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傳來的水流聲逐漸停息，門外響起吹風機的嗚嗚聲。
白鹿舒展開手臂，朝著屏幕里的小樹微微一笑：“我要準備休息了，你快去陪她們吧，mua”
“想你。”
江樹也回了個啵，掛斷視頻電話之后，他輕輕伸展手臂，和小鹿異地戀的感覺還挺奇妙的。
他推開門，看到杳杳和竹竹在互相吹著頭發，兩人能相處得這么和諧，他其實還挺得意的，要是換成別人，怕不是早就開啟修羅場了。
“和小鹿說完啦？”
許新竹扭頭看他，知道兩人肯定是說了很多甜言蜜語的悄悄話，這樣異地戀的兩人，感情才會持久，對未來才會有盼頭。
“嗯，她明天一早還有課，要準備睡了。只有一個吹風機嗎？”
“嗯。”
“那咱們明天再去買一個，穿衣鏡應該也需要的對吧？”
“嗯嗯，好啦，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小樹你快去洗澡。”
江樹點點頭，回屋拿了衣服走進浴室，鐘杳杳看向他：“小樹哥，內庫記得給我哦。”
聞言，一旁正在給鐘杳杳吹頭發的許新竹頓時瞪大了眼睛。
“沒忘沒忘，知道了。”浴室里，江樹微微無奈。
本來是他隨手就能洗掉的東西，杳杳非得幫忙洗，要是不給她，就是一陣“小樹哥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的反問。
十幾秒后，他脫掉衣服，微微打開一道門縫把褲衩遞了出去，鐘杳杳面色淡然的接過，攥在手里。
許新竹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問道：“杳杳，小樹為什么把內庫給你啊？”
“因為小樹哥的衣服一直都是我幫他在洗啊。”鐘杳杳理所當然的回答：“竹竹姐，你的內衣庫我也可以幫你洗的。”
“唔，不用不用，我自己洗起來很快的。”
許新竹心虛的連忙拒絕，要是讓杳杳洗，萬一被她發現了自己的秘密怎么辦。
不過，這倒是其次，讓她心情感到復雜的，還是杳杳和小樹竟然已經親密到這個地步了。“杳杳，你這樣做，就不怕小鹿知道嗎？”
“小鹿姐才不會介意這種事情呢。”鐘杳杳滿不在乎道，更不用說，之前小鹿姐還暗示她放心大膽的去追求小樹哥呢。
“唔……”
許新竹看了一眼鐘杳杳手里攥著的灰色褲衩，忽然就很羨慕她，她很想說自己也其實可以代勞，絕不是想用小樹的貼身衣物當做施法工具。
可這話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絕不可能說出口。
兩人互相吹完頭發，許新竹便先回房了。
鐘杳杳看了一眼浴室玻璃門上的人影輪廓，又看了看竹竹姐的臥室，猶豫幾秒后，低頭連續深吸了幾口氣，臉上的表情都有些飄飄然。
房門不知何時忽然打開了，許新竹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杳杳，整個人仿佛石化愣在原地。
杳杳竟然……竟然……當著她的面，做了她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事情！
而這時，鐘杳杳回過神來，用余光看到竹竹姐站在門口望著她，而自己還保持著細嗅薔薇的姿勢。
“完了完了，同居生活才第一天，自己的癖好竟然就被竹竹姐知道了！”
一瞬間，她感到身體仿佛有無數只螞蟻在爬，尷尬得只想用腳趾頭摳出個三室一廳躲進去。
鐘杳杳咽了咽嗓子，頓時把手里的衣物放進滿是肥皂泡的盆里，紅著臉狡辯道：“竹竹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
“我……”
鐘杳杳咬著嘴唇一時語塞，她回頭看了一眼浴室，拉著竹竹姐進了房間，然后關上門，這個過程她腦子轉的飛快，而且馬上就想到了理由。
“我其實是在給小樹哥檢查身體！”
許新竹：“？”
