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心怡聽見銷售說自己和周煜文很搭,不僅沒有反感,相反心里竟然有那么一絲的小高興,可是周煜文說的話太難聽了,蔣心怡都沒好好高興一下,就皺起眉頭,很是生氣的看著周煜文:“你以為我看的上你么?!就你這樣的小屁孩,還和我一對呢?白送我,我都不要!煩人!”
說完,蔣心怡把鋼琴的蓋子猛地合上。
把銷售嚇了一跳,不是姐,這鋼琴可不便宜!
只不過蔣心怡并不管這么多,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生氣,反正就是連理周煜文都不想理了,直接一甩腦袋就走了。
銷售自覺自己說錯了話,很緊張,問周煜文,要不你過去看看你的這位姐?
周煜文瞧見蔣心怡這樣,倒是覺得這樣挺好的。
周煜文的確是情場老手了,但是說實話,周煜文并沒有想和蔣心怡發展的意思,畢竟蔣心怡比周煜文大六歲,而且還和尤長金談過戀愛。
周煜文身邊并不缺女人,周煜文對蔣心怡的表現其實真的是以朋友的方式相處,適當的給蔣心怡關愛,讓她對自己有好感,然后再在過于曖昧的時候,刻意打斷自己和蔣心怡更進一步,這樣不是挺好。
其實剛才的那句話,周煜文完全可以不說。
甚至可以順水推舟。
和蔣心怡相處這么久,周煜文又不是傻子,他能看出,蔣心怡雖然和尤長金談過戀愛,但是感情上完全是一個純小白。
只要自己稍微略施小計,相信真的可以把蔣心怡哄上床。
當然,這并不是周煜文想要的。
“讓她去院子逛一逛,這房子我挺滿意的,就是不知道價格還能不能再讓一讓?”周煜文沒有去追蔣心怡,而是和銷售談起了價格。
銷售雖然遲疑了一下,但是眼見著周煜文不著急,她也沒必要去操心別人感情的問題,她回歸本職工作,說九折已經是最低的折扣了。
“這是因為你們是劉總介紹的,所以才有九折的折扣,平常的時候,最多也是九五折。”
別小看這零點五折,六百萬的零點五折可是三十萬。
周煜文做出思考狀,然后又拿著戶型圖在那邊看了一會兒,說:“行吧,我也懶得逛了,不然就這套好了,現在付款么?”
“額,您要定下來的話,我帶您去售樓處簽合同。”銷售見周煜文這么爽快,趕緊說道。
折扣是一回事,但是她的銷售提成是另外一回事。
聊完房子的事情,銷售又提起了負氣跑到院子里的蔣心怡。
銷售約莫二十八九歲的女人,正是女人最有韻味的時候,也是經歷最多的時候,周煜文的心思她是猜不透的,但是蔣心怡那個女孩心思,明眼人都看的出來。
周煜文都已經決定買房子了,她也不藏著掖著,她忍不住說:“額,這位..小弟,小弟,你別怪姐姐的話多啊,不管多大的女孩子,都是要哄一哄的,姐能看出來,你是個有能力的人,男女相處,伱稍微低一低頭,好多事情自然而然就解決了,外面那位.”
銷售是想說蔣心怡是個好女孩,讓周煜文好好珍惜一下。
周煜文卻是笑著說,好的姐,你什么心思,我是知道的。
“這樣吧,姐,你先去售樓處擬合同吧,我和她在這邊再看看。”
銷售是個明白人,知道周煜文這是讓給他們單獨相處的時間,所以也不說廢話,直接點了點頭,還很懂事的說:“那我一個小時以后再過來,你們多逛一逛,沒準兒,這以后就真成你們家了。”
周煜文輕笑,沒有承認倒是也沒有否認。
接著銷售便踩著高跟鞋悄悄的從正門離開了。
這套雙拼別墅的院子,戶型圖上寫的是八十平,但是實際上卻絕對不止八十平,因為沒有人打理的緣故,除了幾個石階還算干凈,剩下的地方卻是已經雜草叢生。
十二月份的時候,情況還好,雜草雖然多了點,但是都是枯了一大片。
就是外面有點冷。
蔣心怡又是愛美的性子,穿的不多,才一會兒的功夫,卻是已經被凍得手腳冰涼。
即使這樣,她也沒有進屋的意思,不斷的跺著小腳,搓著小手,嘴里把周煜文罵了千遍萬遍。
不是,這個周煜文真有病吧?
