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海材料研究所中,一群人起著哄讓徐川請客出去吃夜宵慶祝。
徐川微笑著答應了下來,獲得諾貝爾獎,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一件大喜事了。
別說一頓夜宵,就是一個月的夜宵都不算什么。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得給家里打個電話。
別人他不清楚,但自己的父母和妹妹,他是知道的,哪怕現在已經到了深夜,也肯定還在等他的電話。
拿著手機,徐川從通訊錄中找到那個熟悉的號碼,撥了過去。
鈴聲響了好幾秒,電話才被接通。
“喂,川兒。”那頭,熟悉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來,聲音帶著激動興奮和一些顫抖。
徐川笑著開口:“爸,還沒睡覺呢。”
“村里人都在家里慶祝呢,哪睡啊,你小子今天在干啥呢,獲獎了電話都打不通,人家都將電話打到家里來了。”
說起今天發生的事,徐父滿臉的興奮,臉色潮紅。既有喝了點酒后的上頭,也有興奮和自豪。
雖然他沒讀過什么書,學歷僅僅是初中畢業,但諾貝爾獎他也是知道的。
這可是全世界最出名的大獎,沒想他徐家,也能出一個這樣的大數學家!
不,應該說是大物理學家,不,不對,應該說是大科學家。
徐父記得傍晚才有人跟他說過,諾貝爾獎好像沒有數學獎,徐川獲得的是物理獎來著。
只是在他記憶中,自己這兒子是學數學來著的,怎么獲得了物理獎,他也搞不清。
不過管他呢。
諾貝爾獎啊,隨便哪一個都是光宗耀祖,祖墳冒青煙的榮耀。
徐川笑了笑,道:“今天我在實驗室里面搞研究呢,手機靜音了,所以沒接到電話,我也是剛剛才知道這個消息的。”
另一頭,徐父微微沉默了一下,隨即關心道:“你別那么拼啊,現在都成了大科學家了,一定要注意身體,你還年輕,后面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搞研究,不急一時。”
聽到徐川這么說,徐父心里清楚,自己這兒子肯定又在實驗室里面呆了一整天。
他就這樣的性格,做事認真起來沒有別人喊是不會休息的。
以前學習的時候就是,不過那時候還好,學習壓力對他來說并不大。
這會出來后,徐父總感覺自己這兒子心里壓抑著什么事情一樣,好幾次給他打電話,都在忙。
徐川笑道:“嗯,我知道的,你放心吧”
他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另一道洪亮粗獷的聲音。
“是川子嗎?大科學家什么時候回來一趟啊,村里都在等你的喜糖呢。“””
聽到這個聲音,徐川忍不住笑了笑,大聲回道:“益民叔也在啊。”
“那肯定得在啊,村里出了個大科學家,這不得好好慶祝一下?”韓益民哈哈大笑湊到了徐父身邊,和徐川聊著。
徐家村的事情,只不過是一個縮影罷了。
徐川獲得諾貝爾獎,榮耀并不只是他一個人的。
南大,在獲獎名單公布的當天下午,校門口的正上方就拉起了大紅色的橫幅,上面的話語,書寫著學校的輝煌。
熱烈慶祝我校2016屆畢業生、我校教授‘徐川’榮獲諾貝爾物理學獎!
