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余只是有些奇怪,這樊稠剛跑到潁川,怎么立刻就要回頭來打洛陽了。
如今洛陽之中被董旻帶走了幾十萬百姓,其中不少都是達官顯貴,洛陽也被焚燒一空,他們完全沒有理由來打洛陽啊。
聽到李余的疑惑,張遼趕忙解釋道。
“如今兩帝相爭相執不下,袁紹言擁璽者帝,天下皆應。”
聽到張遼的解釋,李余這才明白了,這樊稠是害怕玉璽在洛陽之中被找到了,這才趕緊著急忙慌的帶兵往洛陽殺來。
萬一玉璽被在洛陽找到了,那他手中的劉協天下人是不認的,而如果天下不認的話,這一伙西涼集團就徹底成了跳梁小丑。
董旻雖然干啥啥不行,但起碼還帶著一大幫達官顯貴,可以說半邊朝堂都在董旻那里。
而劉辯雖然被扶下了帝位,但怎么說還有另外半邊朝堂,還有李余這個名滿天下的少府輔佐,也算得上是名正言順。
唯有樊稠,他手中雖然有劉協,但卻沒有登上帝位,如今如果被劉辯在洛陽把玉璽找到了,他們可就成了人人喊打之輩。
只是憑借樊稠這樣的腦子,怎么可能會有如此果斷的行動?
在潁川還沒有安頓下來,就跑來打洛陽。
李儒難道沒有在長安,陪著樊稠跑去潁川了?
算了,不管這么多了,能夠殺了自己的軍閥才是好軍閥,樊稠也好,董旻也罷,誰來都無所謂。
李余轉頭看向張遼問道。
“今樊稠在何處?”
“樊稠領李傕張濟,一路自許昌出陽翟,距離洛陽不過三日路程。”
李余點了點頭,然后開口道。
“此等不臣,我當親往。”
張遼見李余要去,趕忙上前將李余扶住。
“先生何必親往?來兵自有我擋之。”
李余轉頭看向張遼。
“不可,若一旦有失,我身死事小,洛陽失陷事大,百姓罹難,天子淪陷。”
張遼見李余這么說,也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
李余說的其實沒有一點錯的,如果他擋不住樊稠的話,樊稠就可以入主洛陽。
這洛陽被破,不僅百姓會被樊稠搜刮干凈,連同天子與一眾百官也會被劫走。
到時候樊稠就真成正統了,天下諸侯他們可任意廢立。
這個后果太嚴重了,即便是張遼再自信也不得不謹慎。
張遼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但還是有些不放心。
“先生方才蘇醒,身體……”
李余翻身從床榻上坐起,笑著開口道。
“已然無恙。”
聽到李余這么說,張遼也沒有辦法,只能任由李余了。
李余從床榻上坐起,起身來到了屋外。
這是在洛陽城外的一間小院子,距離洛陽城并不算遠,城外大批的百姓不斷的搬著焦黑的物什,這些都是洛陽城內被燒毀的東西。
百姓見到被張遼攙扶的李余之后,慌忙向李余行禮。
李余如今找到了新的作死去處,正是高興的時候,笑著一一與百姓打過招呼。
張遼見李余如此,不由得感嘆道。
“先生當真是愛民如子,見百姓無恙則喜,遇危難則救。”
李余則是點了點頭,才開始李余只想被殺之后,返回原本的世界,但是在經歷洛陽火災之后,心態卻不由得已經有些轉變了。
“你所言,對亦不對。”
張遼聽見李余這么說,趕忙道。
“請先生教誨。”
“所謂愛民如子,是將自己立于百姓之上,若真愛民,當與百姓一視同仁,而非視之為子。”
此時徐庶聽到李余醒來了,趕忙跑到了李余的身邊,聽見李余的話后,趕忙開口道。
“先生所言極是,百姓只是尚未開智,并非愚昧無知。”
李余點了點頭,指著徐庶道。
“元直原本不過是一介豪俠,好勇斗狠之莽夫,如今卻也知忠君報國,此皆乃教化之功。”
聽到李余這么說,張遼看著徐庶,抹著頜下的短須,點了點頭。
徐庶卻是有些不好意思,但隨即卻又開心的對李余道。
“先生,早知先生有教化之心,我等習先生之術,以此教化萬民。”
李余聽著徐庶這么說,卻是有些疑問,我的術?我有什么術?找死之術嗎?
見到李余疑惑,徐庶趕忙帶著李余來到了洛陽城中一處大院之中,在院中蔡邕正趴在數捆竹簡之中寫著什么,神情極為專注。
就在此時一少女自另一間房中走出,邊走邊開口道。
“父親,我已將數學篇謄抄三百,當夠今日之用……”
話還沒有說完,卻看見李余與張遼還有徐庶等人,朝著李余就行了一禮。
“小女見過李少府。”
蔡邕聽見李少府三個字,這才抬頭看向李余,看見李余來了之后,趕忙起身朝著李余行了一個大禮。
李余趕忙將蔡邕扶起,蔡邕卻是不管不顧道。
“邕先委身于賊,承蒙先生不棄,于危難之中舍命相救,邕每思及此,羞愧難當,余生愿為先生執筆研墨,還請先生時刻教誨,邕必不敢忘。”
李余卻是一把將蔡邕拉了起來,指著蔡邕謄抄的竹簡道。
“這是什么?”
聽到李余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蔡邕笑著開口道。
“先生有所不知,當初洛陽起火之時,百姓便是自己的住宅也都不管,自發前來先生家中,為先生擋火,因此先生所著之書籍,皆未曾毀棄,火滅之后,公臺就帶人將先生的書籍救了出來。”
蔡邕說到這里,徐庶接過話道。
“我與公臺早就看過先生所著之書,然卻不曾看懂,但當將先生家中物什搬出城外之時,這才發現先生的床下所堆砌的竹簡。”
“竹簡之中將我等不懂之物,一一進行解釋,修習之后,頓覺先生之術環環相扣妙用無窮。”
蔡邕此時接過話來道。
“我等便猜測先生著此書,當是為了教化萬民,開啟民智,使我大漢國富民強,我等便將先生之書,謄抄千遍與城中教化百姓。”
徐庶又接過話。
“原本還擔憂先生并無此意,恐庶多事,方才聽見先生一言,方知庶多慮。”
蔡邕也是附和道。
“先生連在下都可不計前嫌,舍命相救,元直多慮了。”
李余看著兩人互相吹捧,心中不由得怒起。
當時就應該給你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