感覺就跟誰稀罕他一樣,還專門說什么自己比他大六歲。
年齡就這么重要么?
呸,這不是年齡的事情!
是他太自戀了。
他真以為全天下的女孩都喜歡他?
可笑,小屁孩!
現在看到他就頭疼!
老娘就是凍死,也不會進屋的。
不對,我還留在這干嘛?
我干脆直接走算了!
在院子里哈著氣,搓著小手,蔣心怡越想越郁悶,蔣心怡感覺自己就是咸吃蘿卜淡操心,這樣的鬼天氣,在家里開著暖氣,吃堅果追劇不好么?
為什么要過來挨凍?
挨凍以后才要被周煜文羞辱!
蔣心怡想著,自己以后再也不要和周煜文出來了!
一會兒他來找自己。
自己就保持足夠的冷漠。
告訴他,周總,我覺得咱們以后還是保持單純的上下級關系比較好!
就這么想著。
院子的小門開了,周煜文露出半截的身子,輕笑著問:“心怡姐,外面不冷么?這么呆著?”
蔣心怡現在看周煜文的模樣就很討厭,直接給了周煜文一個白眼:“要你管啊!我年紀大了,抗凍!”
“別鬧。”周煜文說。
蔣心怡哼了一聲,沒理他。
周煜文說:“快進來,你沒穿秋褲,容易得老寒腿。”
蔣心怡直接懵了。
“不是,周煜文你有病吧!?誰告訴你我沒穿秋褲的!”
接著蔣心怡抓狂了,直接打開門就沖進去了,瞪著眼睛質問周煜文。
周煜文自然是連連后退。
不過這個畫面也是挺好玩的。
蔣心怡個子不矮,但是在周煜文183的大高個面前卻是顯得有些嬌小可愛了,蔣心怡看起來兇巴巴的,但是有一句話說的沒錯,就是沒有足夠的實力,發脾氣也覺得可愛。
蔣心怡就是這樣,她很生氣。
這個周煜文也太不給自己面子了。
竟然說自己要得老寒腿?!
蔣心怡氣哼哼的。
周煜文連連后退,很抱歉的說,唉,心怡姐,這不要人說,我能看出來?
說著,他瞄了瞄蔣心怡的下半身。
好吧,雖然穿著牛仔褲,但是瞞不住周煜文。
“看什么看!?”
蔣心怡莫名其妙的有些臉紅,不想再和周煜文繼續待下去。
她拿起包,說:“我回家了!”
“我就不應該和你出來,哼!”
說著,蔣心怡就打算離開。
周煜文在后面提醒:“咳,觀光車被銷售開走了。”
蔣心怡又是一愣,問:“那我們怎么回去?”
周煜文說:“我和銷售說,這套房子我看中了,然后銷售去售樓處擬合同了,我告訴她,我準備和你再在這邊看看房子構造,然后她說她一個小時以后再來。”
“誰說要再和你一起看房子了?”
“好了,心怡姐,別生氣了,你大人有大量,跟我這個小孩子計較什么呢,我剛才之所以這么做,其實是怕別人誤會,畢竟你一個仙女一樣的人物,又是我老師的前女友,我對你是真的有一定的尊敬在里面的,我怕他們說閑話,影響了你的名聲。”
銷售剛才的話說的沒錯,多大的女孩都要哄。
周煜文把手搭在了蔣心怡的雙肩上,一邊讓她別生氣,一邊讓她大人有大量的再陪自己看看房子。
周煜文說了這么一大句話,然而蔣心怡卻是只聽了前面一句,冷哼一聲:“別,別大人有大量,說到底,我比你大六歲是吧,你是孩子,我是大人,我老。”
“我暈!蔣心怡你心眼真小,這話你都計較。”
“對對對,我心眼又小了,我走回去,我不坐車了。”
“好好好,你心眼不小了,我說錯話了好不好,你別和我計較了,大不了我以后不叫你姐了。”
“不叫姐?不叫姐你還想叫什么?”
“心怡妹妹?”
“你滾吶!”
