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沒有察覺到白靈瓏復雜微妙的情緒，朱灝淼心無旁騖注視著實時地圖，盯著那密密麻麻，散布到每一寸土地上的紅點，若有所思的瞇起眼睛。
作為單體戰力天花板，他煩惱的從來不是正面硬碰硬，而是如何把這些散落一地的敵人聚集起來。
他再強大，在星球級的尺度上，也不過是一個無堅不摧的點。
必須率領軍隊，形成一個面，然后才能像橡皮擦一樣，把敵人從地圖上抹去。
軍隊的規模越大，抹除的范圍越大！
不然，一旦把成建制的敵人打散掉，化整為零的三哥會像洪水一樣到處流竄，直至污染整個邊境，甚至朝著大臻腹地蔓延滲透。
莫名的，朱灝淼想到了當年毛熊叫囂要用核武抹去自家所有城市，然后被教員威脅用換家戰術破解，頓時有些牙疼的嘬嘬腮幫子。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我們終究還是活成了自己討厭的模樣……
看著地圖上密密麻麻的紅點，朱灝淼莫名感覺像是看到一座旱廁。
生怕把它打炸了，糞便與蛆蟲漫天飛舞，濺自己一身！
該死！
卑鄙的三哥！
咬咬牙，朱灝淼整理情緒，凝重命令道。
“錦衣衛先鋒軍化整為零，以五到十人為一小隊，每隊配置一名降臨者作為聯絡員，向前展開掃蕩！”
指著地圖上的紅色區域，朱灝淼手指緩緩往前推。
“驅趕他們向西北集中，然后在麓峽關到天雄關之間的這片區域，將他們一網打盡！”
指尖點在一片狹長，被兩座雄關包夾的小平原，朱灝淼眼底泛起一抹嗜血兇光。
“半個月之內，我要把他們趕出雍州！”
“是！”
曾經繁華的小鎮此時一片狼藉，一具不成人形的女尸被丟到門外，頓時引起了排隊男人不滿。
“你們這些畜生輕一點啊，我們后面的還沒玩呢！”
看著那雙腿被折斷，下身血肉模糊的女尸，長長的隊伍一陣騷動。
“踏馬的，說好到幻域來當婆羅門，結果玩個女人還要等這么久！”
“就是，吃也吃不好，玩也玩不好，還得拿命幫老爺們打仗，要不是能在這些土著賤民身上發泄發泄，我才不想來呢！”
低聲議論中，又一個哭嚎掙扎的女子被拖進房間，幾名摩拳擦掌的男人興奮跟了進去。
“你們搞快點啊！”
在后面排隊的男人催促一聲，忽然奇怪的抽抽鼻子。
“怎么有股血腥味？”
下一秒，溫暖濕潤的觸感在背上彌漫，男人下意識摸了一把，隨后看到了滿手刺眼的猩紅。
呆滯僵硬的緩緩轉頭，男人看到一個高挑俊美的黑衣少年站在不遠處，腳下是悄無聲息被斬成碎肉的同伴。
張大嘴巴，男人本能的想要尖叫，卻發現自己根本叫不出來，身上更是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血線。
下一秒，在重力的作用下，碎裂的人體墜落坍塌，原地化作一堆熱氣騰騰的腥臭碎肉。
一路前行，所過之處只留下一片血海，朱灝淼推開房門，看到一個面容清秀，被幾個男人捂著嘴巴，死死按住的女子。
“還沒開始呢，先出去排隊！”
聽到推門聲，幾個男人頭也不回，不耐煩的驅趕。
而在炕上的女人則看到了朱灝淼，絕望的灰暗瞳眸中重新聚起明亮光芒。
“嗚嗚嗚嗚嗚！”
爆發性的掙扎讓幾名男人都差點沒按住，可就在他們想把女人的四肢折斷時，密密麻麻的血線在他們身上緩緩浮現。
動作一僵，幾名男人坍塌碎裂，“流得”滿地都是。
看到這一幕，女子瞳孔猛然縮成針眼大小，呆滯的掃了眼自己滿身的血污碎肉，看到一顆森白眼球死死盯著自己。
“嘔”
濃郁的腥臭撲面而來，還沒來得及道謝，女子就不受控制的干嘔，吐得黃疸水都出來了。
“穿好衣服，到鎮中心集合。”
悠悠留下一句吩咐，黑衣少年飄然遠去，許久之后女人才止住痙攣作嘔。
看了眼敞開的大門，女子環視一圈，握緊拳頭，眼神逐漸變得堅毅決絕，抹了一把嘴邊的嘔吐物，把碎肉里的一顆眼球抓起來塞進嘴里，猙獰咬爆。
猙獰咀嚼，活生生把嘴里的東西咽下去，女子站起身來，仿佛經歷了某種蛻變，堅定不移的朝著鎮中心走去。
等到朱灝淼再次看到滿身血污的她，不由得驚異的打量了一眼。
物質上沒有任何變化，但精神上……
看著女人扭曲，瘋狂中又帶著一絲平靜的眼神，朱灝淼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叫什么名字？”
“穆巧蘭。”
“家里還有人嗎？”
“都死了。”
“練過太虛煉神還真訣？”
“只學了一點皮毛。”
說到這，穆巧蘭噗通一聲跪在朱灝淼面前，一瞬不瞬盯著他的眼睛。
“求大人帶我報仇！”
不是‘幫’，而是‘帶’，敏銳察覺到穆巧蘭靈魂中翻滾扭曲的負面情緒，朱灝淼為難的搓搓下巴。
她的這種情況有點危險，理智的屏障已經搖搖欲墜，支撐她活下去的不過是復仇的欲望。
稍有不慎，她就會失控，化作瘋狂的野獸。
沉吟數秒，看著穆巧蘭決絕的眼神，朱灝淼無奈長嘆一聲。
“無論代價？”
“無論代價！！！”
“好吧，既然你誠心的祈求，那我將回應你的欲望。”
說著，朱灝淼指甲尖端泛起一抹刺眼寒光，掐著指肚狠狠一劃。
破甲勁·披靡！
令人骨頭發酸的尖利摩擦聲中，一道血口中滲出猩紅。
隨后，黑衣少年將指頭點在穆巧蘭眉心，淡淡吐出兩個字。
“憤怒！”
如巖漿般粘稠暴虐的亮紅色血液滲入皮膚，仿佛烙鐵一般，在穆巧蘭眉心留下一個好似火焰般燃燒的血紅紋路。
下一秒，血紅紋路亮起高溫紅光，以眉心為中心，無數烏黑血管向外蔓延，把穆巧蘭清秀的容貌變得猙獰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