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古稱晉陽,別稱并州,也稱龍城,有著悠久的歷史,是一座文明古城。
不過此時的太原城,其實已經不是真正的晉陽古城了,真正的晉陽古城早就在宋太平興國四年,被宋太宗趙光義下令一把火燒了。
據說是因為晉陽古城具有龍脈。
——晉陽古有唐國之稱,唐朝實發祥于此,李淵父子定都長安后,便以“唐”為國號,并封晉陽為北都、北京,與京都長安、東都洛陽并稱為“三都”、“三京”。特別是五代十國時期,后唐、后晉、后漢、北漢,或發跡于晉陽,或以此為國都,一時間,晉陽名聲顯赫于天下,民間紛紛傳說這是一座“龍城”。
因此,趙光義在滅掉北漢之后決意焚毀它,省得這里再出一個豪杰,奪取了他們趙宋的江山社稷。
可三年后,出于防御北方大遼帝國的需要,趙光義又命潘美在晉陽古城東北三十里汾河對岸的唐明鎮修建一座新城池,即現在的太原城,但規模和形制都要比晉陽古城小很多。
可以說,高梁車神完全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還勞民傷財。
且說江鴻飛御駕親征來到太原城下,忽然遇到大雨。
大雨傾盆,一連下了三日。
大元二三十萬大軍圍著太原城,因受大雨阻撓,而根本就不能攻打。
見此,不禁有人議論紛紛,覺得這不是吉兆。
而且,幾十萬大軍人吃馬嚼,花費頗大。
關鍵,河東這里窮苦,大元軍的所有糧草輜重、一切一切的軍需全都得從別的地方運來,相當費勁。
不夸張的說,蔣敬已經滿嘴大泡了。
就連江鴻飛也是皺眉不已。
第四日,吳用來找江鴻飛,笑著說:“天佑我大元。”
江鴻飛不解:“此話何解?”
吳用說:“太原乃河東核心軍城,城高河深,固若金湯,亟不能打,幸得天降大雨,才教我得以一舉而破。”
不用江鴻飛詳細詢問,吳用就娓娓道來:“今流水大至,使三軍不得稽留,倘賊人選死士出城沖擊奈何?臣有一計,可破此城,只需如此這般……”
接著,吳用便給江鴻飛出了一條毒計……
太原城中守城將領名叫張雄,偽授殿帥之職,項忠、徐岳偽授都統制之職。見大元軍包圍了太原城,張雄與項忠、徐岳計議:“待大雨一停,江衍其必傾軍來打,城下數十萬水洼草寇,我等不過三萬人馬,如何抵抗得住?今草寇欲掠無所,水地不利,薪芻既寡,軍無稽留之心,急出擊之,必獲全勝。”
項忠、徐岳等將都覺得張雄說得有道理,所以同意張雄的主張。
次日,張雄正欲分兵出四門,沖擊大元軍,忽聽得四面鑼聲振響。
張雄等太原城的守將慌忙登上敵樓向城外觀望。
就見數十萬大元軍將士全都冒雨登上高阜山岡,行為十分可疑。
張雄正在驚疑不解間,只聽得太原城外的智伯渠邊,東西三處全都有如千軍萬馬狂奔馳驟之聲。
少頃,晉水也響起了相同的聲音。
“有古怪!”
還不等張雄等晉將想明白這是怎么回事,就見洪波怒濤飛至!!!