這一句,蔣心怡喊的脖子都紅了,但是明顯蔣心怡卻是不生氣了,而周煜文卻是趁勝追擊,說,心怡妹妹,心怡妹妹。
“好妹妹,再陪我看看房子吧,我今天再請你吃飯!今天請你吃,蘇州的藏書羊肉!絕對鮮美無比!”周煜文搖晃著蔣心怡的肩膀說。
兩句妹妹把蔣心怡叫的臉紅,她強忍住心中的羞澀讓周煜文別叫她妹妹!
周煜文說,為什么呀,我覺得叫妹妹剛剛好呢!
心怡姐你看,你皮膚這么好,長得又漂亮,和我在一起,根本就不像是姐姐。
不然人家也不會把我們認成情侶不是?
那不是說明,大家都覺得,你年齡比我小么?
那我以后就叫你妹妹。
“妹妹,好妹妹。”
“閉嘴!”
蔣心怡的臉這下子紅的要掐出水了,她緊咬著下嘴唇,不然她的嘴角會上揚的。
她說:“周煜文我算是服了你了!你別叫了,你稍微講點規矩好吧!”
周煜文說,哦哦哦好。
“那我講點規矩,好姐姐,陪我看房子好么?”
“哼!”被周煜文這么一鬧,蔣心怡心中的郁悶減少了許多,不過臉上的紅暈倒是沒消。
主要這周煜文太搞了,竟然敢叫自己妹妹!
真是沒禮貌。
不過念在他態度良好的份上。
蔣心怡決定原諒他。
但是原諒歸原諒,說好的藏書羊肉,今晚必須請!
請請請,絕對請!
話說回來,蔣心怡還真蠻好奇藏書羊肉是什么味道呢。
之前去蘇州的時候,經常在街上看到藏書羊肉的牌子,但是感覺這種小店都不太干凈,而且也沒人陪自己去吃。
所以蔣心怡都沒去吃過。
今天想不到周煜文竟然主動提起。
于是蔣心怡就特別叮囑了兩分,她可不想周煜文像昨天一樣,說好了請吃火鍋,到后面竟然忘了!
周煜文哈哈大笑,說這次忘不了了。
“你明天還得幫我伴奏呢!今天,咱們不得多練兩下?”周煜文說。
這倒是提醒了蔣心怡。
周煜文剛才彈的那首曲子,的確動聽。
“噯,你既然要我幫你伴奏,那你得把譜子寫給我啊。”
“嗯,我現在給你寫,我們趁著現在有時間,先練一段吧。”
說著,周煜文拉著蔣心怡到了鋼琴的旁邊。
這套別墅除了一架鋼琴之外什么都沒有,但是蔣心怡包里帶著一桿黑筆,周煜文手里拿著房子的戶型圖。
于是,周煜文就在戶型圖上寫下了《匆匆那年》的簡譜。
蔣心怡四歲的時候就開始學習鋼琴,她早就過了鋼琴十級,其實在她很小的時候,她父母是很希望她走藝術這一條路的。
只不過鋼琴這東西,想精通很容易,但是要在精通之上的精進,卻是難上加難。
蔣心怡在鋼琴上其實并沒有太大的天賦,所以努力了一段時間,見識了一些天賦過人的選手,蔣心怡學習鋼琴的興趣就淡了下來。
現在也就只能自己彈奏幾曲來陶冶情操。
當然,天賦這東西,是有上限的,但是鑒賞能力卻是沒有問題。
從周煜文把簡譜寫下來的那一刻,蔣心怡在心里就默默的把整個曲子給哼了一段,老實說,蔣心怡心里很震撼,自己學了這么多年的鋼琴,沒有創作出一首曲子,而周煜文這,明顯是個業余選手,卻是能寫出這么好的曲子。
再次想起自己很小的時候,明明很努力的彈琴,卻是被一個學琴不久的女孩子吊打。
那句話果然不錯,天才只是見他們的門檻。
而自己,可能連門檻都沒摸到。
周煜文把整首曲子的譜子全部寫了下來,遞給蔣心怡看,然后笑著說:“心怡姐,我不怎么會鋼琴,我寫的這是吉他譜,然后我用鋼琴彈一遍,其中有幾個音可能不一樣,你幫我補充一下。”
“你沒學過鋼琴?”蔣心怡問。
“嗯,沒系統的學過,但是會玩。”
“會玩?”
