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飛這些年可不是白在錦州駐軍的,他早就有完善的伐金戰略戰策。
岳飛提出,可以四路出擊,一舉推平金國。
哪四路?
一路,自云地出擊,牽制金國的西路大軍,也就是牽制原來完顏宗翰統帥現在被金兀術接手的人馬。
一路,自松亭關出擊,去奪取金國的中京大定府。
一路,自錦州出擊,去攻取金國的咸平路。
最后一路,自高麗出擊,去攻取金國的東京路。
岳飛之所以制定出來這樣的戰略戰策,其實有很多原因:
首先,因為不能向南發展,金國很自然的就開始向左右發展。
后來,大元帝國又消滅了高麗王朝,打下來了箕地,金國就只能向西發展,去統治草原諸部,去占領歷史上西遼占領的區域。
結果,金人用了近十年時間,對每個草原部族都有針對性的使用相關政策,使其臣服。
這看起來挺復雜的,其實金人真正的手段也無外乎就是聯姻、建立猛安謀克制度以及征討。
這使得金國已經成為草原霸主。
也就是說,這場戰爭,已經不單單是元金兩國之間的戰爭了,而是中原王朝和草原王朝的決戰。
歷史上,中原王朝之所以無法徹底攻占草原王朝,甚至沒有徹底滅掉東邊的小王朝,不是因為中原人打不過草原上的這些胡虜和東邊的棒棒,主要是因為后勤補給始終跟不上。
往往,中原王朝出動幾萬大軍北伐,就得動用幾十萬人、甚至是上百萬人運送糧草輜重。
畢竟,漢人打仗不能像草原游牧民族那樣,一人幾匹馬,將所有家當,包括老婆孩子都放在馬背上,走到哪搶到哪,以戰養戰,漢人打仗,什么都得自己帶,為了帶上打仗用的糧草輜重,只能多帶人和牲畜運送糧草輜重。
這么多人和牲畜人吃馬嚼,再加上龐大的軍費開支,就算打下來,也因為看不上人家的地方,又不能占領,有些王朝還得長時間派兵駐扎在這些地區,可不就是勞民傷財嘛。
岳飛想到了這個問題,所以他將運送糧草輜重的主意打到了大元帝國極為發達的海運上。
岳飛早就派人去探明了,金國的東京路遼陽府復州化成縣有一個天然港口(即后世的大連港),金國的東京路北邊地區也就是合懶路還有一個天然港口(即后世的海參崴)。
只要有這兩個天然港口,大元軍的糧草輜重的運輸成本將會大大的減少,屆時,大元軍攻占金國,包括攻占遠東地區,將不會受糧草輜重的限制。
更妙的是,大元帝國還消滅了高麗王朝打下了箕地。
而且,這些年,為了搞海上貿易,確保長途海運萬無一失,大元帝國已經將,這長長的海岸線分成一段又一段的短途海運。
也就是說,大元帝國可以源源不斷地向金國運送糧草輜重、兵馬,以及所需的所有戰略物資。
總之,岳飛深知,此戰非比尋常,乃是決定中原與草原命運的關鍵一戰。他心中既有對勝利的渴望,亦不乏對每一步戰略都力求精準而深遠。
從岳飛的闡述中,江鴻飛不難看出,岳飛已經細化了所有的戰略部署,他命人繪制詳盡的地圖,標注每一處可資利用的地形地貌,以及金軍可能的布防情況。同時,岳飛深知“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道理,派遣精銳斥候潛入金國腹地,搜集情報,了解金軍的動向與虛實。
在軍事準備之外,岳飛亦不忘利用所能利用的一切力量,岳飛已經調查清楚了,哪些草原勢力是親大元帝國的,哪些草原勢力是能被大元帝國收買的。
在看過了岳飛對他的戰略戰策的全部闡述之后,江鴻飛進一步意識到,岳飛確實是一個天才統帥,他比自己更有敏銳的戰爭嗅覺和戰場大局觀。
在戰術上,江鴻飛并沒有給岳飛太多的建議,江鴻飛只是在兵源上,給岳飛不少調整。
具體就是,此戰,江鴻飛動用了大量的高麗人和日本人。
至于目的?
