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少年嗤笑一聲，揶揄笑道。
“那可不行，我生平最討厭兩種人，一種是種族歧視的人，一種是白皮豬，這家伙兩樣都犯了！”
說著，他還故意用腳碾了碾，引得對面的白人目眥欲裂，又是一陣躁動。
“住手！“
喝止住蠢蠢欲動的土著們，魯維奧咬咬牙，深深看了腳踩威爾森的少年一眼，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我們走！“
不敢置信的對視一眼，一群白人面面相覷，士氣大跌。
平日里習慣了高高在上，在殖民地作威作福，他們無法理解兩位本土來的貴人為何如此忌憚這些原始落后的黃皮猴子。
要知道現在可是白人至上的年代，其他的有色人種在他們眼里甚至只能算是會說話的猴子。
就算表面上給猴子們一點尊重，那也只是為了更好的分化奴役他們。
自己等人是上帝的選民，是高等文明，怎么從本土來的兩位貴人竟然會對本地的黃皮猴子如此懼怕？
甚至隱隱透露出一種無可奈何的羞怒！
但出于對他倆身份的敬畏，這些人也只能忍氣吞聲，跟在他們身后焉頭耷腦的離去。
而在他們身后，剛從沖擊中清醒過來的威爾森掙扎嗚咽，踩在臉上的皮靴卻像是一座大山鎮住他，無論他怎么掙扎都無濟于事。
“嗚嗚……”
眼看著同伴們拋下自己，威爾森眼露絕望，隱隱察覺到自己似乎踢到鐵板了。
“嘖，挺果斷啊，還想逼他們主動出手呢。”
少年目送敵人離去，有些失望的癟癟嘴。
二樓的幾名少年少女走下來，聽到他的呢喃，搖頭調侃道。
“兩個白銀主動和五個黃金開戰？他們又不是沙比……”
“安榮，別忘了組委會的口號，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聞言，安榮嗤笑一聲：“哪次比賽最后不是人腦子打出狗腦子，你還真信組委會的口號啊？”
說話之人無所謂的聳聳肩：“至少比賽初期做做樣子嘛，開賽第一天就把人家淘汰，人家還說咱們玩不起呢。”
聽到這話，安榮倒是點點頭。
歷屆飛升賽都有一條不成文的潛規則，那就是初期大家都不打仗，以適應和探索幻域為主。
畢竟，開荒本身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場難得的機遇。
另外，飛升賽禁止攜帶外部真物，要是能在幻域本地找到強力真物武裝自己，那對后面的賽程將有巨大的助力。
如果用游戲里的話來說，那就是前期大家約好了各自安穩發育，到了后期再打團。
“對了，這家伙怎么辦？”
指著安榮腳下的人，一名少女苦惱問道。
“殺了？”
“不好吧……”
“灌水泥沉到黃浦江里，神不知鬼不覺。”
“等等，你為什么這么熟練啊？”
“啊？經常殺人毀尸的朋友都知道啊！這不是生活小妙招嗎？”
“神踏馬生活小妙招……”
“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給你叫個警察叔叔來。”
聽到這群魔鬼一樣的少年少女大聲密謀如何處理自己的尸體，仿佛已經把自己視作一個死人，威爾森渾身寒毛倒豎，拼命的掙扎嗚咽。
就在這時，朱灝淼吃完了最后一筷子美食，用毛巾擦了擦嘴角，緩緩站起身來。
直到此時，幾名少年少女才把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安榮忍不住抱怨道。
“兄弟，你也太裝了吧？我們幫你出頭，你像個沒事人一樣吃飯！”
聞言，朱灝淼對他抱歉的笑了笑。
“謝謝，但總不能因為他浪費糧食吧？”
指著安榮腳下的白人，朱灝淼饒有興致的瞇起眼睛，瞳仁深處閃過一道幽暗流光。
他能感應到，保護著白人的某種殼碎掉了，他的心靈赤裸裸的暴露在了黑之書的輻射照耀下，自己似乎可以將其扭曲，篡改，異化……
似乎察覺到了朱灝淼的視線，安榮將腳從白人臉上挪開，露出他宛如待宰羔羊般絕望恐懼的眼神。
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朱灝淼蹲下身子，親切的將他扶起來。
與此同時，旁人無法察覺的扭曲囈語在威爾森腦海里幽幽回蕩，像是活物一般鉆入他靈魂深處。
“那些人拋棄了你……”
“把你像條狗一樣丟給敵人……”
“他們根本不在意你的死活……”
“你的財產，你的妻女都會被他們搶奪……”
“他們背叛了伱……”
“憤怒吧！”
“憎恨吧！”
“貪婪吧！”
“殺了他們！”
“把他們的一切都占為己有！”
………………
將原罪的種子悄無聲息植入心靈深處，微不可查的扭曲邪光在威爾森呆滯的眼底綻放，一點點將他的瞳孔暈染成怨毒猙獰的模樣。
幫他整理好狼狽凌亂的衣領，溫柔拭去他臉上的腳印，朱灝淼露出陽光燦爛的鼓勵笑容，拍拍他的后背。
“沒事了，去吧。”
威爾森眼神恍惚，滿臉猙獰的遙望窗外，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安榮見狀抬起手，欲言又止，最后敬佩又無奈的看著朱灝淼，長嘆一聲。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啊？”
幾個同伴也是一臉不贊同，但敬佩的看著朱灝淼。
他們自己雖然做不到以德報怨的寬廣心胸，但并不妨礙他們尊敬這樣道德高尚的人。
察覺到眾人微妙的誤會，朱灝淼抿抿嘴，沉默片刻后露出一個禮貌而不失尷尬的笑容。
我只是想測試一下黑之書玩弄人心的能力而已……
但經過這場測試，朱灝淼已經隱隱明白，之前那兩只尸鬼是怎么被黑之書“吃掉”的。
并非是因為他的物理傷害，而是和威爾森一樣，由于保護它們魂魄的殼碎掉了，讓它們的心靈毫無保護的暴露在了黑之書的輻射之下。
面對這種失去保護的罪惡靈魂，無論他的實力有多么強大，在朱灝淼眼里都不過是一坨肥美可口的嫩肉而已。
輕撫胸膛，感受著胸腔中跳動的心臟，朱灝淼若有所悟。
雖然看不見摸不著，但保護靈魂的殼，或者說道心，遠比自己想象得更加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