“對,會玩。”
鋼琴和吉他還是有區別的,但是周煜文有吉他基礎,前世的時候,談過一個學鋼琴的女生,兩人都愛好音樂,肯定是在音樂上也有交流的。
然后那女孩說周煜文的手很好看,很適合彈鋼琴。
周煜文說自己不會。
“不會沒關系啊,我可以教你。”
于是那女孩手把手的教過周煜文彈一段時間的鋼琴,沒考過級,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水平。
唯一能完整彈奏出來的,估計就是自己最喜歡的這首匆匆那年。
坐在鋼琴的面前,閉上眼睛,感覺前世彈奏出的音符,在自己的眼前跳動。
蔣心怡站在旁邊,就這么默默的看著。
于是第一個音節響起,鋼琴的低音部厚重,純粹,混合著中音部分。
蔣心怡單純的看鋪子,卻是無法感覺這首曲子里面表達的意思,像是周煜文這樣,知道歌詞,又有曲子的人,就能彈出不一樣的感覺。
曲子的剛開始時,好像就很凄涼。
像是受害者的靜靜訴說。
又像是不甘心所發生的一切。
蔣心怡微微皺眉了,感覺缺少了什么,但是到底缺少了什么,她又說不上來。
一首曲子彈完,蔣心怡的心里像是憋了一口氣,她問:“你這首曲子,歌詞到底是什么?!你不告訴我歌詞,我就覺得這首曲子被蒙上了一層布!你能不能先告訴我?”
周煜文笑著說:“這個嘛,先保密!”
蔣心怡要被氣死了,這種感覺真的很不舒服啊。
這首歌的音調可以能聽出悲傷,但是如果沒有歌詞表現,卻是無法把她的背上具象化!
蔣心怡好想知道!
可是周煜文就是不說。
蔣心怡說,你讓我伴奏,但是不告訴我這首歌表達的含義,我怎么給你伴奏?
周煜文讓出一個位置,讓蔣心怡坐下。
他說:“那你坐,我們一起來彈奏一遍,我給你講一個故事。”
“?”蔣心怡好奇的坐下。
周煜文重新彈奏了這首,匆匆那年。
《匆匆那年》的鋼琴曲,其實很適合當做講故事的背景音樂。
很久以前,一個男生愛上了一個女生。
從最開始的相戀。
到一起讀大學。
到最后的分手。
曲子和故事完美的融合,時而舒緩,時而要快速。
在分手以后,女孩紅著眼睛說,你會后悔的!
然后在一個雨夜,認識了一個陌生的男孩。
那一晚,女孩在陌生男孩的身下,望著天花板,絕望的留下了最后一滴眼淚。
蔣心怡一愣,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周煜文。
而周煜文卻還是在一邊專注的講故事,
一邊認真的彈琴。
我們要互相虧欠
要不然憑何懷念?
音樂與故事完美的融合,到最后的時候蔣心怡的心里莫名一痛,她似乎感受到了故事里女孩的絕望。
她終于接下了這層音樂上面蒙上的這層布。
她的眼眶,沒由來的流出了一滴眼淚。
似乎是感同身受。
倒也是,蔣心怡其實是個很傳統的女孩,在她看來,女孩子的第一次是很重要的。
但是故事中的女孩,卻因為賭氣。
把第一次給了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
這一刻,蔣心怡不理解。
也就是因為不理解。
故事才得到了升華。
一曲終了。
周煜文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他看向蔣心怡笑了:“現在你能理解這首曲子了吧?”
“周煜文,”蔣心怡輕喚了一聲周煜文。
“嗯?”周煜文好奇。
這個時候才發現,蔣心怡的眼眶已經紅了,而且她怔怔的望著周煜文出神。
可能周煜文也沒發現,他剛才彈琴的時候有多專注,講故事的時候有多么的動聽。
當時的周煜文,沒有任何技巧。
真的是真情流露。
畢竟許多年前,他真的是一個文藝青年。
或許也就是這個原因。
蔣心怡失神了。
而此時的周煜文還不自知,他好奇的問:“怎么了?”
良久,蔣心怡說:“我很好奇,你會把這首曲子,配上什么樣的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