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量子理論的模擬神經信號及電信號轉換的研究理論
看到這份標題的時候,徐川微微愣了一下。
基于量子理論的神經信號模擬及電信號轉換?
徐曉在研究什么東西他是知道的,不僅知道,甚至還是他親自指引的方向。
但這一份論文,的確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量子理論他知道,神經信號的模擬他也知道,電信號的轉換更是虛擬現實技術的核心連接橋,但這三樣技術組合在一起.
或許生物學界的確有類似的發展,但他的確沒怎么聽說過。
量子生物學他倒是知道,但量子生物學和這篇論文的差距很大,離得很遠,甚至可以說兩者根本就不搭邊。
翻了翻手中的論文,徐川眼眸中流露出一絲感興趣的神色,有些好奇的看向徐曉,問道:“這篇論文是你自己寫的?”
徐曉點了點頭,道:“算是吧。”
頓了頓,她接著道:“之前在水木大學的時候,我們研發出來的生物電極芯片不是有問題么?”
“后面通過對實驗數據的檢測和研究,我們發現了外部干擾,佩戴時間過長會出現頭暈目眩、頭疼、暈動證等問題在很大程度上來源于神經信號的模擬及電信號的轉換不準確。”
“對于虛擬現實技術而言,外部環境虛擬表示的準確性是最重要的技術之一。為使虛擬環境與客觀世界相一致,需要對其中種類繁多、構形復雜的信息做出準確、完備的描述。”
“而要對這些數據進行處理,就必須要研究高效的建模方法,重建其演化規律以及虛擬對象之間的各種相互關系與相互作用。”
“之前在水木大學的時候,我們匹配的虛擬環境模型做不到這一點。或者說,常規的環境虛擬和轉換模型根本就做不到如此復雜的神經信號模擬及轉換工作。”
“后面在劍橋大學那邊學習的時候,我現在的導師埃爾維斯教授提出了通過量子理論來為此建立數學模型的想法。”
“這篇論文就是基于這個想法做出來的,也是我博士畢業的目標。”
徐川瞥了她一眼,開口說道:“你博士畢業論文讓我幫你寫?”
徐曉:“沒讓你寫啊,老哥你幫我解決里面的數學問題好啦,剩下的我自己做。我又不是數學專業的,量子理論更不懂。”
徐川:“難就不做了?不是數學專業的就不能學數學了?”
徐曉噘著嘴說道:“但這東西實在太難了,我要自己做得從頭開始學數學,沒有個四五年的基礎根本就搞不定好吧。”
“再等四五年,我一個博士就得讀至少六年了!這也太長了。”
“老哥,幫幫忙嘛!”
徐川沒在意徐曉的撒嬌,直接說道:“多學點東西總是好的。”
鼓起腮幫子,徐曉憤憤不平的說道:“我數學已經很不錯了好吧,我導師的數學功底還沒我好呢。”
“但這個真的太難太難了,不信你看完再說,我保證這不是一個普通的博士數學生能搞定的,我之前找數學系那邊的同學試過,但根本就做不出來。”
徐川瞥了她一眼,對于這丫頭的話半信半疑。
徐曉的數學功底的確是有,雖然她大學,碩士和博士期間并不是學的數學,但她的數學功底的確不弱。
當初水木大學那個虛擬頭盔的數學模型,雖然有學姐劉嘉欣的幫助,但徐曉也是參與了的。
不說博士,常規的碩士數學研究生水平她應該還是有的。
至于她導師數學水平還不如她,這個很正常。畢竟生物學方面的研究,很少大量應用到數學領域的知識。
就算是偶爾涉及了,也基本都會找其他數學專業的人處理,就如同前些年他導師陳正平對二硒化鎢的研究一樣。
不過真要說難到沒人可以解決,他是不信的。
大概率是這丫頭薅他的羊毛薅上癮了。
畢竟請其他的數學家解決這個問題,說不好得花費不少的錢,甚至可能論文作者加名都得分出去。
搖了搖頭,架不住的徐曉的撒嬌賣萌,徐川最終還是決定先看看論文再說。
