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朝廷也不知道從哪得了一本中國的兵法,竟然照著擺出來了名陣八陣圖中的天覆陣。
聞煥章看完,道:“天陣十六,外方內圓,四為風揚,其形象天,為陣之主,為兵之先。善用三軍,其形不偏。他這天覆陣擺得不錯。”
劉锜說:“古今異宜,夷險異地,豈可按一定之圖?兵家之要,在于出奇不可測識,始能取勝,若于平原曠野,猝與敵人相遇,怎能來得及按圖布陣呢?且如按固定陣式擺布,敵人對我軍虛實即可一目了然,如日本這般,我以奔雷車正面突破,他豈能不破?”
劉锜又說:“陣而后戰,兵之常法,然勢有不可拘者。且運用之妙,存于一心,諸位以為如何?”
眾人一想也是。
劉锜所說“運用之妙”的“妙”,其實就是“靈活性”,它是聰明的指揮官的出產品。靈活不是妄動,妄動是應該拒絕的。靈活,是聰明的指揮官基于客觀情況審時度勢(這個勢,包括敵勢、我勢、地勢等項)而采取及時的和恰當的處置方法的一種才能,即是所謂‘運用之妙’。基于這種運用之妙,外線的速決的進攻戰就能較多地取得勝利,就能轉變敵我優劣形勢,就能實現我對于敵人的主動權,就能壓倒敵人而擊破之,而最后勝利就屬于我們了。
劉锜所說出的“運用之妙”一語,是劉锜在戰爭中學習戰爭,通過家傳以及這些年來的戰斗實踐總結出來的,不但在指揮作戰方面已經體會出一些極為高明的道理,已經有了敢于突破陳規和傳統做法的真知灼見,而且還具有堅強的自信。
眾人心想:“難怪陛下器重此人,真大將也!”
而劉锜所擺的陣法,看起來有些像錐型陣,卻又似是而非。
為什么這么說呢?
因為一般的錐型陣都會用最精銳的騎兵打頭,比如江鴻飛和耶律延禧決戰時,聯軍方面就是用西夏的鐵鷂子打頭。
可劉锜并沒有這么做,劉锜很出人意料地以奔雷車打頭,而且這奔雷車所擺的也不是錐型,而是寬椎型(也就是倒三角形)。
還有,奔雷車后面跟的也不是精銳騎兵,而是騎著馬的工程兵!
再往后還不是精銳騎兵,而手持弓弩的步軍。
再再往后才是由精銳騎兵組成的錐型陣的兩翼。
對于劉锜所布的“錐型陣”,不少人都提出過異議,認為劉锜根本就不按古人的陣圖布陣,甚至認為劉锜將這場大決戰當成了兒戲。
劉锜聽完,說
��“此陣乃陛下親授,名為閃電陣,此戰我準備施展陛下傳我的閃電戰。”
劉锜說出,這閃電陣和閃電戰乃是出自江鴻飛之手,那些反對的聲音,一下子就全都沒了,再也不過問劉锜怎么指揮這一戰了。
而此時,劉锜論陣法和陣圖,其實也是對這些人回應。
辰時。
大元帝國的一眾金門羽客一塊施法。
霎那間,東北風大作!
劉锜很平靜地下令道:“擂鼓!”
決戰開始!
聽見大元軍這邊擂鼓,日軍那邊也吹響了法螺貝,同時響起了一系列繁瑣的鐘鼓之類的戰斗信號。
很快,打定主攻主意的大元軍,便整軍向前推進。
離敵尚遠,牽馬前行,以養馬力;三箭之地,上馬慢行,以為逼迫;一箭之地,縱馬沖鋒,以潰敵陣!
這是胡人常用的騎兵攻擊之法,而成員復雜又擅于吸取百家之長的大元軍早就學會了這一戰法。
此戰擔任先鋒的依舊是李世輔,也就是正式改名的李顯忠。
盡管李顯忠才十七,但在這么重要的大戰之中還能很沉穩地壓著大軍的速度,使大元軍不緊不慢地前進,真是很有大將之風。
三箭之地,李顯忠下令:“上馬!”
隨著李顯忠的命令,大元騎兵和奔雷車就像倒帶的多米諾骨牌一般,一個接一個地高了一截!
瞬間!
大元軍的鋒芒就露了出來!
“沖!”
見劉锜的命令傳了過來,李顯忠一聲爆呵!