橫幅上,徐川的名字別特意標注了出來。
對于南大而言,這個名字帶給他們的榮耀太多太多了。
克拉福德獎、七大千禧年難題、菲爾茲獎、諾貝爾獎
每一項都是史詩級的榮耀。
尤其是在國內這種學術環境下,意義更是非同尋常。
更關鍵的是,這些輝煌,可都是水木和北大未拿到過的,每一次,都是赤裸裸的炫耀。
南大,這所曾經亞洲第一的學院,似乎正在重新恢復她的榮光,這如何能不讓南大的人高興和自豪。
另一邊,星城。
星城一中的校門口,同樣在最顯眼的地方掛上了絢爛的橫幅。
一所學校,能夠出一名的諾貝爾獎得主,毫無疑問,這所學校必然是成功的。
更何況,這還是有史以來的第一個諾貝爾獎與菲爾茲獎雙得主,而且還是最年輕的得主。
作為星城四大名校中,被長郡雅禮長期壓了一頭的一中,今天再一次揚眉吐氣,自豪炫耀。
他們!培養出來了一名菲爾茲獎得主與諾貝爾獎得主。這可是一項無論出多少清北學生都無法覆蓋的偉大成就。
尤其是對于老唐唐高遠而言。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在短暫的迷茫過后,他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這小子,真沒想到啊。
當初學物理學著學著就跳去數學了,還解決了各種難題,拿到了菲爾茲獎。
沒想到現在學數學學著學著就又拿到了諾貝爾物理獎。
不過真是符合他的風格啊,無論在哪一個領域,他都有著最出眾最頂級的天賦。
有人高興,自然就有人不高興。
京城,已經搭乘高鐵回來了的孫衡耳邊響起了來電鈴聲。
從口袋中摸出手機,孫衡看了眼來電,是自己好友。
接通電話,那邊立刻就傳來了羨慕不已的聲音。
“老孫,你這次發達了啊!上次就聽說你加入了徐川教授的項目中,今天徐教授拿到了諾貝爾獎啊,史上第一個菲爾茲獎和諾貝爾獎雙得主,嘖嘖,你居然進入了這種頂級大老的項目中”
沒等孫衡開口,電話那頭就傳來了一連串的話語。
聽到好友帶著濃濃羨慕口氣的話語,孫衡愣了一下,心頭巨震,迅速問道:“徐川那小子....咳,徐教授他獲得了諾貝爾獎?”
對面,聽到孫衡這話,好友也愣了一下,態度有些微妙:“你該不會不知道吧?”
“昨天是諾貝爾物理學獎公布的時間,徐教授和另一個米國人獲得了這一屆的物理獎。”
“另外,老孫啊,對徐教授,你還是態度好點吧,稱呼什么的,最好還是改改,別看他年輕,但人家是真正的頂級大牛啊。”
“歷史以來的第一位的諾貝爾獎和菲爾茲獎雙獎得主,說是當今學術界第一人都不為過,你這態度搞不好會被開.....”
對面好友的話,還沒說完,孫衡就打斷了,隨即迅速掛斷了電話,臉色有些青紅不定。
他早就被開了。
只是,他想不通的是,為什么諾貝爾獎會頒發給這樣一個小青年。
瑞典皇家科學院的評委腦子都抽風了嗎?諾獎獲得者的年齡不是平均在六十歲以上嗎?
為什么一個二十一歲的青年都能獲獎?
孫衡的呼吸很急促,別人羨慕他能進諾貝爾獎得主的項目,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根本就沒進去。
他曾經也有機會加入核能項目的,但因為自己的不重視,或者說覺得自己有關系不怕,最終錯過這次機會。
在一名諾貝爾獎得主下工作,這絕對是一項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機遇,然而他自己錯失了。
轉瞬,孫衡似乎想起了什么,臉色瞬間煞白。
他的導師曾和他交代過,說這次機會很難得,讓他重視一些的話語。
他當時沒在意,認為這只不是導師給自己弄來的一個鍍金的機會。
畢竟在華國這個論資歷排輩分的國家,那些根深蒂固的想法,讓他覺得那個年輕人并不算什么。
哪怕對方獲得了菲爾茲獎,可終究只有二十來歲,這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年齡,真的很難讓他重視。
但他忘記了,忘記了對方一回國,就直接掌握了一個國家級重點項目。
這意味著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回想著這些東西,孫衡忽然又有點死里逃生的后怕和慶幸。
