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付生突然轉頭，滿臉殺意的盯著自己，黃耀祖心中突然‘咯噔’一下，也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能否讓我做個明白鬼...”
不過事已至此，他倒也干脆，直接抬頭，正面迎著付生那滿是戾氣的眸子，毫無畏懼的出言道。
“說實話，我也并不比你知道的多多少。”
望著黃耀祖那一臉決絕的模樣，付生心中也不由由衷的升起了一抹敬佩，能夠直面死亡說的很簡單，但真正能夠做到的，卻無疑極少。
現在黃耀祖這一臉坦然赴死的模樣，倒是讓他心中的殺意暮然減輕了不少。
“沒關系，就當是相互討論一下吧。”
“你猜的沒錯，那些干尸的確是我的杰作，他們都是一些被鬼所附身之人，我一般稱這些東西為‘活死人’。”
“活死人嗎，倒也貼切...”
印證了心中的猜測之后，黃耀祖頓時也松了口氣，望向付生的眼神也略微柔和了幾分。
“不過你不要誤會，我做這些完全是為了自己，和你可不是同一性質。”
面對黃耀祖那一副‘志同道合’的眼神，付生臉上卻是掛著一抹諷刺之色，毫不猶豫的戳破了對方心中的某種猜想。
“那你為什么要讓我辭職... ”
只是很明顯，對于付生的這種說辭，黃耀祖壓根不信。。
每夜隱藏身份游走于城市之中殺鬼，沒有名利可圖，還說是為了自己，那到底圖什么？
“沒什么，只是覺得這個世界已經爛透了，不想看著你做無用功罷了。”
眼見黃耀祖根本不相信自己所言，付生也不再糾結，誤會就誤會吧，反正他無所謂。
“你知道這些鬼物是怎么出現的嗎？難道真的沒辦法把祂們徹底消滅嗎？”
聽到付生說這個世界已經爛透了，黃耀祖眼中不由閃過一抹沉思。
“想要消滅這些鬼物，其實并不難，你不也殺了許多。”
“但這并不是關鍵，而是這個世界本身就出了問題...”
望著虛空中那抹不斷蔓延侵蝕的腐朽之氣，付生眼眸之中不由閃過一抹深沉的凝重。
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狩獵之余，他也并非一無所獲。
經過他的觀察，這個世界正在被一股詭異的腐朽力量所侵蝕。
在他的感官之中，這個世界正在失去應有的顏色，一切事物，在那種腐朽之氣的侵蝕下，都會化作黑白一片。
通俗的來說，就是這個世界正在失去鮮活和生氣。
具體是什么原因導致的，其實付生也搞不清楚，畢竟在幾個月之前，他也不過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宅男，自然是搞不清楚這種深奧的問題。
能夠分析出這種結果，那還是得益于僵尸血脈對于感官的提升和對大腦的強化。
“你是說，某些部門、甚至是某些當權者都有不少變成了活死人？”
很明顯，黃耀祖會錯了意。
在他看來，付生所指的世界本身，乃是那些當前的掌權者。
“可能吧...”
“其實你自己心里應該很清楚才對。”
不過對于黃耀祖的誤會，付生也沒想著要說明什么。
其實那些變成活死人的部門高層，也著實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他們把持著社會特權，其所能造成的影響，遠不是大街上這些四處游蕩、只想貪圖人間繁華的活死人能夠比的。
“你說對，這個世界的確爛透了...”
見付生并沒有否認，黃耀祖眼中不由閃過一抹凄涼和絕望。
其實以他的智慧，怎么可能不明白這些，他每日醉生夢死，其實就是想要麻痹自己，讓自己不要多想。
他本身也是警隊體系中的一員，有些東西，知道得越多，只會越絕望。
“我有的時候感覺自己就像個小丑...”
“我所做的一切，祂們不可能不知道，但卻默許我這么做，也許我在祂們眼中，只是祂們肆意取樂的工具罷了。”
面目猙獰的嘶聲低吼，撕開了心中最不愿意面對的陰暗，黃耀祖的面容不由微微扭曲，眼中那種歇斯底里的痛苦和掙扎，幾乎要溢出眼眶。
不知道為什么，望著這樣的黃耀祖，付生心中的殺意在緩緩消退，暮然嘆道。
這家伙的確可憐又可悲，但總的來說，的確是個好人。
不過在殺意消退之后，付生也不由愣住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清醒過來之后，心中不由升起一抹恍如隔世的惆悵。
自己從穿越到僵約世界，再穿越到這個世界，這才過去了多久。
不到三個月時間，自己就從一個只知道混吃等死的宅男變成了現在這種模樣？
這段時間的經歷的確波折離奇，但也不至于讓自己心性如此大變吧，甚至就連殺人這種事情都變成了輕車熟路，甚至沒有絲毫的心理負擔。
誠然，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付生知道自己不是圣人，但嚴格來說，從小到大，他也沒做過任何違背法律和道德之事，君子論跡不論心、輪心無圣人。
嚴格來說，他也是一個好人來著。
但就這么短短不到兩個月時間，就讓自己一個‘好人’變成了這個模樣。
是僵尸血脈在影響自己嗎？
很顯然不是，僵尸血脈只會讓人偏執，善者越善，惡者越惡，自己的善良不純粹，但也絕非邪惡之人。
簡單來說，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宅男，心中也沒什么執念，甚至對于所謂大的善惡概念都有些模糊，善惡都不純粹的自己，照理來說并不會被僵尸血脈所影響。
那又是什么東西導致自己變化這么大？
對力量的追求，沉淪在吸食血液那進食的快感，沉淪于獵殺之中，多少都有一點，但這些應該都不是關鍵。
自從知道吞噬鬼物能夠提升自己的力量，好像自己就開始沉迷于此了。
這段時間，自己好像一直都在被力量驅使，為此甚至都有些變得開始不顧一切了，如此作為，倒是是自己在掌控力量，還是力量在驅使自己？
想到這些，付生心中不由微微升起一抹警醒。
情況雖然還不算太嚴重，但是這種現象卻值得自己警惕起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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