這特么還能檢查身體？
許新竹無語凝噎，這話聽上去十分的扯淡，但仔細一想，似乎還有那么幾分道理，可這就是你拿小樹褲衩干壞事的理由？
沉默片刻后，她問道：“那小樹今天上火了嗎？”
鐘杳杳微微猶豫，小聲道：“火氣很大。”
許新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吐槽。
不對，換個角度思考，莫非小樹也跟她一樣，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就喜歡偷偷研究？
“杳杳，你跟我老實說一下，你這樣聞……咳，你這樣檢查小樹身體的行為有多久了？”
“就偶爾……”鐘杳杳弱弱的回答。
許新竹抱著手臂：“呵，你猜我信不信？”
“唔，四五天一次。”
“不信。”
“三天兩頭啦！”
“說實話！”
鐘杳杳捂臉發出嗚咽：“每一天……”
“竹竹姐，求求你不要告訴小樹哥好不好？”她可憐巴巴的抱著許新竹的手臂輕輕搖晃。
“可以是可以，但我有一個要求。”許新竹忽然道。
“嗯？”
“就是小樹的衣物，咱們一人洗一天。”許新竹語氣認真。
“啊？”
這下輪到鐘杳杳表現出一副震驚的模樣：“難道竹竹姐你也想……”
許新竹臉色一紅：“才不是呢，杳杳你想哪兒去了！我只是也想幫小樹減輕一點負擔。”
鐘杳杳十分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竹竹姐就算沒有跟她一樣的癖好，也是另有所圖，但她現在沒辦法拒絕，畢竟被竹竹姐抓到了把柄。
有句話叫怎么說的來著，如果不想秘密暴露，那就只好把竹竹姐也拖下水了。
“好吧，但是竹竹姐你千萬不能告訴給小樹哥哦。”
“嗯嗯，我的嘴巴可是很嚴的！”許新竹一口答應下來。
她心里莫名一喜，新的施法材料好像有著落了。
兩人私下里達成了某種交易，江樹也在不久后洗完澡，就穿著一條短褲，站在鏡子面前吹頭發。
許新竹不動聲色的走出房間，看著小樹結實飽滿的胸膛，臉色逐漸變得紅潤。
她很早很早就在幻想這一幕，如今和小樹過著沒羞沒躁的同居生活，隨時都可以看到他硬朗修長的體魄。
而且這樣的時間，將會整整持續三年！
簡直太棒啦！
鐘杳杳早早洗完衣服，有點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小樹哥，早早回房睡了。 “你還不打算睡嗎？”江樹笑道。
許新竹眨眨眼睛，從冰箱里拿出一瓶微微冰凍的蘇打水喝了一口：“還不困呢。”
她走到陽臺，仰著腦袋深呼吸，手臂張開仿佛要擁抱窗外燈火通明的夜色。
江樹關了客廳燈，也來到陽臺外面吹吹風，或者說，陪陪竹竹。
“蓉城的夜晚比嘉州要漂亮好多。”許新竹依靠著欄桿，雙手托著下巴，目光望向遠方。
繁華的高樓林立，街上川流不息，這樣的夜色真的很美。
“那當然了，畢竟作為省會城市，這些年的發展可以說是非常非常快。”江樹笑道。
“前面那是七中嗎？”她指著不遠處沒有多少燈亮的空地，借著從附近建筑投射而來的亮光，隱約可以看到操場的輪廓。
“嗯……從方位來看，應該是。”
夜風輕輕拂過少女發絲，帶起一股熟悉的身體乳幽香，肆無忌憚的鉆進少年的心田里。
在靜謐而溫馨的氛圍下，兩人的思緒都不禁變得活躍。
“小樹，你會想小鹿嗎？”許新竹忽然問道。
“會。”
“那現在呢？”
江樹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從竹竹手里拿過蘇打水，毫不介意的擰開瓶蓋喝了一口。
她望著自己剛剛喝過的地方，微微臉紅，好在夜色襲人，緋紅的臉頰讓人看不真切。
“一個人的時候會，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不會。”
江樹拿過竹竹的手握在手心里，緩緩開口：“對我來說，眼前人最重要。”
許新竹被這句話撩得心臟怦怦亂跳，她想把手掙脫出來，但試了好幾次都掙不開。
