勒出來的一絲笑意,也不過是一種在人際交往中,善于隱藏自己的習慣性假笑。
李秋雨同樣也在默默的觀察對面的女人。
身穿青色碎花長裙,八字劉海,黑長的秀發帶點微卷,隨意披散在肩上,睫毛很長,淡淡彎彎的眉眼顯得溫柔,嘴唇微微抿著,精致小巧的耳垂點綴著兩顆珍珠耳墜,給人一種天然的親近感。
她同樣不喜歡這種打扮的女人,總覺得像喜歡勾引男人的狐貍精,溫婉明媚的氣質之下,盡是虛情假意的心機。
如果用后世的話來講,一看就是段位極高的綠茶婊。
此前她們倆雖然也見過面,不過都是在接自家孩子放學的時候,而白鹿和許新竹又是在不同的班,因此基本沒有交集,甚至沒說過一句話。
像現在這般面對面的在一家不大的包子鋪里吃早餐,對兩人而言都是破天荒的頭一次。
而促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時正被三個可愛的小女孩兒圍著,聊天的內容全是他。
“你好,初次見面,我叫李秋雨。”李秋雨淡笑道。
“其實也不算初次見面了,早就想跟你認識一下,可惜一直沒有機會。”齊萬靈微微一笑:“我叫齊萬靈。”
這話說得其實很違心,白鹿和許新竹就讀于同一個幼兒園,她們兩個大人也算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真有誠意的話,早就互相認識了,哪會等到現在?
李秋雨臉上笑容不減,她說初次見面確實很虛偽,可齊萬靈說早就想認識一下她,同樣也是虛情假意。
從性格來看,兩人算是半斤八兩一路貨色,第一次交手,就更加坐實了對方在自己心中的刻板印象。
“你女兒叫許新竹嗎?我常聽小鹿說,隔壁班有個很可(討)愛(厭)的女孩子。”齊萬靈微笑道。
她經常欺負同學,很刁蠻任性,于是齊萬靈讓自己女兒別跟她玩兒,會被帶壞的。
“我也聽竹竹說,1班有個叫小鹿的孩子,很多小孩子都喜歡她。”
李秋雨笑著點頭,她還知道那個叫小鹿的孩子,經常壞自己女兒好事。
旁邊,江樹偷偷豎起耳朵聽兩個媽媽談話,嚇得汗流浹背,笑里藏刀這個成語,仿佛在這一刻變得具象化了。
好好好,睜著眼睛說瞎話,都這么玩兒是吧。
希望別當場打起來。
傅婉瑩在這時候把兩邊的包子都端上桌,齊萬靈則是單獨要了豆漿油條。
“請慢用。”
“杳杳,我今天給你帶了個布娃娃哦,到了幼兒園,我們又可以和小樹一起玩過家家啦。”白鹿咬著紅糖包子,奶聲奶氣的說道。
鐘杳杳眨了眨大眼睛:“謝謝小鹿姐姐。”
“不客氣喔~這樣我們就都可以給小樹b……”
“咳!!小鹿……”
江樹趕緊咳嗽打斷,這丫頭說話都不看場合的是吧,倆阿姨都在旁邊吃飯呢,萬一“小樹爸爸”“生女兒”這樣的字眼不小心說出來,怕是以后都沒有好日子過了。
這么看的話,還是許新竹明白事理,都知道不會把他有三個老婆的事情告訴給大人。
“怎么啦,小樹?”
“今天在下雨,教室外面都是濕的,可能玩不了過家家。”江樹道。
“誒?好像是哦!”
白鹿表情失落了一秒,又立馬高興起來:“不過沒關系呢,我們可以在教室里玩兒!”
“不公平!我也要和小樹一起玩兒!”許新竹嘟著嘴,表示抗議。
“誰讓你和小樹沒在一個班呢~”白鹿可愛的晃著腦袋,洋洋得意。
也不知道為什么,只要能夠看到許新竹吃癟,她就會很高興。
“哼!”許新竹氣呼呼的哼了一聲。
李秋雨用勺子吃著八寶粥,一直默默關注著小孩桌的情況,看到白鹿那副趾高氣揚的勁兒,心里下意識就有些來氣,簡直跟她媽一模一樣。
難怪竹竹經常跟她說,白鹿老是跟她作對,這下完全說得通了。
“小鹿跟小樹的關系看起來很好啊。”李秋雨不露辭色的提起。
“可不是嗎,他倆是同桌,小樹在幼兒園對小鹿多有照顧,又教她唱歌,又教她知識,還說要保護她呢。”齊萬靈言笑自如道。
她敏銳的感覺到了對方的敵意,估計就是許新竹剛才在小鹿那里吃了虧,她這個做媽的想找回場子。
可既然兩人的女兒都對小樹抱有不小的好感,齊萬靈又怎么可能讓對方如愿呢?
她當然是毫無保留的站在小鹿這一方了!
競爭從她倆都在意小樹的那一刻起,就開始了!
“是嗎?那就有點巧了,竹竹跟小樹的關系也很不錯,若不是小樹貼心照顧,竹竹有好幾次都差點兒受到更嚴重傷害,我都很感激他。”
李秋雨不急不緩的說道,臉上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保持微笑狀態。
你不是說小樹會保護你的女兒嗎?在竹竹這里,小樹都已經保護過她好幾次了。
三人的關系,孰輕孰重,還需要繼續說嗎?
江樹在一旁聽得頭皮發麻,明明只是簡單的對話,他卻聽出了刀光劍影的森森寒意,這是在為女兒提前搶老公嗎?
關鍵是,你們倆說事兒就說事兒,老是扯他干什么,搞得他像個腳踏三只船的渣男。
可是他真沒有過那些三年起步的想法啊。
“這樣啊,有這么多共同點,那看來小鹿和竹竹應該會成為很要好的朋友呢。”
齊萬靈淡笑著,低著頭用筷子把切好一段一段的油條泡進豆漿里,等完全吸滿了汁水,再張嘴吃掉。
“誰說不是呢?”
李秋雨微笑著一句反問,正式把兩人的第一次交手,畫下圓滿句號。
都感覺到了對面是個棘手的女人,不太好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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