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馬斯奇怪的看了李易一眼，道：
“雖然防御護腕帶來的防御能力無法在穿著護甲的時候起效。”
“但你不會以為，我每天鎧甲不離身吧？”
“總有休息的時候，參加聚會之類不方便穿鎧甲的時候。”
“但敵人可不會因為你不穿鎧甲就放棄攻擊，甚至會專門找你不穿鎧甲的時候。”
“如果你經歷過那種情況就該知道，防御護腕多有用了。”
李易聽到托馬斯的話，拍了拍腦袋，知道自己又犯了一個基于刻板印象的錯誤。
“確實，之前在訓練營里，我就看過你好幾次穿著皮甲，甚至長袍的模樣。”
“在那種情況下被敵人暴起發難，確實滿危險的。”
“不過——”
李易本來想問，托馬斯剛剛口中的‘經歷過那種情況’，究竟是什么情況。
但話到嘴邊忽然想起，所謂的在不穿鎧甲的時候遇到敵人，不就是刺殺嗎！
而在這一波豺狼人、地精侵襲前，整個清水河流域一直很和平。
除了偶爾從荒野中覺醒狂野本能的兇暴動物外，就沒有什么能夠稱得上敵人的存在。
在這種情況下，所謂刺殺，基本可以判斷為人類，或者說清水城的內部斗爭、權力斗爭。
雖然李易對托馬斯很有好感，但這種好感還不至于讓他主動參與到這種內部斗爭的渾水中。
所以他立刻緊緊閉住了嘴巴，不再多說。
但他這個閉嘴，卻讓托馬斯眼前再次一亮，臉上也笑意盈盈起來。
李易看他這副模樣，就知道對方知道自己知道了，頓時感覺頭有點疼。
因為他很清楚，所謂的內部斗爭、權力斗爭，從來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
一旦參與進去，不到最后一刻，你永遠不知道誰是敵人、誰是朋友。
甚至就算參與進去了，也未必知道。
相比之下，豺狼人都顯得可愛許多。
至少敵我關系是明確的，只要判斷好敵我實力對比，然后殺過去就行。
好在托馬斯這邊并沒有深入這個話題，讓李易還可以暫時裝裝傻。
接下來，一群人在托馬斯的指揮下分作兩路，普特帶著埃布爾他們三個找了一輛木板車，拉著裝備去鐵匠鋪回收。
而托馬斯則帶著李易，拎著10只豺狼人的人頭，往聯合神殿走去。
到了聯合神殿后，李易難得的見到格古拉和奧琳娜兩個同時出現。
其中格古拉看著李易和托馬斯，以及兩個人手里拎著的豺狼人人頭，一臉歡喜道：
“之前就聽衛兵說，托馬斯你們這次收獲不錯。”
“現在一看，果然是滿載而歸啊！”
“不過幸運的是，聯合神殿已經準備了足夠的金幣，就算你們的收獲再多一倍，我們也能支付得起賞金。”
格古拉這邊說著話，那邊對一名戰神牧師學徒招了招手。
沒一會兒，兩個身材魁梧的戰神牧師學徒，就抬著一箱金幣出來。
等裝著金幣的箱子放下后，格古拉牧師親自動手，從李易和托馬斯帶過來裝著豺狼人腦袋的袋子里，一個一個的將豺狼人腦袋捧出。
每捧出一個，他就會念叨一句晦澀的咒語。
而伴隨著咒語的聲音，那些已經被砍下來好長一段時間的豺狼人腦袋上，忽然睜開眼。
那睜開的眼睛中，滿是那些豺狼人死亡前一瞬所迸發出的恐懼與絕望。
這詭異而驚悚的一幕，嚇得李易渾身寒毛乍起，差點以為這些豺狼人又活了過來。
最后如果不是心如止水再次起效，讓他強制冷靜下來。
估計直接沖上去一拳，讓這些豺狼人再死一次。
旁邊的托馬斯見到，哈哈調侃道：
“哈哈哈，易，你被嚇住了啊？”
李易無奈的笑了笑，道：
“有點兒，以前還真沒見過這種畫面。”
“現在我有點兒明白，為什么之前在雙溪村的時候，那幾個長老聽到亡靈這兩個字時，反應會那么大。”
“確實有點唬人。”
這個時候，格古拉牧師已經清點完所有豺狼人人頭，正在用牧師學徒端過來的水盆清理手上沾染的血污。
忽然聽到李易的話，表情頓時嚴肅起來，一本正經糾正道：
“易你的感知很敏銳，這個恐懼之顏神術，確實是使用了死亡的力量。”
“不過這并非死靈法師的亡靈法術，而是吾主征服死亡的榮耀彰顯。”
李易聽到這話，直接忽略了什么‘征服死亡的榮耀’這類在他看來牧師吹捧神祇的話，轉而好奇問道：
“恐懼之顏是什么神術，我好像沒聽說過。”
格古拉聽到這話，嚴肅的表情瞬間松弛下來，臉上也恢復了笑容，耐心的解釋道：
“易伱沒聽說過這個神術很正常。”
“這是吾主以征服者、開拓者面相顯現時，賜予他仆人的專屬神術。”
“雖然只是0環，但卻能刺激首級，讓其迸發出首級主人死亡前一瞬所沾染的死亡之力。”
“這股死亡力量，能激發生命對死亡的本能畏懼。”
“尤其是尸體的同類，更是會不由自主產生強烈的恐懼感。”
“當復數這樣的頭顱匯聚在一起時，這種死亡之力就會變得越發強大、持久。”
“在過去帝國邊疆開拓史里，甚至出現過一整個獸人部落在經過由上千獸人首級排列而成的死亡之路時，整個部落瞬間崩潰的傳說事件。”
“不過隨著帝國的疆土擴張到極限，吾主的征服者面相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現在的話，估計只有在清水河這邊，以及極少數的帝國邊疆的牧師，才能夠使用這個神術。”
李易津津有味的聽著格古拉牧師的講解，當作故事來聽。
聽著聽著忽然覺得，所謂的恐懼之顏，不就是穿越前老祖宗的京觀嗎。
‘果然人類的邏輯總是相同的。’
‘哪怕一個在現實世界，一個在奇幻世界。’
而格古拉這邊，見李易露出思索的神色，眼中瞬間閃過一絲欣慰之色。
‘思考好啊，思考是通往真信者的晉升之道。’
而一旁的奧琳娜牧師，則輕咳一聲，道：
“這些過去的事情就不必多說了，格古拉牧師。”
“先給托馬斯、易結算一下賞金吧。”
“戰神不是教導過你們，對勇敢者的賞賜要第一時間兌現嗎。”
奧琳娜這么一說，李易精神瞬間被拉扯到現實中來。
而一旁的托馬斯則一改之前的沉默，笑呵呵道：
“賞金先放一邊，我和易還有其他事要說。”
“易這邊馬上要去豺狼人控制的區域執行偵察任務，我準備賣他一件防御護腕，增強一下他的實力。”
“不過他的金幣不夠，所以由我來做保，向聯合神殿申請400枚金幣的貸款。”
“用來購買我的防御護腕。”
格古拉和奧琳娜牧師在托馬斯開口后，就露出認真傾聽的表情。
等聽到托馬斯要幫李易擔保，從神殿這邊借400枚金幣后，嘴角更是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容，然后異口同聲道：
“這個很簡單，我們戰神（農業女神）教會，可以放出這筆貸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