他很慶幸當初雖然心里看不起那個人,也很氣憤自己沒有通過考試加入項目組,但慶幸在那場考核上自己并沒有與對方起沖突。
若是依仗著自己有些關系,與對方吵起來的話,今天恐怕就難說了。
到時候都不需要他親自出手,恐怕都會有人主動送上一份好意。
畢竟這可是在國內,他當初依仗著搞關系爬到現在這個地步,自然也會有人想借機去和那位混上一點關系。
另一邊,徐川根本就沒想那么多。
在和父母打了個電話后,他又給自己妹妹徐曉打了個電話,滿足了她一個愿望,并答應帶她去諾貝爾獎的頒獎典禮后,他笑著掛斷了電話收起了手機。
至于其他人,現在已至深夜,明天再來回復消息就行。
不過手機剛放進口袋,電話鈴聲就再度響起。
這次來電,是普林斯頓那邊的,給他打電話的,是普林斯頓的數學系主任費弗曼。
費弗曼來電,徐川還是不能錯過的,帶著笑意接通了電話。
“恭喜你,徐川教授。”
費弗曼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笑著祝賀道。
即便是在普林斯頓,獲得諾貝爾獎也是一件無比光榮的事情。
截止到今天,普林斯頓大學總共誕生過二十五位,不,現在應該是二十六位諾貝爾獎得主。
當然,如果算上普林斯頓的歷史校友、教授和研究人員,那么這個數字則會提升到六十八位。
此外,菲爾茲獎得主也有十五名。兩者相加,總共有近百位杰出校友。
但同時獲得菲爾茲獎和諾貝爾獎的,徐川還是第一個。
更關鍵的是,這不僅是有史以來首位菲爾茨獎和諾貝爾獎雙獎得主,而且還都打破了歷史上雙獎最年輕獲獎人的記錄。
在二十一歲的那一年,同時獲得菲爾茲獎和諾貝爾獎,這一份輝煌的成就,估計未來百年都不會再有人能觸及了。
徐川笑著回道:“謝謝,我也很高興。”
對面,費弗曼笑著打趣道:“你知道嗎?在外界,數學家把你這次獲獎叫做什么嗎?”
“什么?”徐川好奇的問道。
“諾貝爾數學獎!”費弗曼笑著回道。
“額.....”徐川愣了一下,隨即笑道:“諾貝爾可沒有數學獎。”
諾貝爾獎中沒有數學獎,這是一個家喻戶曉的事實。
坊間頗為流行的一個傳言是,諾貝爾曾經因為個人感情問題跟瑞典數學大師米塔列夫勒結仇,故此不設數學獎。
更有意思的是,日后提議設立數學獎章的菲爾茲,跟這位米塔列夫勒大師有著深厚的友誼。
所以菲爾茲獎的設立經常被人解讀為菲爾茲給米塔列夫勒出氣。
當然,這些都只是一些民間流傳的小故事,沒有證據表明諾貝爾和米塔列夫勒之間有任何恩怨。
事實上,作為瑞典科學界的領袖人物,米塔列夫勒積極參與了諾貝爾獎的相關工作。在他的極力推薦下,諾貝爾獎才有了第一位獲獎的理論物理學家——洛倫茲,以及第一位獲獎的女性——居里夫人。
不過諾貝爾獎沒有數學獎這是事實,也是廣大數學家的遺憾。
費弗曼聳了聳肩,道:“我們當然知道,但是以純數學領域的成果,拿到諾貝爾物理學獎的,你是頭一個。”
“你要知道,xuweylberry定理的拓展應用雖然是用于天體物理的計算上的,但它是一項純粹數學工具不是嗎?”
聞言,徐川再度愣了一下,面色有些古怪的道:“難怪瑞典皇家科學院秘書長斯塔凡諾馬克教授跟我請求,讓我將‘xuweylberry定理的拓展應用’改個名字,說它聽起來有點太像數學成果了。”
費弗曼哈哈笑道:“哈哈哈,我要是你,我就不會理他們,就讓數學從此扎根諾貝爾物理學獎吧。”
徐川笑了笑,道:“以前我對這項成果的確不太重視,也沒有想過給它起名,不過在獲得諾獎后,它還是需要一個自己的名字的。”
費弗曼笑道:“隨便你了,不過在數學界看來,這可是數學家拿到了諾貝爾獎,你該個名字也改變不了他們的想法。”
頓了頓,費弗曼接著問道:“對了,關于ns方程,你還有研究嗎?”
徐川想了想,道:“有一些想法,不過暫時沒有時間去研究它,我這邊現在手上有一些其他的項目。”
聞言,費弗曼惋惜道:“看來你大抵是不會回普林斯頓了,真是可惜,這邊還準備給你辦場慶祝晚會的。”
徐川笑道:“以后會有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