上千輛奔雷車開始緩慢的加速,戰馬的腳步也變大了起來,大地隨之震動起來!
沒有戰鼓。
但戰車滾滾向前和萬馬奔騰的威勢,卻比戰鼓更加震懾心魄。
現在是晴天,但那轟隆的響聲卻仿佛像上百萬個驚雷一起爆發!
日軍本來布置得很完美的陣型,還沒開始接陣,就先是一亂!
日軍的一眾將軍又是大喊大叫,又是打鼓,又是吹螺,才讓日軍的陣型慢慢穩定下來。
一箭之地!
奔雷車上的連弩、床弩一齊發射!
霎那間,鋪天蓋地一般的箭矢就向著日軍射去
與此同時,奔雷車開始加速!
“咻咻咻咻咻……”
“轟隆轟隆轟隆……”
日軍也幾乎同時向大元
軍射擊,而且單從第一波箭矢的數量上來看,日軍射出來的箭矢明顯更多。
不同的是,大元軍的箭雨給日軍造成了不小的傷亡,而日軍的箭雨大多都讓奔雷車給擋下來了。
很快,大元軍的箭雨就在日本的軍陣當中撕開了一個大口子。
李顯忠抓住這個戰機,指揮奔雷車迅速從這個缺口沖進去!
奔雷車不畏水火刀槍,轉折靈活,哪怕八尺闊的壕溝,五尺高的拒馬,都阻它不得,而且攻擊力強大,簡直就是坦克的另一種詮釋,絕對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面對這樣的奔雷車,日軍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派煉氣高手充當敢死隊,前仆后繼地來阻止奔雷車前進。
奈何,大元軍的奔雷車太多,日軍方面能阻擋奔雷車的煉氣高手又太少。
關鍵,日軍有煉氣高手,大元軍這邊難道就沒有嗎?
從箕地來增援日本的杜壆和盧俊義,就是戰場上的兩股龍卷風,日軍的任何煉氣高手在他們面前都是不堪一擊。
很快,日軍的防線就被奔雷車沖開!
沖進敵陣之后,奔雷車立即有序的分散開來,然后開始肆意的破壞日軍的防線!
而真要是碰到奔雷車過不去的天然或是人工障礙物,跟在它們之后的工兵會在最短時間內為它清除!
在完成了突破后,奔雷車和其后的騎兵開始穿越打開的缺口,并進入日軍戰線開始向敵后深入!
此時就是考驗一線將領的能力的時候了,他們一般都在部隊最前面,以其自身之觀察掌握全局并隨時將敵情向后匯報。
一直以來大元軍之所以能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其實很大程度是因為大元軍致力培養一線將領。
而且,毫不夸張地說,大元軍的一線將領,每一個都是從尸山爬過來、從血海趟過來的,各個都有著豐富的廝殺經驗。
反觀日軍方面。
在大元軍打過來之前,日軍就沒有打過像樣的仗,別說對外戰爭的經驗,他們就連對內戰爭都沒怎么打過。
關鍵,日本朝廷,從上到下,極度腐敗,想當官,不是看能力,而是看家世、看出身。
這就導致,好多日本軍官,連刀都拿不動,卻能指揮千軍萬馬。
關鍵的關鍵,日軍之前雖然也接觸過奔雷車,但奔雷車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采取過這么密集、這么犀利的攻擊,進而讓日軍陣腳大亂,奔雷車勢如破竹!
奔雷車突進的速度很快,也可以
說,日軍的抵抗太過無力。
劉锜見勝負已分,果斷下令:各縱隊即成扇形展開,向前分散推進。
大元軍的將領得令后,立即變換陣型,騎兵繞過奔雷車,然后在前方或側翼上搜索前進,進行尋找開放道路、偵測敵情,并提供預警和搶占如制高點、橋梁等重要戰術要點。
各突進縱隊,則會依照這些情報,選擇適當、無敵方顧慮的路線前進。
碰到實在無法攻克的據點,各個突進縱隊會選擇繞開,盡可能采取迂回滲透的手段,只有在沒有辦法的情況才實施戰斗。
另外,大元騎兵還會為奔雷車拾遺補缺,也就是填補奔雷車推進后產生的空隙。
在這之后,才是各支步軍。
這么說吧,也就是沒有飛機、大炮的掩護,否則這就是最標準的閃擊戰!