不言而喻。
為了箕地和日本八郡的穩定,江鴻飛要進一步削弱這兩個族群,同時,用漢人代替這兩個族群。
數日之后,孤身一人進京赴闕的岳飛,領著一支由數百精英官吏與萬名精銳士卒組成的浩蕩大軍,榮耀歸來至錦州。
甫一抵達,岳飛便立即召集了錦州的諸位重將,如張俊、牛皋、張憲、王貴、楊再興等,于江鴻飛派來配合岳飛伐金的李綱、趙鼎、吳用、公孫勝、喬道清、李助、陳希真、詹度、劉彥宗、時立愛、高慶裔、蕭慶、耶律聿魯、耶律大石等人之前,隆重宣讀了來自江鴻飛的圣旨。
“奉天承運,皇帝敕曰:金賊猖獗,屢犯我大元疆土,視我朝無人!戡亂必以武,國威不可辱!今我大元雄兵兩百萬,兵強馬壯,國富民強,萬事具備,當戰也。岳飛實朝廷之棟梁,國家之干城也。今特授其為伐金大元帥,朱武為總監軍,王稟為副元帥,錫之敕命于戲,威振夷狄,誓滅金賊。戰事籌劃,岳飛全權定奪,必要時,可代朕行賞罰之權,前線將士,務必遵從。另賜岳飛先斬后奏之特權,以正軍紀。望眾卿齊心協力,共圖大業,為我大元永除后患。望前線文武百官,群策群力,一舉蕩滅金虜,為我大元永絕后患。深眷元戎之駿烈功宣華夏,用昭露布之貔熏,暫錫武弁,另加丕績,欽哉。”
聽完江鴻飛的圣旨,在場之人皆驚,文武百官無不為之震撼。
江鴻飛此舉,無疑是將伐金的重任與權柄,毫無保留地托付給了岳飛,連那至關重要的開戰之權亦不例外。
這既是對岳飛能力的極度信任,也是對伐金決心的堅定表達。
自此,前線將士心無旁騖,只待岳飛一聲令下,便可揮師北上,誓要踏破金人鐵蹄。
話又說回來,這倒也是好事,大家從此以后也就沒有了爭議,一心干翻金國即可。
接著,岳飛迅速組織了一場深入細致的戰前部署會議。
會后,趙鼎、喬道清、劉彥宗、蕭慶等人遵照江鴻飛的調動從錦州前往云中府,配合朱武伐金;李助、時立愛、高慶裔等人前往松亭關,配合王稟伐金;陳希真、詹度、耶律聿魯等人前往箕地,配合李俊和樂和伐金。
而李綱、吳用、耶律大石等留在錦州,配合岳飛伐金。
換而言之,大元帝國自此正式拉開了伐金的帷幕。
值得一提的是,江鴻飛的一眾兒子,也以抓鬮的方式,分散到了各個軍隊當中。
岳飛立于帥帳之中,目光如炬,穿透夜色,仿佛已預見那金戈鐵馬、戰鼓雷動的壯闊場景。他深知,此戰非比尋常,不僅是軍力的較量,更是意志與智慧的交鋒。
于是,岳飛親自撰寫了《伐金誓師文》,字字鏗鏘,句句激昂,激勵著每一位將士:“吾輩將士,生于亂世,當以保家衛國為己任。金賊屢犯我疆土,殺我同胞,此仇不共戴天!今奉圣命,伐滅胡虜,永絕后患,愿諸君同心協力,共赴國難,不破金賊誓不還!”
江載被江鴻飛扔在錦州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說老實話,最開始時,江載對此極為不適應。
而且,受江載身邊的那些文人的影響,江載是打心底里瞧不起軍人。
甚至可以說,江載覺得,就該文貴武賤,宋朝做得沒錯。
說起來,讓江載變成這樣,江鴻飛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這些年來,江鴻飛一直在外爭戰,根本就沒有時間管自己的兒子們的教育,只能讓專門為皇子開的“學院”、他們的母親以及他們的親戚找到的老師教育他們。
江鴻飛也意識到了,這么教育自己的兒子,有可能會出問題。
所以,江鴻飛時不時的,就會讓自己的一眾親信,像李綱、趙鼎、陳遘、吳用、孫靜、許貫忠、蕭嘉穗、朱武、高慶裔、耶律大石等去教自己的兒子。
甚至江鴻飛自己都會抽出時間去傳授自己的一眾兒子一些帝王之術。
可即便如此,還是讓那些無孔不入的文人鉆了空子,把在法理上最有資格繼承江鴻飛皇位的江載給洗了腦。
其實,江鴻飛心知肚明,這里面存在著一些陰謀。
什么陰謀?
