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理性的角度來說。
在走廊里有大量喪尸暴動的情況下,將房門打開救人這樣的行為——
看似危險,其實一點也不安全。
可站在呂白的角度,這分明就是人性光明的一面。
沒有哪怕一秒鐘的遲疑,呂白一個箭步便沖進了這間辦公室,順手再將防盜門給鎖上。
砰!砰!砰!
喪尸們咆哮嘶吼,伴隨著狂亂的砸門聲。
這,倒也不讓人意外。
畢竟到嘴的鴨子飛走了,就算是喪尸也會很憤怒。
好在這扇防盜門的質量很令人安心,被這樣接連不斷地捶打,也依舊堅挺。
確認暫時安全后,呂白才有空閑觀察這間辦公室里的情況。
辦公室挺大,擺了五張辦公桌,另外還隔出來一間十平米左右的隔間用來存放文件檔案。
不過辦公室大歸大,里邊攏共也就三男三女。
除了一名約莫三四十歲,戴著細框眼鏡的中年女教師以外,其他都是穿著校服的學生。
三名男生分別是,體重看上去直奔兩百斤的胖哥,身高超過一米八的體育生,以及戴著眼鏡的鍋蓋頭。
那名長相清秀的女同學,站在他身側,抬起食指放在唇邊,示意他不要發出聲音。
呂白了然地點點頭,聽著門外的動靜逐漸平息,他的視線停留在最后那名女生身上。
柔順的烏絲扎成高馬尾,深綠色的格子裙下一雙大長腿,身高估計得有一米七以上。
“喂!”
似乎注意到了呂白的視線,那名體育生指著呂白,卻看向那名清秀女生補充道:“吳雅,我警告你,下次再做什么事的時候,最好先跟大家商量一下。”
“哪有時間商量……”
被叫做吳雅的清秀少女下意識地反駁。
體育生沒有,或者說不屑于跟一個小女生爭辯,轉頭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呂白。
確切地說,在場眾人看著呂白的眼神,或多或少都帶著點懷疑意味。
原因便在于呂白手里握著的那柄染血長劍。
這又不是美國那種槍戰校園版本,身上帶著一柄夸張的管制刀具,實在是突兀。
體育生抬手指了一下:“麻煩你自己去隔間里待著。”
聽到這不是很客氣的指示,呂白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笑容。
吳雅連忙拉了呂白一下,悄聲解釋:“同學,你別生氣,柯江浩也沒有惡意,他只是擔心大家的安全……嗯,反正你也沒被咬,待十分鐘出來就是了。”
聽到這話,呂白挑了挑眉。
你憑什么假定我的物種?
坦白講,他覺得自己現在的身體素質,跟喪尸也沒啥區別了。
而就那脆弱的隔斷墻,真有喪尸也壓根關不住吧。
看了一圈,發現其他人雖然沒說話,但也都表現出希望他自己進去隔離的意思。
戴著眼鏡的男生在呂白的視線從他身上掃過的時候,身子還輕微地哆嗦了一下。
“行啊。”
呂白隨口應下,走進隔間,還主動將門給關上。
從陳列架搬下一垛文件,坐在上面,背靠木門伸了個懶腰。
他穿越到現在,難得有這樣放松的時間,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慵懶起來。
經過短暫的接觸,他對這支“幸存者團隊”也有了大概的判斷。
冒險救人的圣母,膽小怯懦的眼鏡男,不能扛事的老師。
“總覺得已經達成了團滅的必要條件啊……”
還好自己血條比較厚。
想到這,呂白握住劍刃,拇指輕微地用力,讓劍刃在指腹切出一道口子。
他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從傷口浸出的鮮血。
果然。
僅僅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血便止住了,就算他故意擠壓,也沒有鮮血再浸出來。
“自愈速度取決于傷口面積還是嚴重程度?”
雖然還不清楚除了金、銀兩種等級的能力池外,還有沒有別的等級。
但如果將這所謂的死斗對決,看作是一種吃雞游戲的話,理論上應該會保證一定程度的公平。
可不管怎么看,這種自愈能力,都明顯強于一柄能夠被隨便奪走的長劍。
能力池更高級,才是自己的金手指?
呂白抬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順帶瞄了一眼當前排名,存活人數變成了376。
這個淘汰速度明顯放緩了許多,想來是大部分“玩家”已經度過了最初的動亂,都找到了安全的地方。
叮!
本次死斗對決已開啟半小時,開始公布全體死斗者當前位置。
下一次公布定位,將在兩小時后。
機械化的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與此同時,呂白眼前的數據面板上,出現了仿佛雷達探測圖一樣的黑綠色畫面。
一道從畫面中心延伸出的波形,順時針轉動一圈,掃出了密密麻麻的光點。
不需要提醒,他立刻意識到畫面上高亮的綠色光點,便代表著那一個個所謂的死斗者。
毫無疑問,倘若隔一段時間便通報一次位置的話,想要一直茍在某個地方就不太現實了。
“怎么跟龍珠雷達似的。”
呂白盯著定位圖,若有所思:“所以代表自己的光點要更亮一點?”
……
“同學,你還在嗎?”
吳雅的聲音從門后傳來。
“我可以出去了么?”呂白站起身來,將八面漢劍掛到背后。
吱嘎~
隔間的門被小心翼翼地推開。
吳雅看到呂白身上沒有出現什么變化,清秀小臉上的緊張情緒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讓開身位,道:“沒事就好了,對了,我叫吳雅,你呢?”
呂白從隔間里走出來,側目瞥了她一眼,微笑著回應道:“呂白。”
“你也是高三的?怎么好像沒見過你?”
柯江浩,也就是那名體育生,此刻正盤腿坐在一張辦公桌上。
“大概我存在感比較低。”
呂白聳了聳肩,順手將一張辦公椅拉出來坐下。
他現在也發現,至少就目前為止,他完全沒有產生過憤怒、仇恨之類的情緒。
這讓他有種很強烈的割裂感。
因為他的靈魂,或者說意識,分明知道那應該是什么樣的感覺。
“算了,反正連活死人這種事都出現了……”
柯江浩上半身微微前傾:“我比較好奇,你身上那把劍在哪搞的?”