拋開這個外,他本身對這篇論文也很感興趣。
通過量子理論來為虛擬現實技術建立起神經信號和電信號的模擬轉換工作,這篇論文的核心基礎感覺挺有意思的。
沒再管徐曉這丫頭,徐川將注意力集中到手中的論文上,認真的翻閱了起來。
片刻后,他眼眸中浮現出了一絲異色。
這一次徐曉還真沒說錯,如果要通過量子理論來為虛擬現實技術建立起神經信號和電信號的模擬轉換工作,難度還真不小。
就目前他簡略的翻了翻這篇論文來看,雖然生物學部分和虛擬現實技術理論的部分他不是很了解。不過就數學這塊,從論文中的問題以及對模型的要求來看。
要想解決這些問題,至少涉及到了量子測量、哈密頓算法、薛定諤方程三領域。這還是量子領域的東西,還有如何將其轉變成數學模型與生物學、虛擬現實技術結合起來,這些都是麻煩。
要解決這些問題,建模方面的工作先不說,光是完成這份數學工作,難度就不小了。
其他的不說,在他目前帶的四個,哦,不對,現在是五個學生中,哪怕是丁瑞和童揚這兩個博士生,都搞不定這份工具。
甚至是此前帶過的谷炳或蔡鵬來,都很難做到。
就他身邊的人,真正能搞定這個模型的,恐怕也就剛剛還在聊的學姐劉嘉欣了。
哦,真要算起來,之前帶過的現在在普林斯頓大學當教授的阿米莉亞大概也能搞定。
“有點意思,這模型,難度的確不小。”
看著論文,徐川摸挲著下巴眼神中帶著些感興趣的神色。
這并非純粹的數學建模,還有不少是量子力學領域的知識。要想將其完美的搞定,光是掌握了建模原理是不行的。
至少要對量子力學中的量子測量、哈密頓算法、薛定諤方程三領域有著一定的了解。
“對吧,老哥,我說了很難很難的。”徐曉氣鼓鼓的說道:“我找過劍橋數學系那邊的教授了,他居然要收我八十萬歐!簡直太黑了!”
“八十萬歐?”
徐川笑了笑,道:“如果八十萬歐能解決你這個問題,我給你一百六十萬歐元。”
“啊?”
聽到這話,徐曉頓時就瞪大了眼睛,一臉懵逼的看著徐川。
徐川笑著搖搖頭,開口道:“就你這篇論文中的問題,光是建模就是一件相當麻煩的工作了,這樣一個涉及到數學、量子力學、生物學多個領域的模型,只要做好做出色,八十萬歐可能只是個零頭。”
“而除了建模以外,對于你這篇論文和你研究的方向來說,建模并不是說建好了就可以的,模型的大數據訓練才是最重要的。”
“而每一次模型訓練,可都是要花費大量的資金的,八十萬歐,可能只夠訓練幾十次的。”
聞言,徐曉頓時皺了眉頭,一臉的愁苦嘆息道:“這么難啊,老哥。”
徐川思索了一下,開口道:“用這個來當做你的博士畢業論文,難度的確有點大。”
“不過真要做也不是不行,你手里不是有個虛擬現實技術方面的公司嗎?通過公司來進行處理,將模型處理方面的工作交給公司,包括這個模型以及所有權都交給公司,公司給你提供模型和實驗數據,供你論文引用好了。”
徐曉遲疑了一下,問道:“這樣行嗎?老哥,這可是我為博士畢業而準備的論文,將模型拆分出來埃爾維斯教授不會同意的吧?”
徐川沒在意,笑著開口說道:“你跟他說是我要求的就行,他會同意的。”
徐曉愁眉苦臉的說道:“但是這樣埃爾維斯教授會不會卡我畢業啊?沒有核心的數學模型,這樣的論文真的可以嗎?我可不想在那邊拖幾年時間。”
博士畢業論文聽起來雖然很是高大上,但對于學術界而言,其實都一樣,都是給導師寫的。
絕大部分碩士生和博士生都是打工仔,他們畢業論文自己的名字基本上都只會出現在二作上。
至于一作和通訊作者,正常情況下都是歸導師的。
而這種將論文的核心部分拆出去的事,在學術界還是非常罕見的,尤其是在研究生的畢業論文上。
正常情況下,絕大部分的博士生都不會也不敢這么玩,畢竟真要這么做,教授的好感唰的一下就直接掉沒了,好感沒了,畢業證還想不想要了?