別忘了,江鴻飛不在元大都的時候,是誰在監國。
可能是出自于江修的謀劃,也可能是出自于江修背后幕僚的謀劃。
不管是誰,他們知道,江鴻飛不可能讓一個書呆子繼承自己的皇位,所以,他們故意給那些愚蠢的文人大開方便之門,讓那些文人把江載教育成了他們想要的樣子。
對此,江鴻飛雖然氣憤那些從背后搞小動作的人和那些愚蠢的文人,可江鴻飛更怒江載不爭。
連這點詭計都中,而且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如何能堪大用。
而且,高梁也有問題,她人太好了,也太不諳斗爭了,導致了江載被算計。
總之,一切的一切,江鴻飛都看得很清楚,可他沒有插手。
皇位是物競天擇出來的,不是江鴻飛喜歡誰,就非得選誰。
沒辦法,繼承人太關鍵了,不能按照江鴻飛的性子來。
再說回被江鴻飛扔到錦州的江載。
從對軍人的偏見,到逐漸融入軍隊生活的深刻蛻變。
這段時光,如同烈火煉金,讓江載的世界觀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曾經,江載對軍人的認知淺薄而淡漠,而今,那些身披鎧甲、心懷大義的戰士們,卻讓他感到了震驚。
他們,對他父皇江鴻飛,充滿了敬仰與愛戴。
在他們眼中,江鴻飛不僅是國家的象征,更是他們心靈的燈塔。
他們誓死捍衛的,不僅僅是疆土的完整,更是那份對皇恩浩蕩的感激與回報。
他們的行為,與那些文人筆下“兵過如梳,匪過如篦”的殘酷描繪截然不同,他們用行動詮釋了何為真正的軍紀嚴明、愛民如子。
“不拿群眾一針一線”,這簡單的幾個字,卻如同鐵律一般,深深烙印在每一個大元軍將士的心中。
他們珍視生命,卻更懂得在必要時犧牲自我,以捍衛國家的尊嚴與安寧。
每當外敵侵擾,他們總是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用血肉之軀筑起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
目睹這一切的江載,心中涌動著復雜的情感。
他既為父皇的英明決策感到慶幸,又為自己曾經的淺薄無知而羞愧。
他終于意識到,自己與父皇之間,似乎橫亙著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那是對帝國、對軍隊、對人民理解深度的巨大差異。
這份認知,也讓他首次對自己能否勝任繼承大統的重任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夜深人靜之時,江載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他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胡亥的影子,那個因昏庸無道而導致秦朝覆滅的帝王。
他害怕自己也會步其后塵,將父皇辛苦打下的江山毀于一旦。
這份恐懼與不安,如同巨石般壓在他的心頭,讓他幾乎窒息!
“或許江修才是繼承父皇皇位的最佳人選?”
就在江載思緒萬千之際,一陣急促而響亮的號角聲劃破了夜空。
這是緊急集合的信號!
對于從未經歷過此類情況的江載來說,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
但憑借著從軍手冊中的知識,他迅速調整狀態,開始準備應對即將到來的挑戰。
幸運的是,由于失眠的緣故,江載并未脫下軍服入睡。
這使得他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準備工作并拿起武器。
然而,在匆忙之中他還是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忘記了牽戰馬。
在先鋒營中,唯有他一人未帶戰馬而出。
這讓江載在眾將士面前顏面盡失。
但幸運的是,高寵及時牽來了四匹靈馬,幫他解了此圍。
隨著先鋒營的迅速集結完畢,江載終于有機會向他的搭檔,指揮使岳云詢問:“匆忙集結,所為何事?”
岳云答:“我亦不知,許是有戰事;也許是全軍全副武裝拉練。嗯……后者可能性更大些,我軍區每月皆會出關拉練一次,五年間從未有過間斷,此次或許亦然也。”
江載聽言,也沒想太多,跟著一塊行動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