原來,吳用出的毒計正是水淹太原城。
也是巧了,正趕上阮小二和阮小五配合李俊、童威、童猛、太湖四杰、張順、呼延慶等水軍將領往河東運送糧草物資,可以說,大元水軍齊聚河東。
所以,得了吳用的毒計之后,江鴻飛就派阮小二、李俊乘大雨后水勢暴漲統領水軍分頭決引智伯渠和晉水灌浸太原城。
說是遲,那是快,不多時,就見:
驟然飛急水,忽地起洪波。岳撼山崩,浩浩波聲若怒。城垣盡倒,窩鋪皆休。汨浪難排,霜雪爭叉。僵尸如魚鱉沉浮,熱血與波濤并沸。須臾樹木連根起,頃刻榱題貼水飛。
再看太原城中。
見大水突至,城中軍民將士全都水淥淥地爬墻上屋,攀木抱梁,老弱肥胖的,只好上臺上桌。
轉眼間,連桌椅板凳也全都漂浮起來,房屋紛紛傾倒,被大水沖塌,來不及逃跑的人全都做了水中魚鱉。
城外大元水軍的將士,乘著飛江天浮,逼近城來。
大水漫過太原城城墻,大元水軍的將士劃著小船,就上了城墻,他們各執利刃,砍殺守城士卒。
又有大元水軍的將士乘木筏沖來,順著被沖倒的城垣直接進入太原城中。
張雄見此,正在城樓上叫苦不迭,一條大白魚自洪水中躍出,一口將他叼住,隨即帶入水中溺死。
這條大白魚不是別人,正是浪里白條張順。
等到大水退去,城內軍民,沉溺的,壓殺的,到處都是,梁柱門扇,窗欞什物,鋪滿了太原城。
趁著大水,大元水軍已經奪了太原城的四門。
等到大水退去,大元軍將士踩著淤泥進入太原城中。
歷史上王稟堅守了二百五十余日的太原城,就這么被大元軍給攻破了。
等到水退現出平地,江鴻飛率大軍進入太原這座古城。
此時,城中雞犬不聞,骸骨山積。
見此,江鴻飛悠悠一嘆:“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這條計策,妙則妙也,卻是忒毒了些。”
江鴻飛這其實是在甩鍋,他要是不同意,吳用的計策根本就不可能得以實施。
所以說,江鴻飛才是這場劫難真正的始作俑者。
沒辦法,江鴻飛是真擔心,萬一太原城中有一員王稟那樣的守將,將江鴻飛的三十萬大軍拖在太原城這里,可能會貽誤戰機。
要知道,“睢陽之戰”中,唐朝將領張巡以不到一萬人馬的兵力,可是抵抗住了安史叛軍十三萬人馬的進攻。雖然張巡等將領最終寡不敵眾,全都敗亡于睢陽。但他們守衛了唐朝江淮地區十個月的安寧,為唐軍主力贏得了寶貴的時間,進而使得唐朝又維持了一百多年。
江鴻飛絕不能犯這樣的大錯,所以江鴻飛同意了吳用的毒計。
不過,江鴻飛如今是皇帝了,不能背負水淹太原的毒名,這不利于江鴻飛的形象。
身為臣子,吳用有為江鴻飛背這個鍋的義務。
吳用也有這個覺悟。
再說,這條毒計,確實是吳用獻的。
所以,聽江鴻飛這么說這條毒計,吳用道:“再給臣一萬次機會,臣亦堅決主張此計,長痛不如短痛。”
江鴻飛悲天憫人地一嘆,沒再說什么,而是命人立即賑濟城內外被害百姓,埋葬尸骸,修城垣居,為受災的百姓重新建造房屋,召民居住。
太原城中有一個避暑宮,是北齊神武帝所建,基址高固,并沒有受大水浸害,江鴻飛將這里定為自己的行宮,暫時居住于此指揮全局,以政治、軍事、經濟、宣傳、外交等手段攻占河東。
值得一提的是,河東與趙宋王朝陜西六路中的鄜延路隔黃河而相望,趙宋王朝的府州、麟州、豐州更是隸屬于河東。
鄜延路是劉延慶、劉光世父子的老家,雖然他們父子南下去剿方臘了,但他們的劉家軍還有部分在鄜延路布防。
而從唐初至現在,這數百年間,折氏家族“獨據府州,控扼西北,中國賴之”。
楊家將佘太君的娘家,其實就是這個折氏。
府州、麟州、豐州是民族雜居之地,以黨項族為主。從宋太祖時期開始,趙宋王朝便對該地區實行特殊政策,因俗為治,任用當地土豪或少數民族酋領為知州或蕃官,加以羈縻,使其互相牽制,從而鞏固邊防安定秩序。
其實,西夏原來也是這樣的。
史書記載:(宋)太祖御戎不勤遠略,夏州李彝興、河西折御勛與朔方之軍,皆因其酋豪,許以世襲,由是邊圍無事。
后來,夏州李繼遷反宋,其子李元昊建立夏國脫離了趙宋王朝,這一百來年更是一直在跟趙宋王朝打仗。
趙宋王朝接受這個教訓,對位于河東前沿地區的麟、府、豐三州調整統治政策,進一步加強對地方土豪勢力的拉攏。
但因麟、府、豐三州具體情況不同,故策略也各有不同。