不多時,走報機密特種營的人回來向劉锜報告說,大概有三萬日軍的精銳騎兵迂回到了殺生石的后面,就在他們身后十幾里的地方,很快就會殺到。
劉锜笑著對左右說:“這應當便是日軍的底牌了。”
從劉锜的態度上就不難看出,他根本就沒將日軍的底牌放在眼里。
這也很正常。
因為劉锜手上還有五萬人馬始終沒動。
歷史上,德軍以其六個裝甲師、四個輕裝甲師和四個摩托化師為主要突擊力量,在一馬平川的波蘭西部勢如破竹般撕破了波軍六個集團軍約八十萬人組成的防線。德國裝甲部隊與空軍構成的快速縱深挺進力量,將數量龐大但裝備陳舊的波軍迅速撕裂、合圍,僅一個月波蘭戰役即告結束。波軍六萬多人陣亡,十三萬人受傷,九十一萬多人被俘(其中,被德軍俘虜近七十萬,被蘇軍俘虜二十多萬),十萬人逃至鄰國,而德軍僅陣亡了一萬多人,受傷了三萬多人,失蹤了三千多人。
二戰初期,希特勒基于上述理論,先發制人,集中陸軍和空軍,像漆黑的夜里突然出現的閃電一樣打擊敵人,攻勢凌厲,無往而不利——一九三九年九月至一九四零年六月他用閃擊戰占領了波蘭、丹麥、挪威、荷蘭、比利時、法蘭西等國。具體是,二十七天內征服了波蘭,一個小時拿下丹麥,二十三天征服挪威,五天征服荷蘭,十天攻克比利時,三十九天征服號稱“歐洲最強陸軍”的法國……
一九四一年希特勒再次用閃擊戰進攻蘇聯,到十二月便打到莫斯科郊外。
第二次世界大戰后,特別是隨著導彈核武器的發展,閃擊戰仍被超級大國視為
一種有效的戰爭樣式,無論是中東戰爭,還是海灣戰爭,閃電戰都成了戰役獲勝的不二法門。
攻其無備,出其不意,閃電戰作戰的突然性,可以彌補兵力上的不足,能夠以寡敵眾。
更關鍵的是其震撼性。
——這種碾壓式的攻擊,很容易攻破敵人的心理防線,進而讓敵人成建制的投降。
當然,倒不是說閃擊戰沒有弱點,控制與補給就是閃電戰的最大弱點。
不過在這場大決戰當中,卻不用擔心這兩個弱點。
一來,日軍的縱深根本沒有那么大,而且過于落后。
二來,雖然劉锜也是第一次打閃擊戰,但他的節奏控制得很好,甚至可以說是游刃有余。
所以此戰沒有任何懸念。
天快黑的時候,日軍就已經徹底被擊潰了。
日軍用來當作底牌的那三萬精銳騎兵,也被劉锜留下的五萬養精蓄銳多時的大元精銳騎兵給擊潰了。
勝負已分。
與此同時,阮小五親率兩萬精銳騎兵,在不久前投降大元帝國的伊勢平氏的帶路下,繞過戰區奇襲日本京都,并趁京都空虛,一舉就殺入了京都。
——伊勢平氏與河內源氏是聯姻的關系,正是因為靠著這層關系,伊勢平氏才得以投降大元帝國。
其實,如果只是這樣,原本忠于白河法皇的伊勢平氏還真不一定能投降大元帝國。
伊勢平氏之所以投降大元帝國,主要是因為,伊勢平氏當代的家主桓武平氏領袖平忠盛的妻子(也就是平清盛的母親)是在懷有白河法皇之子后才被白河法皇賜與平忠盛。
換而言之,白河法皇給平忠盛戴了綠帽子。
這并不是無的放矢。
事實上,在日本一直都有平清盛是白河法皇的私生子的說法。
而平清盛幼年時期頗得白河法皇的寵愛也是此一說法的另一根據。
當然,是與不是,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桓武平氏,在其領袖平忠盛的率領下,投降了大元帝國,并幫助大元軍攻占了京都,甚至攻占了日本皇宮。
而這時白河法皇還率領日本的達官貴胄、豪門大戶、仕紳望族在前線吃著敗仗……
兩日后。
投降的日軍已經達到三十萬,被殺死的日軍也已經接近十萬。
雖然此戰還未徹底結束,但大元軍的兩鉗已經合圍,除了提前跑掉的幾萬日軍,包圍網內的十幾萬日軍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