她低聲道：“小樹，你不能這樣，無論何時，你都應該想著小鹿，她才是你的女朋友。”
“嗯，我知道，可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江樹輕輕吐出一口氣，“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沒辦法繞過你去想她。”
江樹笑了笑：“你就當我花心行不行？而且，你不是要替小鹿照顧我么？我現在陪著你，就等于陪著小鹿。”
許新竹張了張嘴，她雖然知道小樹這是在詭辯，但心里卻自私的不想去反駁。
“小鹿。”
江樹看著她的眼睛又叫了一遍：“小鹿。”
“啊？”
許新竹有些慌亂的避開他的眼睛：“我……我是竹竹。”
“我不管，你現在就是小鹿，你自己說過的話，就要負責到底。”
江樹用力的把她拉到自己懷里，他一直都能感覺到竹竹心里的別扭。
一面是對他的喜歡，另一面是和小鹿的友誼，內心背負著一種不能背叛小鹿的責任感。
而想要解決當前的困境，還得慢慢敞開她的心扉，這個過程自己得主動點，利用她心里不斷糾結的漏洞，潛移默化的改變思想，最后水到渠成。
許新竹靠著他結實的胸膛，腦子還有些懵懵的，已經分辨不清小樹是把她當成小鹿，還是單純利用這個理由擁抱她。
可是小樹的懷抱真的很舒服。
她閉了閉眼睛，不斷在心里告訴自己，自己現在是小鹿，所以不算背叛朋友。
“竹竹……”
“是小鹿，你叫錯了。”她低聲道。
江樹心里忍不住想笑，竹竹偷感這么強的嗎？
“小鹿在學校里交到新朋友了，但是她跟我說，我們幾個才是永遠永遠的好朋友，不管發生什么事情，都不會分開的那種。”
“嗯，我知道的。”
“我還跟小鹿說，開學了想和竹竹一個班，一直做三年同桌。”
“她怎么說？”許新竹心情緊張。
“她讓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對你多好都沒關系，即使是男女朋友也……”
江樹話還沒說完，許新竹便一把用力推開他。
“小樹你別說了。”
她搖了搖頭，目光隨之望向遠方夜色，眼里露出哀傷的情緒。
“我不會同意的，你可以把我當成是小鹿，但是也僅僅是當成她，只有小鹿才是你的女朋友，別人都不是，我答應過她的，答應替她看好你。”
江樹沒有想到竹竹的反應還會這么大，想要去拉她的手，可是又被甩開。
“竹竹，你知道小鹿從沒這么想過，她也一直在為我們四個人能夠永遠在一起做著努力。”
“我知道啊。”
許新竹哭著笑起來：“正是因為我知道，所以我才不能背叛她，小樹你知道嗎？如果那天是我向你告白，我絕對不會像小鹿那樣把你分享出去，即使是小鹿和杳杳，我寧可和她們斷絕關系，我也要獨自占有你。”
她回頭看著江樹，漂亮的小臉微微笑著，卻滿是淚水。
“小樹，你說我是不是很自私？”
“如果我能夠大方一點，不那么小氣，那該有多好。”
“不過，幸虧是小鹿，幸虧你的女朋友是她，我們才能按照小時候的約定，永永遠遠在一起。”
聽著竹竹親口說出這些話，江樹張了張嘴，空氣里陷入短暫的沉默。
“那我就把你當成是她的替身！”
江樹一咬牙，也發了狠，上前把許新竹壓迫到欄桿上，雙手捧著她的臉頰，低頭吻住她誘人的唇。
“你是小鹿，小鹿才不會反抗我。”
許新竹聽到這話，掙扎的動作頓時停止下來，眼角兀自流下晶瑩的眼淚。
許久后，兩人終于分開，許新竹俏臉通紅，在星光下，微腫的嘴唇閃爍著水潤的光澤。
“小樹，你還記不記得，你欠我三件事。”
“記得的。”
“第一件事我想好了。”
“你說。”
許新竹仰頭看著月亮，清幽的聲音隨著夜風漸漸飄遠。
“你答應我，不論發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能辜負小鹿，只有她才是你的女朋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