豐州后來被西夏所陷,王氏便不再世襲,而麟州楊氏(即楊志所在的楊家將)也只襲封了三代而已,唯獨府州的折氏一直世襲軍權。
折氏在府州勢同藩鎮,這對于時刻提防著不要重蹈晚唐藩鎮之禍的趙宋王朝來說,的確是個例外。
更讓人感到意外的是,后來,趙宋王朝收復了豐州和麟州以后,這兩個州其實也是在折氏的控制下。
趙宋王朝讓折氏世襲軍權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讓其在此長期抗擊西夏。
麟、府、豐三州東瀕黃河,西北臨草原大漠,南瞰河西諸州,地理位置非常重要。
折氏家族也的確不負趙宋朝廷重望,數代與西夏作戰,前后達百余年,立下了累累戰功,而西夏騎兵始終未能東逾黃河。
正因為如此,西夏對折氏家族可謂恨之入骨。
而折氏也因此被宋人稱呼為“折家軍”。
江鴻飛要想占領河東,繞不開劉家和折氏,也不敢保證他們不會從中搗亂,尤其是后者。
目前階段,正是江鴻飛伐田虎的關鍵時刻,江鴻飛不想兩線作戰,所以他還是想以政治手段穩住劉家和折氏。
基于此,江鴻飛派王介儒和蕭容拿著元宋兩朝簽署的和約前往鄜延路,又派時立愛和蕭三寶奴拿著元宋兩朝簽署的和約前往府州,警告他們兩家不要輕舉妄動。
同時,江鴻飛讓王介儒等人試著招降這兩家,讓大元帝國在陜西和西夏建立一個橋頭堡。
當然,軍事行動也不可能就此結束。
江鴻飛派吳用、杜壆、韓世忠擔任左先鋒率三萬大軍前去攻打晉寧府,陳希真、孫安、吳玠擔任右先鋒率三萬大軍前去攻打汾陽府……
不久,江鴻飛又派馬靈去聯系北路伐田虎大軍商量合圍田虎的老巢威勝一事……
再說南路伐田虎大軍。
當初,定下伐田虎大計時,江鴻飛君臣就定下:北路,進雁門關,攻代州,下石嶺關,取太原,取晉寧,取汾陽,繇分休、平遙、祁縣,直抵威勝之西北會合;南路,下蓋州,渡壺關,取昭德,繇潞城、榆社,直抵大谷,再到臨縣合兵,取威勝,擒田虎。
按照既定的戰略方針,南路伐田虎大軍奪取蓋州了之后,許貫忠留下花榮率領精兵兩萬鎮守蓋州,其余人馬立即北上渡壺關。
南路伐田虎大軍剛要開拔,忽然得報,蓋州屬縣陽城、沁水兩處軍民,累被田虎殘害,又慕江鴻飛仁德,軍民擒縛陽城守將寇孚、沁水守將陳凱,解赴軍前,前來投順。另外,兩縣耆老,還率領百姓,牽羊擔酒,獻納城池。
許貫忠等人大喜,覺得這是吉兆。
許貫忠大加賞勞兩處軍民,給榜撫慰,復為良民,同時派余呈、劉廣二將前去接收此二城。
許貫忠又以寇孚、陳凱知天兵到此,不速來歸順,著即斬首祭旗,殺雞儆猴。
處理完這些事,許貫忠、賈夫人等率大軍繼續北上。
壺關在山之東麓,山形似壺,因此叫做壺關。山東有抱犢山,與壺關山麓相連。壺關正在兩山之中,離昭德城有八十里外,乃昭德之險隘。關上有田虎手下猛將八員,精兵三萬鎮守。
唐斌對許貫忠、賈夫人等人說:“末將曾在抱犢山占山為王,對這里地形了如指掌,抱犢山上有一條小路,可以繞過壺關,末將請命,率一支偏師自抱犢山繞過此關,屆時南北夾擊,必破此關。”
許貫忠、賈夫人等人大喜,依唐斌的主意,輕而易舉地就打下了壺關。
卻說威勝偽省院官,接得壺關、晉寧府、汾陽府三處告急申文,奏知田虎,說大元軍兵勢極大,三處危急。
田虎升殿,與眾人計議,發兵前去救援。
只見班部中閃出一個人,此人首戴黃冠,身披鶴氅,上前奏道:“臣愿前往壺關退敵。”
請戰之人正是幻魔君喬冽喬道清,晉軍護國靈感真人,軍師左丞相。
見喬道清愿部領軍馬,前往壺關拒大元軍,田虎道:“國師真朕肱骨之臣也!”
接著,又有李天錫、鄭之瑞二將愿意率兵前去增援晉寧府和汾陽府。
田虎加封喬道清、李天錫、鄭之瑞為征元大元帥,各撥兵馬二萬前去。
先不提晉寧府和汾陽府那兩路。
只說喬道清管領精兵兩萬星夜望昭德進發。
不到一日,喬道清部便來到昭德城北十里外,前騎探馬來報:“壺關已于昨日被梁山水寇打破,目今分兵三路,攻打昭德城池。”
喬道清聞報,道:“恁地快?也好,那便在昭德這里了結罷。”
言畢,喬道清便起一片黑云,徑直飛向昭德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