徐川笑了笑,淡淡的開口道:“如果他卡你畢業的話,你讓他試試好了。”
對于徐川來說,一篇論文其實并不算什么,他也不放在眼里。
但這個數學模型的所有權卻是很有必要的。
因為如果是他來做,這個模型的重要性不低,對于虛擬現實技術的發展可以說的上是一個核心工作了。
如果現在不劃分清楚,未來徐曉的公司,也就是此前他投資了兩個億給徐曉做虛擬現實技術研究的那家公司,在這方面做出了成果的話,可能會出現成果爭議的情況。
而且從另外的角度來說,出現爭議還是輕的,出現核心技術泄露才是關鍵。
虛擬現實技術的核心之一,甚至可以說最重要的地方就是神經元信號的模擬和電信號的轉換,這就和這個模型有著極大的關系了。
而一般來說,如果在學生的畢業論文中出現了數學模型這類東西,絕大部分的學校都會要求學生提供模型代碼。
一旦模型代碼泄露,哪怕僅僅是初代的,對于未來的虛擬現實技術來說也是個極大的風險。
這種事情,徐川是不可能讓它發生的,所以只能提前解決。
至于會不會導致徐曉的導師不高興,卡她的畢業什么的。
這個更不用擔心。
要知道她背后可是站著一個真正的頂級學術圈大佬。
一個諾菲雙獎得主,一個解決過三個千禧年難題的數學家,一個解決了可控核聚變工程的學者.
想來但凡是個智商正常的人,大概都不會冒著得罪這樣一位大佬的風險,去卡他親妹妹的畢業。
就算是她那個導師突然間失了智,劍橋大學也不會允許這種情況出現的。
六個小時的行程很快就過去了,徐川到家的時候,正好是下午五點,鄉間別墅庭院的水泥坪上,一排才磨上鹽的腌肉正在風中輕輕的蕩漾著。
屋前的水井旁,一位中年婦女帶著圍裙和袖套正在清洗著自家種的蔬菜,但很快,聽到了汽車轟鳴聲的她抬起頭,臉上帶上了燦爛的笑容。
“媽!我回來啦!”
紅旗轎車直接開到了地坪上,坐在后排的徐曉迫不及待的推開車門跑了出去,直接掛在中年婦女身上。
“曉曉回來了。”
徐媽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拭干凈水,臉上帶著柔和的笑容拍了拍徐曉的腦袋,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看到她沒什么事也就放下了心。
俗話說兒行千里母擔憂,徐川當初出國去米國讀博,她天天擔心著。現在徐曉也出國進修,她也同樣天天擔心著。
這一雙兒女啊,是她一生以來最大的驕傲。
徐川笑著看向兩人,輕喊了一聲:“媽,我回來了。”
徐母笑著看了過來:“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你爸在房間里面做飯呢,再等等就可以開飯了。”
“不急。”徐川笑了笑,走進了廚房,看到了正忙碌在灶臺邊的老爹。
“爸。”
徐川笑著喊了一聲,家里平常時期一般都是徐媽做飯,不過徐建國同志的廚藝要更好一些,偶爾過年過節和家里來客人都是他弄的。
這會建國同志忙碌在廚房,很顯然是算好了時間的,只等兒女到家就可以吃飯了。
灶臺邊,看著站在門口的兒子,徐建國笑著點頭:“回來了,再等會就可以吃飯了,做了你和曉曉最喜歡的肘子和鯉魚。”
“嗯。”徐川笑著應了聲,看了看廚房后背著包將去了自己的房間。
這會,鄭海也已經將行李送了上來,看到徐川,他笑著開口道:“教授,行李已經都放您房間了。”
徐川點頭,笑道:“麻煩了,正好馬上就要開飯了,你和思佳要不留下來一起吃點?”
“不用不用,”鄭海客氣地擺手,說道:“我和她還要去做登記和檢查工作,就不打擾你們一家人團圓了。”
頓了頓,他笑著道:“而且我們那邊也已經準備好晚餐了,處理好這些事情也隨時可以吃。”
看著面前這個比自己還要略微矮一點的中年漢子,徐川嘆了口氣,帶著些歉意說道:“麻煩你們了,每一次都要辛苦你們前前后后折騰。”
以他如今的地位,每一次的出行都相當的麻煩,尤其是出遠門的時候,更是需要鄭海帶領的安保團隊提前就落地進行準備工作。
如非必要,他現在已經很少離開金陵了,像中秋國慶這些節日,一般也都是父母過去的。
但過年這種特殊的日子,總歸免不了折騰。
鄭海笑著擺了擺手,開口說道:“不麻煩,不麻煩。這就是我們的本職工作,我就先走了,教授。如果你有什么需求的話,可以隨時聯系我。”
目送著鄭海離去,徐川輕輕嘆了口氣。
有機會多補償補償這些辛苦的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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